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羽拿過來反複瞧了幾遍,“並蒂蓮啊,還有情詩,不錯不錯,送給我的嗎?”
“姐姐,你又不正經了。”秦妙音在她胳膊上打了一下,順手拿回荷包藏進懷裏,生怕她會搶了去。
葉錦羽不屑地擺擺手,酸道:“不是就不是吧,至於護得那麽緊嗎,有異性沒人性。”
秦妙音摸著胸口笑了笑,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氣,便推過一盤點心討好她。
葉錦羽吃了一塊,拍拍手站起來,“時辰不早了,我還要回去陪侯爺用晚膳,走了。”
這下換成秦妙音酸了,抿著嘴委屈又不滿地揮了揮手。
葉錦羽剛回到沉閣,一進院門竟遇到了周司。
“周大叔?”葉錦羽同他見了個禮,看樣子他是準備離開了。
周司本是一臉心事重重,看到她不禁就緩了神色,微微一笑,拱手道:“瀲姑娘,這兩日過得還好嗎?”
“還不錯,大叔感覺如何了?”葉錦羽同他寒暄。
周司笑著點點頭表示自己也很好。
葉錦羽看一眼他身後,沒有旁人跟著,便問道:“是侯爺叫您來地嗎?”
周司搖頭道:“是我自己來求見侯爺地,我的命是你們救得,又在侯府叨擾這麽久,聽聞侯爺受了傷,便想著來探望探望,也算是我地一點心意吧。”
葉錦羽點了點頭。
周司便又說道:“我先回去了,告辭。”
“慢走。”葉錦羽目送他走出沉閣,方才轉身往裏走。
花廳地門開著,一眼能望到裏麵,沒有人。書房門關著,但雲雀守在外麵,就知道侯爺肯定還在裏麵。
葉錦羽抬腳剛往那邊走了兩步,書房裏地人像是有心電感應一般,突然從裏麵打開了屋門,二人的視線在本空中不期而遇。
厲隋揚起嘴角,關上書房門走過來,從容牽起她的手往花廳走去。
“我剛才遇到周大叔了,你們說了什麽嗎?”葉錦羽回握著他的手,趁機問道。
別的事情不能讓她知道,周司是關乎她父母的證人,這個總不能再瞞著她了吧。
她才不相信周司來這裏隻是為了探望侯爺!
厲隋牽著她進入花廳坐下,隨意說道:“這麽久了,他還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本侯有所懷疑,便叫他過來問一問。”
葉錦羽挑眉,“結果如何,像是裝的嗎?”
厲隋搖頭,“看不出來,蔣先生也說了,這次他能葉醒已是奇跡,心智受損是難免的。”
“不覺得奇怪嗎,怎麽就單單記不起那些最重要的事情呢。”葉錦羽皺眉說:“還有上次毒殺他的主謀,查出來是誰了嗎?”
說話間,已有下人進來送膳食。
厲隋拍了拍她的後腦勺,“已有些眉目了,但還不能確定是何人,等有結果了我一定告訴你。走吧,該用膳了。”
葉錦羽沒有再繼續追問,心裏有些小小的不快,現在起侯爺是打算所有事情都瞞著她,隻告訴她一個結果嗎。
就算他這麽做的理由是想保護她,但是這樣的舉動,讓她有種被輕視地鬱悶。
用完午膳,厲隋同葉錦羽膩歪了一會兒,便又去忙了。
葉錦羽撒嬌試探他,想留在他身邊陪他忙,毫無意外被對方找借口婉拒了。
這下她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葉錦羽鬱鬱不樂地回去賦園,坐著自我安慰片刻,心情方才緩和些許。
餘光跑到旁邊的針線籃,腦海裏跳過妙音為邢敬繡的荷包,手就不受控製地摸進了籃子裏。
心裏頓時就泄了氣,罷了,誰讓她喜歡他呢。就算現在這麽生氣,她心裏想的,手上做的,都是和他有關的事情。
之前在舅母那裏隨口一說的事情,現在真的被她放在了心上。
她也很想讓侯爺戴上由她親手繡的荷包。
接下來的幾天,侯爺那裏變得更忙了。每天除了吃飯時能說上幾句話,其餘時間侯爺都是泡在書房裏,偶爾還會出門,一去就是大半天。
這對於剛進入熱戀的小情侶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打擊。葉錦羽每天都過得糾結萬分,一會兒怨侯爺沒有時間陪她,得到了就開始不上心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幼稚不懂事,侯爺身上壓著陛下給的擔子,最近的山北道也的確很不太平,他沒有時間陪她不是很正常嗎。
葉錦羽,就算幫不上忙,你也絕不能拖後腿。
在這種心情中熬了幾天,府裏突然就出事了。
這天清晨葉錦羽去隔壁找侯爺一起吃飯,卻得知他已經出門。心裏不免失落,兀自調節了一會兒心情,想到她已經有兩天沒有去看過周司了,於是就轉身去明疏園。
明疏園的大門關著,輕輕一推就開了,院子裏竟格外安靜,連個人影都沒有。
葉錦羽奇怪地皺了皺眉頭,想著周司是不是又頭疼了,人都在裏麵照顧他?
她邊想邊往裏走,屋門也是輕輕一推就開了,入目的場景卻叫她倒吸一口氣。
隻見花廳裏倒著兩個小廝,她趕緊上去查看他們的狀態,幸好,還有脈搏和心跳,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外傷。
看樣子應該是被人打暈了吧!
思及此她心裏一緊,忙往臥房跑去,果然裏麵也倒著兩個小廝,**空****的,已經沒有了周司的身影。
薄被還攤開著,她又摸了摸**的熱度,看樣子人早就被帶走了。
葉錦羽快步跑出來,到了院子裏又突然停下腳步,往院子四周觀望片刻。
不對,她記得這院子周圍應該有護衛暗中把守,怎麽會這麽輕易叫人被劫走,都這麽久了府裏卻半分動靜都沒有。
“來人,快來人……”葉錦羽揚聲在院子裏喊了片刻,卻沒有護衛出現,最後隻招來附近路過的一個小廝。
“葉姑娘,您有何吩咐?”小廝著急慌忙跑進來,卻見院子裏隻有葉錦羽一人,看著沒什麽不妥,心裏詫異她在叫什麽。
葉錦羽的臉色很不好,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去把雲雀和管家叫過來。”
瞿蘅隨侯爺出門辦事了,眼下最清楚府裏情況的人也隻有他們了。
雲雀和淩管家趕過來看到屋子裏的情況,均是一驚,雲雀叫道:“這、這怎麽會這樣,何人這麽膽大,竟敢從咱們侯府裏劫人!”
葉錦羽看著他們說道:“也不一定是被劫走了,或許還藏在府裏呢?先叫人去排查一下府裏吧。”
“葉姑娘說的有理,小人這就去召集人手排查。”淩管家說完,便拱手退了出去。
葉錦羽又看向雲雀問道:“我記得明疏園周圍不是有護衛看守嗎,怎麽我剛才叫了很久也不見有人出來,難道所有人都中招了,那這個人也太厲害了吧。”
雲雀撓了撓頭,解釋道:“姑娘有所不知,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很多護衛都被派出去做事了,府裏人手緊缺,隻夠大範圍的防範。就連沉閣附近那些人都撤走了,明疏園這邊的人也在前幾天就撤走了。”
葉錦羽仔細一想,最近府裏的護衛看著的確少了很多,就連侯爺都忙得團團轉。周司在這裏住了這麽久也沒事,在這種急需人手的情況下,怕是所有人都掉以輕心了。
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找人最要緊。
“最近府裏有沒有來什麽生人?包括送菜的小販什麽的。”葉錦羽問道。
雲雀搖頭,“這種事情淩管家最清楚,我去把人叫過來。”
結果問過淩管家以後,最近府裏進出的人裏麵也沒有可疑的。
眼下也隻能先把在府裏的人都排查一遍了。
侯爺在外忙著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雲雀和淩管家帶著人在府裏查了兩個時辰,最後既沒有發現周司的蹤跡,也沒有下人無故消失。
葉錦羽皺眉,什麽問題都沒有,難不成周司還是自己跑的不成?
對啊,他為什麽不能自己跑呢,其實從明疏園裏的情況來看,裏麵並沒有打鬥的痕跡,幾個小廝暈倒的很安靜,儼然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人給打暈了。
不知道那幾個小廝現在醒了沒有,事情真相究竟如何,他們才是最了解的。
“雲雀,明疏園裏的那幾個人現在怎麽樣了?”
“都送去蔣先生那裏了,小人聽說,他們好像不是被打暈的,而是中了迷藥。”
“迷藥?那都醒過來了嗎?”葉錦羽驚訝地問道。
雲雀搖頭,“這迷藥勁兒大,尋常解藥不管用,蔣先生正在為他們施針。”
“好吧,人醒了就馬上通知我。”葉錦羽想了想,又說道:“再派人順著通往侯府的兩條路上去找找看吧。”
雲雀領命退下。
葉錦羽沒精打采地回到賦園,剛坐下來喝了兩口冰鎮酸梅湯,淩昭便進來說道:“姑娘,祁夫人來了。”
“舅母?”葉錦羽放下碗道:“快請她進來。”
淩昭為難地說道:“祁夫人說有要事找您,請您出去一下,她人就在府門口等著就不進來了。”
葉錦羽馬上站起來往外走,什麽事情這麽著急,舅母連門都不進了。
侯府門外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窗戶開著,葉錦羽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裏麵的舅母。
她快步走過去,在窗外向舅母行了個禮。
“錦羽,你外祖母病了,隨我回去看看吧。”祁夫人麵色沉重的說道說道。
葉錦羽一怔,轉身對淩昭交代了一句,便爬上了馬車。待她坐穩,馬車便動起來,“外祖母得的什麽病,很嚴重嗎?”
祁夫人握住她的手,低頭說道:“前兩日不小心摔了一跤,昏迷一天才醒過來,大夫檢查過,骨頭沒事,但摔倒時震了五髒肺腑,內傷。需喝藥調養,隻怕十天半個月是下不了床了。”
“那外祖母現在怎麽樣?”葉錦羽心疼地追問道。
祁夫人搖搖頭,“醒是醒了,但一直說胡話,不停地念叨你。”
葉錦羽回握著舅母的手,抿嘴不再說話。
城西,宣道坊,是一整片居民住宅區,隻有一條主街上開著商鋪,且人流不多。剩下的便都是星羅棋布的民宅,從普通到奢華,什麽樣的都有。
據說,有不少商賈和官員,會在這裏購置私宅,清淨。
瞿蘅追查了很久,才找到這座隱匿其中的一座普通民宅,名為“閑庭”。
厲隋坐在馬車裏觀察許久,也不見那座宅子裏有什麽動靜。
“你確定是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