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陰霾籠罩
疼,火辣辣的疼!這是小小有意識後的第一反應。渾身鑽心的痛,她這是死了嗎?悠得睜開眼睛轉動一下眼眸。還沒來得及做出其他的反應,便感覺呼吸都疼。
“蕭蕭,你醒了?”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可把我給嚇死了,這一睡就是一個多月。你等等,我給你端杯茶過來,你喝點先潤潤嗓子,一會兒我讓丫頭把粥端過來,你喝一點。”
一直坐在床沿上的蔣筠辰,看到小小的手微微動了幾下,長滿青須的臉上,滿是疲態,但他的眼睛透露出此刻的欣喜。
小小微微把頭轉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可眼前一片黑暗,這是天黑了沒點燈嗎?
想要發出聲音,奈何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蕭,來,張嘴,和潤潤嗓子!”蔣筠辰把小小從**扶起來,將水喂進她的嘴裏。
隨著水的流入,原本幹的有些火辣辣的喉嚨,似乎得到了緩解。
“蕭蕭,你先好好歇一會兒,我去把大夫叫進來給你看一看。”蔣筠辰看到小小什麽反應都沒有,心裏一縮,感到很痛。
不過不管怎麽樣,能醒來是好事,之前不知道叫了多少大夫,都勸他放棄。幸好他堅持,幸好讓他找到了飄渺神醫淩啟鴻,幸好小小也夠堅強,活了下來。
蔣筠辰再次進房間的時候,看到小小毫無生氣,心裏感到極其的害怕。鑽心的痛,一次就夠了,他不想承受第二次。
深邃的眼眸緊盯著**的人,當看到微微起伏的胸口,這才鬆了一口氣。
“啟鴻,蕭蕭的情況怎麽樣?”待淩啟鴻診斷完之後,蔣筠辰將淩啟鴻拉到門外,一臉擔憂的看了裏麵一眼,轉而問道。
“哎,雖然是醒了,但情況並不是很樂觀。她的眼睛我盡量醫好,臉就算是好了,一會留下淡淡的疤痕。那她的腿,之前被打斷了,又被火燒過,以後能不能站起來,還是個問題。
我看那姑娘,就算是好了,恐怕心裏那一關也過不去。最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就算是想要醫治她的雙腿,也隻能用針灸。除非把孩子拿掉,否則這一輩子恐怕是真的治不好了。
現在孩子兩個月大,這個情況和你說過的。等再大點,恐怕是不好弄了,你好好考慮一下。”淩啟鴻拍了拍蔣筠辰的肩膀,走了。若不是這個男人的深情感動了他,他是斷然不會給那姑娘醫治的。
蔣筠辰在淩啟鴻走之後,仿佛全身的力氣被抽走了一般。跌坐在石凳上,腦子一片混亂。他希望蕭蕭能夠站起來,但若是拿掉她的孩子,以後她定然會恨自己。這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
可若是不拿掉孩子,那雙腿恐怕這一輩子都這樣了。毀了容,還殘廢,眼睛還瞎了。這到底是做的什麽孽,那兩個人就這樣讓他們被火燒死,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小小的眼睛也拆線了,嗓子漸漸的能發出聲音了。可是她卻越來越沉默了,經常在發呆,連旁人叫了,都沒反應。
相對於小小這邊的情況,黎莫恒每天都陷入醉生夢死。他不敢睡覺,似乎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小小在火海裏痛苦的叫喚,叫著要向他救命。
兩個多月過去了,一點她的消息都沒有。李氏的眼睛原本就不好,這次是徹底的哭瞎了。小煬煬最近鬧騰著要娘,鬧得厲害。
“恒兒,別喝酒了,你看看你兒子,你每天什麽都不管。既然你相信小小還活著,那你去把她找回來。”
黎老太爺看到孫兒這樣,心疼的無以複加。好端端的一場喜事,最後卻是以悲劇收尾。
仿佛沒有聽到爺爺的話似的,黎莫恒端起酒壇往嘴裏倒了一口。隻要醉了,隻要醉了小小就會出現在他的夢裏,他的心,也不會那麽的痛。
“酒給我!”這段時間,沒有人回去,都住在杏花村裏。
王氏想要用小小的衣衫,給她做個衣塚墓下葬了。可每次提到這個事情,李氏和黎莫恒就像瘋了似的,又吼又叫。
小小還活著,他們堅信,小小依舊還活著。當初那燒毀的房子裏,扒出來的兩具屍體,沒有一個是小小的。
那燒焦的兩個人,一看就不是小小。小小的骨架偏小,而且高度也不一樣。隻是小小不在那,到底是在哪呢?
二丫說,小小被毀容了,雙腿還打斷了。在那樣的情況下,她又是如何的逃出去的?
杜府
二丫自從成親那日小小死了之後,死活不願意出嫁。最後還是李氏強硬逼著她上了花轎,說這是小小的最後心願,她是一路哭道合歡城,哭著拜堂。
除了杜家的人,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麽了。杜家對外的說法,這是杏花村的習俗。
“傻丫頭,別哭了。當初那裏麵沒有姐姐,說明姐姐被人救了。看你的眼睛,每天都這樣紅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被我欺負了呢。”
二丫已經哭了好幾個月了,杜雲軒每天重複的說著這些話。可這些好像都彌補不了她的傷痛,他也明白,小小至於蘇蘇是什麽樣的存在。
別說是蘇蘇了,就連他現在想起小小可能已經沒了,心裏都感到很難過。更何況是目睹小小的整個過程的蘇蘇了。
一到晚上,她隻要閉上眼睛,就喊著姐姐,等著她找人回來救。她認為,姐姐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為她。是她沒用,是她看著姐姐死,卻無能為力。如果她當初的力氣再大一點,如果她咬著牙堅持的把姐姐拖出去,姐姐就不會死了。
“我們回去看娘吧,娘的眼睛不好,回去陪陪她。表嫂來信,說她們該回去了,店裏還要人看著。小煬煬老太爺一個人照顧不來,你這個做小姨的,幫忙照顧一下。我已經和爹娘說了,他們也都同意了。”
杜雲軒把二丫抱在懷裏,拭去她的淚水,歎息一聲。這個年,是在一片愁雲淡霧中度過的。杜府是這樣,杏花村還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