“周公子,西街六巷陳家的外賣送一下。”
池離離喚來剛下馬的周容若,把一個食盒遞給他。
在轉身又要投入街邊攤生意的時候,周容若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
“梨子,我才剛送完東街,連口水都沒喝,就又要我送西街,你真當我是你家店員啦!”
周容若很不滿,池離離的街邊攤才開業兩天,他就送了一天半的外賣,腿都快跑斷了。
“那有什麽辦法,除了你,我們對寧陽城都不熟,你不去誰去?”
池離離抽出被他捆住的手,快步到灶前,繼續炒下一份客人的菜。
“那你讓客人在街邊吃不行嗎?為什麽非要給人送上門!”
周容若想找池離離理論,但卻被池離離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好好好,算我倒黴行了吧,我這就給你送去!”
誰叫他們有共同的目標呢!
周容若拎著食盒,認命地爬上馬背,繼續送外賣。
他現在也許是對送外賣深惡痛絕的,但以後他就不會這麽想了。
也正是因為這段時間送外賣的緣故,周容若在寧陽城狠狠地刷了一下存在感,這對周家往後的事業,大有幫助!
池離離的街邊攤開到第五天的時候,馬上要開業的李牧,方才姍姍來遲。
李牧聽下人說店裏收拾好了,匾額也由“寧陽驛館”變成了“李家驛館”。
不得不說,李牧取的這個名字比原來的還難聽!
“喲,本老爺這驛館還未開張,店前就聚了這麽多人,看來老天都要本老爺發財,擋都擋不住啊!”
李牧遠遠走來,走了一路,發現就他家驛館前麵人最多,他還以為自己撿了便宜,要發了呢。
可走近一看才知,事實並非如此。
“這是怎麽回事兒!”
李牧擰著眉頭問身旁的下人。
他新開的驛館前麵何時擺了這麽大一個街邊攤,生意還如此火爆,吃個飯都要排隊!
“老爺,這不過就是一個擺攤的,成不了大事兒。”
“就是啊,這不是老爺您還沒開張嘛,待咱們的驛館開業了,那些人準跑到咱們店裏來吃!”
李家的下人一個比一個會拍馬屁,兩三句話就把李牧哄得輕飄飄的,臉上的胡子都要翹起來了。
“說得不錯,本老爺是該早點開業了,省得咱們寧陽的百姓連吃飯的地兒都沒有,還得吃街邊的髒東西!”
李牧美滋滋地想著,直接把開業的日程提前了。
什麽吉日不吉日的,耽誤了他賺錢,吉時也變得不吉利了!
所以在池離離擺攤的第六天,李牧大張旗鼓地開業了。
李牧請的鑼鼓隊從李家一直吹到街上,來到驛館門前,同行的還有他那不要臉的知縣姐夫。
他們一家人熱熱鬧鬧、興致昂揚,又是剪彩又是賀詞的,還讓官老爺趁機發表了一出愛民演講。
鬧了整整一個上午還沒開業,盡在門口耍猴了。
不過也無妨,池離離和其他百姓們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因為他們在驛館對麵有吃有喝,還有戲看。
何樂而不為呢?
“我李某人知道,各位百姓都等不及要與我們李家同樂,如此,李某人便不再多言,各位請進吧!”
李牧終於肯收起他的架子,側身讓開,準備接待一湧而進的人群。
可他已經讓開許久,身旁都不曾進去一人。
李牧疑惑地抬起頭,看著街上的人群。
人很多啊,為什麽他們隻看不進呢?
池離離真是要被李牧這一頓操作給笑死了。
他開業就開業,幹嘛搞得跟上任一樣,說話辦事都跟他知縣姐夫一個模樣。
什麽“百姓”,什麽“同樂”,說得好像自己是皇上一樣。
不過是一個土鱉暴發戶罷了!
“各位,慶祝池家麵攤開業第六天,今日所有顧客送豆腐花一份,油條一根!”
池離離不合時宜地開口大喊,直接搶了李牧的風頭。
魚肉、幾排什麽的她沒那麽多材料,送不了,但豆子她今年種得可多,送碗豆腐花不在話下。
“來咯,慶祝池家麵攤開業第六天,所有顧客送豆腐花一份,油條一根……”
李嬌嬌和劉大雨等幫忙的人,一邊忙活一邊齊聲吆喝,那氣勢瞬間碾壓了對麵的李家驛館。
吃了好幾天的池家麵攤的百姓們,越吃越上癮。
現下一聽有贈菜,點菜的聲音是一陣高過一陣,連街邊開鋪子人的聽了,都要過來點菜。
這一幕,直接叫李牧傻眼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兒?!”
李牧臉色鐵青,他們李家驛館今日開業,對麵那個路邊攤來湊什麽熱鬧!
開業第六天也要慶祝,這像什麽話,這不是明擺著要跟他們李家搶風頭嗎?
“老爺,這個麵館開了好幾天,生意還不錯,聽說咱們寧陽的百姓,都吃過他們家的菜。”一個下人解釋道。
“胡說什麽!”李牧斥了那下人一聲。
“這個麵攤子才開了六天,生意再好也做不到全城百姓都吃過,你家老爺我就沒吃過!”
“老爺,您吃過……”那下人吞吞吐吐,低著頭說道:“前幾日二夫人叫小的來定過池家麵攤的菜。”
隻是菜買回去了,他家二夫人換了盤子,裝成是自己做的,端上去給李牧吃了。
“什麽!”李牧大驚。
難怪他前幾天覺得他家小妾做菜的手藝大有長進,還去她院裏吃了好幾次。
原來是從這裏訂的菜!
“去把池家那個什麽麵攤的老板給我叫過來!”
李牧吩咐了一聲兒,大手一揮,轉身進了驛館。
這臉,他可丟不起!
池離離正在做菜的時候,就被李家的下人請了過去。
她抱歉地讓客人等她一會兒,然後帶著劉大雨幾人,進了李家驛館,留下李嬌嬌和白徊在攤子裏招呼客人。
李牧沉著臉、背著手,在店裏焦急地來回踱步。
聽到下人稟報說對麵的老板來了,他回頭一看,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怎麽是你?”
這不就是前幾天那個從大鵬鎮來的,不知死活要跟他競標的土包子嗎?
怎麽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