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一個孕婦,懷了孩子,結果因為是個女嬰,婆家人不喜,任其自生自滅,生產當天,母女二人,無一生還,結果她婆家人還不要,說是她沒生個男孩,不配進他們家的門,這女子娘家也不願蒙羞,直接將人送到了衙門,先放在這裏。”
“真是該死,她婆家人呢?我要他們統統陪葬!”萬裏毒雖然視人命如草芥,但是一向真性情,最看不得欺負老弱婦孺之人。
“額,你還是先找黑衣人吧。”
“等本毒醫找完黑衣人,我要去給那家人下大紅袍!還是無解的那種!”氣呼呼地萬裏毒給這個女子蓋上白布,向下一個走去。
這個黑巾蒙麵,黑色鬥篷遮住了上半邊臉,讓人完全看不到他地麵容。
“對,這就是那天的黑衣人。”
“還用你說。”萬裏毒猛地掀開黑衣人地白布,開始寬衣解帶。
“你幹什麽?”莫離有點不解,她不記得她身後還有好幾個男子嗎?她身為女子難道就沒有一點矜持心嗎?
“你想什麽呢?本毒醫在拿刀!”萬裏毒轉過身來,敞開地外袍裏還穿了一件長袍,腰間係著一長溜的各式各樣的刀子,白晃晃的刀子晃得莫離眼疼。
萬裏毒不再理會莫離,利落的脫下外袍,伸手扯下黑衣人的麵巾和鬥篷,一件件衣服被用剪刀剪開,已經兩三天了,黑衣人雖然還沒開始腐爛,但也有了那種跡象,刺鼻的味道以屍體為中心,向四方擴散,萬裏毒麵不改色的帶上手套,拿出刀子,開始動手。
從中間的胸骨處切開,一路向下,肋骨處向兩側延伸,漏出心髒和肺部,繼續向下,漏出胃,接著是肝髒,腸胃,不多時,一副完整的人體結構實體呈現在眾人眼前,萬裏毒並沒有停手,而是切開了心髒,漏出裏麵中空的心室,心室內壁微微發黑,明顯是中毒,接著是肺部,每個肺泡銜接處,都有些泛紫,等萬裏毒切開黑衣人的胃部,莫離也不再顧忌形象,雙手攥著袖子,拚命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厲隋也抬起袖子,勉強遮了遮,萬裏毒還是一副麵不改色的樣子,隻是神情越來越認真,越來越興奮。
切開了肝,膽,萬裏毒一臉驕傲的放下手中的刀具,將一粒米粒大小的紅褐色物體放進她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小盤子上。
“看見沒看見沒?我的天呢,老毒物那個老不死的,還不是讓我給拿到了一個,哈哈哈哈哈!”厲隋和莫離看著瘋癲的萬裏毒,有些皺眉,這確定不是一個瘋子?
“萬裏毒,你到底看沒看出來這是什麽毒?別瘋了!快說!”莫離實在受不了這種讓人惡心的味道,他隻想回去好好洗個澡,去去晦氣。
“哦哦,走走走,我們回去慢慢說。”萬裏毒難得好脾氣的對莫離,轉身給黑衣人蓋上白布,隨著厲隋等人出了停屍房。
走了一路,莫離終於把心頭那些惡心的感覺壓了下去,呼吸點新鮮空氣,感覺好多了。
回到客廳,厲隋等人依次落座,萬裏毒站在中央,手裏還端著盛放紅褐色米粒的白瓷盤。
“可以說了嗎?”厲隋看著還處於興奮狀態的萬裏毒,實在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可以了,可以了,這個,”萬裏毒晃晃手中的瓷白盤子,“就是大紅袍的解藥,但是呢,這是解藥,同樣也是毒藥,第一次服用大紅袍的毒藥後,如果堅持不吃這種解藥,會有些皮肉之苦,但是不至死,一旦服了這種解藥,一旦不吃解藥,就會像我以前說的那樣,用最極致的方法死去。”
“你是說,其實這個大紅袍隻要不吃解藥,就沒事?”
“可以這樣說,但是沒人知道,因為不吃解藥的話,身上的血肉會一塊塊掉落,誰也受不了的。”
“真夠歹毒的,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莫離不通藥理,直來直往的性子實在忍不了這些人的變態心思。
“可不是咋的,這大紅袍的創作者,就是老毒物,那個老不死的,就喜歡看人飽受折磨,向他求饒的模樣,比我變態多了。”
“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莫離不屑的看了一眼自以為好人的萬裏毒。
“昧著良心的來說,我算是個好人。”萬裏毒一點也不介意。
“你知道這個的解法嗎?”厲隋沒心思看這倆人鬥嘴。
“當然,那個老毒物整天的把他那些毒藥當寶貝一樣,看都不讓我看,這次,我見到了,就一定能給他破開!”
“那就盡快,需要什麽直說,盡量滿足你。”厲隋看著熱血澎湃的萬裏毒,準了她研究的權利。
“那個,你們一共有多少黑衣人的屍體?”萬裏毒一臉小心翼翼的問道。
“一共六具。”
“夠了夠了,全部給我,明天天亮以前把解藥給你們。”萬裏毒激動的瞅著厲隋,瘋狂的神色讓厲隋有些心驚,這就是魔怔了吧?
“好,你隨便,我們全力配合。”
厲隋話音剛落,萬裏毒就一溜煙的衝了出去,莫離和厲隋不再理會神經病一樣的萬裏毒,開始想如何拖延時間,畢竟就隻剩一個女子就夠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
厲隋和莫離兩人全體出動,將整個正州城嚴防死守,不遠就有一個捕快或者暗衛,還有百姓們自發組成的護衛隊,整個正州城如同繃在弦上的利箭,隻等萬裏毒的解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馬上就要天黑了,厲隋站在正州城最高的鍾樓上,仔細觀察四周,狗急跳牆的黑衣人,很可能會跑到百姓家中搶劫女子,誰也不敢懈怠半分。
突然,厲隋看到一處巷子裏,似乎有幾個黑影閃過,不敢拖遝,踏著屋頂,追蹤而去。
果然,等厲隋趕到黑衣人那裏,就看到他們已經迷暈了一個普通人家的老夫老妻,扛著年少的女子正往外走。
“你是何人?”黑衣人看著突然出現的厲隋,擺好戰鬥隊形。
“你們又是何人?”
“上。”黑衣人一共有五個,他們似乎對自己的能力分外放心,直接衝了過來。
那個扛著女子的黑衣人並沒有加入戰場,而是站在一旁觀戰,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四個黑衣人圍住厲隋,同時衝了過來,一個攻擊厲隋的頭部,一個攻擊腰部,一個從身後攻擊後心,一個矮下身形,攻擊厲隋下盤,顯然是訓練有素且配合默契。
側身閃過頭部腰間的攻擊,抓住背後之人的拳頭,借力一個後空翻,踢倒了攻擊下盤的黑衣人,轉手擰住背後黑衣人的胳膊,一招落空的二人再次攻來,左右夾擊,厲隋一腳踹開手中鉗製的黑衣人,側踢踢開左邊黑衣人的拳頭,伸手與右邊的黑衣人掌對掌,黑衣人顯然不是厲隋的對手,經過一番短暫的較量,厲隋一打四而不落下風,四人又重新圍住厲隋,那個扛著女子的黑衣人顯然想要趁亂逃跑,厲隋哪裏會給他這個機會,借著一腳踹在黑衣人胸口的力道,翻身到了準備逃跑的黑衣人身前,堵住去路。
厲隋知道不能戀戰,隨手拾起路旁的一根樹枝,身上的氣場隨之大變,久經沙場的鐵血肅殺之氣就是眼前五人完全無法比擬的。
“來吧。”薄唇輕吐出兩個字,五個黑衣人抽出腰間的武器,衝了上去,片刻之後,街上多了五具屍體,厲隋看著路邊的女子,一腳給踢進了院中,關上門,轉身離開。
另一邊的莫離也同樣不輕鬆,四個方位,由厲隋,莫離,邢捕快,暗一暗二各守一邊,尤其是東邊通往七郎山的路,更是埋伏了重兵,萬一在城中由漏網之魚,也好進行圍追堵截。
心驚膽戰的過了一夜,東邊的天色終於微微放明,厲隋和莫離迫不及待的向衙門趕去,有了解藥,那葉錦羽和慕清等人才有救。
趕到衙門門口,四路人馬匯合,萬裏毒頂著雞窩頭和烏黑的眼圈出來,手中攥著一個白色小瓷瓶。
“給,大紅袍的解藥,放進水中直接服下即可。”萬裏毒雖然很興奮,但是難掩疲憊,卻堅持要跟著厲隋去七郎山。
厲隋等人並沒有帶多少人,畢竟有了解藥,比什麽都強。
幾人去了七郎山,光明正大的站在山洞門口,擺上一口大鍋,旁邊有一些碗,不多時,一個老道模樣的人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幾個管事的人。
“大膽,何人在此造次!”
“各位來自五湖四海的兄弟們,你們應該是知道的,你們吃的那個解藥啊,隻有一個月的藥效,我這裏有血杜鵑真正的解藥,想活命的,趕緊過來。”莫離抱著膀子,得意洋洋的衝老道挑釁。
“大膽小兒!究竟是什麽人派來的?敢來我牛山老道麵前顯擺,不怕是關公門前耍大刀,讓人笑掉了大牙!”
“原來是牛鼻子老道,還真是久仰久仰,哈哈哈!”
“知道就好!還不快滾!”
莫離有些楞,難道這個老道腦子裏缺根弦嗎?牛鼻子老道不是罵人的嗎?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還是他的記憶出了問題?
“原來你真叫牛鼻子老道?”
“正是老夫,後輩,既然聽說過我的名號,為何還敢上山挑釁?”
“我還真沒聽說過你,我是說你吹牛吹大發了的意思,沒想到你腦子不好使,還當我誇你呢。”
“你說什麽?!”
“哎,怎麽,你還沒聽明白?”
“氣煞老夫!你們幾個無知小兒!今天休想走出和七郎山!”
“那要是我們是慕名而來呢?”
“我會大發慈悲,”
“放過我們?”
“讓你們自己選一種死法!”
“嗬嗬,那你不是跟放屁一樣,浪費小爺我的時間。”
莫離翻了個白眼,不再跟老道鬥嘴,轉而向四周把他們團團圍住的黑衣人說道。
“來來來,今天小爺心情好,這個解藥,不取分文,一人一碗,我就要砸了這牛鼻子老道的牌子!”
來之前幾人商議好,因為不確定藥效是否真的管用,所以不能暴露真是目的,這牛鼻子老道的話正好為他們提供了一個借口,這樣一來,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