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內鬼
李玉桐來到關押阮玉卿的牢房的時候,就看到阮玉卿整個人呈大字形狀的躺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舒愨鵡琻
這幅樣子可是將李玉桐嚇壞了,他連忙推門衝進去,蹲到地上,緊張的將阮玉卿扶起來,發現他還有氣息之後,才算是將一顆懸起來的心放了下來。而此時阮玉卿原本一動不動的眼珠,此刻也是輕輕的轉了轉,看到是李玉桐,淡淡的說道:“玉桐是你啊,難得如今還有人記得來看我。”
這話語說不出的荒涼和落寞,仿佛秋風過後的黃泥地,一地的蕭瑟落葉。
李玉桐知道阮玉卿這定然是想到了唐初雪了,提到唐初雪,李玉桐也是一肚子的火氣。眸中閃過陰霾,心頭暗暗的有了計較。
“玉卿,你先起來,吃點東西吧。”
李玉桐此刻的麵容極為溫和,神色溫柔似水。
“那銀九娘還有銀家可以指望,而我和母親,如今也隻能靜等流放了。”
阮玉卿垂了眼眸,心頭有絲悔意生出。在被抓進來的第一個晚上,他渾渾噩噩之中,卻是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想起了,他曾經和唐錦繡的青梅竹馬。如今再回頭望去,卻隻覺得一片悔恨綿綿。隻是錯過既然已經錯過,如何悔恨也是無濟於事。他的心在洶湧澎湃之後,回複了寧靜如初。唐錦繡,無論是痛是幸,他都已經完全失去她了。如今他的妻子是唐初雪,他希望他的選擇至少是有一點意義的。但是,在短暫而漫長的兩天之中,他卻是沒看到那人的身影。刹那之間,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堅持什麽,有什麽堅持下去的意義。
李玉桐猛然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阮玉卿,忍不住伸手去搖晃他,急聲說道:“這不像你,你該是風流俊雅,意氣風華的。你已經沉淪夠久的了,現在也該是醒一醒的時候了。”
李玉桐控製不住的有些歇斯底裏,阮玉卿被李玉桐這般瘋狂的模樣嚇住。他的眸光落在李玉桐的身上,看著他發紅的眼眸,以及那不可作假的神色,心頭有暖流流過。
“還好,我還有你這個朋友。”
阮玉卿突然笑了,因為至少還有人來看他,在他灰暗荒涼的人生之中留下了一點色彩。
而李玉桐聽到這話,卻是覺得心口一疼,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傷瞬間漫過全身,那種難過幾乎讓他窒息。他對阮玉卿的感情,是不容於這個世間的。他多想告訴他,但是他知道這份感情說出來沒有任何意義。他默默的咽下那種衝動,讓這份禁忌的愛戀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枯爛在靈魂深處。
“是啊,我們是好朋友好兄弟,自然該是患難與共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阮玉卿此刻倒是清醒了一些,因為這難得的溫暖,心頭的荒涼倒是散去了一些。他眸光亮了亮,對著李玉桐點頭。
李玉桐看著阮玉卿點頭,心下稍安,接著則是拿出飯菜,看著阮玉卿吃下,再說些寬慰的話,就離開了。
站在牢獄門口,李玉桐回身看去,眼中一片蒼茫之色。他暗自握了握拳頭,“母親,我有事你們先回去吧。”
李玉桐說完話,轉身就跑了。李夫人在身後連話都沒有來得及交代一句,李玉桐已經跑沒影子了。她無奈,轉身拉起阮愛荷的手,關切說道:“阿荷,你跟伯母回去住幾天吧。如今你母親和哥哥出了這樣的事情,一時間也是想不出辦法來。暫時等等吧,銀家那邊已經送了消息去了。如今我們隻要在這裏等著,等銀家的人來了就會有辦法的。”
此刻李夫人心頭對安言也是暗暗記恨上幾分了,如果不是因為她,就不會有後麵這許多事情了。這件事情如今鬧得這麽大,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解決。即使解決了,各家也是元氣大傷了。
阮愛荷也不想回阮家去,就點了點頭,跟著軟夫人回了李家。
李夫人攜著阮愛荷進了李家之中,卻是正好撞上了要外出的李玉竹。
當時李夫人正低頭和阮愛荷說話,皆是沒有注意到對麵有人。而李玉竹也是低頭快速走著,似乎在思索著什麽事情。猝不及防之下,阮愛荷猛然撞進了一個帶著淡淡青竹之氣的懷抱之中。
李玉竹猛然感覺到懷裏撞進來一團溫軟的身子,下意識的伸手扶住對方纖細的腰肢。
阮愛荷低呼一聲,抬起頭來,就看到了李玉竹那張溫潤如玉的君子麵容。頓時之間,全部思緒都已經遠去了,隻唯留一個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阮愛荷的麵容一下子就紅了,帶著不正常的溫度。李玉竹看到懷中之人的麵容,眸光由驚訝轉為冷漠。他緩緩鬆開阮愛荷的身子,退開一步,溫和的說道:“得罪了。”
君子如玉,溫文爾雅。
阮愛荷此刻都不敢抬眼去看李玉竹,隻是低著腦袋,聲音細如蚊蠅。
李玉竹卻是沒有更多的心思,他和李夫人請安之後,轉身就快步出去了。
而阮愛荷依然低著頭,微微露出的側臉卻是**漾著微微的粉色,誘人至極。
李夫人看到這幅景象,自然也猜出了阮愛荷的心思了,頓時眼神一暗。她雖然頗為喜歡這個小輩,但是若是讓這個小輩當自己的媳婦,那還是差得遠了。大兒子就是她最大的驕傲,將來是要進入朝堂,前途無量的。而阮愛荷除了嬌蠻,其它的什麽也沒有。和銀紫芙比起來,實在是差得太多了。但是,同時的李夫人心中又快速的想到了另一層,她想到了要是那趙氏和阮玉卿這次出不來,那麽阮家偌大的財產何去何從。如果阮愛荷願意做裏玉竹的妾侍的話,那麽阮家偌大的家業就會成為阮愛荷的陪嫁,這似乎也是一樁美事。
李夫人眼中精光閃爍,心裏算盤打得是劈裏啪啦想。看著阮愛荷的眼神越發的溫和了,“阿荷,我們進去吧。”
“啊?”阮愛荷一驚,慌張的抬起頭來,就看到李姨帶笑的眼睛,頓時羞澀的低下頭去。阮愛荷低著頭,手裏用力的絞著自己的衣服,小聲的說道:“玉竹哥哥這麽匆忙的是去做什麽呢?”
聽到這個問話,李夫人輕輕的挑了挑眉梢,笑著說道:“他呀該是出去找人想辦法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心裏都跟著著急,都在努力的想著辦法。”
其實李夫人也不知道李玉竹出去幹什麽,但是麵對阮愛荷的問話,她卻是順嘴就給回了。
“玉竹哥哥真是上心。”
阮愛荷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潛質,那就是被人賣了還會樂嗬嗬的在一邊為對方數錢呢。
卻不說這裏阮愛荷麵容嬌羞的問著李夫人各種關於李玉竹的事情,早就忘記了家中落難的悲傷了。
而另一邊,從牢獄門口離開的李玉桐直接就往唐府趕去。此時,正停在唐府門口,眸光莫測的看著唐府大門之上高高懸著的唐府兩個字。
唐府的大門打開一個小縫隙,從裏麵走出一個人來,正是唐山。看到唐山的身影,李玉桐下意識的就躲到旁邊的石獅子後麵去。他小心的看著唐山,隻見他急匆匆的就往外趕去了。李玉桐留了一個心眼,暗暗記下了。過了一會,他才上前去敲門,報上來意,不等守門的小廝反應過來,他就先快步的走了進去。小廝始料未及,忙追在後麵,想要阻攔。但是小廝畢竟是一個小人,不敢和李玉桐動手,隻能在一邊勸著。而李玉桐壓根不理會他,大步的就往唐初雪的院子去了。
轉過一個拱門,進了唐初雪的院子,一眼就看到唐初雪正站在池塘邊喂魚,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
李玉桐直接大步來到唐初雪的麵前,嗤笑道:“倒是好興致。”
唐初雪緩緩抬起頭來,看到是他,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目光輕輕的轉了轉,對著後麵跟進來的小廝點了點頭,表示沒事,讓他去忙自己的事情。
“去我房間中談吧。”
唐初雪淡淡說道,轉身就要往自己的房間而去。而李玉桐此刻卻是在氣頭之上,哪裏肯聽她的話語。他就站在原地不動,冷冷說道:“為什麽要進房間去說?我覺得這裏就很好,我就是想知道你如何那般心狠,夫君都被抓緊牢獄裏了,竟然還能夠這般無動於衷?”
唐初雪的步子一頓,靜靜的停在那裏,卻是沒有轉回頭來。她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立刻讓李玉桐麵色大變,再也不敢多言,連忙跟上。
“傷了你的心上人,如今你是來報複我的?”
隻這麽一句話,就足夠讓李玉桐震撼到無以複加了。李玉桐心跳得厲害,她怎麽會知道的?
李玉桐在唐初雪身後乖乖的跟著,一路靜默無聲的進了唐初雪的房間。
房間的門才關上,李玉桐立刻激動的來到唐初雪身邊,急聲道:“你剛才說什麽?你都知道些什麽?”
唐初雪並不理會他
,自顧的在桌子邊坐好,自然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緩緩的將一杯茶飲盡,這才緩緩說道:“哥哥這是怎麽了,這般激動?”
哥哥二字似乎是觸動了李玉桐,他一下子坐到唐初雪身邊,怒聲說道:“知道我是你哥哥就好,那麽你就應該知道我和你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要是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所以有些事情既然你知道了,那就爛在肚子裏,不然的話別怪我這個做哥哥的心狠手辣。”
李玉桐此刻倒是沒有那般擔心了,緩緩的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飲盡。冰冷的茶水順著喉嚨落下去,緩緩的澆滅了心底的急躁。他轉頭看向唐初雪,卻是正好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李玉桐正要說話,卻是看到對方緩緩的接下臉上的麵紗來。刹那之間,那可怖的麵容落入李玉桐的眼中,將他嚇得不輕。他在椅子上差點沒做主,瞳孔更是忍不住一縮。
“你的臉,你的臉怎麽了……”李玉桐聽到自己這般驚恐的問著,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顫抖。當一個麵容可怖的女人,對著你溫柔的笑著,那場麵光是想想都覺得滲得慌。
“怎麽了,哥哥難道看不出來嗎?我的臉毀了,我的一輩子也毀了。”
這下李玉桐也沉默了下來,原本是來指責她對阮玉卿的薄情寡義的。此刻看到這般境況,卻是再說不出任何指責的話語了。
“怎麽毀的?”
“蘇三和唐錦繡的傑作。”
“又是他們兩個。”如今提起那兩個人,李玉桐也是恨得咬牙切齒的。
“是啊,如今支撐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我要活著,笑著看著那兩個人痛苦。”
唐初雪眸光之中淬滿怨毒,話語之中有著說不完的恨意。
李玉桐也恨著,但是現實卻是無奈的,“恨又如何,那兩個人如今好好的活著,實力強悍,我們根本撼動不了他們。”
聽了這話,唐初雪卻是詭異的笑了起來,“誰說撼動不了的?你們隻看得到他們的優點,卻是看不到他們的弱點的。”
“弱點?”
李玉桐眼中閃過亮光,麵上滿是詢問的神色。
“那就是白氏和唐山。”
“唐山?你沒搞錯吧,那唐山那般對待那母女兩個,那唐錦繡恨都來不及了,如何還會是弱點?”
對於白氏,李玉桐承認那是唐錦繡的弱點不錯。但是唐山的話,他實在是嗤之以鼻了。從這件事情之中,就可以看出那唐錦繡是個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人。否則自己的娘親去求情,就不會無功而返了。可見,那人不是個心軟的主。
對於李玉桐的話,安言也不惱,反而是繼續柔柔的說道:“你知道什麽?唐山的事情,說來話長了。”
李玉桐原本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如今聽到這話,卻是皺了皺眉頭,一副不滿的樣子。
“你應該知道當年白家三兄弟被本家從族譜除名,趕出家族的事情吧?”
李玉桐疑惑,怎麽突然提起這茬了,但還是老實回道:“這件事情,我倒是聽父親說起過。說是那時候白家那支分支釀製出了新的竹葉青,本來白家可以憑借此新配方再次在南郡聲名鵲起的。但卻是不知道銀家在暗地裏做了什麽手腳,竟然讓那白家族長將那隻分支徹底給趕出了白家。”
唐初雪接過李玉桐的話,繼續說道:“不錯那隻分支被趕出白家之後,就離開了南郡。當時帶領的人名為白先,白先不僅帶著整個分支離開,更是帶走了那竹葉青的秘方。而那白先就是唐錦繡的外祖一家,算起輩分來乃是唐錦繡的外公。”
李玉桐滿麵驚愕,他一開始隻是當做一件事情來聽,一時間倒是沒有聯想到那裏去。卻是沒想到,竟然是唐錦繡的外祖一家。
“白家分支也就是唐錦繡的外祖一家一路輾轉遷移到了青城,憑借著竹葉青的秘方,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也是成為了青城的一方望族。可想而知,在給個幾年時間,白家成為青城首富也是極有希望的。隻是白家卻是出現了內鬼,攜帶著白家的大量財產私逃,導致白家一夜赤貧。白家分支也因此鬧翻,一門三兄弟至此分道揚鑣。哥哥你可知道,那內鬼是何人?”
唐初雪說到這裏,卻是停了下來,轉頭目光炯炯的看著李玉桐。
李玉桐被這個目
光一驚,對於那個內鬼的人有些好奇了,“是我們認識的?”
“自然。”
唐初雪嘴角的笑容有些涼薄,眼神之中凝著一抹化不開的冰霧。
李玉桐絞盡腦汁,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到李玉桐這個樣子,唐初雪也不意外,這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那人就是我們的父親,如今李家的家主,在青城擁有不菲地位的李輝。”
這個答案,當真是石破天驚,李玉桐整個人被驚得站起身來。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李玉桐卻是不信,整個人顯得非常激動。這怎麽可能呢,他的父親乃是白手起家,一手創建李家的偌大基業的。如何會是那等卑鄙下人呢,李玉桐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的真相。
看到李玉桐那副模樣,唐初雪在一邊冷冷笑道:“這有什麽不可接受的?我們的父親本來就是這個樣子,隻是這些年來在青城混得德高望重的,還真是很難看出內裏曾經那些個齷蹉心思了。又有誰知道,如今李家的財富卻是起源於曾經從白家那邊竊奪過來的財富呢。我們的父親,當真是好手段呢。”
李玉桐滿目震驚,一顆心跳得極快,情感之上他不想相信,但是直覺上他卻是覺得那些仿佛是真的一般。
“那你娘?”
“我娘就是李輝留在唐山身邊的奸細,他一直懷疑唐山留了一手證據,他害怕得來的富貴功虧一簣,所以就留下了這麽一手。同時的,也存著想要再竊奪一筆財富的心思。我們的父親,當真是好心思,好手段。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從別人手裏搶東西都搶得那般得心應手。”
唐初雪恨恨的說著,眼中掩飾不住輕蔑的神情。
她恨著唐山,更恨李輝。
若唐山是她生父,那麽她隻是覺得不公平,隻是覺得落寞。但是她心中卻是尊敬著那個父親的,以為內在她心中那個屬於父親的形象始終是高大如山的。可是父親成了李輝之後,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她看到的永遠隻有安髒和不知廉恥,是那李輝和崔氏**的齷蹉畫麵。她看到了在外人麵前溫和大度的李輝,在崔氏麵前陰險霸道的李輝。那般巨大的變化,對於那時候還是孩子的她,根本理解不了。她隻知道,那個時候,她就從一個渴望愛卻被父親忽視的孩子,成了更加肮髒不堪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了。她是崔氏和李輝**生下的孩子,不對也不算是**。按照推斷來看,應該是崔氏懷上了她然後再去陷害唐山,讓自己從李初雪成為了唐初雪。
其實,在心底深處,她對唐山依然有著依戀的,那種對於父親的依戀。
唐山雖然對她不好,但是她依然覺得唐山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對於唐錦繡,唐山從來都是慈愛的,為唐錦繡做小木馬,為唐錦繡紮風箏,背著唐錦繡去看花燈。那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既是羨慕,又是妒忌。對於白氏,唐山也是付出了全部的心的。
她在想,哪怕當年唐山對她付出一點點的感情,她如今都不會是這般樣子吧。其實她也不會如今的自己,陰暗而狠戾。但是這能怪她嗎?她覺得她的人生就是一場徹徹底底的悲劇,從來沒有見到過陽光是什麽樣的。大概,她這一生都不會了解到陽光究竟是不是溫暖的吧。
李玉桐突然心頭升起一種很複雜的感覺,突然就對麵前的女子生出了一些同情來。其實,最可憐的就是唐初雪了。她是李輝陰謀詭計下的係成品,最無辜的終究是當初什麽也不知道的隻是個孩子的唐初雪吧。
“我記得小的時候我要是生病了,唐山就一定會來看我。那個時候,我就覺得特別幸福。那段時間,我就變著法子的生病受傷。而唐山在那段時間裏,也會抽出很多時間來陪我,讓我感受到了父親的溫暖。那個時候,我就想隻要這麽一點點愛就夠了。畢竟,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我不是唐山的孩子了。隻是,這麽一點願望卻終究是成了奢望。崔氏和李輝嚴厲的嗬斥我,讓我乖巧一些,不要總是吸引唐山的注意力。因為,那樣妨礙了他們兩個**。你說,他們兩個可笑不可笑?”
唐初雪的話語帶著幾分尖利,麵上近乎猙獰,眸中滿是怨憤,對於崔氏和李輝的怨憤。
李玉桐看著這樣的唐初雪,莫名的也覺得心疼。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妹妹經曆了這麽多。這些事情,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殘忍至極的,何況那個時候還隻是個孩子的唐初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