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再過三日秋試便要結束了。就算是考生還在京城裏麵耽擱一陣子,七日後也能回來了。

陸府給的拉貨的日子定在了十日後,這期間,謝景都沒法在謝家露麵了。

“為了不讓爹娘為我擔憂,我還需想個妥善的法子,哄哄他們。”謝景眉頭微蹙,心中思索著對策。

“我知道呢四叔,這件事兒就交給我吧,你不用擔心。爺奶那邊,我會想辦法糊弄過去的。”

“好。”謝景聞言點了點頭。

謝景這便要走了,春妮有些不舍,拉了拉他的袖子:“注意安全。”

“你也是,安心守好家裏和鋪子便是,其他的,你都不要參與。”謝景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叮囑道,“就算有人問起,你便說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好。”

謝景便要離開,春妮心中似乎有一種再也見不到他的錯覺,小聲道:“陸憬。”

謝景背影頓了頓,轉頭道:“阿窈,等我回來。”

這幾天,春妮果然沒有再見到謝景,日子有條不紊地過著。

到了第八日,謝老太一臉期待地拉著謝家眾人,口中念念有詞:“今兒咱們可得早點準備,等謝景那孩子回來,咱們去村口接他。家裏的飯菜也得好好準備,得讓他一回家就能吃上熱騰騰的飯菜。”

然而,夕陽漸漸西沉,謝景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謝老太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疑惑和擔憂的神色,她喃喃自語道:“這孩子,怎麽還沒回來?路上出什麽事了嗎?”

謝孝幾人見狀,忙安慰道:“娘,您別太擔心。謝景他可能是路上有些事情耽誤了,晚回來一天也是常有的事。咱們在家安心等著,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夜幕降臨,春妮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家門口,但謝景卻依舊不見蹤影。謝老太望著門口,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擔憂,眉頭緊鎖,仿佛擔心著什麽。

春妮看著老太的擔憂,心中也略感無奈,她輕歎一聲,對家裏人解釋道:“聽說那些上京趕考的學子,考完試後都會在京城逗留幾日,或是拜訪名師,或是與同考場的學子交流心得。謝四叔若是沒有及時回來,也定是有他的道理。”

她的話音落下,謝老太這才放寬心了些。雖然謝景未歸,但聽了春妮的解釋,大家心中的擔憂也稍微減輕了些。

謝老爺子皺著眉道:“竟沒想到還有這種事兒,的確是他們疏忽了,可惜也沒個人可以去京城看一下。”

春妮這才道:“還有,我後日要去談件生意,城裏的生意實在馬虎不得,我怕是回不來了。大家不必擔憂我。”

“你這丫頭,自己能行嗎?”

“放心吧奶奶。”春妮假裝得意的拍了拍胸脯,“你孫女現在可厲害了!”

二日後,謝景作為鮮奶茶坊的大東家,去了陸家密談,第二日便出發去替陸家送貨。

春妮遠遠的瞧見謝景的背影,心下有些隱隱地擔心,畢竟是查私鹽的事兒,搞不好得罪了城裏的勢力,這可是要命的事兒。

便跟秦氏和秋妮說道,自己在不遠處的城裏看了處生意,需要詳談一筆,這幾日要獨自出個遠門,叫他們不必擔心。

她自然也是不敢自己一個人出去的,不過在隱蔽處見到了謝景的那個侍衛。

春妮上前問道:“怎麽沒和四叔一起去?”

侍衛衝著她抱拳道:“春窈姑娘,這次出陸家的貨,公子隻是領頭人,用的都是他們陸家的人,不允許我們這些侍衛跟著。”

春妮有些沒想到,春窈這個名字對她來說都似乎有些長久了,謝景的侍衛竟然會這樣稱呼她。

她著急道:“說不跟便不跟著了嗎?萬一他有危險了那該怎麽辦?”

侍衛一滯:“公子的命令高於一切,他說不必跟著那便不會有事兒。”

“你家公子這麽自信嗎?”春妮生氣道,“你跟著我,咱們悄悄地跟上去,不管是出了什麽事兒,都好解決。”

侍衛是個好侍衛,卻不曾想竟然有些愚忠。

“你家公子,到底是個什麽身份?”春妮不解。

侍衛沒有回答,春妮隻好拿出謝景留給自己的玉佩,那侍衛立馬跪下來:“願聽姑娘的命令。”

“那便快點走吧!”

春妮不知道這玉佩竟然可以號令這侍衛,以及他麾下不少人。不過既然如此事情便好辦了。

春妮不想自己萬一弄巧成拙給謝景添麻煩,就叫侍衛帶著他悄聲追上了陸家送貨的隊伍。

雖然侍衛看著什麽事兒沒有,卻對陸家送貨隊伍的行蹤了如指掌。

四位送貨的掌櫃走得是不一樣的路線,春妮一路看著謝景的送貨隊伍平安地走了幾十裏路,看起來沒什麽不對,心中卻覺得十二分的不妥。

送貨隊伍稍走得遠了些,她這才對侍衛道:“你有沒有察覺這裏有什麽不妥?”

侍衛仔細盯著車轍子看了看,這才道:“這車轍印似乎有些重了。”

春妮點了點頭,心中湧起一絲疑惑。即便是裝載著沉重的鹽巴,也不該留下如此深重的痕跡,這簡直就像是……她猛地停住思緒,不敢往下深想。

是了,就算是運送的是鹽而不是茶葉,也不該有這麽重的車轍印,哪裏能裝的下這麽多鹽呢?

兩人沿著貨物的行進路線繼續搜尋,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線索。突然,春妮的目光落在了一片黑色的碎屑上,她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撚起一撮,仔細端詳。

這些碎屑黑得發亮,似乎蘊含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春妮的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