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語嘿嘿一笑，笑得頗為自信：“怎麽就不能呢？何況夫君你別忘了，今兒是我賣涼茶的第一天，我不止要賣，還要讓鄉裏鄉親的都來嚐嚐！隻有讓鄉親們都嚐了，知道了涼茶的好處，他們才會來買。”
這話……倒是有幾分意思。
賀宴城聽得微怔，眸光深了深。
尋常商家但凡是做小本生意的，總是不見銀錢就不肯讓客人嚐試自家的貨物，沈驚語這想法倒是不錯。
若是村裏人都嚐試過涼茶的好處，怕是就離不開了。
“而且夫君，我的涼茶和其他東西不同！”沈驚語越說越神采飛揚，“其他果子茶點，就算不吃不喝也沒什麽，但隻要品嚐過我涼茶的人，往後暑熱的天氣裏，就再也離不開這些涼茶了，這門生意還不是穩穩的。”
賀宴城不由疑惑：“看你這話的意思……當真有這麽神奇？”
沈驚語點點頭：“就有這麽神奇！”
賀宴城深深看了她一眼。
“既然你是這麽說的，那我就姑且聽著……至於涼茶的結果，我且拭目以待。”
沈驚語自信一笑：“你就瞧好吧！”
二人說著，沈驚語快手快腳，在家門外搭了個攤子。
她將一個水瓢、一小桶涼茶還有十幾個事先上山砍好的竹筒放到攤子上，便等著客人的到來。
漸漸的太陽升起，鄉村小路上有了人影。
沈驚語拉長了聲音叫喚：“賣涼茶，賣涼茶啦！一杯令人口舌生津，二杯令人身上徐徐涼風生！喝了我的涼茶，一整天都清涼！”
她的叫賣聲，果真吸引了不少人。
這會兒眾人最在意的事情，莫過於天熱。
沈驚語的涼茶，當真是戳中了靠山村村民的心事。
“哎，想來這就是宋大嬸子前幾日一直掛在嘴邊的涼茶吧。”
“所謂的涼茶，當真有那麽神奇？我怎麽覺得沈氏不靠譜呢。”
“就是，沈氏雖然治好了蘇婆子和桑家的朗哥兒，但誰知道她是不是靠運氣？”
“你這可就說錯了，上回沈氏救朗哥兒的時候我就在附近，聽裏正說朗哥兒先前的模樣當真是嚇人極了，說是彌留之際也不為過！要不是沈氏，朗哥兒現在都活不過來呢。”
“謔，看來沈氏的確有兩手！”
眾人議論紛紛，一個個都忍不住多看了沈驚語一眼。
沈驚語眼看著村民的好奇心都勾得差不多了，便笑眯眯清了清嗓子，擎出個銅盆拿擀麵杖往上一敲。
咚——
所有人都被破鑼一樣的聲音給鎮住了，不再吭聲。
沈驚語清了清嗓子，大聲道：“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什麽是涼茶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言語！涼茶兩文錢一壺，大家若想買，現在還可以回家去拿壺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兩文錢不算多，但對於莊戶人家來說，連一文錢都恨不得拴在肋巴扇上花。
那可是兩文錢，他們憑什麽拿給沈驚語買涼茶？
帶頭一個村漢撓了撓鼻子，問沈驚語：“沈娘子，你總得告訴我們，這涼茶到底有什麽好處吧？要是喝了涼茶我們就能立刻升天，那別說是兩文錢，就是二兩銀子我也買。”
這話立刻引來了一陣高高低低的笑聲。
這些笑聲裏，顯然有不少嫌棄沈驚語的成分。
沈驚語無視了這幫人不懷好意的冷笑，平心靜氣地大聲道：“區區一碗涼茶，想羽化升天也太便宜了點！我的涼茶不能讓你們羽化登仙，卻能讓你們一整天都腳踏實地，隻要喝了我的茶，保證你們一天都不中暑！不僅如此，喝了茶的人還會覺得身上清涼，汗水都能少出一些。”
沈驚語麵前瞬間安靜。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詫異。
眾人原本還以為，沈驚語這涼茶隻能將中暑的人給救回來，而這也是他們一直糾結猶豫，不想下手去買的原因。
畢竟誰還沒個僥幸心理，若是中暑的人不是他們呢？
但若是像沈驚語所說的，喝了涼茶便能確保不中暑，就連汗水都能少出幾分……
那，他們可就真動心了！
沈驚語看著眼前眾人心動的表情，微微一笑。
“忘了告訴諸位，一壺涼茶足夠你們全家四五口人一天之用！每個人隻要早上一杯，一整天便都不用擔心中暑。”
“而且，因為今天是我頭一天出攤，我也不急著收各位的錢！各位可以先喝一杯試試，喝好了，等明兒個再來也無妨。”
沈驚語說著就拿了個竹筒，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放進竹筒裏頭。
“好了，我這裏已經有一杯涼茶了！誰要來試試？”
沈驚語說著，將涼茶放到攤子木板上。
剛才質疑得最為響亮的村漢，看見便按捺不住了。
他吞了吞口水，大步上前：“我來！”
“好！”
沈驚語答應一聲，直接將竹筒遞給村漢。
村漢接過竹筒，咕嘟咕嘟大口喝了，喝完一抹嘴。
村人看他喝了，一個個都圍過去追問起來。
“怎麽樣？這涼茶，當真有她說得那麽神奇？”
“快說說，你是不是真覺得身上涼快了？”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裏，村漢砸吧一下嘴，回味許久涼茶的味道，點了點頭。
“沈娘子沒說謊！這涼茶的效果的確不錯，俺孫大山隻覺得，現在好像有十個八個丫鬟在身後給俺打扇子咧！”
孫大山的話語，立刻引來一陣陣的哄笑。
“孫大山，你從今兒個起改名叫孫吹牛算了！你知道什麽是丫鬟打扇子的感覺麽，你就這麽說？”
孫大山漲紅了臉，據理力爭：“俺雖說沒感覺過，但俺還不能想象了？反正喝完這涼茶，俺就是覺得涼快！特別涼快！”
“嘿嘿，吹牛吧你……”
眾人嘴上雖然還在嘲笑孫大山，實際上卻難免對涼茶有了些好奇。
這，就是沈驚語額外準備出一大桶涼茶的用意。
沈驚語帶著笑意，將涼茶從桶裏舀出來，放在一個個竹筒裏，招呼村人。
“你們也別覺得孫大山的說法有問題，你們自己來嚐嚐這涼茶，不就知道他說的到底有沒有問題了？來，都嚐嚐！”
村裏人一個個眼前發亮，伸出手便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