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兒努力舔著小貓的屍首,但就算她再怎麽努力,也無法挽回小貓的性命。
大白和大狸子看見這一幕,眼眶都忍不住地一酸。
小貓出生到現在才不過一個月而已,它又做錯了什麽?好端端的,為什麽就要被薛婆子抓來試藥。
錢劉氏一進院子就抽了抽鼻翼:“好臭,這,這是貓糞味兒啊。”
雖說月兒已經清理過一回院子了,但貓糞的味道臭得霸道,不是那麽輕鬆就能徹底飄散的。
沈驚語提醒錢劉氏:“錢嫂子,你看看院子角落那邊,是不是貓糞。”
“我看看……呀!”錢劉氏尖叫起來,“怎麽拉稀了?我家小貓吃的都是母貓的奶水,從來都沒拉稀過!”
薛婆子本來就有點做賊心虛,這會兒被錢劉氏詰問一番,更是心虛得厲害。
一聽錢劉氏責備的語氣,她直接就底氣不足地懟了回去:“你家小貓拉肚子,我哪知道是什麽理由?分明是你自己被照顧好你家貓,才讓它跑到我院子裏悄沒聲地死了,你可別來訛人。”
“你……”錢劉氏氣得全身發抖。
沈驚語眼神冰冷地看著薛婆子:“薛婆子,聽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知道這貓到底是怎麽死的了?”
薛婆子一眼白了回去:“我哪知道!”
“那感情好!”沈驚語冷笑一聲,“既然你也不知道小貓拉肚子到底是怎麽回事,那我就叫人一起來搜一搜你家,看看你家有沒有瀉藥,你看怎麽樣。”
“你!”
薛婆子瞬間就哽住了。
她首先是驚慌畏懼,隨後又虎著臉道:“你有什麽證據?沈氏你可知,你沒有證據便平白無故在我家搜東西,是觸犯了咱《大涼律》的!”
沈驚語嗤笑一聲:“這會兒想起跟我說《大涼律》了?”先前端著一副娘家人架勢要教訓她的時候,薛婆子可從來都沒說起過這一茬呢!
眼看著薛婆子仿佛還想說什麽。
沈驚語也懶得管她,直接扭頭告訴錢劉氏:“薛婆子不是口口聲聲說咱們不能搜她的房子嗎?那就勞煩錢嫂子去通知蘇裏正一聲,讓蘇裏正來主持搜房的事兒。”
“行,我知道了。”
錢劉氏惡狠狠瞪了薛婆子一眼,轉身走了。
薛婆子有點著急,匆匆叫了錢劉氏一聲:“哎!你先別去……”
錢劉氏自是不會聽薛婆子的,繃著臉便走了。
錢劉氏這會兒也很生氣,薛婆子連告訴他們一聲都沒有,便直接抓來她的貓弄死了,這簡直就是不把她放在眼裏。
今天要是不狠狠整治薛婆子一番,往後他們老錢家在村裏還過得下去嗎?人人都會知道他們錢家是縮頭王八,是被人給欺負到頭上也打不出一個悶屁來的爛慫!
去,必須去!憑什麽不去?
錢劉氏沉著臉走了。
薛婆子被沈驚語死死卡著手腕,隻能站在院子裏傻愣愣地看著錢劉氏走人。
她頓時就後悔了。
早知如此,她就應該把那隻死貓帶到自己家裏去料理了,免得在外頭還惹出這麽多事端來!
可是事到如今後悔也晚了,薛婆子隻能強作淡定地站在那裏,是怎麽也不想表現出一絲的心虛之處來。
蘇裏正很快被錢劉氏帶著,來到了薛嬤嬤的院子裏。
他臉色陰沉地看著薛嬤嬤:“薛氏,怎麽又是你?”
蘇裏正覺得自己倒黴偷了,自從這個薛氏來到靠山村,他幾乎就沒過過一天消停日子!整日裏不是在處置薛氏鬧出的動靜,便是在調節薛氏和其他人鬧出的矛盾,真是好生晦氣。
薛嬤嬤眼珠子亂轉,她在沈家蠻橫慣了,被蘇裏正盤問了也沒覺得自己有錯,反而還理直氣壯地反咬一口。
“我鬧出這般動靜,那都得怪沈驚語!要不是沈氏這個小賤人突然闖進我院子裏,還說我弄死了錢劉氏她家的貓,又怎麽會叫蘇裏正你過來。”
錢劉氏一聽便被氣笑了。
都不等沈驚語開口反駁薛氏,她直接就一個箭步衝上去指著薛嬤嬤的鼻子:“我呸,你放狗屁!你看看地上的小貓,那就是我家三花兒剛生出來的老小,你把我家老小弄死了還敢抵賴?”
“誰說是我把你家老小弄死的!”薛嬤嬤咬死了不認,“你怎麽就知道,你家老小不是跑到我院子裏來玩的時候忽然拉了肚子,自己拉死的?”
“你……”
錢劉氏一愣,啞口無言。
薛嬤嬤有點得意。
鄉下人就是鄉下人,幾句話就被她給糊弄住了,就這點本事還想壓過她?呸!
沈驚語在旁邊看著,想想,淡淡開了口:“薛婆子,你是不是忘了,我叫裏正叔過來的理由?”
薛嬤嬤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少了幾分:“你什麽意思?”
“我叫裏正叔過來就是為了讓他做個見證,看看你這裏有沒有瀉藥!”沈驚語冷笑,“現在裏正叔來了,咱該動手的是不是也該動手了?”
“不成,絕不能動手!、”薛嬤嬤眼珠子一轉,又想了個新理由出來:“萬一你從我家裏拿了些米麵石灰之類的東西出來,非說那是瀉藥,我怎麽辦?你這破爛村裏,可有一個能認出什麽是瀉藥的大夫麽?”
沈驚語冷冷地道:“我就是大夫,我能分辨什麽是瀉藥。”
“你?”薛嬤嬤不信,直接一口啐出去,“你有個屁本事!讓你來,還不如讓老母豬去爬樹算了。”
“沈娘子確實有本事!”蘇裏正滿臉不喜地盯著薛嬤嬤,沉聲道,“沈娘子曾經救過咱村裏不少人的命。”
“她?就憑她?”
薛嬤嬤剛想再冷笑一聲,忽然察覺到旁邊眾人的樣子看上去居然都挺認真。
嘲笑的話在胸口打了個轉兒,一下子就被咽回去了。
薛嬤嬤心裏對沈驚語的警惕又多了幾分,沒想到這臭丫頭離開京城之後,居然當真變得如此厲害了!
村東的遲老大夫恰好在這個時候拄著拐杖過來,開春之後,他在村裏走動得倒是比之前多了點。
蘇裏正看見遲老大夫,叫了他一聲:“遲老哥,你來。”
“蘇裏正?”遲老大夫點點頭走過來,“怎麽,是有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