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敢輕看我娘子?滾!
銀紫芙!
這個女子在還沒來到她身邊之時,她就已經聽過太多關於她的傳說了。這個女子,年僅十七,卻已經是久負盛名了。不論是容貌,還是手段,整個南郡,皆是沒有任何女子,能夠出其左右。南郡不是沒有其她優秀的女子,隻是完全沒有人敢掠其鋒芒。從中,就可以窺出銀紫芙此人不凡來。
如今,銀紫芙來到青城,定然會掀起一場不小的風雨。安言抿了抿嘴角,眸中閃過暗沉的流光。她不喜歡惹事,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怕事。銀九娘她們本就是罪有應得,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錯承擔後果。若是那銀紫芙偏要和她過不去,她也不是一個好欺的。
安言正這般想著的時候,房間的門卻是從裏麵被打開了,蘇三和張駿匆匆而出。
兩人都沒有料到安言會在門口,均是驚訝了一番。張駿側頭看著蘇三,卻是在等著蘇三的決定。蘇三眸光閃了閃,對著安言說道:“娘子,銀紫芙來了青城,如今正在去府衙的路上。看這情況,定然是要去帶銀九娘離開了。我這就過去看看,那銀九娘竟然敢做出那等砸館的事情,那就應該老實的承當後果,誰來都不行。”
蘇三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之中帶著淡淡的煞氣,顯然對於銀九娘的行為是極為不滿的。
安言聽了,心下一暖,知道蘇三會這般憤怒,皆是為了自己。他覺得那銀九娘這般做,讓自己受了委屈,所以誓要為自己討回公道。安言輕輕一笑,玉軟花柔,扶風弱柳。她伸手拉起蘇三的手,笑著道:“我們一起去吧。”
她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和細碎的流光,那般抬頭看著他。那一瞬間的感覺,就好像他是她的天一般。蘇三頓時覺得心裏被裝得滿滿的,大手忍不住輕輕的回握著小女人軟軟的手。
張駿在一邊看得直挑眉梢,自家的老大當真是不一樣了呢。曾經的冷酷無雙,不苟言笑,煞氣四溢。再看看如今,細心體貼,顧家愛妻的好男人。如果不是一路見證過來,張駿站在路上都不敢認蘇三。實在是改變太大了。說是天翻地覆也不為過。不過看到原來隻知道殺敵的老大,變成了如今這般有血有肉,有正常人的喜怒哀樂,他也替老大感到高興。曾經,他們這群兄弟,還替自家老大擔心呢,就擔心老大這一生會清心寡欲的過一生了。卻是沒有想到,被陷害撤職的老大,竟然還能老樹花開的一天。
張駿看著蘇三和安言,一雙桃花眼滿是笑容,在一邊笑著調侃道:“要不然,我在外麵等等,老大和大嫂先敘敘?”
張駿這話說得曖昧,安言聽在耳中,忍不住紅了麵容。而蘇三素來就是個臉皮厚的,此時不僅不以為尷尬,反而嚴肅的對著張駿說道:“既然知道,還不自覺的在外麵等著?”
張駿無語了,一雙桃花眼微微睜大,心裏鬱悶了。老大我這是開玩笑的你聽不出來嗎?沒想到,自家老大還真的就這般順著梯子往上爬了,但是讓張駿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
“嗯?”
蘇三出聲,尾調上揚,帶著淡淡的威脅。
張駿瞬間淚流滿麵,不帶這樣的好麽。實在是無法想象有一天,嚴肅冷漠的老大竟然還有這般粘娘子的時候。真的是,不忍直視!
張駿默默的往院子走去,將空間留給了有點暴躁的老大。
蘇三看到張駿走了,瞬間覺得空氣都變得香甜起來。他低頭看著安言,笑著說道:“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安言的目光依然落在張駿離開的方向上,心裏默默的為他點蠟。耳邊聽到蘇三醇厚如陳年酒釀般的聲音,回過神來,抬眸,眸中含著點點溫柔,回道:“因為今天進展得很順利,就在剛才我已經成功研製出了大山楂丸。初步告捷,我就想著該回來好好休息一番了。誰知道竟然會得到銀紫芙到青城的消息呢,頓時什麽疲憊都消失了。”
聽了這話,蘇三也跟著笑著,“那真是太好了,現在好了,你心心念念的丸藥研製成功了,以後可是不能再這般廢寢忘食,如此拚命了。”
到後麵,蘇三的語氣甚至變得有幾分嚴肅起來。安言在一邊聽著,卻是挑起眉梢,為難道:“這隻是一小步而已,後麵還有很多其它的丸藥呢。”
安言話落,蘇三幾乎想要咆哮了。怎麽會有那麽多丸藥,要是小女人長時間這般。估計小女人沒怎麽,他該因為情緒不穩而提前進入更年期了。
安言看著蘇三皺著眉頭,嚴肅著一張臉,滿麵糾結的模樣,她覺得既可愛有心疼。安言伸手,輕輕的撫上蘇三皺著的眉頭,溫柔說道:“不要皺著眉頭,我不喜歡你皺著眉頭呢。既然你不喜歡,那麽以後我一定按時休息,絕對不會這般拚命了。好不好?要是你實在不放心的話,可以隨時監督我的。”
蘇三反握著安言的大手不自覺的緊了緊,語氣明顯的動容,卻依然保持著嚴肅的語氣,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可別怪我嚴格。”
安言好笑的看著蘇三一副我一定會好好監督你的模樣,心中突然就想到了蘇三以後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情形了。想想那副畫麵,安言就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
蘇三此時卻是沒笑,反而繃著一張臉,“我說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笑。”
安言笑著回了一句,瞬間堵得蘇三哭笑不得。這個小女人嗬,他當真是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隻覺得怎麽都不夠,怎麽都不過分。
安言看著蘇三一副拿自己沒有辦法的樣子,忙拽了拽蘇三的大手,然後在身前搖了搖,一副撒嬌服軟的模樣,“好了,好了,我是開玩笑的。夫君大如天,我自然是嚴格遵守的。為妻保證,以後肯定愛惜自己的身體。”
蘇三看著小女人一本正緊的舉著手發著手的模樣,墨玉一般的眼眸**漾起了淺淺的漣漪,伸手拉下那隻還想要繼續發誓的手。
“我信你,以後不要發誓了,我怕。”
聽到蘇三說的我怕兩個字,安言的心瞬間好像被一把重錘砸過一般。那顆原本正常跳動的心,突然就變得不規則起來。那一刹那,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抓住了她的整顆心。
我怕……
這兩個字,蘇三明明說得那麽輕,輕到如果沒有仔細去聽,根本聽不清楚。那淡淡的語氣,輕如棉絮,幾乎消散在風中。
戰場之上的不敗神話,鐵血將軍,從來不知道懼怕為何物的狂傲戰神。此刻,竟然在自己的麵前,輕輕的說著他怕。隻因為害怕自己發誓,害怕那微乎其微的違背誓言的報應。這個男人,當真是愛慘了她吧。安言一瞬間隻覺得哽咽難言,喉嚨卻是被梗著,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麽才能夠表達自己心中的感動。
“蘇三,你這般,讓我害怕沒有你的日子……”
你對我這般好,若是有那麽一天,我的身邊沒有了你,那麽我的生活該如何繼續,我的生命該如何存在?
安言輕輕的靠在蘇三的肩頭,心頭湧起了那股無名的恐懼來。
蘇三卻是伸手輕輕的擁著她,笑著說道:“傻瓜,不會有那麽一天的。即使是天崩地裂,也無法阻擋我想要握住你手的舉動。即使是有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也無法泯滅我愛你的這顆熾熱之心。即使海枯了,石爛了,也無法減弱我凝注在你身上的目光。因為我是這麽的愛你,愛到離開你的沒一刻鍾都會覺得呼吸困難。”
安言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堅強的,但是在聽到蘇三這話後,還是忍不住落淚了。而且是瞬間淚如雨下,她一直覺得這個男人不善言辭,是個嘴笨的。卻是從來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其實無論是哪個方麵,都優秀到無可挑剔。隻是他願不願意罷了,就如此刻,他用心的訴說著情話,瞬間就讓她的心柔軟如春水,纏纏綿綿,似乎再也無法跳出一個完整的旋律來。
砰!
正在最情深意動的時刻,旁邊卻是傳來一陣巨大的撞擊聲。
安言瞬間離開蘇三的懷抱,更是急促的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而蘇三則是瞬間目光如刀一般的落聲音發出的地方,就看到了張駿一臉被嚇到的表情。張駿此刻頭上被撞出一個大包,卻好像是無知無覺一般。他一雙桃花眼中布滿著不可置信,整個人的模樣,就好像是見到什麽驚悚的事情一般。看到張駿,蘇三的臉頓時黑了下來。這般溫馨圓滿的時刻,張駿竟然敢搗亂。蘇三鬱悶得牙癢癢,瞬間用眼神將張駿給砍了好幾下。
而此時張駿卻依然有些回不過神來,他是在外麵等得久了,所以想要進來催催這兩個人。誰知道時機不對,就這般一字不差的聽了自家老大的情話。那情話,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張駿此刻當真是滿心的震撼,曾幾何時這個老大連情書都不會寫,沒有想到時隔不到半年,連情話都能夠講到這般如火純情的地步了。老大不愧是老大,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都能夠將事情做到完美的境界。
“老大,我崇拜你,你也傳授我幾招吧。”
張駿一雙桃花眼中閃爍著滿滿的星星,帶著溫度的落在蘇三身上。
蘇三卻是很嫌棄的看著張駿,以前覺得這個兄弟最是機靈聰明的。可是現在看去,怎麽覺得這麽蠢呢……
若是被張駿聽到蘇三此刻心中的想法,他定然是會鬱悶的再撞一下旁邊的柱子的。
好不容易三人終於是能夠出發趕去府衙了,可是張駿卻是站在蘇三身邊,舉著袖子,一副遮遮掩掩的樣子。
蘇三看不得張駿這幅畏畏縮縮的樣子,忍不住說道:“有什麽大不了的,大男人不拘小節。不要做出這幅樣子,看著倒像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蘇三的話語落下,張駿瞬間放下袖子,頓時那張如桃花一般俊秀妖嬈的麵容就出現在了蘇三和安言的眼中。隻是,很可惜在那豔若桃李的麵容之上,卻是有一個像是湯圓那般大的包包。這本來也沒什麽,隻是不知為何,明明很秀美的一個公子,有了那個包包之後,就變得很猥瑣起來。
安言看著,隻覺得那副畫麵,實在是太抽象了。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如果張駿沒有在的話,她絕對會笑的。雖然忍住沒笑,但是那微微抽搐的嘴角也很能夠說明問題。
而堅持讓張駿放下袖子的蘇三,在看了張駿一眼之後,更是果斷的說道:“將袖子舉起來,我什麽都沒有說。”
張駿:“……”張駿瞬間淚流滿麵,難過的舉起袖子,繼續遮掩著……
三人來到府衙的時候,卻是在府衙門口停下了。
“好大的陣仗。”
安言看著府衙門口停著的三輛馬車,以及站在馬車兩邊的紫色衣裳的冷麵侍衛,淡淡的給出了這麽一個評價來。
張駿這個時候也是放下了袖子,目光落在那兩排眼睛都不眨一下,站得筆直如鬆的侍衛身上,在一邊笑著說道:“這就是銀紫芙的風格,每次出行,都搞得跟郡主出行一般。嘖嘖,實際上不就是一個商戶之女。沒有想到,這都來了青城了,性子卻是一點都沒改。”
蘇三目光淡漠,那些渾身上下帶著肅殺氣息的銀家護衛,在蘇三眼中卻是什麽也不是。他連看都不屑於看,這些人的武力值對於他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以說,蘇三一人,足以抵得上千軍萬馬。
“我們進去吧。”
蘇三拉著安言的手,示意張駿,三人抬步就往府衙裏麵走去。
這原本隻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今天卻是顯得有些不一樣了。一直以來,張駿和蘇三就將府衙當做自家的後院,那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可是今天,這還沒走進去呢,就已經被人攔住了腳步。
“站住,府衙重地,不是爾等可以進入的。府衙之中今日有貴客,速速離去。”
聽到這話,張駿頓時在一邊樂滋滋的笑了,“哎呀,這銀紫芙真是厲害啊,這是直接將府衙當成她銀家了。”
安言輕挑眉梢,目光淡淡。
蘇三看著眼前阻攔著自己三人的銀家護衛,頓時麵色冷了下來,直接一個冰寒的字眼吐出,“滾!”
那些護衛原本是極為傲慢的,冷不丁的聽到這般氣勢十足的滾字,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身子出於本能的就做出了反應,往旁邊退開了,讓出了一條通道來。蘇三神色冷漠狂傲,拉著安言,就往裏麵府衙裏麵走去。而張駿則是站在原地,麵容之上帶著大大的笑容,目光帶著促狹和諷刺的看了幾人一眼,然後才施施然的跟在蘇三和安言身後進去了。
那些個護衛頓時麵露惱色,暗暗琢磨著等這三人出來之後,再做報複。
其實今天這件事情,並不是銀紫芙示意的。銀紫芙隻是讓這些個護衛等在外麵罷了,並沒有多說什麽。而這些護衛,卻是因為在南郡作威作福慣了,來到青城,一時間也改不過來。卻是沒有想到,竟然碰了釘子。
護衛隊長此時站在原地,眸光卻是跟著閃了閃。他總覺得剛才那個黑衣男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蘇三的名聲在南郡很是響亮,但是真正見過蘇三的人卻是沒有幾個。蘇三的身影素來神秘,行蹤更是飄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因此,那個護衛隊長一時間隻是覺得有些眼熟,但具體的卻是想不起來。
旁邊的下屬看到隊長沉思,疑惑的說道:“頭兒,怎麽了?”
“我覺得剛才那個黑衣男人有些眼熟,就是那個穿著黃色錦袍的男子也有些眼熟。”
“不會吧,就這小小的一個青城,能有什麽大人物?”
下麵的人聽了,卻是大為疑惑。
護衛隊長一時間也想不起來,遂就丟下了,沒做多想。就像是剛剛那個屬下所說的一般。就這樣一個小小的青城,能有什麽了不得的人物?
蘇三和安言以及張駿一路來到了後院,還未走進正廳,就已經能夠聽到從正廳那邊傳來的聲音了。
“七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氣啊?”
這是於雷的聲音,聲音之中難隱驚怒。
“於大人何必這般倔強呢?這般對大人也不好,我們銀家素來是禮儀之家,最不喜歡的就是勉強別人了。所以,於大人,還是莫要逼迫紫芙做出什麽不和禮儀的事情來才是。”
緊接著就是一個不緊不慢的清淡聲音傳來,聲音如銀鈴,動聽悅耳,落入耳中,仿佛珠玉落盤一般。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有種別樣的意味。隻這一把聲音,就足夠讓人浮想聯翩了。
“銀紫芙,你以為這裏是哪裏?這裏是青城,不是你南郡,更不是你銀家。所以,這裏是我於雷說了算,不是你銀紫芙能夠為所欲為的地方。”
緊接著銀紫芙的話,卻是於雷近乎咆哮的聲音。這就是於雷,性子急躁,為人耿直。
“於雷你這是做什麽,都說讓你遇到事情要心平氣和的了。你瞧瞧你,這般多容易著急上火啊。”
於雷咆哮的話語才落下,張駿帶著淡淡笑意以及調侃的話語就在正廳當中響了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身青衣素雅的安言,以及一身黑衣依舊冷峻無雙的蘇三。
安言進了正廳,也看清了正廳裏麵的景象。左邊上手位置坐的是於雷,此刻的於雷滿麵怒容,頗有種雷神的火爆氣勢。遊上手的位置坐著一身紫衣,氣質華貴無雙的女子,應該就是銀紫芙了。銀紫芙身邊站著一個衣服講究的老婦人,正是在新竹縣和安言有過過節的齊嬤嬤。
齊嬤嬤在安言進來的那一瞬間眸光就跟著轉了過來,在看清是安言的時候,瞬間麵容忍不住有著片刻的猙獰。她低頭,在銀紫芙耳邊輕輕低語幾句。銀紫芙微微抬頭,目光透過重重光影,落在了安言的身上。
麵容隻能算是清秀,一身青衣簡單清爽,氣質倒是不錯,看著給人一種安靜祥和的感覺。
這是銀紫芙對安言的第一印象,隻覺得安言隻能算是氣質比較出眾的女子,除了氣質之外,其它的一無是處。此刻銀紫芙頗有種大失所望的感覺,原本以為能夠讓蘇三死心塌地護著的女子,該是有著出眾的地方才是。隻是,結果卻是這般,銀紫芙收回目光,不屑多看安言一眼。
安言自然是感覺到了銀紫芙目光的變化,心下好笑。這個銀紫芙這般看輕她嗎?那可真是有趣了呢,她安言若是如表麵上那般溫和好說話,那她安言就跟她銀紫芙姓。安言眸光輕輕轉著,嘴角彎起了一個越發柔順溫婉的笑容來。
“老大你們來了,真是不巧了,今天府衙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於雷話語意思明顯,說的就是銀紫芙。可惜當事人,卻是無動於衷,依然坐在椅子上,輕描淡寫的飲茶,似乎絲毫也不為所動。
張駿看著銀紫芙那副模樣,就覺得很不爽,遂在一邊接道:“還真是,這年頭的人都是怎麽了,臉皮一個賽一個的厲害。”
這下,銀紫芙就是想要淡定都淡定不了了。這簡直就差沒指著鼻子罵了,她眸中快速閃過一抹淩厲的寒芒,猛然掃向張駿。
張駿不甘示弱,一張大大的笑臉就那般迎了上去。如果忽略張駿額頭之上那個巨大的包包的話,效果也許會不錯。可惜,再強的氣勢,在那個好笑的包包下,瞬間變得滑稽可笑起來。
銀紫芙一看張駿麵容,頓時樂了,“張公子好興致啊,這又是去哪裏偷香竊玉了?瞧瞧,這額頭腫得,也不知道一個月能不能消掉呢。”
說完話,銀紫芙就在一邊隱著嘴輕輕的笑了開來。
張駿那張揚的笑容就那般僵硬在嘴邊,他回頭無比幽怨的看著蘇三,眼神無比委屈。那意思就是,老大這都是你的錯,你瞧,我都被外人取笑了。
蘇三不知道是不是良心發現了,此刻竟然幫著張駿說話了,“關你什麽事情,沒事就滾。”
銀紫芙所有的表情瞬間凝固,張駿瞬間崇拜雙眼冒星星的看著蘇三,於雷幾乎要衝過來抱著蘇三的大腿了。
好歹坐在那裏的人是銀家的少家主,明麵上的掌權者。即使是在南郡,那也是呼風喚雨的存在啊。銀家更是一代皇商,釀造的女兒紅頗得宮中的賞識。就算是銀紫芙,那也是曾經被皇宮中的貴人接近過的,地位在南郡極為超凡。就算是南郡郡守看到銀紫芙,都要給幾分麵子呢。因此,即使是脾氣暴躁的於雷,雖然說著送客的話語,到底話語不敢太狠。誰想到,蘇三一上來就是這般霸氣四射。
銀紫芙一張麵容在瞬間的僵硬之後,幾個呼吸的時間後還是緩過來了。她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好,我這就離開。我還真是不知道,原來我銀紫芙竟然這般不受歡迎呢。”
說著話,銀紫芙就往外走去了。即使是在這般情形下,她也沒有絲毫狼狽,反而步履輕盈從容,頗有些步步生蓮的美態。
張駿和於雷兩人都驚呆了。隻知道呆呆的看著銀紫芙帶著齊嬤嬤一步一步的走出正廳。待銀紫芙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當中,張駿和於雷這才轉過頭來,滿眼驚歎的看著自家老大。
蘇三卻是不以為意,轉頭對著安言溫聲說道:“那銀紫芙眼睛就是長在頭頂上的,你別在意。下次她在敢吊著眼睛看你,我還讓她滾,消失在你的視線當中。”
張駿和於雷幾乎驚掉了下巴,老大突然發飆的終極原因,竟然是因為那銀紫芙吊著眼睛看了大嫂一眼。這理由夠霸氣,夠狂傲。
這要是讓銀紫芙知道了,估計都能被氣吐血。張駿和於雷相互對視一眼,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安言猛然抬眼,目光直直看進蘇三如墨一般漆黑的眼眸之中。在其中看到的,全是暖暖的愛護之意。感動是必然的,同時的心頭也有些哭笑不得,沒有想到自家男人會因為旁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善而對對方發難。這個時候,她真不知道是該感歎自己太幸福,男人太細心。還是應該驚歎,夫君太霸道,生活不簡單了。
蘇三這般做也是有過考慮的,首先因為銀九娘的事情,他們和銀紫芙之間的矛盾就已經是不可調和的了。因此,無論如何做,也是無法改變這種境況。那麽,得罪和不得罪又有什麽不同呢?既然如此,他還不如隨心所欲一些。竟然敢用那種不屑一顧的眼神看他視如珍寶的小女人,實在是太可恨了。讓她滾已經是輕的了,下次還敢這般,就讓她連滾都滾不出去。
銀紫芙走出正廳,麵上得體的神色瞬間維持不住,眸中一片陰沉。身邊的齊嬤嬤此刻低著腦袋,不敢多說一句話。此刻自家小姐正處在爆發的邊緣,她可不敢去觸這個黴頭。
銀紫芙帶著齊嬤嬤出來的時候,那些守在外麵的護衛麵上一點奇怪的神色也沒有。在他們看來,銀家才貌雙全的七小姐都出馬了,無論什麽事情,那皆是手到擒來的。因此,這麽快出來,乃是理所應當的,絲毫也沒有想過事情沒成的可能。銀紫芙一言不發的上了馬車,齊嬤嬤趕緊跟上。眾位護衛雖然心裏有些奇怪,但是到底沒有往失敗的方向想。
同一時間,在青城的一條街道上,正有著兩個老太太緩緩而來。
這兩個老太太不是別人,正是從南郡千裏迢迢而來的蘇老太太和阿秋。兩人皆是路癡,按理說不該這麽快到青城的。卻是因為路上遇到了銀紫芙,依著心頭的好奇,一路追隨而來。這般一來,倒是歪打正著,來到了蘇三和安言此刻帶著的青城了。到了青城之後,兩位老太太皆是被青城簡單古樸的氣質所吸引。
“阿秋,這青城雖然是一個小城,但卻是別有一番味道。”
“老太太說得正是,雖然不如南郡的繁華,卻是獨有一番屬於它自己的厚重感。”
“你看這條街道,沒有南郡的擁擠,但是我看著卻是更有意趣呢。”
“老太太要是喜歡,就多呆幾天吧。”
蘇老太太和阿秋兩人在街道上慢慢的走著,時常在各個小攤子麵前停留,總要看上幾眼,然後兩人相互議論兩句才會離開。
“這兩天趕路趕的,我覺得我的老寒腿又該發作了。”
蘇老太太停在一個賣小首飾的攤子前,一邊看著上麵的零零總總的各種小掛飾,一邊有些發愁的對著身邊的阿秋說著。
阿秋聽了,也是跟著擔心的皺眉,有些憂傷的說道:“我就說過千裏跋涉的不好,可是老太太你卻是不聽。現在好了,也知道擔心自己的腿了。等著見著了三爺,看三爺不數落你。”
阿秋絲毫不給麵子,在一邊就開始小聲的數落起了蘇老太太了。此刻的蘇老太太低眉順眼的,倒是乖乖的聽著阿秋的數落。她心頭也是有些惶恐,有些擔心他日見到小兒子,該如何說。
小攤子的主人聽到兩個老太太的話,頓時笑著在一邊說道:“老太太腿不好吧,那是小問題,去百草堂找蘇大夫看看,保證你藥到病除。”
老板的話語落下,蘇老太太和阿秋頓時驚訝的抬眼看他。蘇老太太這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幾十年的毛病了。不知道看過多少名醫,就算是秦都的禦醫都看過一位。可惜,再好的大夫,也隻能夠幫助她緩解一番痛苦罷了。而且過了一段時間,那些藥也是會逐漸沒了作用。那麽多的大夫都沒用,這樣一個小小的青城,能有什麽好大夫,兩人皆是不大相信,紛紛搖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