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瓶護發素，沈驚語隻給自己留了三瓶，其餘的全給了馮美娘和布行老板娘。
她出手大方，馮美娘和老板娘都覺得不好意思，連忙拿出錢要給沈驚語。
沈驚語擺擺手，攔住了，笑道：“我今天就算把這些護發素賣給你們，拿回來的也都是小錢，你們要是能成功幫我推廣了這東西，我賺的才是大錢。”
被沈驚語這麽一說，馮美娘和布行老板娘才算收起了這個念頭。
饒是如此，馮美娘回家的時候，仍然覺得護發素精致的瓶子和錦袋，拿著有些燙手。
蘇寶珠拉著馮美娘的袖子，奶聲奶氣：“娘，剛才沈姨給娘的東西是什麽呀？”
馮美娘低頭親親蘇寶珠的小臉蛋，笑道：“你沈姨說，這東西叫護發素。”
“護發素……”蘇寶珠眼睛一亮，“沈姨的頭發那麽亮，那麽好看，就是因為護發素嗎？娘，寶珠也想用這個護發素！”
馮美娘聞言低頭，看看蘇寶珠柴草一樣幹枯的頭發，登時一陣心疼。
這段時日，蘇寶珠的臉蛋兒雖然豐腴了不少，但頭發還是和當初在蘇家被虐待的時候別無二致，稀稀拉拉。
馮美娘眼圈兒一紅，心頭暗罵自己眼瞎心盲，前兩年去老蘇家的時候分明也不是沒看見蘇寶珠頭發又黃又稀的樣子，可當時她怎麽就沒想到，蘇寶珠是被蘇家給虐待了呢？
“好，娘給你用！”馮美娘握著蘇寶珠的手，堅定道，“寶珠放心，往後娘就是自己不用，也要緊著我們寶珠用！娘要把咱們寶珠，打扮成九裏坡一等一的漂亮小姑娘。”
蘇寶珠一聽頓時笑了，踮起腳尖吧唧一口，親在馮美娘臉頰上：“娘真好！可是，如果娘親自己不用護發素，那寶珠也不想一個人用。”
馮美娘心頭越發熱乎乎的：“那就按寶珠說的，咱娘倆兒一起用。”
“嗯嗯！”
蘇寶珠開開心心地點頭。
回府後，馮美娘立刻吩咐下人燒了一大洗澡水。
她帶著蘇寶珠一起進了浴桶，吩咐侍女仔仔細細將她們洗了個幹幹淨淨。
等洗完頭發，馮美娘卻不急著像以前一樣拿軟布巾將頭發擦幹，而是吩咐侍女：“你去，把我馬車裏的瓶子拿過來。”
“哎，俺這就去。”
侍女行了個禮，去拿了護發素過來。
這護發素本就是個稀罕物，包裝又極為精細，侍女一見就瞪大了眼睛，驚豔得錯不開眼：“娘子，這，這澡豆咋恁精細？”
馮美娘笑道：“傻妮子，這不是澡豆，是……哦，對，這東西叫護發素。”
侍女不解：“啥是護發素？”
馮美娘道：“聽做出這東西的沈娘子說，它是養護頭發用的。”
侍女趕緊問：“這東西要咋用？”
馮美娘按照沈驚語的說法告訴侍女：“你把瓶子裏的東西倒出來，厚厚敷在頭發上，過個半盞茶功夫再拿清水洗下去就是。”
蘇寶珠奶聲奶氣地補充：“沈姨還說，一定要洗得幹幹淨淨，可別剩下什麽！”
侍女被蘇寶珠的可愛模樣逗笑了：“知道啦！俺這就幫咱們小娘子抹這個，抹護發素。”
馮美娘笑道：“你先給寶珠抹吧。”
“哎，這就來。”
侍女利索答應一聲，打開瓷瓶瓶蓋，往手心裏倒了一大堆。
馮美娘聞到一股子有些刺鼻的香味，不由皺了皺眉。
蘇寶珠也皺了皺鼻子：“娘，這護發素好香啊，可是它香得好奇怪……”
馮美娘沉吟片刻：“都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可能沈娘子是用了不少好藥，才會讓這護發素香得這麽奇怪吧？”
蘇寶珠懵懵懂懂地歪頭：“娘，啥叫良藥苦口利於病？”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
馮美娘莞爾，在澡桶裏抱著女兒，細細說起了這句話的淵源。
蘇寶珠聽得不停點頭，就連旁邊的侍女也聽懂了。
侍女為蘇寶珠塗抹好了護發素後，連忙過來又幫馮美娘塗抹。
塗抹過護發素，侍女小心掐算著時間，等約莫到了馮美娘所說的時候，便將馮美娘母女頭發上的厚厚護發素給洗去了。
頭發一洗淨，蘇寶珠便迫不及待地摸了摸。
這一摸，她頓時瞪大了眼睛，小小的嘴巴都張成了一個雞蛋的形狀。
好順，好柔，好滑！
這樣的頭發，真的是她擁有的嗎？
馮美娘也瞪著眼睛，呆呆地看著蘇寶珠的頭發，激動得語無倫次：“這，這……天爺呀，寶珠的頭發怎麽這麽好看？”
侍女在旁邊也看呆了：“小姐，不止是小小姐的頭發好看，你的頭發更好看呢！”
馮美娘一聽，連忙從浴桶裏站起身來，換上幹淨的衣服便迫不及待來到銅鏡前頭，對鏡自照。
鏡子裏的女子長了一頭豐厚的長發，三千青絲順滑無比，說是發如流泉絕不為過。
“這，這……”
馮美娘心口砰砰直跳。
她終於明白，沈驚語為什麽會對自己的貨物如此有信心了！
原本馮美娘還對沈驚語的決定，多少犯點嘀咕。
若是這護發素沒那麽有用，她出了門卻起不到活招牌的作用，那……沈驚語的貨，豈不是要砸在手裏？
然而一看見效果，馮美娘頓時就服了。
沈驚語這批貨絕不會砸在手裏，因為，她馮美娘頭一個不許！
“最近有什麽宴會沒有？給我安排上！”馮美娘滿麵紅光看向丫頭，“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護發素這東西居然如此神奇！”
另一邊。
沈驚語雖然沒親眼看見馮美娘用完護發素時的驚豔，但她也能猜到幾分。
畢竟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護發素這玩意兒算是降維打擊了。
說白了，護發素就是一瓶矽。
矽是個好東西，它能將頭發的毛鱗片填補得嚴絲合縫，如此一來，用完護發素的頭發從外表看上去，便如同鏡子一樣光滑美麗。
當然，這樣的護發素，並不能從根本上改善發質。
頭發本來就是死去的蛋白質，任何外用的東西，都不能從根本上改善發質。
要想改善發質，最好的法子莫過於早睡早起，好好吃飯，僅此而已。
當然，沈驚語是不會把最後幾句話拿到這個年代的人麵前，告訴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