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為愛瘋魔

“這個暫時不需要,不過若是以後有需要,定當找楚婆婆。”

明白這是楚牙婆的好意,張舒曼雖然有些意外,不過細想了想。還是婉言的拒絕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開支。再者人多口雜,張舒曼本身而言,也並不喜歡家裏有太多的陌生人。

最重要的是,之前答應收下了兩人。至於以後若真有需要,再慢慢找便是,萬是買來幾個刁奴,可不是張舒曼想看到的。

“那行,那行,若是張大夫要,楚婆婆一定給你介紹最好的。”

聽到張舒曼婉拒,楚婆婆仍是一點也不介意,笑著滿口答應下來。

房子的事定下來,張舒曼在汪河鎮也算是有房一族。想到唐家村裏簡漏的茅屋,雖然住了一段時間,張舒曼還是覺得有些適應不過來。因為太麻煩了,這茅草都是易燃物連點個油燈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留下火種,加上人多,張舒曼計劃著日子。

唐武的腿傷也恢複了七七八八,扶著拐杖走一小段路,已經沒有什麽大問題。若是真要搬到鎮上,租借一輛馬車便可搞定,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至於一刀跟徐子成這對主仆,這幾天養養也應該差不多可以離開了。

告別了賀青山,張舒曼迫不急待的回到家裏,想跟大家分享這個好消息。看著跟鬥雞眼似的徐子成跟唐武,張舒曼無語的嘴角抽了抽。不解這兩個大男人,又為了什麽大事鬧別扭。

“曼曼你回來了,渴不渴,喝杯水一會飯就做好了。”

唐武眼尖發現了張舒曼回到家,立馬不再甩徐子成一眼,笑的一臉的獻媚。主動的倒了杯溫水,遞給張舒曼。瞅見徐子成眼底一閃而逝的黯然,更是跟偷了腥的貓,笑的眯起了眼。

“回來了,過來幫我換藥,我手臂上的傷口似乎有點滲血。”

唐武臉上過於燦爛的笑容實在是礙眼,刺的徐子成胸口跟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都快喘不過氣來,心思一動,徐子成故意握拳微微用力。原本有些愈合的傷口,頓時便有裂開的跡象,感覺到衣服上傳來的少許濕意。

徐子成酷酷的望了張舒曼一眼,不客氣的叫著,將張舒曼的注意力從唐武身上拉了過來。

“怎麽會?我看看,是不是不小心弄到,傷口又裂開了。”

徐子成還真是奸詐,明白張舒曼對傷者的看著。一說到傷口滲血,張舒曼立馬便放下了未來得及喝的茶。緊張的掀起徐子成寬大的袖口,查看傷口的情況。眼尖看到那滲出鮮紅血跡的繃帶,張舒曼眉頭不由的微微蹙緊。

一心專注的將綁好的繃帶解開,查看具體的情況。並沒有注意到徐子成跟唐武背後的小動作,更沒有發現,徐子成的望著唐武時,如討到糖的孩子,得意洋洋衝唐武挑釁的目光。

“卑鄙。”唐武收到徐子成投來挑釁的目光,立即便猜到,徐子成好好的傷口會突然裂開。並不是什麽意外,而是徐子成故意為之。

看著小媳婦拉起徐子成的袖子,一臉緊張的樣子。還碰上了徐子的身體,微彎著腰,一副小鳥依有的樣子。讓唐武看的心裏直冒酸水,陽光的俊臉頓時被烏雲所布滿。壓低著聲音,不屑的用鼻子衝徐子成冷哼。

小人行徑,仗著這點小傷,便想引起曼曼的注意,也不怕被傳出去丟人。

讓唐武更是氣的頭頂都快冒煙的是,徐子成壓根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裏。反而一臉陶醉的,低頭輕嗅張舒曼身上傳來淡淡的馨香。

躺在**的一刀,卻是清楚的看到了自家主子跟唐武幼稚的舉動。看著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毫無昔日成熟的主子。甚至為了爭奪一個女人的注意力,不惜讓自己受傷。

特別是那得意的挑釁,更是顛覆了一刀的認知。

不過,雖然看著有些別扭,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主子比起平日那冷冰冰的樣子。更讓人覺得有人情味,而且特有意思。

“還好傷口裂開的程度不嚴重,徐堡主忍忍,我再重新上藥。”

將繃帶順利的解開,看著裂開了一道鮮血的口子。並沒有完全裂開,張舒曼鬆了口氣,翻出小藥箱。熟悉的找出自研的傷口,謹慎的倒入傷口處。

“沒事,不疼,叫我徐大哥。我們是朋友,不用叫的這麽生疏。”

練武之人,這點痛徐子成根本不放在眼裏。捕捉到張舒曼眼中的關切,徐子成平靜的臉上,忍不住揚起一抹淡淡的淺笑。讓張舒曼一陣失神,被閃花了眼。徐子成對這個發現,更是笑的越發燦爛。

而唐武卻是氣的想吐血,一張英俊帥氣的臉,更是黑的可以媲美包公。

火大的輕咳了幾聲,有些氣不過的夾針帶刺的嘲諷道:“一個大男人,就這點傷口裂開了,也哼哼嘰嘰要重新包紮。真是丟了男人的臉,曼曼也就你才這麽好心,我看啊。他就是故意的,在家裏一天都沒有動靜,你一回來傷口就裂了。”

“對不起,是我大意了,不小心扯到傷口。”

麵對唐武的冷嘲熱諷,徐子成聰明的沒有辯解隻字片語。而是垂下頭,一臉陰鬱的道歉。如此一來,不管這傷本身是徐子成有意,還是失誤。到了張舒曼的耳中,都成了唐武容不得人,在咄咄逼人。

王對王,第一場唐武沉不住氣便落了下風。

以退為進,這招不可謂不陰險。以唐武的智商跟精明,自然很快也醒悟到這點。捕捉到張舒曼眼中一閃而逝的責備。更是讓唐武氣的內傷,惡狠狠的瞪了徐子成一眼,看著徐子成一臉無辜。小人得誌的樣子,唐武鬱悶了。

沒有想到這徐子成看著冷冷冰冰,好對付的樣子。原來這骨子裏,居然也是個腹黑不好對付的主。居然下了這樣的套,讓人一時失察往裏跳。

明明不是他的錯,弄巧成拙,倒真成了他有錯。

狠瞪了徐子成一眼,唐武冷靜下來,重新估量徐子成。不敢再大意,免得被徐子成反陰了一把而不自知。

“沒關係,不小心扯到了就不小心扯到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徐大哥不必自責,刀口太長,會不小心扯到也無可厚非,下次小心點就是。”

看著徐子成自責的樣子,勸慰的話便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每個女人心裏都潛藏著無限的母愛,徐子成憂鬱的樣子,很容易便激起了張舒曼的同情。不再堅持,順著徐子成的意思,爽快的改口。

一句親切的徐大哥,讓彼此的關係,瞬間拉近了不少。

徐子成的心滿意足了,唐武卻是氣的肺都快炸了。

見鬼的徐大哥,曼曼都還沒有這麽親密的叫他唐大哥。都是直來直往的叫全名,心裏暗暗咒罵不已,對徐子成的小人得誌,唐武是羨慕妒忌恨。

一刀看著唐武那氣惱的快要噴火的目光,再看著裝一臉憂鬱自責的主子。心裏暗暗的豎起了大拇指,誰說他家主子不會愛人。雖然以往沒有經驗,不過再在看來,主子也是這方麵的高手。

看,連唐武這個正牌相公都不是對手,這手段高杆的讓一刀看的心裏直發毛。

不愧是主子,手段就是高,環環相扣讓人防不勝防。

腹黑才是真正的王道,卑鄙那隻是渣。

“大姐,菜做好了,吃飯了。”

二丫端著一刀跟徐子成的份進來,臉上揚起了歡快的笑臉,一點也沒有因為今天的事受影響。

“嗯,真香,二丫的手藝又進長了。不錯,以後誰要是娶到了二丫,肯定是有大福了。”

利落的將藥箱收拾好,張舒曼掃視了一眼二丫端進來的飯菜。色香味具全,嗅著菜香味便讓人有胃口大開的衝動,讓張舒曼不由的眼睛一亮。笑著認可的點點頭,毫不吝嗇的誇讚。

“大姐別胡說,二丫才不嫁人。”

逗的早熟的二丫一張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羞澀的想找個洞埋了,羞於見人。對上張舒曼打趣的目光,二丫不好意思的跺了跺腳。嬌憨駁了句,放下手中的飯菜便轉身溜出房間。

“小丫頭一個,還害羞了。”

看著二丫的背影,張舒曼全完是以長輩的心態在打趣。

“二丫也不小了,會害羞也是情理中的事。對了,說到二丫忘記了跟曼曼提起,二丫落水的事已經水落石出了。而且也做出了處罰,除了推二丫落水的是唐虎外,真正主事的是唐巧兒。”

說到唐巧兒,唐武可是還記著上次小媳婦也被唐巧兒陷害了一回。加上又知道這事原本,便是因為唐巧兒屬意於他,提起唐巧兒的名字,唐武便忍不住有些心虛。特別是被張舒曼那銳利似能看穿一切眼睛盯著,更是沒底。

生怕對唐巧兒的處罰,曼曼聽了不滿意,覺得是他有心想包庇什麽。本來就有徐子成這個近水樓台的大禍水,若是再讓曼曼誤會了他跟唐巧兒有什麽,唐武可真得暈了。

“什麽,這事有唐巧兒的一份?哼,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上次的事才剛過,現在居然還遷怒到二丫身份。最毒婦人心,她到是好算計,傷不了我便想陰害我身邊的人。”

唐武的話讓張舒曼心頭一震,沒有想到這事峰回路轉。原本隻以為是老唐家的報複,沒有想到卻是另有其人。想到唐巧兒的瘋狂,張舒曼突然有些後悔,不該太輕鬆放過。

應該給唐巧兒一個記生難忘記的教訓,讓唐巧兒記到骨子裏。知曉什麽人可以招惹,什麽人是不可能招惹。

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精芒,令人不寒而栗。就連殺人如麻的一刀,捕捉到張舒曼眼中的異樣,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特別是又想到張舒曼殺人時的恐怖,更是嚇的一刀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至於徐子成則下意識的與唐武相視了一眼,對張舒曼強大的氣場很是震驚。

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家,怎麽就養出了這麽一個不凡的金鳳凰。

“嘿嘿,我也沒有想到會是她。”

麵對著小媳婦的怒火,唐武也不敢為唐巧兒辯解什麽。訕訕的幹笑二聲,硬著頭皮附和著。

徐子成看著唐武心虛的樣子,想到那天夜裏看到的一幕。知道唐巧兒曾趁著舒兒的不備,推了舒兒落水,甚至瘋狂的拿石頭往水裏砸。真正的是想將舒兒往死裏逼,想到當裏的畫麵,徐子成頓時起了殺機。

若是時間可以倒流,早一天知道對舒兒的心意。徐子成是絕不會冷眼觀看,定上前將妒忌成狂的唐巧兒給殺了。

目光沉了沉,感應到舒兒也是動了殺心,徐子成寵溺的直接道:“若是不喜歡,晚上我去幫舒兒殺了。”

簡單的一句話,徐子成平淡的語氣,像是宰殺一隻雞。而不是一條人命,可是徐子成眼中的認真,確是讓人真真切切的明白,徐子成並不是在說笑。

人命在徐子成眼中看來並不值錢,還不如張舒曼的一個笑容。

唐武被徐子成突兀,而又血腥的話給雷的不行。同時也有些氣惱,又被徐子成這麵癱搶到了一個這麽好的表現機會。隻是想到唐巧兒,頓時時更是感覺底氣不足。因為唐武還做不到像徐子成這樣,能夠漠視人命。

倒不是說唐武有多好人,而是還念及著曾經的那點關係。怎麽說也曾相識一場,即使已是陌路,也做不到狠下心腸取其性命。

張舒曼雖然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醫者,但卻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不然也不會從容的做到迅速的適應殺人的衝擊,並且還能麵無表情的處理屍體。

不過,聽到徐子成一本正經說出殺人的話。張舒曼還是忍不住嘴角直抽,捕捉到徐子成眼中的認真跟關切。一時間,張舒曼還真不知該如此形容此刻的心情。一個男人,能為了一個女人去殺人,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想到徐子成對她的那點微妙的心思,感情債張舒曼最不想欠,也不敢欠。免得以後還不清,剪不斷理還亂。

擠出一個僵硬的淺笑,張舒曼果斷的拒絕了。

“徐大哥不用了,這是女人之間的私事,我自己能解決。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菜都快涼了。大家趕緊吃飯,一刀你小心點傷口,別動到了。”

別開視線,張舒曼很沒膽的不敢看徐子成眼中的深情。她已經答應了給唐武機會,不想做一個三心二意的女人,欠下還不了的債。再說,她一個已婚的小婦人,也不應該。

再說,唐武也不是沒心的,對她也不錯。雖然說沒什麽家底,甚至是窮的響叮鐺。但相比較像徐子成這種土豪級的大宅門,以張舒曼的脾性。更適合唐武這種光棍男,除了唐武,沒人能管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唐武答應了一世一雙人,不會半途找些什麽小三小四回來氣來。

像徐子成這樣,哪怕自己不樂意,還有父母之命管著。古代的條條框框壓著,聽從父母之命,媒說之言,哪怕就是自己不樂意,婚姻大事也自己做不得準。

“好,都聽舒兒的,不過若是需要盡管開口。”

徐子成不是傻子,感覺不到張舒曼的閃躲。嘴角的淺笑隱沒,取而代之是黯然的臉色。垂下眼眸,即使失意仍舊固執的退而求次承諾。看著這樣的徐子成,讓唐武都有些沒有脾氣。

沉默了片刻,唐武對張舒曼的選擇,又忍不住心情飛揚。

“謝謝。”徐子成的態度,讓張舒曼感覺有些心情沉重。不能回應,最終也隻能回複一句蒼白的感謝。

在徐子成失落的目光下,與唐武一同出了裏屋。

“主子?”

看著原本高興的傻笑的主子,轉眼冷若冰霜,比以往更冷上十分不止。讓一刀有些適應不過來,張了張嘴,想勸說句什麽。隻是想想似乎說什麽都是蒼白無力,本身一刀也是感情白癡。

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低頭不再吭聲。

徐子成也不再說話,埋頭靜靜的扒著飯,失神的連菜都忘記了挾。

愛很傷人,尤其是錯愛。明明才剛陷入,便忽冷忽熱,喜怒無常。失去往日的冷靜,一刀作為旁觀者看的分明。看著自家主子如此痛苦,暗暗決定,這輩子絕不碰這玩意。

隻是一刀不知道的是,愛一個人並不是自己能控製的。就像是徐子成,本身並非有意,卻不知不覺莫名就陷下去了。明知該抽身,卻還是固執的堅守,不死心的希望能爭取一番。

“不說說唐巧兒是怎麽處置的,唐虎又是怎麽回事,沒報官?”

出了裏屋,張舒曼沉重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想到了什麽,張舒曼睨了唐武一眼,不急不徐的道。

想到二丫差點丟了命,這其中還有一半是唐武的因。瞅見好心情的唐武,張舒曼就忍不住不爽的一個眼刀剜了過去。

“沒有,由村長做出處理,當著全村人的麵打二十大板。並且罰跪祖祠一個月,唐虎由於還小,而用又是被人慫恿隻打了十個大板了事。”

被媳婦一瞪,唐武心虛的收起笑臉,輕咳了一聲。正經的回答,不敢有一絲的巧言令色。

“二十大板,便宜她了。”

低頭垂眸,張舒曼有些婉惜的聳了聳肩。可惜了沒有看到,不然,當時的場麵應該很有趣。古人最重品質,這事鬧的這麽大,唐巧兒的閨譽恐怕也跟著徹底的毀了。而且二十個板子,若是用力打,以唐巧兒的身板。

就算要不了命,就夠唐巧兒難受一段時間。受了傷,還得再跪一個月的祖祠,更是夠唐巧兒喝上一壺。

偷雞不成蝕把米,此刻唐巧兒恐怕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可憐人自有其可恨之處,一切都是唐巧兒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大姐在說什麽呢,這麽久。三娃都餓的肚子咕咕叫了,姐夫快過來開飯,今天二姐炒的酸辣白菜可香了,老遠都能聞的到。”

洗幹淨小手,乖巧的將每個人的飯勺好端上桌,順利連同筷子一並貼心的擺好。三娃早早就坐在凳子上望眼欲穿,眼巴巴的等著開飯。

“就來了,三娃餓了就先吃,我們洗洗手就來。”

溫馨的飯桌上,張舒曼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詢問二丫什麽。大家有說有笑,一如往常,該怎麽樣還是該怎麽樣。

夜,唐武跟徐子成沒有再跟鬥氣的公雞,繼續相互的比鬥。明爭暗奪,不再提起飯前的小插曲。乖乖的偃旗息鼓,早早閉目就寢。

夜半一道身影從茅屋中竄出,沒入濃濃的夜色中消失。

悄然無聲,卻驚醒了隻是假寢的唐武跟徐子成,雙雙反應迅速的睜開了眼睛。兩人相視一眼,最終誰也沒有追上去。兩人都是聰明人,猜到剛剛那道出門的身影是誰,更猜到她想要去做什麽。

因為沒有危險,所以誰都沒有追上去,怕攪了她的興致。

至於唐巧兒安全與否,卻不是他們所擔心的。對不相幹的人,徐子成更是冷血的可怕。

“嘰嘰嘰。”

漆黑的夜晚是蛇蟲鼠蟻的天下,在而偏僻靜寂的祖祠裏尤為最。在屋裏蛇不多見,不過這老鼠還有小強卻是多的隨處可見。特別是那一隻隻灰不溜秋的土鼠,更是多的嚇人。

地上,房梁上,牆角落裏不時傳來嘰嘰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

行動麻利的小強,不但大隻,而且還長翅會飛。似乎是感覺到了血腥味,一隻隻小強顯得格外的的興奮,爭相的跑了出來。地上原本跪著的唐巧兒,感覺到祖祠裏沒人,早早拿出何桂蓮偷偷藏的席子跟軟乎乎的被子熟睡。

那桌上一排排的牌位,並沒有嚇到唐巧兒。又或者鬧了一天,又哭了一個下午,身上還帶著傷。實在是累壞了,便沉沉的睡去。

並沒有發現在大堆的灰鼠以及小強跑了過來,大膽的小強自然是有勇夫之猛。未等老鼠大軍開動,搶先飛到了唐巧兒的最為嬌嫩的臉上。先是嗅了嗅,隨即嚐試著輕咬。後麵的老鼠大軍也紛紛不落於後,張口便衝著唐巧兒露出的小腳就是一口。

看到這一幕,藏身在夜色中的張舒曼,嘴角忍俊不禁露出一抹邪妄的奸笑。得罪了她,受了二十個板子,便想抵消了二丫差點丟命的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受罰期間還想呼呼大想,想的美。

叫你不乖乖的跪好,還敢膽大包天的唆使唐虎害二丫落水。這就是報應,讓老鼠跟小強兄弟好好陪陪你,包管你就是做夢都惡夢連連。

在張舒曼期待的目光下,很快好戲上演。

“啊,痛,什麽東西在咬我。”

唐巧兒突然尖叫一聲,眼睛仍閉著,似在做夢。手舞足蹈,不知道在追趕著什麽。可能是痛感越來越明顯,逼得唐巧兒不得不睜開了眼睛。透過香燭的若隱若現的火光,唐巧兒瞬間便看到了爬滿身上的老鼠跟小強。

成百上千,場麵頗為壯觀,不對,應該是絕對的驚悚,爆人眼珠。

眼尖看到連手背都被咬出了一道道血痕,惡心的小強還在臉上飆悍的亂竄。甚至還有個別牛叉的直接竄進了唐巧兒的衣內,一探少女的秘密基地。

嚇的唐巧兒跟殺豬似的,哇哇慘叫不已。本就不太好看的臉,更是煞白如女鬼,雙唇都血色全無。忘記了痛的麻木的屁股,推開被子直接就跳了起來。拚命的跺著腳,扯著衣服想將竄進內衣裏的小強抖出來。

“啊,啊,啊救命,滾開滾開,不許咬我,救命,不。”

一連串殺豬似的尖叫過後,唐巧兒的心理承載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大。恐懼過後,居然就不怕了,還敢抽起地上的鞋子,追著小強**。

不管是小強還是老鼠麵對唐巧兒強大的火力,立竿見影便落了下風,被追的四散而逃。安靜下來,四周再起響起吱喳的蟲鳴,偶爾還可以聽到老鼠竄過時的腳步聲。唐巧兒累的夠嗆,冷靜下來,隨之而來的則是一陣陣錐心的疼痛。

敷上藥的屁股再次受創,手一摸濕轆轆的鮮血觸目驚人。再看著身上被啃的遍地淩傷的一處處大小傷口,想到剛才恐怖的一幕。再想到還得在這該死的鬼地方呆滿一個月,唐巧兒就算是心理承受能力比常人強悍。

也忍不住快被逼瘋,快要崩潰。

不敢想象,若是剛才沒有從夢中痛醒,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麽。會不會明天一早醒來,被老鼠啃食的隻剩血淋淋的骨架。又或者直接就在睡夢中死去,再也醒不過來。想想這個可能,都忍不住讓唐巧兒毛骨悚然,渾身上下失控的直打寒顫。瘋狂的搖著頭,整個像是失心瘋一樣,不住的尖叫。

“不,不,我不要。”

許久後,唐巧兒像是抽幹了全身的力氣。

無力的癱在地上,想死的心都有了。眼淚嘩嘩的像斷了線的珍珠,又想著唐武哥哥那狠絕的目光,唐巧兒難受的心髒都快窒息了。不甘的仰頭尖叫一聲,氣惱的大吼。

“為什麽,我不甘心,憑什麽那賤人什麽事都沒有,偏偏我卻要忍受這跟地獄似的痛苦。我不甘心,憑什麽,不,我不想死,要死也是那個姓劉的賤人。是她,是她搶走了唐武哥哥,都是這個勾人的狐媚子,不然唐武哥哥不會不理我。”

即使是死到臨頭,唐巧兒還是偏執的咬定不是她的錯,將事情一股腦的推到張舒曼的身上。

冷眼看著像個瘋婆子沒什麽兩樣,披頭散發,全身血跡斑斑。還不忘咒罵連連,咬牙切齒仍想再算計什麽的唐巧兒。說實話,唐巧兒的頑強連張舒曼都忍不住想為其佩服的五體投地。

就剛才的一幕,一個女兒家早就被嚇的暈倒。有幾個女漢可以做到像唐巧兒這樣,還能奮起反過來追著老鼠跟蟑螂,拿著鞋子**。看著一地惡心的蟲屍,實在是讓人看著都倒胃口。雞皮疙瘩了一地,不忍再看。

聽著唐巧兒扭曲的思想,還想將罪過推到她身上。張舒曼立馬收起了同情,鄙夷的看著唐巧兒發瘋。

原本看戲的心情,聽著唐巧兒越說越離譜,似乎還想變本加利不放她。就是聖母,聽到有人用心良苦想謀害自個的小命,也無可再做到忍氣吞生。

張舒曼自認不是聖母,更是忽視不了。忍無可忍,張舒曼從陰暗的落角站了出來,森冷的目光不帶一絲溫度,以上位者的姿態睨視著癱在地上的唐巧兒。陡然冷哼一聲,似笑非笑的厲聲道。

“唐巧兒喜歡我送的禮物嗎?你真是死性不改,徹頭徹尾的女瘋子。想男人想瘋了,天生的賤貨,你說我該怎麽處置你,才對的起你的一番苦心設計。你動姑奶奶還沒有這麽可恨,可是,你偏偏千不該萬不該動到我的家人頭上。若是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你,恐怕就是聖人都看不下去。”

“誰?是人是鬼,是你,你這個賤人還有膽子跑來這裏。”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我這麽慘。是你,是你對不對,你這個怪物。剛才那些惡心的蟲子都是你弄來的對不對?你這個賤人,你敢害我,你不得好死,我要你的命。”

此刻的唐巧兒,還真是瘋的徹底。唐巧兒很聰明,聽到張舒曼的話,腦筋一轉便猜了個大概。雖然不敢相信,張舒曼有這個本事。不過在想到張舒曼連咽了氣的二丫都能救回,讓唐巧兒不得不相信這個可怕的事實。

敵人見麵份外眼紅。看到突然現身的張舒曼,非但沒有半點懼怕的樣子,反而惱羞成怒,發瘋似的,張牙舞爪的衝張舒曼撲了過去。

那猙獰的表情,整張臉扭曲的可怕,加上滿臉沾著血跡的傷口。在若隱若現的燭光下,就像是被鬼上身的邪物,讓人看著心裏直發毛。若是遇上普通,恐怕當場就嚇的腿軟。

可惜這個人本身就不是普通人,而是見慣了死人,各種奇症的張大小姐。連人都殺過,就憑唐巧兒一個似瘋非瘋,張牙舞爪就想嚇住人,哪有這麽便宜的好事。張舒曼定定的站著,連躲也不躲,不屑的挑眉冷哼。

“白癡,不自量力。正好長夜漫漫無聊,姐姐今天就陪你好好通宵玩玩,讓你知道誰才是老大。就你這花拳繡腿也想要姐的命,簡直是腦殘。”

這一通連發諸炮的冷嘲熱諷,惡毒的連惡人都可以氣的跳起來。至於惱怒中的唐巧兒更是不用說,根本是在火上澆油,氣的唐巧兒鼻子都快歪了。衝著張舒曼咆哮不已,尖利的指甲,發狠的想往張舒曼的臉上撓去。

隻是讓唐巧兒氣的想吐血的是,連張舒曼的衣角都沒能碰著。唐巧兒便不幸的被張舒曼給一腳踹飛,像被人遺棄的破布娃娃,狼狽撞到柱子上。碰的一聲,痛的唐巧兒慘叫聲都可以將沉睡的鬼魂嚇醒。

整個祖祠抖上三抖,繞梁三日不絕。

“啊,不,我的腰。”

許久過後,唐巧兒痛苦的喘了口氣,掙紮著站起身。赤紅的雙眼,惡狠狠的瞪著張舒曼,似要將張舒曼給生吞活剝了。若是眼神可以殺人,此刻,張舒曼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用。

隻可惜唐巧兒隻是一個凡人,就是眼珠子瞪的比眼眶裏跳出來,也奈何不得張舒曼半根毫毛。

“你、你不得好死,你這個假仁假義的賤人。若是唐武哥哥知道你這樣欺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氣結的唐巧兒氣的牙癢癢,噴火的目光狠瞪著張舒曼,卻又無可奈何。全身力氣用盡,連站起來都是憋足了一口氣,不想讓張舒曼給看扁了。隻是骨氣是足了,可是說出的話,卻是讓人聽了哭笑不得。

若是唐武本人來了,恐怕更是會被雷的外焦裏嫩,大呼無辜,他是清白的。

呲笑一聲,張舒曼也沒有想到唐巧兒會突然來這麽一句。像看白癡一樣,鄙夷的掃視了唐巧兒一眼,真該拿柄鏡子給唐巧兒看看她現在的鬼樣。若是唐巧兒看了她現在的樣子,不知道還能不能說出這樣一番自信的話。

無語的嘴角抽了抽,張舒曼看著唐巧兒,突然覺得跟這樣沒腦子的蠢女人作為情敵。很是掉降,簡直是在降低個人口味。

“嗬嗬,唐巧兒,你覺得你現在還配嗎?有這個資格,再哥哥妹妹,就憑你對二丫所做的種種,連兩個孩子都不放過。這種卑劣的手段,唆使唐虎對二丫下黑手,單憑這點你就沒有資格說愛。”

一字一句,張舒曼的話就像是一根根刺,專往唐巧兒的胸口刺去。痛的唐巧兒無法忽視,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唐武今天的態度。看著她被全村人看著,拿著木板一下一下的往身上打。

卻是不吭一聲,任憑她喊破了喉嚨,也沒有開口阻止半句。甚至,從頭到尾,都是用厭惡的目光在看著,仿佛她是什麽臭蟲一樣。

唐巧兒愣在當場,心在滴血,痛的唐巧兒幾乎不能呼吸。不願意去相信這個事實,在唐武哥哥的心中,早就沒有了她的位置。已被新人所取代,而這個人,就是眼前這個邪氣的妖女。

雙手抱著頭,唐巧兒瘋狂的猛搖頭,尖叫著。

“不,不會的,你胡說。唐武哥哥不會這樣對我的,我是唐武哥哥的未婚妻,唐武哥哥會娶我進門。以後我就是唐武哥哥的妻子,會給唐武哥哥生一大堆可愛的孩子。你是壞女人,要不是你,唐武哥哥會娶我的。我殺了你,一切回到從前,沒有了你這個妖女,唐武哥哥會回心轉意的。”

此刻的唐巧兒是真的魔愣了,整個人,整顆心隻知道圍著唐武轉。沒有了唐武,她的世界便沒有了意義,為了得到唐武,唐巧兒什麽都敢,什麽都願意去做。

咬牙再次重新打起精神,唐巧兒突然發飆,伸出直插張舒曼的脖子。

狗急跳牆,完全是想拚力一搏。

“哼,你還真是不死心,殺了我就能讓唐武回心轉意。你當唐武是什麽人,是貨物,還是三心二意的花心蘿卜。沒有一點自己的主見,見一個愛一個。”

戲謔的譏笑一聲,張舒曼沒有想到,唐巧兒心思能扭曲到無藥可解的地步。還想掐她的脖子,真是蠢不可及。

側身避開了唐巧兒的正麵襲擊,張舒曼直接一個巧勁,死死的鉗住了唐巧兒伸出的雙手。任由唐巧兒發瘋,擠出吃奶的勁,愣是無法動靜分毫。隻是張舒曼還是低估了唐巧兒的瘋勁,雙手不製住了,唐巧兒居然還想到用腳踢,甚至是用嘴巴咬。

“啊,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該死的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就是死,我也要拉著你墊背。”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好,今天我就代你爹娘好好打醒打醒你。”

單手死死的鉗製住唐巧兒,張舒曼被唐巧兒的狠勁氣到了。

就張舒曼所知,唐巧兒的娘親雖然有些私心,不過卻真的是一個疼愛兒女的好母親。沒有想到唐巧兒眼裏除了唐武,完全沒有家人的存在。甚至想到了豁出命去拚,自私自利,性格尖銳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尋死尋活,這種人張舒曼是真的看不上眼,也為何嬸生了這麽一個女兒感到同情。抬手啪啪啪的幾個響亮的耳光,張舒曼眼皮都不眨一下,狠狠的接二連三往唐巧兒臉上抽去。

一巴掌一巴掌的不斷的落下,收回了九成的力道。卻仍舊可以輕輕鬆鬆,打的唐巧兒頭暈眼花,兩眼直冒星,完全忘記了反抗。

“啊,不。”

暈頭轉向,嘴角都溢出血絲,赤紅的眼眶,通紅腫的跟豬頭臉似的臉頰。此刻的唐巧兒,樣子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張舒曼打的手酸,見唐巧兒沒了反應,便無趣的鬆開了手。唐巧兒奄奄一息的癱在地上,倒顯的還有幾分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