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莫名歸處

“你不要嫁人?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想著一輩子不嫁人。還是說,已經心有所屬。”

未等張舒曼開口,張樹根黑著臉厲聲質問。

看著舒心的樣子,張樹根心裏看的清明,十有八九可能就是他想的那樣。小小年紀,便私自有了所屬的對象,成何體統。若是已經私定終生,被傳出去,張家的臉麵何在。

“大哥,還用猜嗎?準是這死丫頭是看上哪個野男人了,指不定哪天逼急了。學著趙雲月那賤人的樣跟人私奔了,把老張家的臉麵都給丟盡。”

一針見血,張美麗專往張樹根心裏的痛穴戳,提醒著張樹根曾經的失敗。連個女人都守不住,讓人跟著外麵的野男人給跑了。

雖然前些日子不知恥的又聞訊回來,想沾好處。可惜,事情哪有趙雲月想的那麽簡單。張樹根早不是當初那個妻管炎的鄉下村夫,任由著趙雲月打罵。說東絕不敢往西,還會無條件的接納她回家。

不過在張美麗眼中看來,大哥還是心軟了些。

那種不知恥的賤人,就應該捉住當著全村人的麵沉塘以示警戒。放她離開,便宜她了。

“我,爹喜歡上一個人有什麽錯,再者女兒也並沒有做出任何失禮的錯事。一切都發乎情,止乎禮。爹,大姐請你們成全我,賜婚我跟莫大哥。這輩子,除了莫大哥我誰都不要。”

逼急了,舒心幹脆厚著臉皮豁出去。

重重的當著大家的麵跪了下來,激動的懇求。

“喲,聽聽都成什麽樣,都想到非卿莫屬了。還敢有臉說沒什麽,當你爹傻呢?樹根啊,這事可不能縱容。由著這鬼丫頭亂來,想嫁誰就嫁誰。這自古以來,哪個不是父母之命,媒說之言。若是個個都這樣,還沒成親,便私定終生豈不是大亂。”

唯恐天下不亂,舒心平日裏高高在上。仰著鼻孔見人的樣子。林淑蘭也是早就看不順眼,這不歹著機會,怎麽能放過。

字字珠璣,夾針帶棒,意圖破壞舒心的算盤。

“奶奶,你胡說。”

聽著奶奶還有小姑針對的話,舒心氣的想吐血。沒有想到沒有等到爹還有大姐吱聲,便被一通劈頭蓋臉的一盆冷血潑來。

憤恨的瞪了一眼張美麗跟林淑蘭,舒心眼底凶狠的閃過一抹殺機。

雖然被廢了武功,也失去了練藥的記憶。但是簡單的辦法,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對舒心而言,並不算難,要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手上什麽都缺,唯獨不缺銀子。

張舒曼精準的捕捉到了舒心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機,眉微擰。沒有想到僅這點小事,而且還是血緣至親。舒心也敢動殺機,這樣便惱羞成怒了嗎?

“住口,舒心你這是什麽態度在跟奶奶說話。你說的這位莫大哥是誰,你確定了這輩子,非他莫屬?”

看著不知悔改,反而羞惱大吼的舒心。張樹根頓時,更是氣的臉黑的比鍋底還黑。心裏則思索著,可能的懷疑對象。

靈光一閃,很快便有了懷疑的對象。若是舒心喜歡上的,是大女兒府上那個叫莫名的年青人倒是不錯。雖然隻是一個屬下,但是老實肯幹。而且,似乎還有點真本事,長的更是不差。

隻是,要是他沒有記錯,聽三娃提起過。這個叫莫名的,對舒心好像並沒有這方麵的意思。

想到這,張樹根眉頭擰的都可以打上幾道死結。

“爹,我確定,若是這輩子不能嫁給莫大哥為妻。那麽,我寧可剃發出家,一輩子不嫁人。”

目光堅定的望著張樹根,舒心認真的道。

“大姐,莫大哥是大姐的屬下,最聽大姐的話。隻要大姐一句話,舒心相信,莫大哥一定會答應娶我。大姐我知道這些日子,大姐對我多有不滿。可是,我希望大姐能理解我的心情。喜歡一個人,不是能自己控製的。我知道大姐對我好,所以,能不能求大姐成全我最後一次任性。”

紅著眼眶,舒心楚楚可憐的望向張舒曼。更不惜放下身段,聲與淚下的哭求。

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男人,麵對舒心情真意切的話。可能真會心軟便當即答應,隻惜這人並不包括張舒曼在內。

感覺不是勉強來的,俗話說的好,強扭的瓜不甜。就算眼下如了舒心的意,將來若是過的不順,埋怨的恐怕還是她。更何況,明知莫名的心意。張舒曼沒有卑鄙到,利用莫名的真心,當泥巴踩在腳底。

這是對莫名的羞辱,麵無表情的注視著舒心。張舒曼隻覺得失望,為了得到莫名,舒心竟然想到了利她用來強逼莫名答應。

這哪還是單純的愛,根本就是算計。若是真心實意的喜歡一個人,不是勉強,而是希望對方真正的得到幸福。緣定三生,不是自己的,強求也求不來。

“大姐,為什麽不說話,難道就連我最後的請求。大姐也不願答應嗎?”

半響不見張舒曼開口,舒心立馬有些急了,忍不住咄咄逼人的追問。

“抱歉,感情的事,我不會勉強任何人。舒心你長大了,已經懂得用心計,看來管教嬤嬤教的不錯。這樣,以後大姐也放心,不用擔心你被人騙了。”

明明決定不再理會舒心,但是看到這樣的舒心,將心計用在她身上。張舒曼心裏還是免不得,微微的刺痛。

似笑非似的睨視著舒心,張舒曼有些自嘲的道。

唐武更是直接,看著惺惺作態的舒心,很幹脆的直接別開了目光。眼不見不淨,省的看了鬧心。

“大姐,我沒有……”

張舒曼直白的話,讓舒心一愣,隨即眼底掠過一抹心虛。垂下眼簾,張了張口,舒心企圖想辯解什麽。隻是,麵對張舒曼冰冷的目光,到嘴邊的解釋,頓時卡在了喉嚨裏吐不出來。

“好了,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你的心大了,我管不了,也不想再管。所以,拜托你也別裝了,你不累,我看著都累。爹,這事你別勸,莫名根本沒有這個意思。以後舒心的婚事,爹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也不怕舒心聽的羞惱,張舒曼不急不徐的道。

“我,大姐你不可以不管,這事?”

注視著大姐淡漠的眼神,舒心急的雙手緊握成拳。不死心的想繼續懇求,卻又被再次打斷。

“夠了,舒心聽你大姐的。既然對方並無意,隻是你單方的想法,就別再胡攪蠻纏。聽聽你剛剛的是什麽話,別說是你大姐聽了不好受。就連爹聽了,都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

震驚的看著舒心,張樹根怎麽也不敢相信。向來最懂事的舒心,會有這麽不講理的一麵。難怪,難怪他剛回來,舒曼便開口要將舒心給送他這裏。

人心都是肉長的,將心比心,舒心這話實在是讓人寒心。

虧得這丫頭還得先生教導,能文識字。結果,卻連基本的禮儀廉恥都丟了,再看著唐武的臉色。張樹根隻覺得臉上躁的慌,當斷則斷,心裏立即決定。回頭立馬找個合適的人家,把親事給定了。

讓舒心死了這條不該有的心思,免得把張家的臉都給丟盡了。

“不,爹求求你,幫我求大姐。除了莫大哥,我誰都不嫁,哪怕不是唯一我也心甘情願。”

機會不等人,舒心怎麽甘心錯過了。重重的磕了個響頭,試圖做最後的掙紮。想苦肉計,逼得張樹根還有張舒曼心軟答應。

“哼,你太令人失望了。你以為,這樣便能讓大家心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大姐憑什麽要這樣無條件的幫你。難道,你覺得舒曼為你做的還不夠多嗎?人可以貪心,但是,像你這樣得寸進尺,隻會令人厭惡。”

看不下去舒心虛假的模樣,唐武啪啪的拍了幾下手掌。冷冷的睨視著舒心,一字一句,不屑的嘲諷。

若是兩情相悅,在沒有任何衝突的情況下。成全舒心,唐武並沒有覺得什麽。可是,明知道莫名根本沒有這個心思,甚至是討厭的很。卻仍想用心計,逼著莫名娶她。

這樣扭曲的心態,隻會讓人不恥。

“姐夫,我?”

唐武的目光很直白,仿佛能看穿她心裏的想法。讓舒心臉色頓時變的很是難看,青一陣白一陣,愣在當場。死死的咬緊著下唇,突然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令人厭惡?

腦海中不斷的回**著唐武的話,心裏就像是被一把刀,無情的狠狠紮在心口。不敢相信,如今的她,竟然在大家的眼中隻剩厭惡。

她,真的那麽差,一絲一毫也比不上大姐?

“好了,都別說了,小桃你將小姐帶回房。”

望著舒心額頭上的血痕,還有難過的表情。張樹根雖然也痛心,但卻明事理了不少。沒有再心軟的改口,而是當機立斷的將舒心遣送回房。

“是,老爺。”

小桃福了福身,快步上前扶起了舒心。

知道沒有旋轉的餘地,舒心目光顯得有些呆滯。沒有再反抗,任由小桃將她扶著離開。最後,祈求的望了一眼張舒曼。可惜,張舒曼並沒有理會,反而直接別開了視線。

咎由自取。

注視著二小姐離開時,落漠的背影,春雨在心裏輕哼。

王世傑也不錯,偏偏就不喜歡。非要固執的癡迷於莫名,不是自討苦吃是什麽。更可惡的是,居然還想算計主子,更是不可原諒。

總之一句話,活該。

“這死丫頭心思鬼的很,不要臉的還想對方硬娶她進門。”

睨視著舒心離開的背影,張美麗一臉鄙夷的譏諷。完全忘記了,當初她自己其實也是一個得行。甚至更猛,死皮爛臉的纏著徐子成,就連下藥以身相許的招都算計好了。

隻是一直沒有歹著機會實行,大家半斤八兩,誰也沒有資格說誰。

聽的張舒曼還有唐武無語的嘴角**,對張美麗的厚臉皮,重新刷新記錄。

除了臉色慘白的舒心,中午的飯吃的到是還算和諧。不看僧麵也看佛麵,張舒曼一下子送了這麽多貴重的禮。就算是極品如林淑蘭,也得笑臉迎人,爭取下次還有這麽好的事上門。

回到家裏,張舒曼累的歎了口氣。總算,事情告一段落,隻是心裏卻有預感。就算是把話說死了,舒心這丫頭,恐怕也不會這麽輕易便放手。

不過後麵的事,跟她沒有太大的關聯。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隻要舒心自己到頭來別後悔。莫名別看著平時不怎麽吭聲,骨子卻是個很有主見的人。

一身的傲氣,若不是因為她,以後定必能憑著自己的本事。闖出一番天地,而她,既然要離開,也不想困住莫名的腳步。

命人將莫名召來,準備放莫名自由。

“見過主子,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莫名雖然進山忙著照看草藥,但是對於主子回娘家的事,莫名卻是知道的。突然被喚過來,心裏有些七上八下。

雖然這事,本身跟他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卻還是擔憂,主子會不會因為二小姐的事,生他的氣。悄悄的瞄了一眼主子,心跳便不受控製的快了幾拍。

“不必緊張,隻是有些事想問問你的意見。山裏照看草藥很累吧,還適應嗎?”

感覺出莫名的緊張,張舒曼回以一個安撫的眼神。放低了音量,認真的詢問。

唐武則在旁邊坐著,瞅見莫名小心翼翼偷看。挑了挑眉,也沒有置氣,因為唐武心裏明白。就算是莫名再喜歡,曼曼也隻會是他一個人的小媳婦。

“不會,能為主子做點事。是我的榮幸,主子不必覺得屬下委曲。主子,關於二小姐的事,屬下很抱歉。隻是,屬下對二小姐的沒有任何感覺。”

低頭細細的想了想,莫名鼓起通氣主動的道歉。

不管是不是他挑起的,但這事確實是因他而起。對主子與二小姐之間破裂的感情,莫名心裏一直是有愧的。畢竟,一開始很多事,都是莫欣先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