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姑娘,再往前便要出城了,天色已晚,要不咱們還是在城中住一宿吧?”

寧赴卿和池離離從陸州城離開已有兩天一夜,途中除了吃飯喝水稍作休息之外,並未停頓。

再這麽下去,他真的快要熬不住了。

“再走一段吧,城外有地方住。”池離離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往城外的方向走。

城外除了野外,能有什麽地方住啊!

寧赴卿在心中暗暗叫苦,他很懷疑池離離是不是鐵打的,走了這麽久都不停,難道她都不會累的嗎?

罷了。

誰叫是他主動提出來跟她一起南下的呢?

默默受著吧!

“前麵就是了,寧大人快點跟上。”

看到不遠處的自家驛站,池離離高興地回頭衝寧赴卿喊道,然後快馬加鞭,朝驛站去了。

真有住的地方?

寧赴卿不敢相信,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怎麽會有讓他們投宿的地方?

但事實證明,池離離還真有能收留他們二人的地方。

而且,不僅是這裏,接下來的路途中,她經常能找到像現在這樣,義無反顧收留他們的地方。

寧赴卿好奇了一路,終於忍不住問她:“池姑娘,咱們之前住的順堯驛站,到底是什麽門派,和你又有什麽關係啊?”

“門派?”

池離離聽到這個形容詞,笑出了聲兒,“那哪裏是什麽門派啊,那隻不過是我運貨接貨的休息區罷了。”

“休息區?額不對,你剛才說那些都是你的?”

那可是從十幾個城鎮,橫穿了大半個東堯國啊,竟然都是池離離的?

可是,她不是大鵬鎮的一個小小的酒家掌櫃嗎?何時有這般通天的本事?

“生意人嘛,為了方便。”

池離離神秘地笑了笑,指著前方將要到達的地方,“寧大人,前麵就是大鵬鎮了,快些走吧。”

二十多天的趕路,終於要到家了。

看著前方的小破鎮子,池離離覺得親切極了。

馬蹄聲隨著她的思念驟然加速,身後揚起一片黃塵,和她飛舞的發絲一起,纏纏綿綿到天涯。

池離離回來得真是及時,大鵬鎮今日正在舉行秋闈的鄉試,城中氣氛熱鬧非凡。

兩人進城的時候,鄉試剛剛結束。

魚家傲如預想中的那樣,趁了秋闈的熱度,再次霸占百姓們心中的地位。

“寧大人,是要先吃飯還是先休息?”池離離指著魚家傲的牌子,引導他的目光。

他此次同她南下不就是為了吃她家店裏的菜嗎?

寧赴卿縱使再饞,這會兒也累得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

“先歇息吧。”

“好。”

池離離帶著他到幸福裏客棧,客棧裏的員工看到她回來了,都先是一愣,然後激動地上前抱住她。

“好了好了,先給客人開間房吧。”池離離無奈地笑道,推開抱住她的小姑娘。

“掌櫃的,店裏已經沒客房了,今日是鄉試的日子,店裏都住滿了。”

“這樣啊……”池離離猶豫了一下,做了個決定,“那就把我那間安排給寧公子住吧。”

她在客棧裏是有一間單獨的小房間的,平時不對外使用,但收拾收拾,和客房也沒什麽區別。

“那掌櫃的你今晚是要回家嗎?”那店員有些不樂意。

房間若是讓出去了,池離離就得離開了,他們不想讓池離離走。

“我不回去,酒樓那邊不是還有辦公室嗎?我可以睡那裏。”

現在回烏鴉村的話,到村裏天色也暗了,家裏不收拾住不了人,池離離還是明天再回去吧。

安頓了寧赴卿之後,寧赴卿便在樓下的休閑區坐著等池離離。

等池離離在樓上洗好澡,給他騰出房間來。

在等待池離離下樓的時候,幸福裏客棧走進來了一個男人。

寧赴卿看著男人愣了許久才敢開口試探,“魏兄?”

魏來聽到有人喊他,回頭一看,也愣住了,不過隨後臉上便揚起激動驚喜的笑,“寧兄!”

兩人確定了對方之後,店裏便上演了一場老友重逢、激動人心的場麵。

兩個年輕儒雅、秀氣一般的男人熱烈相擁,引人注目。

“你們認識啊?”

池離離洗好澡下樓就看到眼前這一幕,她好奇地開口問。

魏來和寧赴卿兩人聞聲回頭,隻見池離離濕著頭發,一聲淡青色長裙,從樓梯上緩緩走下。

她這副明顯剛洗完澡,不著一絲粉黛的簡單清麗的模樣,讓兩人尷尬地移開了目光。

但池離離並不覺得有什麽。

她衣服鞋子都穿好了,隻是頭發沒弄幹,散著一頭及腰的青絲,但也不能說她賣弄**、不知羞恥吧?

她也是為了快點給寧赴卿騰出房間,好讓他去休息啊。

池離離下樓路過賬台時,順便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走到兩人麵前。

“問你們呢,你們兩個認識啊?”

池離離一靠近,魏來和寧赴卿兩人便同時往後退了一步,目光躲閃。

這舉動,更叫池離離疑惑。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抬起胳膊聞了聞自己,“你們幹嘛見我就躲,我身上有味道嗎?”

“額……”

魏來和寧赴卿兩人不知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她身上確實有味道,隻不過,是令人向往的味道。

二人出於尊重,才選擇遠離她。

“梨子,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又怎麽會認識寧兄?”魏來急中生智,趕緊轉移了話題。

“梨子?”

寧赴卿好奇地看著池離離,原來她還有這麽個好聽的乳名。

“我從京城回來時路過陸州城,偶然認識寧大人,他閑得蛋疼,就跟我結伴回來了。”池離離帶著吐槽的意味,簡單地解釋道。

“你們呢?”她的問題,二人到現在都沒有回答過她。

“我們……”兩人相視一笑,“我們是兩年進京參加殿試時認識的,我是探花,寧兄是榜眼。”

所以寧赴卿任職的地方比他好一些,至於那狀元郎,就留在京城咯。

“怪不得你們看起來氣質都差不多,還都這麽年輕,原來是同一屆的考生啊。”

池離離打量著二人,越看越覺得他倆很像,都是秀氣的書生模樣。

隻是魏來稍顯穩重,寧赴卿還有點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