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婉兒聽得神往：“原來，京城離大海這麽近？那驚語你先前在京城的時候，肯定沒少看見大海長什麽樣吧！”
沈驚語輕咳了聲。
她自己前世確實是去過海邊不假，但原身還真沒去過。
看看桑婉兒一臉期待的樣子，沈驚語決定昧著良心表示：“我確實是去過幾次，到時候我帶你一起去。”
“好！”桑婉兒一下子便期待起來，臉蛋紅紅滿是憧憬，“要是真能去海邊看看，那該有多好呀。”
桑朗趕緊咽下嘴裏的飯食，舉手表示：“姐，你放心！阿朗一定好好讀書，爭取早日帶你去海邊看看。”
賀月牙踢了踢小短腿，嚷嚷：“月牙兒也要去。”
“都去！”沈驚語笑道，“到時候啊，娘親誰都不落下。”
“娘親真好——”
賀星和賀月牙的歡呼聲，讓整個紅磚小院的氣氛都變得溫馨了不少。
而此時的北方長城外，賀宴城正耳提麵命著藥羅葛：“記住，一會兒見到達汗族大王，一定要按照我剛才教你的話去說！千萬不能說錯一句，甚至連一個字也不能說錯，知道了嗎？”
藥羅葛點點頭，又有點擔心：“可是賀郎君，這，這真的能行嗎？我怕……”
賀宴城還沒回答，梁棟卻想也不想地點了頭：“能行，當然能行！”
藥羅葛茫然地看著梁棟：“你怎知能行？”
“我怎麽知道的？哼！”梁棟從鼻孔裏哼了一聲，“因為我們將軍，就是這天下最了解胡人大王的人！”
賀宴城目光沉沉，沒有說話，他對這個計劃也很有自信。
從賀宴城十三歲從軍開始，他便一直在北方對付胡人。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賀宴城對這個道理心知肚明，還專門針對達汗族大王的性格量身製定了不少圈套。
前幾年他被迫在靠山村裏夙興夜寐地勞作，還以為這些計劃永遠都沒有用武之地，隻是……今天，這些想法終於又派上了用場。
“隻要你按照我的話去做，我保你母親平安無事，保你以有功之身來到大涼國！”賀宴城倏然轉過頭去看向藥羅葛，目光如電，“但，如果你隨意改變了我的計劃……到時候，你娘是死是活，我就說不準了。”
藥羅葛打了個哆嗦。
他咬了咬牙，用力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計劃去做，我有沒有功勞無所謂，隻要我娘能活著，能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賀宴城微微頷首：“你去吧。”
藥羅葛深吸了口氣，扯亂了衣服頭發，騎上故意被砍瘸了腿的馬，一路磕磕絆絆地回了達汗族的營帳那邊。
還沒走到營帳，藥羅葛便裝出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哇哇大哭起來：“大王，大王，大事不妙了！我們偵查小隊被發現了，除了我之外，所有人全軍覆沒啊大王——”
靠山村裏。
沈驚語這幾天閑著也是閑著，幫後山狼群處理了食物的問題之後，又問他們把獵物的皮毛全都要了過來。
春夏那會兒，狼群的主要食物還是兔子、狐狸等等體積不大的動物，等到秋冬，它們獵捕的便多是鹿和山羊。
沈驚語著實搜羅了一大堆動物毛皮，滿滿當當塞了一大團進空間，滿載而歸回了家。
她已經計算過了，狼群積攢的狐狸皮足足有八十來張！沈驚語都震驚了，想不到區區一座後山居然有這麽多狐狸。
這麽多狐皮，湊一湊足夠做五六件狐皮氅衣，何況賀星和賀月牙年齡還小，身量不足，更是隻要五六條狐狸皮毛便能做一件大衣。
如此一來，沈驚語自家和桑婉兒姐弟的冬日保暖問題，就都解決了！
沈驚語回到家裏把毛皮鋪了一院子，拉著桑婉兒開始處理皮毛：“我好不容易弄來的皮子，快來收拾收拾。”
處理皮毛的辦法有許多種，勞苦大眾一般是用明礬來處理的。
這種辦法簡便廉價，處理出的皮毛也潔白柔軟，但經過這樣處理的毛皮存儲條件苛刻，隻要一個貯存不當就毀了，更難受的是，經過這樣處理的毛坯總有一種隱隱約約、揮之不去的臭味。
沈驚語並不打算用硝製法來處理自己搜羅的皮子，她打算進空間多拿點洗衣粉，寧可麻煩一點，也要讓一家人和桑婉兒姐弟倆都穿上最暖和、最好穿的皮衣。
桑婉兒看著一地血糊糊的皮毛，感覺狗咬刺蝟無從下口：“驚語，這，這東西要怎麽處理？”
沈驚語塞給桑婉兒一把刀，熱情地介紹：“這個簡單，你先把上頭的肥肉瘦肉、筋頭巴腦都刮掉。”
“……”桑婉兒咧了咧嘴，“我收本，當真能成嗎？別弄壞了這麽好的皮毛，要不，我還是別摻和了。”
桑婉兒說著就要站起身、進屋子。
沈驚語瞪了她一眼，直接拉住桑婉兒的胳膊：“想走？沒那麽容易。”
“驚語你……”桑婉兒欲哭無淚。
沈驚語強行把小刀塞回桑婉兒手裏：“要是連你都不靈巧，咱們村裏還有靈巧人嗎？你就放心吧，你要是真弄壞了皮毛，大不了我再去找些類似的過來。”
當然，至於到底能不能找到，就得看後山狼群的食譜是什麽了……沈驚語默默想。
好說歹說，桑婉兒總算是同意了。
兩人一人搬了一把小板凳，蹲下來處理毛皮。
一整天辛苦下來，紅磚小院的晾衣繩上，二十張不到的狐狸毛張迎風招展。
在下一步的處理之前，這些皮毛還得先晾晾才行。
“喵——”大白在火爐旁邊睡醒了，伸了個懶腰跑到皮子旁邊，好奇地聞聞嗅嗅。
大狸子跟著大白一起出來，問沈驚語：“主人，你不是處理了一整天的毛皮嗎？怎麽隻有一小部分在這裏，大部分呢？”
沈驚語，“……”
哪有什麽大部分，這裏擺著的分明就是全部！全部！
看沈驚語沒說話，大白也就明白了，回頭哈了大狸子一下：“別亂說！主人很辛苦很辛苦的，她處理這裏的皮毛，處理了一整天呢！”
“什麽？”大狸子大為震驚，“就這點東西，居然用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