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做出一鍋香味濃厚的紅鍋,首先得做出一份合適的火鍋底料。

而要做出一份好火鍋底料,那就得掌握合適的香料配比,合適的火候,還得有品種合適的辣椒才行。

沈驚語是將火鍋底料拿給賀宴城嚐過的,還參考空間裏商業裝的底料大包嚐試了好幾種辣椒配比,最終才確定了一個表現最佳的比例。

京城這邊的人賺錢的勁頭是夠了,可他們沒有這個知識儲備,連辣椒的知識都缺乏,沈驚語也不覺得他們有這個本事能將火鍋底料飛速複製出來。

要完成這個過程,起碼也得三五年吧?有那三五年的時間,早就足夠讓東青酒樓在京城裏紮穩腳跟,甚至是遍地開花了。

對此,沈驚語十分自信。

東青酒樓這邊熱鬧得沸反盈天。

而對麵的“賽東青”裏,苗氏就坐不住了。

苗氏目光陰冷地看著沈驚語那邊,冷笑一聲:“這沈驚語還真有兩分本事。”

茅掌櫃趕緊吹捧苗氏:“她就是再有本事,那也不能跟您相提並論啊!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能有什麽大不了的。”

“哼……”苗氏冷笑一聲,眼神陰鬱無比,“既然東青酒樓那邊都已經開業了,咱們不開業就顯得有些不禮貌了!開業,現在就開。”

“是。”

茅掌櫃趕緊點頭,下樓去剪彩。

剛一下樓,來到街心,甚至連對麵都沒過去,茅掌櫃就聞到了一股子濃鬱霸道的香氣。

這香氣雖然十分刺激,帶著絲絲辛辣的味道,但並不讓人討厭。

這,這是什麽味道?

茅掌櫃臉色微變,仔仔細細聞了聞往他鼻孔裏鑽的香味,片刻後便打了好幾個噴嚏,“阿嚏!阿——嚏!”

見狀,原本圍在賽東青旁邊準備吃飯的人也都有點退卻了。

眾人紛紛小聲私語起來。

“這香味兒可真霸道。”

“就是,你看這個茅掌櫃,他明明都覺得香味刺激了還要聞,可不就是這味道上頭又勾人麽。”

“都說色香味,東青酒樓裏的東西香氣這麽厲害,那色和味也不可能差到哪兒去!走,咱去試試。”

“走走走。”

眾人心下火熱,原本待在賽東青門口的人也都開始往東青酒樓門口排隊。

茅掌櫃一看原本待在自己這邊的客人也要走,頓時就急了。

“哎!別走,都別走啊,小店這裏還有好多出色的大師傅在呢,都是平日裏少見的!你們不嚐嚐?”

客人們紛紛擺手,對茅掌櫃的條件很敷衍:“不去了不去了,改天吧。”

有人更是不諱言:“雖說你們這裏的廚子確實不錯,但還是東青酒樓裏,咱們從來都沒吃過的東西更新鮮!不過茅掌櫃您也別急,等咱們在東青酒樓裏吃上幾次,吃膩了他們家的東西,再來找你吃也不遲嘛。”

“這,你們這……”

茅掌櫃差點沒氣死。

見了鬼的不遲,不遲就有鬼了!

今天原本就是賽東青開業的時候,要是他們開業沒打出個滿堂紅,那豈不是要完蛋了嗎!

可是,這會兒的茅掌櫃也沒有資格說這些,他到底也隻是個掌櫃,沒法左右客人們的去處。

客人們三三兩兩從賽東青門前離開,很快,賽東青門口便隻剩下稀稀拉拉幾個人。

茅掌櫃心裏苦,跟這幾個人賠笑:“各位,你們看看要來吃些什麽……”

幾個人沒搭理茅掌櫃,竊竊私語了幾句。

“哎,其實我是想去東青酒樓的。”

“我也是,誰不是呢。”

“可東青酒樓前頭的隊伍也太長了!老夫活了一把年紀,最不耐煩的就是排隊。”

“您也不用擔心,東青酒樓今天剛開,所以爆滿,可難道往後他日日都爆滿嗎?要我說啊,咱們直接就再過兩日,等人少一點的時候再過來!到時候也省得人挨人、人擠人的,豈不是好。”

“對,咱今天就在賽東青湊合一頓吧。”

“嗯,此話有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毫不避茅掌櫃。

茅掌櫃差點被氣瘋了。

他們賽東青裏廚子的配置堪稱豪華無比,平日裏能吃上其中一個廚子做的飯,那都是值得吹噓的事兒!可是在東青酒樓的襯托之下,他們費盡心思請來的名廚硬生生就成了對方的陪襯,這怎能讓他不惱火?

氣死人了,真是氣死個人了!

茅掌櫃黑著臉剪了彩,強壓著怒氣開始看著小二這邊忙活做飯。

他這邊心焦,另一邊苗氏在二樓也心焦得很。

眼看著開業半個多時辰,偌大的大堂裏才冷冷清清坐了一小半的人,這誰能坐得住啊?

倆人都心焦了一陣,忽然聽見後廚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緊接著便傳出了有人罵人的動靜。

“你個畜生,你說誰呢你?”

“我說的是誰,誰自己心裏有數!別以為自己曾經在我這裏偷師了兩手,你就能跟我平起平坐了,我呸。”

“誰跟你偷師了,我先前在你那裏當學徒的時候你沒少磋磨我!現在還腆著臉過來說自己是我的師父,我呸……”

茅掌櫃聽得一愣。

回過神,他火急火燎去了後廚。

苗氏聽著覺得不對,趕緊也去了後廚。

後廚裏,兩個廚子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

茅掌櫃認得出來,這倆人一個是越菜的廚子,另一個是魯菜的廚子,其中越菜的廚子曾經認魯菜的大廚為師,但在他名下蹉跎多年,給師父端屎端尿卻愣是連一點真本事都沒學到。

一怒之下,越菜廚子怨恨出走,另外拜了個良心不錯的師父,在他名下學了一身的本事。

兩個師父一對比,更顯得魯菜廚子為人不行,從此越菜廚子在外逢人就要說一句,他這輩子,定要跟這個魯菜廚子勢不兩立!

隻是事有巧合,後來兩人都來到了沈家名下的酒樓裏。

原本這兩個人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酒樓裏所有人也都敬著重著這兩個廚子,沒人會不長眼到跑到他們倆人麵前去,說起他們的關係。

可是今天,他們卻湊到了一起!

這可怎麽辦。

苗氏心裏著急,回頭看向茅掌櫃:“你,你快點拿個章程出來!別幹瞪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