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侯爺在城外遇刺的事情一直是對外保密的,府裏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就隻有雲雀和瞿蘅了解真實地情況。
所以她受傷地事情也沒有外傳,連妙音都不知曉。
不過有件事情葉錦羽還是特意去請示了侯爺,隻是出了這種事情,侯爺也沒有心思再在府裏設宴。便叫她看著辦,若是有人想回家省親就派人送她們回去。
葉錦羽一聽覺得這次還是因禍得福了,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妙音。秦妙音趕過來謝她的時候才發現她地腿不對勁。
“無礙,就是練功地時候不小心劃傷了,養幾日就好了。你不是早就想回家了嗎,還不快回去準備,莫等侯爺又反悔了。”葉錦羽笑著催促她。
秦妙音此刻地心思都在家人身上,也沒有多想就又回去了。
葉錦羽又叫人去如初園遞了消息,沒多會兒就收到了回音,除了葉元夕,剩下兩位也都打算回家看看。
葉錦羽按照侯爺地吩咐,一人派過去兩個護衛送她們回來,又交代下去隻能在娘家休息一宿,次日定要按時返回。
她本來也想回趟祁家地,誰知舅母倒是與她想到一塊兒去了,竟帶著禮物先來侯府拜訪了。
“哎,以後外出定要當心些。”祁夫人一見到葉錦羽便檢查一遍她腿上的傷勢,心疼地說道:“威兒也真是的,昨個兒才提起你受傷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傷的?我聽說侯爺也受傷了,莫不是遇到了哪個仇家?”
葉錦羽笑著搖頭,溫聲說道:“路上太顛簸,就是不小心傷的,以後會注意的,您也別太擔心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祁夫人還是不放心,又苦口婆心地叮囑了很多話。葉錦羽乖乖聽著,時不時“嗯”一聲,聊到最後眼看快到晌午了,便要留舅母用膳。
“不了,你大姐夫和慧兒今年要留在咱們家過年,估摸著下午就能到了,我得回去做準備。哦對了,等你腿傷好了也回家一趟,咱們一大家子難得能聚齊。”祁夫人說著就站了起來。
葉錦羽甜甜一笑,跟著起身扶上對方的胳膊,應道:“錦羽記住了,過幾日便回去。”
送走舅母,葉錦羽猶豫一會兒,決定還是去隔壁探望一下侯爺,看看他恢複的如何了。
隻是她剛做好準備,如初園那邊就派人來請她,說是葉姑娘有要事想見她。
葉錦羽一直覺得這個葉元夕很神秘,上次的一麵之緣也隻給她留下一個病西施的印象,如果是在一般宅鬥劇裏,往往都是這樣的人最深藏不露。
但這裏是現實世界,她不想武斷地對誰抱有主觀看法,而且至今為止,這位葉姑娘的存在感都很低,安安靜靜的也看不出有什麽樣的威脅。
“淩昭,咱們去如初園。”葉錦羽改了主意。
葉元夕的房間在一樓左側,比著安茹夢和樊宜的規製高了兩三個層次,屋裏的婢女也有五個,兩位是她帶來的,三位是侯府安排的。
她在屋裏設了宴,等葉錦羽一來便請人入座,又把身邊的婢女都打發了出去。
“上次的事情還未來得及感謝葉姑娘,元夕心裏始終不安,冒昧請姑娘過來赴宴,實在是唐突,隻是想向姑娘表達謝意,望姑娘見諒。”葉元夕為她斟上一杯茶水,柔聲細語地解釋道。
葉錦羽莞兒,“葉姑娘客氣了,本就是我分內之事,你也不用一直放在心上。”
“滴水之恩也當湧泉相報,葉姑娘於元夕的恩情豈非比這更多,怎奈元夕如今也是身不由己,隻能以淺薄之言聊表謝意。”葉元夕羞赧垂眸,語氣卻愈發堅定,“若來日姑娘有何難處是元夕能幫得上的,元夕必定竭盡所能回報。”
葉錦羽擺手,“葉姑娘這話就嚴重了,既然謝都謝過了,那這件事情也就此揭過吧。正好我也餓了,趕緊用膳吧。”
葉元夕還是很不好意思,時不時觀察兩眼葉錦羽的反應。
“對了葉姑娘,你家住的遠來回跑著省親的確多有不便,但咱們侯府的規矩就是絕不偏私,不如你挑些禮物我派人幫你送回家裏去?”葉錦羽吃了幾口,忽然說道。
葉元夕眼睛一紅,感激地看著她,輕咬嘴唇緩緩點頭:“姑娘的大恩大德……”
葉錦羽趕緊阻止她的感慨,“這也是侯爺的意思,葉姑娘就別再客氣了。”
用完午膳,葉錦羽見葉元夕還是和上次見到時那般虛弱,強撐著同她說了這麽久的話,已然累的麵色慘白。她也不便久留,就起身告辭了。
葉元夕堅持把人送出屋子,但外麵實在冷,她身體受不住隻能抱歉的退回屋裏。
葉錦羽領著淩昭離開如初園時,不經意瞥到幾個小姑娘正湊到一起說話,個個臉色都不大好。
走出大門以後她才問道:“葉姑娘屋裏又出什麽事兒了嗎?我看她屋裏那幾個婢女的情緒不太對。”
淩昭左右看一眼,歎口氣,輕聲解釋道:“是發生了幾件小事,若非剛才我在院子裏無意中撞見石玉悄悄抹眼淚,追問幾句,也不曉得那安姑娘還是劣性不改。”
“安茹夢?具體怎麽回事。”葉錦羽眯起雙眼。
“自上次走水一事過後,葉姑娘屋裏的東西總是出意外,拿出去晾曬的被褥無故濕透,房裏取暖的紅蘿炭不是數目不對,就是都潮了就算拿出去風幹也需要時間,聽說葉姑娘這幾日冷的覺都睡不踏實。”
葉錦羽挑眉,這種搞事風格還真像安茹夢的手法。
淩昭頓了頓繼續說道:“除了這些,葉姑娘屋裏那幾個婢女也都沒少吃暗虧,今天誰不小心被什麽東西絆倒崴了腳,明日誰又不小心被東西給砸了,就連她們吃的那些飯裏也經常會出現一些石頭之類的東西。”
“為何不見有人來報?她們也沒有追查嗎?”葉錦羽皺眉問道。
淩昭回道:“石玉說葉姑娘不讓聲張,不願擾了侯府的清靜,又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也就過去了。”
“如初園裏住著那麽多人,你問過其他人嗎?”葉錦羽又問。
淩昭點頭,“我又去問過院裏的管事張嬤嬤,她聽葉姑娘屋裏的人反應過這種情況,也暗中調查注意過,隻是對方行事十分謹慎,愣是沒有抓住是誰幹的。”
“但你們都認為是安茹夢做的,對吧?”葉錦羽反問一句。
安茹夢此人心術不正已是人盡皆知,但以前她每次整幺蛾子都能被人看出來,這次的風格卻是有些大同小異的地方。
葉錦羽不認為安茹夢是個這麽謹慎的人,當然也不能排除她的段位又提升了。
“除了安茹夢,那院子裏也沒有人與葉姑娘結怨了。”淩昭說道。
葉錦羽沉默片刻,又問道:“你剛才說的石玉靠譜嗎?她有沒有可能故意已經被收買了?”
淩昭有些為難地搖搖頭,“我與石玉的交情不深,但她也是從京城跟過來的老人,我覺得她應該是忠心於侯爺。”
葉錦羽抿嘴,饒是如此,也不耽誤她為自己伺候的主子謀事,隻有主子過得好她們才能挺直腰板。
“淩昭,如初園裏的人我不太相信,回頭你多去注意那裏的動靜,隨時向我匯報。馬上就要過年了,莫再惹出什麽亂子來。”
年底,竟是侯府的多事之秋!
清早葉錦羽換完藥,又試著來回跑跳幾次,腿腳已經恢複從前的靈活。隻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襲月就匆匆跑進來,喘著氣說道:“姑娘,出事了,剛才有護衛回來稟報,說是安姑娘在去城外寒澄寺的途中被人劫持了。”
葉錦羽手裏的勺子瞬間掉回碗裏,忙問道:“被誰劫持的?劫走幾個?對方有沒有說什麽?”
襲月搖頭,“奴婢也不清楚,那護衛已經被叫去沉閣問話了。”
葉錦羽起身往外走,臨到沉閣門口時便看到雲雀匆匆跑出來,他們打了個照麵,雲雀把人攔住:“姑娘,您還是別進去了,侯爺吩咐過您正在養傷,不能因此事擾了您的清淨。”
“究竟是怎麽回事?”葉錦羽也沒有硬闖,便站在原地問道。
雲雀似乎很著急,匆匆回道:“應是衝著咱們侯府來的,此事已經驚動官府,小人要馬上過去救人,先告辭了。”
說罷,人就跑走了。
葉錦羽站在院門外猶豫片刻,轉身回到賦園,對淩昭說道:“你去秦家和樊家看看,莫讓妙音和樊姑娘也出事了。對了,去的時候多帶幾個護衛。”
淩昭領命而去。
葉錦羽在屋裏卻是坐立難安,直到一個時辰以後,秦妙音突然出現在賦園,她才算是鬆了口氣。
“我在家裏時便聽說了安茹夢的事情,好險,我們今天也差點要出城。而且我還聽說那劫匪十分囂張,公然向官府叫板,要用安茹夢母女幾人換回他的三個兄弟。”秦妙音心有餘悸地握著葉錦羽的手。
葉錦羽眸色一閃,問道:“消息可靠嗎?”
“我家大哥就在衙門裏當差,是他傳回的消息,提醒我們不要再出城,肯定沒錯。”秦妙音篤定道。
“劫匪可是兩個人?”葉錦羽又問。
“這個大哥沒提。”秦妙音搖頭。
葉錦羽沉默,她猜測劫匪就是那天的刺客,但怎麽會這麽巧就劫走了安家人,應該不僅是為了換回那三個兄弟吧,不知道又會對侯府做什麽。
等待是煎熬的,到晌午才等到淩昭把樊宜接回來,雲雀那邊還是沒有消息。
直到天色漸暗時,沉閣終於有了動靜,葉錦羽聞訊趕出去,卻碰到侯爺帶著幾個護衛走出來。
“侯爺,您要出去?”葉錦羽驚訝行禮,旁邊的秦妙音也跟著行禮。
厲隋打量著她,點頭道:“去趟衙門,很快回來,不用擔心,留在府裏好好休息。”
“可您還受著傷呢!”葉錦羽看著他左邊的肩膀,臉帶擔憂。
厲隋莞兒,走近兩步,抬手輕拍她的頭,溫聲說道:“無礙,外麵冷快進去吧。”
他突然表露出的溫柔,讓眾人都看傻了眼,葉錦羽更是渾身汗毛顫栗,覺得這個男人怎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