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後,桑婉兒歎了口氣,幾乎覺得無地自容:“那……那我就隻能多謝驚語了。”
沈驚語也鬆了口氣,總算是讓這個拗丫頭答應了:“謝什麽?咱們這關係本就該互相照應。”
桑婉兒感激一笑。
沈驚語和桑婉兒商議好了布行的事情,就準備回家照看兩個孩子。
桑婉兒挽留她:“驚語再坐一會兒吧,這會子天熱。”
沈驚語笑笑:“先不坐了,家裏有兩個孩子要照顧。”
也是,賀星和賀月牙年紀還小,沈驚語擔心也是常理。
桑婉兒點點頭,不再挽留:“那也好。”
沈驚語衝桑婉兒揮揮手,出去了。
離開桑家後,沈驚語往自家走。
走著走著,她情不自禁地皺了眉。
倒不是別有什麽波瀾,隻是,這天兒也太熱了!剛走了半路,沈驚語便流了滿頭的大汗。
得虧她現在身形已經纖瘦了下來,和平常人沒什麽區別,要不然,她非得脫水不可!
宋大嬸子下田回來,看見沈驚語的模樣嚇了一跳:“哎喲賀家的,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流了這麽多汗?”
沈驚語咧咧嘴,可憐巴巴:“宋嬸子,我熱。”
“熱?你別說,這天兒的確比往常這個時候熱了幾分!”宋大嬸子皺眉,“可,可你也不至於熱成這樣吧?”
沈驚語擦擦汗:“我也不知道,許是先前我身子胖的緣故吧?所以才會比旁人更受不了熱一些。”
宋大嬸子聞言點點頭:“還真有可能是這麽回事,那賀家的,你也別在外頭待著了!正好前頭就是你家,趕緊回家去歇一歇。”
沈驚語點點頭:“哎,我走了。”
她沒耽誤時間,直接回了家裏。
一回家,沈驚語立刻進了地窖。
地窖裏嗖嗖的陰涼,跟個空調似的,比空間裏類似仲春時節的風和日麗天氣要強上不少。
沈驚語待了一會兒,總算是沒那麽熱了。
她擦擦汗,在地窖裏進了空間,采摘一點晚上要吃的青菜之後便進去了。
出了地窖,大白貓喵喵叫著走過來:“胖女人,你進地下那個房子幹什麽?”
沈驚語告訴大白貓:“地下涼快著呢。”
“你去地下幹什麽呀?”大白貓低頭瞄了地下一眼,有點嫌棄,“我見過他們挖這個東西的樣子!到處都是土,好髒的喵。”
沈驚語莞爾:“地窖裏的土都被夯實了,有什麽髒的?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真,真的嗎?”
大白貓有點動心。
雖說它的品種不是什麽臨清獅子貓,但到底長了一身長毛,天氣一熱還真抵擋不住。
沈驚語攛掇它:“要不你下去試試?”
“那……好吧喵!”
大白貓對沈驚語相當信任,喵地叫了一聲,跳下地窖。
片刻後,地窖裏傳來驚喜的聲音:“胖女人,你沒騙我!地窖裏好涼快的喵。”
沈驚語得瑟一笑:“我就說我沒騙你吧!”
大白貓一扭一扭,從台階跑上來:“嗯!你沒騙我,以後天氣再熱一點兒,我就可以進去避暑啦,哎喲,現在的天氣真是熱,熱得人受不了。”
沈驚語聽出了一點不對頭的地方:“你說現在天氣熱,以前呢?以前難道就沒有這麽熱的時候嗎?”
“以前?喵……”大白貓歪著頭沉思了半晌,“以前也挺熱的,但是好像沒有今年這麽熱!我在靠山村裏一共有三年,前兩年都沒有這麽誇張的喵。”
沈驚語皺了皺眉。
聽大白的意思,今年似乎是超於尋常的熱?
沈驚語將這件事放在心裏,等賀宴城回來便問了他一句。
賀宴城聞言低眉沉思片刻:“你這樣一說,的確如此。”
現在是初夏時分,再熱也有限,但到了仲夏乃至盛夏,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沈驚語有些好奇:“天氣若太熱,會怎麽樣?”
賀宴城目光晦澀地看了沈驚語一眼:“這件事的後果很複雜,我也說不好。”
居然還有賀宴城也說不好的東西?
沈驚語頓時來了興趣,對著賀宴城一陣猛瞧。
賀宴城懵然片刻,回過神來居然被沈驚語看得有些羞惱。
他壓著嗓子沉聲道:“我先前一直在軍中,對這些事情不知道也屬正常!沈驚語,你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哦哦。”
沈驚語摸摸鼻子,灰溜溜收回視線。
也是,剛才那眼神似乎太過直白,確實不太好。
沈驚語想了想,又換了個平靜的視線看著賀宴城:“夫君,那這樣呢?”
賀宴城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下:“……”
哪怕沈驚語已經盡力收斂,但在他看來,沈驚語的表情和剛開始還是並沒有什麽區別。
“罷了,你想看就看吧,我且去炊飯了。”
賀宴城沉著臉站起身來,直接往灶間裏大步走去。
砰的一聲,他直接將門用力關上了。
沈驚語在外頭被嚇了一跳,拍拍胸口臉色微白。
賀宴城關了門,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
他方才也是一時憋不住,有些心浮氣躁,不知……剛才有沒有嚇到沈驚語?
賀宴城擰眉片刻,決定去親口問問沈驚語。
誰知剛一來到門口,就聽見沈驚語一臉慶幸地碎碎念著。
“不愧是我親手挑選出的樺木門,當真是結實得很!那一聲砰,我聽著都覺得結實。”
賀宴城再度無語。
看來沈驚語是真沒將他剛才的舉動放到心裏去,不論他的舉動到底是好是壞。
原本這倒也是好事,隻是不知為何,賀宴城卻覺得有些憋悶。
晚飯是賀宴城做的辣椒炒肉、涼拌茭白,還有一道蔬菜做成的湯,其中茭白和青菜都是沈驚語從空間裏,或者下田摘回來的,新鮮水靈。
那盤辣椒炒肉,和沈驚語中午時做的形成鮮明對比。
兩個孩子捧著一碗米飯大呼好吃,恨不得連舌頭都吞了下去。
孩子們對辣椒所知甚少,隻知道好吃,不知道其他。
沈驚語吃著,卻覺得有些不對。
這一次辣椒炒肉的味道,比上一次似乎要複雜許多,說是香氣撲鼻也不為過。
沈驚語好奇地問:“夫君,這盤菜你是怎麽炒的?”
賀宴城眸光一動,淡淡道:“我看見旁邊的瓷罐裏,放著些紅彤彤的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