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婆子一愣，回頭怒瞪著錢劉氏：“你發什麽瘋？”
“我沒發瘋，誰發瘋誰自己心裏清楚！”錢劉氏反唇相譏，“我家貓兒這筆賬我記下了，薛婆子，往後你要是敢再折騰，小心我大嘴巴子扇你。”
薛婆子氣得臉紅脖子粗。
她恨不得直接給錢劉氏一巴掌，但礙於這邊還站著這麽多的靠山村本地人，她也沒法動這個手。
所以，她隻能忍著！
薛婆子沒想到的是，她要受的憋屈可不是到了這會兒就結束了。
大狸子歪頭看看一旁還在傷心的三花兒，忽然跑到薛婆子鞋邊，往她鞋上尿了一泡。
貓大小解的氣味本就衝鼻，再加上大狸子昨兒半天都沒小解，貓尿的腥臊味兒一下子衝天而起，所有人都捂著鼻子。
而罪魁禍首的大狸子一甩尾巴，顛顛地跑到沈驚語身邊，翹著尾巴得意洋洋地看著薛婆子。
“一隻貓也來跟我作對？”薛婆子氣得眼珠子猩紅，終究還是忍不住地要撲上去，“我跟你拚了！”
沈驚語皺了皺眉，直接一伸手把薛婆子給攔住了：“貓狗聽不懂人話，你跟貓狗一般見識幹什麽？”
頓了頓，沒等薛婆子開口，沈驚語便帶著嘲笑地掃了薛婆子一眼：“哦，倒是我忘了，人也未必能聽得懂人話呢，跟貓狗一般見識又怎麽了。”
薛婆子瞪著沈驚語：“你罵我？”
“我罵你了嗎？”沈驚語挑了挑眉，“我隻是說有人聽不懂人話，我又沒說那人就是你，你急著對號入座做什麽。”
“你！”薛婆子氣得心肝脾胃都疼，怒瞪了沈驚語一眼，直接衝回房間裏關上了大門。
現在，她也隻能如此了。
惹不起，她總躲得起！
沈驚語瞥了薛婆子緊閉的大門一眼，又回頭看了看月兒。
月兒卑微地彎著腰，一副恨不得讓所有人都不去注意她的樣子。
沈驚語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錢嫂子，裏正叔，還有遲老大夫，咱走吧。”
“走吧。”
錢劉氏點點頭，跟著沈驚語一起出了院門。
其實薛婆子這邊的動靜，一早就吸引來了不少視線。
尤其是隔壁跟薛婆子早有舊怨的蘇老漢一家子更是早早扒著籬笆，恨不得把隔壁所有的事兒都偷聽個仔仔細細的才滿意。
自然，蘇婆子老兩口也就聽見了這場爭端的開始，乃是薛婆子害死了錢劉氏家裏的小貓兒。
蘇婆子抓著把瓜子兒嗑著，忍不住便嘲笑起了薛氏：“這薛氏也真是個沒眼光的東西，害死人家一隻貓幹什麽。”
蘇老漢瞥了不遠處正要從蘇家門口走過的沈驚語一眼，跟著一起點頭：“是啊，連隻貓都要對付，真是小心眼得很呐。”
蘇婆子點點頭：“可不是麽？咱們老蘇家就不一樣了，咱可不是會做出那等事的人。”
沈驚語，“……”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跟在腳邊的大白。
蘇婆子和蘇老漢還真是人才，說起瞎話來一點兒都不帶臉紅的！先前大白還在他家的時候，不也是差點被蘇婆子給打死麽。
罷了，沈驚語這會兒也懶得理會他們，扭頭剛要走卻被蘇老漢叫住：“哎，沈娘子您等等。”
沈驚語皺了皺眉，表麵上還是客客氣氣地回頭：“有什麽事嗎？”
蘇老漢十分厚顏無恥地點頭：“確實有事。”
沈驚語頓了頓：“那您是有什麽事？”
“還不是為了隔壁的薛婆子麽。”蘇老漢客客氣氣地笑道，“這薛婆子的人品確實不行，沈娘子要是不嫌棄，打今兒個起我就時時刻刻多幫您注意著薛婆子的動向，您看怎麽樣。”
多幫她注意薛婆子？沈驚語挑了挑眉。
原本她就已經跟蘇老漢說好了，要讓他們平時多照看著薛婆子一眼，但……蘇老漢這一次的表態，卻分明是要時時刻刻盯著薛嬤嬤的動向啊。
如果說原本她和蘇老漢一家子隻是合作，那麽現在，蘇老漢就是有意要專門為她服務了！
蘇老漢可不是什麽會為了他人著想的性子，沈驚語摸摸下巴，笑眯眯地問：“蘇大爺，你想要什麽呀？我得看看我給不給得起，才好知道我能不能答應你。”
“咳咳。”蘇老漢被戳穿了索求利益的心思也不臉紅，直接告訴沈驚語，“沈娘子，其實我想要的東西倒也簡單！你想想，雇人鋤地耕田得用錢，既然如此，你雇我老頭子看著隔壁，是不是也得用點兒錢？”
這就對了，就是這個味兒，蘇老漢要是不唯利是圖就見鬼了。
沈驚語點點頭：“你想要多少錢？”
蘇老漢還沒開口呢，蘇婆子已經兩眼冒光，直接提出：“一個月二兩銀子！”
蘇老漢一愣，也有點期待。
沈驚語的臉色，卻直接就冷了下來。
一個月，二兩銀子？蘇婆子還真敢開口！
要知道，就連京城伺候苗氏的一等丫鬟，一個月的月銀也不過是一兩銀子而已，蘇婆子光靠著傳點兒消息就想要一個月二兩銀子的酬勞？她這是何德何能！
雖說這筆錢沈驚語也不是沒有，但這個冤大頭，她可不想當。
“你們找別人去吧。”
沈驚語二話不說，一扭頭就要走。
蘇婆子沒想到沈驚語居然不吃這一套，有點急了：“哎，沈氏！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動靜都告訴給薛婆子去？”
“我怕什麽？”沈驚語涼颼颼地反問，“你跟薛婆子家住隔壁，要監視她那邊的動靜易如反掌，但你家跟我家隔了多老遠，你這老胳膊老腿的還想監視我？”
蘇婆子噎了噎，“……”
蘇老漢皺了皺眉，摸著花白肮髒的山羊胡子若有所思。
沈驚語這話，有道理啊！
沈驚語似笑非笑地看著蘇婆子：“蘇婆子，有些錢好掙，有些錢不好掙！放著好掙的錢不掙，非得跟一個人品極差的家夥合謀，去掙那不好掙的錢……你這想法，可真是有意思。”
沈驚語說完就想走。
她還沒來得及走呢，忽然聽見背後傳來“啪”的一聲，蘇老漢二話不說就給了蘇婆子一個大嘴巴子。
蘇婆子捂臉看著蘇老漢，整個人都懵了：“你，你咋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