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兒,我渴了。”

屋子裏傳來陸寒的聲音。

安竹嘀咕著:渴死算了。

“小竹兒,我想如廁。”

陸寒的聲音再次響起。

“憋著。”安竹在心底這麽想著,剛剛那麽尷尬,現在就讓他們見麵,她覺得太尷尬了。

“小竹兒,我忍不住了。”陸寒的聲音裏,沒有一點的急切。

安竹剛把鍋換好,看著一手的鍋灰,眼眸一轉,頓時就跑進屋了,熱情的扶著陸寒道:“走,去如廁吧。”

安竹臉上堆著笑容,好似剛剛的那一幕尷尬完全沒有發生一般。

陸寒的視線落在她烏漆麻黑的手上,“衣裳要弄髒了。”

“沒事。”洗洗就好了。

安竹不一會就垮下了臉,因為陸寒幫她解了毒,所以,陸寒的衣裳,都是她洗的,所以,她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忍不住想要捂臉,她怎麽這麽蠢。

“你不是要如廁嗎?快點,別尿**了。”安竹臉上的笑容沒了,抿著唇,一臉不高興。

“我不想上。”陸寒沒等她發脾氣,就將手裏的匣子遞給她:“你不看看裏頭是什麽?”

“狼來了的故事你可聽過?”安竹目光幽幽的看著他,下回再騙她說要如廁,她可是讓他憋著也不會來幫他了。

“願聞其詳。”陸寒沒著急讓她看匣子,現在家裏就他們兩個人,不抓住兩個人相處的時間,他就是一個傻子。

安竹把‘狼來了’的故事講了一遍,才道:“就像是你剛剛騙我說要如廁,等下回真正想如廁的時候,我可不管你。”

安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雙手環胸,一副傲嬌的小模樣,仿佛已經看到了陸寒求她的模樣。

“小竹兒人美心善,肯定不會不管我的。”陸寒的誇讚,讓安竹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她渾身一顫,一臉防備的看著他,不,準確的來說,是他手裏的匣子,道:“陸寒,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呢?”

“你打開看看。”

陸寒賣了一個關子。

安竹打開匣子,匣子裏,都是銀子,還夾雜了一些金子,金銀光閃閃的,把她的眼睛都快閃瞎了,她‘啪’的一聲,直接將匣子關上了,就像是拿著一個燙手山芋似的,往陸寒懷裏一丟:“陸寒,你這是顯擺你有錢嗎?”

能看不能拿,多糟心呐。

“你是我的……”妻子。

陸寒的話到了嘴邊,又改口,安竹心裏肯定一直打著和離自由的法子,他要真是上交銀子,隻怕她夜裏都睡得不踏實。

安竹眨也不眨的看著他,那眼神似乎在問:我是你的什麽?

“我沒有經商的天份,這些銀子放在我手裏,就是一堆廢鐵,放在你手裏,說不定還能一變二,二變四。”陸寒的話,說的極為的漂亮。

可,聽著聽著安竹就覺得不對勁了,她麵色古怪的看著他:“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銀子敗光了?”

“你不會。”陸寒的唇微揚,看向她的眼神裏,滿是信任。

被人信任的感覺很棒,可是莫名其妙的信任,還是讓她覺得不對勁,安竹故意問:“陸寒,我們不是正兒八經的夫妻,論感情,肯定是沒有的,對吧?”

不對。

陸寒在心底回答著,哪怕他們從前就是分了手的前男友,前女友的關係,可是在他的心底,早已經認定了她,隻有她,才是他的妻子。

如果不是碰上安竹,一個同名卻不同命的姑娘,他幫了幾次,又因為意外重傷,陸母病急亂投醫,找了安竹來衝喜,他這一輩子,大概率是不會成親的。

現在,他要感謝親娘,真是親娘,把小竹兒送到了他的身邊。

“所以呢,你這突然拿錢給我什麽意思?我也沒有什麽經商天賦啊?”安竹不解的看向陸寒,如果他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是不會相信的,更不會拿銀子的。

她現在缺銀子,可是三胖子酒樓隻要經營得當,她手裏有銀子是早晚的事情,竹園早晚會露出廬山真麵目的,她不著急。

來到大周之後,她就連和田嬸做生意,都是推到了田嬸的身上,而且三胖子酒樓,就連田嬸都不知道。

屋子裏,頓時沉默了下來,安竹也不說話,就這麽望著他。

許久,陸寒才道:“你做的田螺,和三胖子酒樓做的是一樣的。”

安竹心中一緊。

陸寒繼續道:“不僅僅是田螺,你在家裏做的好幾道菜,三胖子酒樓都有,甚至,比三胖子酒樓做的都要好吃。”

“一道菜也許是巧合,可是連著好幾道都是這樣,我不認為三胖子酒樓會把菜方子這麽重要的東西流出在外。”陸寒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所以,隻有一個解釋,你也是三胖子酒樓的東家之一。”

安竹咽了咽口水:“就憑著幾道菜,你就覺得我是東家之一?”

“小竹兒做的菜這麽好吃,他們能吃上,絕對是他們的福份。”陸寒心底那叫一個後悔,如果他早一點見到她,早一點認出她,是不是他們就會更加親近一些?

“那當然。”安竹對這一點,可是一點都不否認,她做出來的菜,那味道可是絕絕子。

“所以,這錢……”安竹沒承認三胖子東家之一,但也相信了陸寒。

宋玉幾次說起三胖子酒樓的菜,也許,陸寒就是聽宋玉說的呢。

“當然是你幫我保管,隻要你幫了我掙錢,掙來的錢,我們五五平分。”陸寒毫無意外的看到了安竹那財迷的小眼神。

安竹清點了匣子裏的銀子,沒想到匣子不大,錢倒不少,銀錠子和金子下麵壓著的,可全部都是銀票。

銀票她沒動,拿了五十兩道:“這五十兩呢,就當作你的本錢,等我掙了錢,再把錢給你。”

“匣子你藏起來,日後我缺銀子了,再管你要。”陸寒看著她捧著匣子,她一定不知道,匣子還有隔層,隔層裏有京都的一些房契和鋪麵,這些錢,都是他靠著自己掙來的,而不是陸家的。

“也行。”安竹琢磨著竹園裏,就算是灶台裏,那也是一個保準不會丟的空間不是,廚房就廚房。

此時的安竹沒想到,她這一管,就管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