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醫香 102 蘇三為愛瘋魔

從縣衙出來,因為天色晚了,安言白平等人就沒和柳家人回去了。安言對著三娘五娘和六娘交代了一番和病情有關的事情,幾人就相攜著往白家趕了。這次柳家的事情圓滿解決,安言也算是放下了心口的一塊大石頭。接下來,就是舅舅的仇了。新竹縣此時應該是風起雲湧,也該鬧得差不多了吧?

幾人到達綠竹村村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微弱的月光照耀著前行的路。

安言和白平夫妻邊走邊聊著,步履緩緩,倒是難得的悠閑。

“這次真的是多虧了錦繡了,嫂子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柳氏轉頭目光真摯的看著安言,心裏的感激太多太多,此刻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話語來表達了。安言救了她的三姐,救了她的五姐,救了她的六姐,這份恩情如山高,如海深。

安言聽了,卻是溫和笑道:“嫂子和我說這話可是見外了,三娘,五娘,六娘既然是嫂子的姐姐,那自然也是我的姐姐。我幫著姐姐做一些事情自是理所當然的,而且於我而言隻是舉手之勞罷了。”

安言的一雙眼眸溫和如冬日的暖陽,照耀在人的心頭,讓人的心都跟著軟化了。柳氏看著安言,眼中頓時酸澀不已,心頭湧動著無數的情緒,最後也隻是滿眼濕潤的笑道:“是啊,瞧我太不會說話了。我們都是一家人的,你就是我的妹妹。”

以後,定然將你當成親妹妹一般疼愛。即使是要這條命,那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你們女人就是麻煩。”

白平看著柳氏滿眼淚水的樣子,頓時鬱悶的在一邊嘀咕著。

“我就是這麽麻煩了,你有意見?”

柳氏聽到白平的話,頓時轉頭橫了白平一眼,眼中的淚光倒是散去了。白平看到頓時笑眯眯的哄著:“沒有,我說的那錢花,不是說你。”

聽到白平這般說辭,柳氏這才作罷。接下來的氣氛倒是活躍,三人皆是挑著一些好笑有趣的事情來說。

安言的心從來沒有過的寧靜,一切都朝著她期待的方向發展著,生活會越來越美好的。一切美好剛剛開始而已,她們的以後會更加幸福安樂的。

正走著,安言突然覺得鼻尖滑過一陣淡淡的香味,嘴角的笑容還未散去就已經凝固了。

這香味好熟悉,安言駐足停頓,皺著眉頭,細細的分析著。

“怎麽了?”

白平和柳氏看到安言突然停下來,也是跟著停下腳步。

“這是迷香,趕緊屏住呼吸……”

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經暈過去了。

“錦繡……”

而白平和柳氏看到如此變故,驚叫一聲,然後兩個人也跟著軟倒在地上。待三個人皆是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的時候,旁邊的草叢後緩緩走出一個人來。

那人麵色陰冷,正是那趙禮請來的用毒高手肖毒。此人原來就姓,但是名卻不是毒,隻是後來在用毒一方麵出類拔萃之後,就自己將名字改成了肖毒。

肖毒緩緩踱步,踏碎了一地的月光,那雙陰冷的眼眸此刻更添邪逆和狠戾。那麽一刻,似乎月光都照不進他的身上。

他來到安言身邊,看著安言那張秀麗天成的麵容,嘴角的笑容卻是冰冷而不屑。他伸手,將安言從地上懶腰抱起。抱著這柔軟的身體,肖毒的麵上的陰冷也不曾消去半分。他的眼裏隻有毒,隻有錢,沒有任何其它的事情可以打動他。他抱著安言,目光緩緩如那飄散的毒氣一般灑在白平和柳氏的身上。有一刻的時間,他的眼中閃過嗜血的紅光,但是轉念一想,這不是趙禮要求的人,殺了也隻是節外生枝罷了。因此,肖毒目光冷冷一轉,抱著安言轉身就融入了茫茫夜色當中。

另一邊蘇三和於雷張駿三人在白水縣裏找了一家酒館,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場酒,一起說了一番各自的生活,以及對曾經戰場生涯的緬懷。這邊結束後,蘇三就回了綠竹村白家。因為喝酒的緣故,蘇三微微有了一些醉意。走在路上,他的麵容微微發紅。邊走心中邊想著,等下應該先去山上的瀑布下洗個澡,然後再回家。否則這滿身的酒味,該讓小女人不滿意的。一想到那個可人兒,蘇三的嘴角瞬間柔軟棉絮。想到了安言,蘇三的腳步就不自覺加快了。他此刻,很想馬上見到那個小女人,好想將她擁入懷中,嵌入身體中,再不分離。

蘇三懷著滿心的喜悅和期待來到了綠竹村村口,目光卻是猛然在一個地方凝結著。他腳步微頓,下一刻就猛然拔地而起,一瞬間就來到了白平和柳氏昏倒的地方。他連忙伸手去搖白平,白平迷迷糊糊的被人喚醒,茫然的睜開眼睛。

“蘇三?”

“錦繡呢?”

蘇三的話語帶上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緊張和顫抖,搖晃著白平的手的力度寸寸加深。白平被蘇三這麽用力一搖晃,人瞬間就清醒了很多,但是思維卻是有些混亂,“表妹,不是在我身邊嗎?”

說著話,白平就去尋找安言的身影。沒有看到安言的人,卻是看到昏倒在地的柳氏。他連忙過去,將柳氏抱在懷裏,緊張的搖晃著柳氏。“娘子,娘子你怎麽了?不要嚇我啊。”

“她沒事,馬上就會醒了。”

這般說著,蘇三在柳氏身上某個穴位快速點了一下,果然柳氏幽幽的轉醒過來。看到柳氏醒過來,白平才舒出一口氣來,但是緊接的卻是滿麵緊張起來,“表妹呢?”

柳氏回複意識之後,也是回想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頓時急聲道:“剛才我們走在路上,正說話呢,卻是突然聞到一陣奇怪的香味。然後表妹就停下來,想要辨認一下那香味。誰知道,表妹卻是突然就暈倒在了地上。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人事不知了。”

聽到柳氏的話,再想到兩個人昏倒在地的事情,蘇三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我先回去看看。”

蘇三說完話,就再次拔地而起,身子一飄,瞬間如一陣輕煙一般消失在白平和柳氏的眼中。

白平和柳氏看到蘇三這般,頓時震驚得睜大眼睛。他們這個表妹夫果然不是一般人啊,身手不是一般的好啊,簡直是到了鬼神莫測的地步了。震驚過後,兩個人就急急忙忙的往家裏趕去了。表妹突然消失了,此刻他們心中也是火燒火燎的著急。希望這隻是一場誤會,表妹此時正在家裏好好的呆著。

蘇三不過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白家,他都等不及裏麵的人來開門,直接就從翻牆進去了。

此時,白家人也是著急不安的在院子裏踱步。天色已經很晚了,可是白平一行人還沒有回來。大家都在院子裏等著,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家越發的不安。突然,一陣風吹過,一個黑影就落入了院中。

“啊……”

王氏猛的看到一個穿著黑衣的人落在院中,頓時嚇得不輕,伸手扶住自己的胸口,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白安初時也是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蘇三,忙安撫王氏道:“娘親,是蘇三,不要緊張。”

王氏聽到這話,也是認真的看了看,發現果然是蘇三,這才放下心來。

“錦繡回來了沒有?”

蘇三的目光快速的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卻是沒有看到安言的身影,頓時一顆心如墜冰窖。但是,他還是抱著最後一絲的期望,聲音急切而不安的問著。

聽到這話,王氏和白氏麵麵相覷,不解其意,但是隱約的覺得心裏不安。

倒是白安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麽,急聲問道:“錦繡表妹不見了嗎?”

“我在白水縣裏遇到了兩個故人,就一起喝了酒,讓錦繡和白平他們夫妻一起先回來。待我那邊結束,趕回來的時候,卻是村口發現了昏倒的白平和柳氏。而錦繡,卻是不見了。以防萬一,我先回來看看。”

說著話,蘇三心中抑製不住的恐慌。白日裏,安言那嬌俏的模樣,那可人的眼神,此刻卻是突然變成了陣陣恐慌,對著他洶湧而來,讓他如此的措手不及。他茫然退後一步,神色驚慌,眸中帶傷。

這個時候,門口卻是響起了用力的敲門聲,白安立刻過去開門。門才打開一些,白平和柳氏就衝了進來,一邊快速的呼著氣,一邊問道:“如何,表妹有沒有回來?”

兩人的問話沒有人回答,大家都是沉默著。最終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蘇三的身上,因為此刻蘇三全身的氣息太過陰霾恐怖了。

蘇三整個人此時抑製不住的想要發狂,全身的嗜血因子狂暴的叫囂著。這段時間,他似乎忘記了曾經的刀光劍影,血流成河,一顆心被小女人磨得無比柔軟。但是這一刻,那些血光卻是再次浮現在他的腦中。此刻,他隻想要握刀,想要將所有對小女人不利的人,全部殺死。那種恐懼,讓他隻想要通過鮮血來宣泄。此刻,蘇三頻臨崩潰的邊緣。戰場之上,曆經無數生死,他素來能夠冷靜看待。但是,這一刻,他如何也冷靜不下來,隻想要呐喊,想要殺人。

但是,在即將發瘋的邊緣,又被尚存的理智給險險壓製住了。

不能,此刻必須冷靜,一定要冷靜,必須要冷靜。

蘇三深深的閉上眼睛,讓那股戾氣緩緩收斂,讓腦中不斷浮現的血光慢慢消融。努力的,用盡全身的力氣,蘇三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才有時間來思考這些事情,他慢慢的回憶著和小女人有關的各種事情。最後,目標鎖定在兩個人身上。一個是吳家吳凱,他和白家有仇,對小女人也是恨之入骨,有擄走小女人的理由。

還有一個就是趙家大少爺趙禮了,那人覬覦小女人已久,此刻擄走小女人也是極有可能的。

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敢去想象那種後果。因為那種可能和後果,會讓他想要發瘋的。

心中有了目標,蘇三就轉頭讓自己盡量冷靜的對著白家眾人說道:“錦繡被人擄走了,我心中已經有數。我現在就去找錦繡,你們在家裏等著。”

眾人目光擔憂,張著嘴巴,想要幫忙,但是蘇三卻是沒有給他們開口的機會。話才一說完,人就如一陣輕煙一般,嗖的一聲就消失在了眾人眼前。白氏緊走幾步,來到門邊,就想要跟著衝出去。她不能再失去這個女兒了,在白氏心中,安言已然成為了她的第二個女兒了。再失去的話,那麽她真的活不下去的。

白氏就要衝出去,卻是感覺到手臂被人拉住了。她回頭看去,就看到白安拉著自己。

“阿安?”

白氏焦急的喚道,此刻她的心如被烈火燃燒一般,擔憂和恐懼在不斷的侵蝕著她,讓她幾乎要奔潰。

“姑姑,此刻就讓蘇三一個人去吧,我們就在家裏等著吧。”

那句你去了也幫不上忙以及會添亂的話,在喉嚨口繞了無數遍,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來。他知道表妹對姑姑來說有多重要,簡直就是姑姑的生命。因此,那些話說出來,雖然能夠讓姑姑冷靜,但是他卻是無論如何也狠不下那個心來。

雖然白安沒有說出來,但是白氏卻是讀懂了。她的身子頓時一個踉蹌,差點沒有站住。是啊,她能夠去做什麽呢?她連女兒被人抓取哪裏了,都不知道。此刻,她還能去哪裏救女兒?此刻,她隻是去添亂罷了。

王氏忙走過來,拉著白氏的手,哽咽道:“我們姑嫂兩個就在家裏等著吧,相信錦繡那般好的人兒,一定會平安的回來的。真的,我覺得錦繡一會就該回來了。你就這麽出去的話,等會錦繡回來看不到你,該著急了。”

話雖然是這般說,但是王氏自己卻是忍不住,眼淚流了滿麵。

反倒是白氏,此刻卻是一滴淚也流不出來,一雙眼眸紅紅的,看著很是淒涼。

聽著王氏的話,白氏卻是搖了搖頭,嘴角抿得緊緊的,她抽出了自己的手,轉身緩緩的往門外走去。

王氏看到白氏這個樣子,覺得心裏一揪一揪的疼。她忙跟上去,就怕白氏做什麽傻事來。

白平夫妻以及白安夫妻也是趕緊的跟上,大家走出門來,看著茫茫夜色之下,到處一片黑暗,卻是不見了白氏的影子。

“人呢?”

王氏驚叫出聲,聲音裏麵幾乎帶了哭腔。

眾人均是慌了神,還好秀娘眼尖,“姑姑在那裏。”

秀娘喚住大家,讓大家看著旁邊的一個陰影處。

大家看過去,那一眼,眼淚幾乎要下來了。

隻見白氏蹲在牆角邊,躲在暗影裏,將腦袋枕在膝蓋上,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那般緊緊的,隱在黑暗中,搖曳的是說不出的空洞和不安全。白氏心中該是有多恐懼,該是有多害怕?如果,那個如果白家沒有一個人敢去想象。那個時候,不僅是白氏會瘋,他們白家也會瘋的。即使不瘋,整個白家也會陷入沉痛之中,幾年都不會走出來的。上次的沉痛,是那個溫和如湖水,暖如初陽的女子幫他們走出來,再次體味到了幸福。如果這次,如果……那麽再也沒有人能夠帶他們走出絕望。

大家不忍心去看白氏,但是目光卻是如何也離開不了。似乎,隻要目光一離開,白氏就會消失一般。

夜晚的風很涼,輕輕一吹,樹葉嘩啦啦的想。隻是這般最為普通平常的情形,聽在大家耳中,卻是讓如驚弓之鳥的大家一陣顫栗。此刻,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令她們害怕。大家此時紛紛坐下,目光如出一轍的望著村口的方向,似乎隻要這樣一直看著,安言就會含笑的出現在村口一般。烏雲劃過,遮住了月色,這一區域,似乎陷入了永夜一般,彌漫的是無盡的恐懼和擔憂。不知,那將升起的朝陽,是否會驅逐這樣的陰霾?

那頭,蘇三快速的飛掠進了新竹縣中,速度快到極致,所過之處,皆是一陣狂風。路上無數的綠樹,皆是樹葉嘩啦啦的響著,仿佛暴風雨來過一般。他就那般不顧一切的飛掠進了縣城裏,然後突然降落在了大街中央。他茫然的站著,目光焦灼,氣息紊亂到極致。他的眸光慌亂的閃爍著,最後停在了一個方向。身子一動,瞬間如風吹過,已經向著吳家的方向快速掠去了。

此時,吳家書房中。

“少爺,老奴已經將那位隱退的禦醫帶回來了,如今正在西廂客房休息。”

吳文成功的完成任務,將那個禦醫給帶了回來,此刻正在向吳凱稟報著。

吳凱原本是坐在的凳子上的,此刻聽到吳文的回話,頓時歡喜的站起了身子。

“太好了,這下非得讓那兩個人好看不已。那夫妻兩個,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於我,不就是仗著有趙家和縣令撐腰嗎?此刻,如果我找到了更有權威,而且能夠診治好趙家老爺病的禦醫,那唐錦繡就失去了意義。到時候,沒了趙家和縣令護著,我看那兩夫妻還怎麽囂張得起來。”

吳凱的心情變得格外的好,這一刻他似乎能夠看到安言和蘇三淒慘的樣子,頓時覺得身心舒坦,對待吳文的態度格外的好。

“嗯,吳文你這次的事情辦得很好,等下去賬房領賞吧。”

吳凱對吳文的辦事能力還是很認可的,吳文人老成精,注意多,辦事情又沉穩,很得吳凱的器重。而這次,吳文果然也沒有讓他失望。

“這次不知道那趙家哪裏來的各種新奇樣式,在商業上將我們吳家死死的壓著,幾乎沒有了翻身的餘地。而且昨天更是有衙差上門,要找我問話。說是有百姓去府衙告狀,說我們不誠信。說得那麽好聽,還不是趙府和縣令兩家想要合起來,吞並我們吳家。昨日費了我好大的一筆銀錢,才搞定了縣令那個貪官。不過,這件事情肯定沒完,此次他們既然已經動手了,若是不將我們吳家吸幹,定然是不會輕易鬆口的。”

吳凱說起白日的事情,滿麵鐵青。何時,他們吳家需要受這種屈辱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從唐錦繡那個賤人開始的。

吳文聽了吳凱的話,也是跟著皺起眉頭來,憂慮的說道:“如今那縣令和趙家既然已經出手,怕是不會輕易罷手了。”

吳凱眉目染上濃重的陰霾,“那縣令當真是貪得無厭,這些年來我給他送去的好處還少嗎?如今,竟然肖想起了我們整個吳家來。”

吳文心頭微微動著,也是意識到這次事情不好解決,在一邊說道:“麵對如此巨大的利益,想要讓他們鬆口定然是不易的。除非他們覺得危險自己鬆口,所以少爺也許可以從另外的角度想想辦法。”

吳凱頓時來了精神,眼中閃過道道亮光。

“吳掌櫃的,你懂得素來就多,此刻若是有什麽好注意,就快些提出來。你要知道,你如今可是和我們吳家栓在一起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我們吳家真的有個什麽好歹,你也是落不下半點好處的。倒不如,盡心竭力的幫著我度過此次難過,到時候賞賜的自然是不會少的。”

吳凱此刻非常需要吳文的幫助,因此可謂是威逼利誘全部用上了,隻為了讓吳文傾盡全力。

吳文聽了這話,心中也是活絡開了。原本他是想著,吳家快完了,他也許可以另投明主,此刻被吳凱一點,倒是如當頭棒喝。他開始的時候,卻是想得太過美好了。要是吳家真的有個什麽好歹的話,新竹縣裏還真的沒有什麽人敢用他。吳文咬牙,如今他和吳家還真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螞蚱,他半分也掙紮不得。於是,隻好較勁腦子,幫著吳凱想辦法了。

過了一會,吳文沉吟道:“能夠讓縣令和趙府忌憚的,青城阮家正是一個好的人選。”

“這個我知道,隻是那阮愛荷眼高於頂,我想娶卻是不得。”

吳凱幾乎想要抓耳撓腮了,那阮愛荷性子高傲得很,竟然想嫁給李家李玉竹。那李玉竹可是探花郎,又是李家大少爺,不論是權勢還是財富,他一個不缺。更甚者,那李玉竹的容貌更是萬裏挑一,如玉如竹,芝蘭玉樹一般,令人仰望。阮愛荷真的以為一直守著,最終就能夠等來李玉竹的親眼?她嗬斥他是癡心妄想,而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這種事情不就靠兩張嘴嗎?你說有,別人也說有,說的人多了,也許就成為真的了。”

吳凱一時間卻是下不了決心,前怕狼後怕虎的。既害怕被縣令和趙家聯手吞並,又不甘得罪青城阮家。

看到吳凱這般猶豫不決的樣子,吳文心裏連連歎氣,就這樣,如何能夠成大氣?

“這件事情少爺還是好好想想,可是關係到吳家生死存亡的。要是處理得好,少爺不僅保住了吳家,更是可以抱得美人歸的。”

最後一句話終於是深深的刺激到了吳凱,令他點頭了。

“好,明天就派人出去造謠,本少爺這次豁出去了,最壞也就是那樣了。”

“少爺能這樣想最好了,明天我們就帶著禦醫去趙府,到時候就說這個還是阮家幫著找的呢。畢竟,禦醫可不是這般好找的,尤其是隱退的,除非是有阮家那般大的勢力。阮家和李家走得親近,能夠接觸到禦醫,極為的理所當然。”

吳凱一聽,頓時不住的點頭,眼眸也是跟著亮了。這個吳文果然厲害,隻是寥寥幾句,就已經將一個計謀盡數勾勒而出了。這個計謀果然出眾,隻要實行得好,能夠最快的化解三家的恩怨。畢竟,吳家已經將台階親自給送上了。隻要那趙家和縣令有理智,就會接受禦醫的診治。

“妙,真是妙極。”

吳凱連聲誇讚,頓時心情大好,似乎一切都有了期待和指望。

吳凱正笑著,卻是猛然感覺到門外一陣風吹過,身子涼颼颼的。他猛然跨步到了床前,將窗戶打開,隻看到一隻黑色大鳥,劃過天際,想遠處飛掠而去。他頓時無奈失笑,然後重新關上窗戶。卻是猛然,麵色一變,剛才那個好像不是大鳥,那輪廓更像是一個穿著黑衣的人。被這個想法給驚到,吳凱整個人都輕輕的顫了顫。

“少爺怎麽了?”

吳文輕聲詢問著,怎麽關了個窗戶就成這樣了。

“沒事,可能是有些累了,掌櫃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吳文不確定的看了看吳凱,看到他點頭,就告退下去了。而房間裏,吳凱卻是依然有些心驚,剛才那個是錯覺嗎?

自然的,吳凱看到的就是蘇三了。蘇三第一來的就是吳府,他將府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安言。最後則是落在書房門外,聽了吳凱和吳文之間的談話。當時他顧不上兩個人的奸計,隻冰冷的意識到,安言並不是被吳凱抓走的。因為那吳文才剛剛從外麵歸來,而吳凱則是一直處於擔憂和恐慌之中,根本沒有心思和精力去抓安言。而且,那吳凱當中也說過,到時候要抓他們夫妻兩個來泄憤。可見,安言確實不在這裏。

在吳府中沒有找到安言,蘇三愈發煩躁,即使努力克製,身上還是不時的有著暴虐的氣息湧動。蘇三所過之處,盡皆是一片風聲鶴唳。

狂風過,早已不見蘇三的身影。

蘇三的身形恍若鬼魅,瞬間進了趙府,在趙府裏尋找起來。

他如一陣風一般,直接吹進了趙禮的房間,卻是發現趙禮此時正和姬妾在床底間歡好嬉戲。難道不是?

蘇三皺眉,轉開目光。若是趙禮真的抓了安言的話,此刻應該不會有心思在這裏和姬妾嬉戲,至少也會見見安言才對的。這般想著,蘇三出了趙禮的房間,在趙府裏麵四處翻找起來。幾乎掘地三尺,但是卻是連安言的一根發絲也沒有看到。他茫然的走出趙府,一個人不知疲倦的在空****的街道上走著。那種孤寂,那種恐懼,那種慌亂,仿佛潮水一般將他眼眸。他痛徹心扉,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此刻的他,就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在街道上晃**著,不知何去何從,不知心愛之人身在何處。一雙冷如黑夜的眼眸,此刻卻是滿布寂寥,那種空曠,比天空更加深遠,比夜色更加沉重。過了一會,也許是很久,蘇三猛然拔地而起,身子快速的如風一般,在空中飛掠著。

心傷深處,一縷鮮紅隨風飄落,落在新竹縣的街道上。

而那道身影,不曾停頓半分,自始至終皆是用盡全部力氣全部生命的飛掠著,隻希望下一刻就能夠看到心愛之人站在眼前。月光悄然透出,灑落蘇三身上,照亮了他嘴角的血跡,那般粘稠哀傷。那抹眼神,比月光更加冰冷。

月色落處,誰之心傷,誰之深愛,難以言盡。

於雷和張駿今天喝得有點多,此時正躺在白水縣衙後的廂房內睡得昏沉。猛然間,一陣風吹開了窗戶,一抹寒氣直接深入而來。

於雷戰場上過來的人,素來警覺,此刻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全身戒備的猛然躍起。

“誰?”

“是我。”

“老大?”

於雷不確定的問了一句,老大怎麽會在這裏?老大此時不是回去了嗎,不是應該陪在大嫂身邊,和大嫂濃情蜜意嗎?而且,剛才那個是老大的聲音嗎?沙啞蕭瑟得如同秋後的落葉,淩亂在風中,疼在心頭。

而此時張駿也是緩緩睜開了眼睛,睡眼惺忪的坐起身來,和於雷一起,將目光投向了窗戶前那個背光而立的身影。

“老大?”

張駿也是疑惑,老大為何一副整個天下都拋棄他的樣子。

“她不見了,失蹤了,被人擄走了。”

“什麽?”

於雷疑惑的問道,誰不見了,誰失蹤了,誰被人擄走了。

“我最愛的人。”

蘇三緩緩抬頭,於雷和張駿齊齊驚呼。

“老大……”

“老大……”

兩人快速起身來到蘇三近前,看著蘇三慘白如鬼的麵色,嘴角鮮紅延綿的血跡,看得兩人眼睛都有些發紅了。

“老大,你怎麽會這樣?”

老大這般樣子,是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那種絕望和無奈,幾乎深入骨髓。老大何時有過這樣?他們的老大,從來都是孤傲的,自信的,無論多麽險惡的環境,他都能夠從容處之。而此刻,這般老大,讓他們心痛。

這一刻,於雷和張駿才真正認識到安言在老大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重。原本以為隻是一個老大喜歡的女子罷了,隻是喜歡罷了。可是,此刻才恍然知道,原來老大早已經對那女子愛入骨髓,深入心扉了。那女子隻是失蹤,老大卻已經是奔潰邊緣了。

情果然是一杯毒酒,老大卻是甘之如飴。

張駿此刻不複嬉皮笑臉,麵色極為嚴肅,認真的問著蘇三,“老大你將事情說下,我們幫著參謀參謀。大嫂那般靈秀聰慧的一個人,肯定不會有事的。”

蘇三這次緩緩吐出一口氣,深夜中,那吐出的氣都帶了淡淡的血霧,看得張駿和於雷一陣心悸。兩人麵色沉重,心下也是跟著緊張不已。此刻兩人心中同時禱告著,大嫂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否則老大真的會受不了的。

“我回去的時候,就看到和安言一起回去的白平夫妻昏倒在地上。我將他們救醒之後,才知道她們走在路上,突然聞到一陣奇怪的香味。然後安言就不見了,而他們就被留在了那裏。我分析了一番,覺得兩個人很有嫌疑。他們分別是……”

接著,蘇三就將一些事情簡單的交代了一番。

這種事情於雷不太拿手,他聽了也隻覺得就如老大想的那般,想不出其它可能來。這種事情,還是要張駿來,才有用。於雷將目光落在張駿的身上,等著張駿的回答。

這些事情張駿有了解一些,畢竟張駿原先一直有在新竹縣的。此刻,聽著仔細分析一番之後道:“那吳家吳凱暫時應該是分身乏術的,最近吳家大受打擊,他應付都來不及,應該沒有心思找大嫂的麻煩。反而是那個趙禮,更有嫌疑。他覬覦大嫂已久,而且上次又和老大你發生了摩擦,這次抓走大嫂,既可以贏取無數的商機,又可以抱得美人歸,更可以打擊老大你。這般一舉三得的事情,趙禮是個商人,極有可能會做。而你說今天去趙府查探,發現他沒有什麽反應。那麽有一種可能,就是辦事的人還沒有和他交接。”

蘇三冷靜下來,細細一想,覺得確實有道理,連忙起身,“我去趙府守著。”

“我們也去。”

張駿和於雷同時起身,麵色嚴肅的跟上。他們是兄弟,此刻兄弟需要幫忙,就算是兩肋插刀,他們也在所不惜。

蘇三點頭,有這兩個人在身邊,對事情更有幫助。於是,一行三兄弟踏著茫茫夜色,快速的朝著新竹縣而去了。

而此時,在趙府。

趙禮玩樂完剛剛睡下,就聽到外麵有人敲門,頓時不滿道:“誰啊,半夜三更的要是說不出個大事來,小爺要你好看。”

管家聽到趙禮的聲音,忙壓低稟報道:“回稟大少爺,肖毒來了,說是已經將大少爺要的人弄到了。”

這話一出,趙禮原本緊閉的眼睛瞬間睜開。他騰的一下就起身了,旁邊的姬妾頓時不滿的拉扯著,“爺,還早呢,再陪妾身睡一會嘛。”

一邊說,還伸出柔弱無骨的手去挑逗趙禮。原本百試百靈的招數,此刻卻是一點用處也沒有。趙禮毫無反應,一把將她給扯開,急忙的就下床,快速的穿衣。

“爺……”

那個姬妾不甘心,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眸,控訴的看著趙禮,希望能夠得到趙禮的憐惜。

可惜此刻趙禮滿腦子都是安言那窈窕多姿的身影,以及那靈慧無雙,仿佛碧波一般的眼眸。此刻,他哪裏還有心思理會那個姬妾,回頭狠狠的瞪了那個姬妾一眼,警告道:“你什麽都不知道,記住了沒。否則的話,到時候爺讓你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個姬妾頓時眼淚都忘記控製了,一直停留在眼眶中。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趙禮,頓時安靜的將自己縮在角落裏,減少存在感。

趙禮滿意的點頭,然後就快速的出了房間。

一出門就看到管家正恭敬的等在外麵,“肖毒在哪裏呢?”

“剛才肖毒飛鴿傳書過來,說是安全起見,所以將那人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大少爺,跟我來,老奴這就帶你去。”

趙禮一聽,頓時很是滿意,這個肖毒辦事果然可靠,謹慎小心。

“等等,你先去取銀子,咱得有信譽。人家將事情辦得這麽漂亮,我自己也上道,銀錢也給得痛快。”

有了安言在,到時候金山銀山的還不是等著他去搬。趙禮滿心期待,真想快速去到那小婦人的身邊才好。

管家聽到這話,驚詫的抬頭小心的看了趙禮一眼。第一次看到少爺給錢給得這般痛快的,看來那個小婦人在少爺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重啊。悄悄的掃了趙禮一眼之後,管家就快速的去取錢了。

取了錢,管家在前麵引路,兩人走過大街穿過幾條小巷子,最終在一個普通的民居停下。

管家上前敲門,趙禮滿心激動的在後麵等著。

門被從裏麵打開,肖毒那張陰冷的麵容露了出來。

“進來吧。”

管家和趙禮連忙進去,而肖毒則是望了望外麵,確定沒人跟蹤,這才放心的將門給關上。沒有辦法,他犯案不少,因此必須得要萬分小心,否則的話很有可能就陰溝裏翻了船了。

“她在哪裏?”

等到肖毒關好門,趙禮就著急的問起了安言來。

肖毒看到趙禮的模樣,笑了笑道:“大少爺還真是心急,跟我來吧。”

到了後院,進了一間房間。

房間之中點著微弱的燭光,蒙蒙光影中,那放下的帷帳中,透著一抹清麗的身影。趙禮看到那朦朧的身影,頓時覺得一顆心跳得很快很快。那個小婦人,終於要是他的了。隱在帷帳後,影影綽綽間,那種意境,更加銷魂蝕骨。此刻,趙禮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心中是這般的渴望那個小婦人。

趙禮好不容易才控製自己,沒有讓自己在肖毒和管家麵前失態。他對著管家點了點頭,管家立刻從懷裏掏出幾張銀票來。

肖毒看到這樣的情形,眼中閃過滿意的神色,但還是皺眉說道:“隻可惜,沒有碰到那個男人,否則的話就可以一並幫大少爺解決了。”

“沒關係,能夠帶回這個我已經很滿意了。這裏是一萬兩,肖先生盡管笑納就是。”

趙禮看著肖毒很是滿意,這個人辦事效率就是高,不到兩天竟然就將人給弄到手了。看來以後,兩人還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

“好,那我就收下了。我先下去了,大少爺盡管在這裏享用。”

肖毒的嘴角露出一抹陰邪的笑容,卻是讓趙禮非常愉悅。

肖毒和管家退下去了,房間裏就隻剩下呼吸漸漸沉重的趙禮和**昏迷不醒的安言了。

趙禮緩緩朝著床走近,伸手有些顫抖的輕輕揭開那薄如輕紗的青色帷帳。夢中的身影,此刻正毫無防備的躺在那裏。

那小婦人,一張白淨的麵容如玉雕琢,此時因為睡著,麵上泛著微微的粉色,那種剔透的紅潤,讓趙禮越發心動了。

趙禮傾身上前,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安言柔軟的麵容,指尖之下如玉溫潤,讓趙禮欲罷不能。

安言素來是個敏感淺眠的,此刻也是猛然睜開了一雙寧靜的眼眸。刹那之間,四目相對。

印入眼簾的是,那被欲望衝擊得有些發紅的雙眸。那眼眸之中此刻正深深的印著尚存迷蒙的自己,安言刹那之間清醒了。

她怎麽會在這裏,趙禮為什麽會在這裏,她不是回家了嗎?

趙禮看著安言睜開了眼睛,頓時開心到:“你可是醒了,這樣也好,這樣才更加有情趣。”

這般說著,趙禮就將身子壓了下去,卻是壓了一個空。

安言一個側身,躲過趙禮的身子,然後整個人躍起,直接翻過趙禮,一躍到了地上。安言站在地上,冷冷的目光打量著趙禮。

趙禮一驚,這個小婦人竟然還有這般的身手,他以前當真是小瞧了她。

這樣也好,這樣才會更加有意思的。趙禮發現自己對這個小婦人,是越來越喜歡,越來越放不下了。他也跟著起身,身手就要去扯安言的胳膊,卻是被安言一閃躲開了。安言猛然往門口衝去,趙禮大驚,就要衝過去,卻是意外看到安言此時正一步一步的往回退著,麵容之上滿是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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