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雪嬌撒潑耍賴:“那我不管!反正你得幫我說話,幫我求情!”

“不可能!”

……

遲家母女這就吵上了。

看樣子,她們還得吵上一段時間。

沈驚語無意插手,畢竟遲母和遲雪嬌關係如何乃是遲家的家事,她一個外人要是多嘴,那就太不像話了。

於是沈驚語想想,看了賀宴城一眼:“咱回家?”

“嗯,回家。”

賀宴城點點頭,轉身帶著沈驚語一起,踏上回家的小路。

路上,沈驚語想想先前遲雪嬌莫名其妙委身給一個混混的事,忽然問:“夫君,你說遲雪嬌為什麽要這樣做?”

賀宴城問她:“哪樣做?”

“還能是哪樣做?無非就是……咳咳!”沈驚語咳嗽一聲,“她這是圖什麽?”

賀宴城顯然對這件事沒什麽興趣,冷淡地道:“或許是為了糧食,或許是為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目的……總之,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就是了。”

沈驚語聽著賀宴城的話,簡直想給他鼓鼓掌。

這就是廢話的藝術吧,聽上去好像啥都說了,再仔細一想,又好像啥都沒說。

哎,不對!沈驚語眨巴眨巴眼睛,問賀宴城:“那夫君你的意思是,遲雪嬌的舉動也有情可原了?”

賀宴城反問:“我幾時說過這樣的話?她有理由,和她做錯了事情有什麽關係?”

沈驚語一愣:“啊?”

賀宴城淡淡道:“即使有千萬個理由,做錯的事情也是做錯了!自己的錯,自己就該擔著。”

沈驚語終於明白了。

她點點頭,忽然笑了。

賀宴城回頭瞥了她一眼:“你這是在笑什麽?”

沈驚語甜滋滋地樂,笑得有點傻乎乎的:“沒什麽!嘿嘿,我隻是覺得夫君你真是正派,以後啊,星兒和月牙兒肯定會被你教得很好很好的。”

賀宴城聽著,唇角情不自禁彎了彎。

說話間,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對於靠山村許多人來說,今夜都是一個無眠之夜。

而農山村的張大牛家,也是如此。

天還沒亮,張母就偷偷爬起來,跟張老頭商量起退親的事情來。

“老頭子,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門親事留不得!”張母篤定地道,“咱農山村最近跟靠山村是啥關係,你都知道了,新媳婦嫁進咱家,對咱家多半是要有成見的!何況就算她對咱家沒啥成見,咱今年遇到旱情這收成也不行,要是打腫臉撐胖子、非得拿出一份像樣兒的彩禮給老遲家,那咱這日子就別過了。”

張老頭沒說話,吧嗒吧嗒抽著悶煙。

婚喪嫁娶,件件都是村裏人的頭等大事。

好不容易求來的婚事就這麽黃了,張老頭心裏也不好受,可他不得不承認張母說得有理,若是今年真娶了遲雪嬌回家,老張家今年冬天,又要怎麽過?

張老漢心情有點沉重,憋屈了好半晌才開口:“那,咱就退親吧!”

張母剛要點頭。

這時房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張大牛急赤白臉衝了進來:“不行!不能退親。”

“大牛,你?”張母沒想到張大牛會在這兒,有點意外,“你啥時候來的?”

“娘,您問這個幹啥?這重要嗎!”張大牛急得汗珠子都下來了,“這門親事是咱好不容易求來的,我,我不想就這麽放棄了。”

張母沒想到張大牛這麽不識抬舉,臉一沉搶白道:“你不想放棄,那你是想口囊肚攢出彩禮,然後今年冬天咱全家紮脖,一起餓死?”

張大牛一聽,臉色頓時就漲紅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張母怒瞪了張大牛一眼,她是心意已決了,“我告訴你張大牛,今天說啥都得去退親。”

張大牛想想遲雪嬌那張比花還嬌豔的麵容,更著急了:“娘,別啊!我可以上山去打獵,可以進城去扛大包,你讓我幹啥我都能幹,隻要把雪嬌妹妹娶回來!”

張母沒想到張大牛居然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愣了好久:“你,你就那麽喜歡那個遲雪嬌?”

此時張勇恰好也來到門口,光著半拉身子剛想敲門。

聽見張大牛的話,他眼珠子一轉,動了心思。

別說,遲家那小丫頭雖然還是個黃花閨女,但夠勁兒!要是張大牛能把遲雪嬌給娶回來,那他以後豈不就能……嘿嘿。

張勇不懷好意地一笑,動著歪心思敲了門:“大哥大嫂,開門!是我,勇子。”

“張勇?你來幹啥!”

張母一聽張勇的動靜,腦瓜子嗡嗡疼,坐在原地壓根就不想去開門。

張勇陰惻惻地威脅她:“嫂子,我知道你不想出來!但我現在半個身子都是光的,你要是不開門,村裏所有人就都都看見我光腚的樣兒了。”

“你!你個臭不要臉的。”

張母一聽險些氣炸了肺,強忍著怒意開了門。

張大牛趕緊去給張勇拿了身自己的衣服。

張勇也不避諱張母,大大咧咧把衣服換上了:“我沒進門的時候就聽見你們在吵架,吵啥呢?”

“小叔,是這麽回事……”

張大牛沒心眼,直接就把張勇的問題給老實回答了。

張勇琢磨片刻,忽然笑了:“嫂子,你這就頭發長見識短了不是?遲家那小丫頭我也見過兩次,把她娶回來,對咱們老張家來說有益無害!”

張母吐了口唾沫,呸的一聲:“你放狗屁!”

“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嫂子,你聽我說,那丫頭是會醫術的,咱給她一筆彩禮讓她過來,她嫁進張家之後,不就能給村裏人治病貼補家用了?還有……”

張勇發動起三寸不爛之舌,開始攛掇張母。

張母聽著聽著,還真就開始動心了。

天色漸明。

沈驚語回到家裏,在堂屋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昨兒晚上鬧了那麽長時間,她幾乎是一夜沒睡。

賀宴城看了她一眼:“怎麽,困了?”

“那……”沈驚語訕訕一笑,有點不好意思的承認了,“有一點點困吧,就一點。”

賀宴城道:“你回屋去休息吧。”

沈驚語拒絕了:“那可不行,農山村的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來了,我得提前準備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