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第一回抄,隻錯這麽些字,已經很好了。”陸母誇讚道:“小竹,怎麽樣,抄完之後,是不是覺得好多了?”
“嗯。”安竹點頭,看了看外頭的時辰,這會天都還沒黑呢,她道:“我再抄一篇,說不定就不再錯字了。”
“小心手。”陸母看著她的手,一篇經文抄下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沒事娘,我休息休息,等會再來抄。”
安竹在院子裏晃悠了一圈,一點陸寒的消息都沒有,突然,她在前院看到了宋玉,她走上前道:“宋玉。”
“嫂子。”宋玉正在寫著行醫手劄,看到安竹的時候,他立刻站了起來道:“嫂子有什麽事情?”
“如果有陸寒的消息,一定要告訴我。”安竹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宋玉點頭。
安竹放心了,這才去了後院,重新淨手,坐在桌案邊上,便開始抄寫著經書了。
有了第一遍的經驗,第二遍的錯字依舊有,但少了幾個。
“有進步。”陸母誇讚著。
安竹笑了笑,說:“娘,我也覺得有進步,還真別說,抄了經書,確實是好多了呢。”
夜裏睡覺的時候,安竹也不像昨天和前天晚上那樣烙大餅了,很快就入睡了。
帶著積雪的森林裏,懸崖之上,陸寒穿著依舊是出去時的那一身衣裳,當身影墜落懸崖的時候,安竹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她倏的坐了起來,緊緊攥著被子,大口的喘著粗氣。
夢是假的,夢都是反的。
安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她在心底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後,重新躺到**,閉上眼睛便是那清晰的像是親眼所見一樣。
城裏的積雪已經化了,山上的積雪未化,陸寒中了陷阱,受了傷,墜落了懸崖,甚至於,崖邊上那一顆茂盛的大樟樹,也讓她覺得格外清晰。
突然,外頭的動靜,讓安竹睡不著了,她換上了衣裳,推門走了出去,正巧見著和禹風換了衣裳,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
安竹追了上去,到了前院,宋玉也起來了,這情形,讓她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宋玉,禹風,這是怎麽回事?”
安竹大步走上前,剛剛做了惡夢,格外害怕惡夢成真。
“嫂子,你怎麽起來了?”宋玉壓低著聲音,這會大晚上的,他真不敢告訴嫂子。
“嫂子,是有病人要請宋玉去醫治。”禹風開口想要隱瞞,同時,他給禹笑使眼色,那眼神似乎在問:怎麽把嫂子吵醒了?
禹笑一臉無辜,明明她輕手輕腳的起來的。
“是嗎?”安竹看向宋玉,問:“宋玉,你說。”
“我……”
宋玉才開口,安竹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道:“宋玉,你和陸寒是結拜的兄弟,你可是答應過我,若是有陸寒的消息就會告訴我的,你不會騙我的,對吧?”
黑夜裏,安竹的眼神格外澄澈。
宋玉本來就不會撒謊,這會也隻得歎氣道:“二哥是出事了,他……”他頓了一下,道:“嫂子,你別擔心,二哥會沒事的。”
“他到底是怎麽了?”安竹的話語裏透著幾分急切道:“你趕緊說啊!”
“墜落懸崖,下落不明。”宋玉緊張兮兮的看著安竹,他目光緊緊盯著安竹,就怕她承受不了,直接暈了過去。
“那你還在這磨噌什麽,趕緊去找人,山上這麽冷。”安竹直接就往外跑。
宋玉拔腿追了上去。
禹笑和禹風還想勸,安竹卻是堅決要跟著去找人,禹笑立刻回屋拿了一件披風給安竹披上。
去山上的路上,安竹也是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陸寒布了局,將獨眼龍困在了牛角山上。
獨眼龍的手下傷的傷,殘的殘,就像是打了七寸的蛇,隻能困在牛角山上了。
獨眼龍帶著兩手下,倒是能躲,他們步步為營,終是將獨眼龍逼的無路可退了,一切都是向著好的方向過去的。
誰知道,老天爺對獨眼龍不薄,正好來了一隻覓食的野豬,這下可好,野豬出現之後,獨眼龍趁機對陸寒動手,拉著陸寒掉下懸崖了。
馬兒呼嘯著,安竹坐在禹笑的身後,恨不得自己會騎馬。
一路到了山崖,安竹看到了那顆大樟樹,惡夢似乎成真了。
安竹見到徐副將,立刻問:“可找到人了?”
“還沒,不過,野豬……”徐副將看著一旁打死的野豬。
安竹道:“先找人,這懸崖雖然深,萬一下麵是水潭呢?而且,這裏植被茂盛,被樹枝緩衝下落的速度,活下來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這會天氣寒冷,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安竹隻恨自己做夢的時候,怎麽沒有夢到陸寒掉到哪裏了呢?
不然的話,可不就能找到陸寒了?
懸崖很深,哪怕找到了路,也未必能找到陸寒掉落的位置,現在又是夜裏,更深露重的,積雪未化,這要是昏迷了,就算沒被摔死,也要被凍死了。
安竹直接問明了下懸崖的小路之後,也顧不得山路不好走,一邊走一邊大喊著。
她的手裏舉著火把,哪怕她再小心,對於不熟悉的山路,也是摔了好幾跤。
“竹姐,你小心。”禹笑在她摔下不知道第幾跤之後,忙上前將人扶了起來。
“沒事,我們多向四處看一看。”安竹的眼睛一直朝著四處看著,可惜,這裏植被還是很茂盛,再加上是晚上,視力不佳,更不容易找到人。
“竹姐,你放心,很多人都去找將軍了,將軍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禹笑安慰的說道。
“他福澤深厚,肯定不會有事的。”
安竹也不知道是安慰著禹笑,還是安慰著自己。
好不容易走到崖底的時候,天際泛起了魚肚白,安竹的心急了。
“笑笑,我們分頭找。”安竹焦急的尋找著,隨著天微微亮了起來,視線也越來越好,可入目之處,都是茂盛的樹林,茫茫的山裏,她要怎麽才能最快速的找到陸寒呢?
如果,如果這裏全部都是水就好了。
安竹想著,如果都是水,用上血令旗,她就可以感知了。
安竹的眼睛一亮,她從竹園裏拿出了血令旗,仰頭看著那高高的懸崖,找了一個她認為的中心,將血令旗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