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沈驚語抓抓腦袋，煩惱地長歎一聲。
事實證明今天晚上情況還好，除了賀宴城之外，倒也沒人發現那堆靠山村村民的熱情饋贈無端減少了不少。
眾人隻當是沈驚語整理有道，雲娘還特地問了沈驚語一番到底是怎麽整理的。
沈驚語也就支支吾吾，隨便拿了幾個現代收納整理的概念糊弄雲娘。
好在現代人的智慧還是能唬人的，雲娘聽得眼睛閃閃發亮還時不時地點頭，顯然是把沈驚語的話都給聽進去了。
等沈驚語說完，雲娘忍不住由衷讚歎：“沈娘子，您可真厲害。”
沈驚語打了個哈哈：“也沒那麽厲害。”
“沒有！您厲害得很呢。”雲娘眼睛閃閃發亮的，“月兒，你說是不是。”
月兒跟著一起點頭：“奴婢和雲娘姐一樣，都是這麽想的呢！”
“還有我！”賀月牙不甘心地舉起手，“月牙兒也是這麽想的，還有哥哥也是——”
賀月牙一伸手，把賀星的手給拽了起來。
賀星，“……”
他本來不想說話，但看見賀月牙這麽熱情，又想想沈驚語平時對自己有多好，最終還是木著臉點了點頭。
“嗯，娘親對我們確實挺好的。”
沈驚語沒繃住，噗嗤一聲樂了。
賀星有點羞惱：“娘！你笑什麽。”
“沒事。”沈驚語笑著搖搖頭，“娘覺得你可愛。”
賀星臉一紅：“娘！娘你——”
賀宴城此時忽然開口：“你確實很厲害。”
沈驚語一愣，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
賀宴城回頭看向沈驚語，眼神很溫和：“我也算是三生有幸，能娶到你這樣的娘子。”
沈驚語聽得咧了咧嘴。
雲娘和月兒都忍不住起哄，將沈驚語往賀宴城身邊推。
“我說你們！”沈驚語很無奈，“別鬧——”
賀宴城咳嗽了聲，也有點不好意思，站起身來：“今天晚上，我巡夜就好了。”
他一說這話，雲娘和月兒都有點失望地歎了口氣。
沈驚語倒是鬆了口氣，趕緊點頭：“好好好，巡夜的時候注意安全。”
賀宴城淺笑了下：“自然。”
沈驚語放心地送賀宴城走了。
回過頭來，她虎著臉開始教訓雲娘和月兒：“往後都不許再這麽鬧了，聽見沒有！叫人看見了多不好。”
月兒被沈驚語教訓得縮了縮脖子，很慫。
雲娘卻眨了眨眼，把沈驚語拽到旁邊，悄聲道：“沈娘子，您在其他地方都那麽聰明，怎麽在這裏就這麽不開竅呢！”
沈驚語不解：“什麽不開竅。”
“進了京城就是天子腳下了，那裏到處都長了一百隻眼睛，一百隻耳朵！”雲娘歎氣，“到時候您說什麽、做什麽，不管有什麽事情都會被旁人監視，您就算想要跟賀郎君親近，也再沒有機會了呀。”
沈驚語一愣，臉色嚴肅了些許。
也多虧雲娘提醒，這個問題，她先前居然給忘了。
進入京城之後到處有旁人耳目的事情，確實是件大事！進入京城之後，她確實是得更加謹言慎行才是。
隻是……沈驚語咧了咧嘴：“我沒想跟賀宴城親近，雲娘，你就別操這個心了。”
雲娘不同意：“沈娘子，話不是這麽說的呀！您可知道，賀郎君這一回京城就如同蛟龍如海，他的地位都不同了。”
沈驚語皺了皺眉：“我知道。”
“等賀郎君回到京城，想要接近他的人肯定也更多！”雲娘中肯提議，“沈娘子，雲娘在京城的時候也算是看過不少貴女和成名的美人，可以說您的容貌在她們之中也算是上等的，隻是女子光靠容貌可無法吸引來夫君長久的傾心，您要想長長久久的吸引住賀郎君，怕是還得用點兒手段才成……而我方才所說的，在進京之前多給你賀郎君親熱親熱，那不也是手段的一種嗎。”
沈驚語聽得一愣一愣的。
等等，還有這事兒呢？她一個現代來客對古代還是有點水土不服，之前居然想都沒想過。
隻是……
沈驚語皺了皺眉：“這倒也不用吧？就算我現在跟賀宴城關係再好，往後再有女人撲上來，賀宴城還是有可能分神的呀。”
雲娘怔了下：“賀將軍是三品將軍，我總覺得，他後宅就算進人也是在所難免的……現在雲娘能做的事情，也不過是幫沈娘子延緩有人進入賀將軍後宅的時間罷了。”
沈驚語搖搖頭，她也不知道雲娘這些想法都是從哪兒得來的，但光是聽雲娘這麽說，她就可以想象雲娘先前肯定是擁有一個不怎麽健康，也不怎麽快樂的童年，並且被這個童年影響了老遠。
“萬一賀宴城真不喜歡我了，那也不是我隨隨便便做點什麽事情就能挽回的。”沈驚語笑笑，溫和地看著雲娘，“萬一他真的不喜歡我了，那我就自己下堂求去唄！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當然了，沈驚語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她離開之前肯定是會先將月牙兒和星兒一起帶走的。
而以賀星和賀月牙對她的態度，沈驚語也可以肯定，要是真有那麽一天，他們肯定是更願意跟在她身邊而非跟著賀宴城。
雲娘想想，覺得這話確實有理，隻是：“沈娘子，京城的大人們都是這樣的。”
沈驚語笑了笑：“賀宴城應該不會吧。”
雲娘有點詫異：“您對他有信心？”
她平日裏，可沒看出沈驚語對賀宴城是多麽的有信心，多麽的喜愛呢！
沈驚語搖搖頭：“那也不能說是多有信心吧。”
要說信心，她還是對自己更有信心一點。
畢竟天底下誰都會背叛自己，唯有自己永遠不會背叛自己。
雲娘歎了口氣，看了看沈驚語：“沈娘子通透。”
沈驚語對她的評價付之一笑。
雲娘忽然低聲道：“要是我娘也……那該有多好。”
沈驚語聽見了：“雲娘，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事情來了？”
雲娘打起精神搖搖頭：“那倒也沒有，不過是一點小事罷了，這麽多年過去，也不值得再為之心煩了。”
沈驚語拍拍雲娘的肩膀：“你要是想找個人說說，找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