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劉誌偉中風病重,這寡婦也沒來看一眼,前幾天劉誌偉的媳婦見劉誌偉實在難能好轉,走了好幾裏路去請這個寡婦來看劉誌偉一眼,誰知剛到屋門口,就見這寡婦與她新找的野男人在**脫幹淨了衣服勾勾纏纏哼哼唧唧,好不快活。

劉誌偉媳婦隻好回了家,也沒告訴劉誌偉她去找那寡婦的事。

就今日,劉誌偉死了,他媳婦也算脫離苦海。劉誌偉本身就是個暴脾氣,早些年沒少打他媳婦。

路群花又道了一句,“死了活該。”

江九娘在一旁把兩人說的話聽了個大概,不禁唏噓,難怪剛近五十就死了,這是虧心事、壞事做多了老天爺收他。

江貴從屋裏拿出冥紙準備去上禮,這村裏死了人,大家都得幫襯著,估計待會兒要去山上砍樹做棺槨。

還得去縣裏的道觀裏請道士來看下葬的日期,村裏的人都有些迷信,這落葬的日期要是不看好,輕者可能殃及後人大小事不順,重者可能當日還要死人。

江貴出門了,江九娘繼續削紅薯,待削完一筐簍了,拿進灶房開始煮。

那豬圈裏的母豬在三日前的夜裏下了崽兒,雖隻五個,但都肥肥胖胖的,這母豬上了年紀,下五個崽兒已是不易,可能明年就再也下了了。

江貴說,等這母豬把五個豬崽兒喂大些,就把這母豬賣了再買年紀小的能下崽的,一家人要生計,就種地得來的糧食是不夠的。

江九娘把紅薯倒進鍋裏煮,待要開時,放了三碗玉米麵下去,攪勻,紅薯煮熟的味道和玉米麵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很香,令人垂誕的香。

江九娘每次都想吃,但想想那是豬吃的,便不吃了。

豬食煮好之後,江九娘盛了一大桶提到豬圈去喂,剛剛把豬食倒進豬槽裏,母豬便起身來豬槽這兒大口吃起來。

那豬圈裏的小豬崽兒聽見母親吃得香的聲音也咕唔咕唔的叫起來。

似乎也想吃。

江九娘回到灶房把大鍋騰了出來,以備中午燒水做飯。

弄完灶房的,她背著背簍去了菜地裏,把剩下的二三十個蘿卜拔了一半,背回家中清洗後,準備切成絲兒後做成蘿卜幹,以後早上煮個稀飯,就不用再去炒個菜,能就著蘿卜幹吃。

江九娘把十六個蘿卜放在水井邊,拿來了菜刀,把蘿卜根莖和凹凸處削了,後打了一大盆水,把蘿卜一個個清洗幹淨。

她搬來了菜板,就在原地切蘿卜絲兒。

她刀法好,很快就能切一個。

院門此時被人推開,江貴領著陸淮進了屋。

江九娘聽有人進院子的聲音,抬眸見竟是陸淮,驚得手一滑,切到了手指頭。

她疼得驚呼一聲,放下刀去看。

食指那兒切到了手背,但傷口不深,不過皮是切掉了一小塊。

鮮紅的血液從傷口流出,滴落在雪白色的蘿卜上。

陸淮走在江貴身後,麵上雖毫無表情,但覆在身後的左手卻是悄悄握緊。

江貴上前責怪道:“月台,你怎麽這麽不小心?疼不疼?爺爺拿布巾給你包一下。”

江貴進了屋,留下陸淮一個人在院中。

江九娘在原地手足無措,不知是該站還是該坐,也不敢看陸淮。

陸淮沉著臉,一直沒出聲。

江九娘悄悄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一張臉冷得好像凍結了冰霜,精致的眉眼稍蹙,薄唇輕抿,這是氣怒到在忍的狀態。

好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裏,陸淮什麽性子江九娘了解。

他在生氣。

他好生氣。

江九娘不敢出聲說話,心裏委屈想哭極了。

江貴從屋中拿來了布條和白酒,給江九娘擦拭和纏傷口。

江九娘道:“爺爺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她拿著白酒衝了傷口,白酒一沾傷口便火辣辣的疼,像好多隻螞蟻在咬,痛得江九娘一張小臉爛成了苦瓜。

她拿著布巾很快纏好傷口。

江貴道:“這蘿卜明兒再切,今天就別碰水了。”

江九娘點了點頭,又悄悄地看了眼陸淮,見他臉色仍舊冷著,立馬收回了眼神。

她道:“爺爺,您找陸淮來,是…”

江貴道:“是村長家的事兒,縣裏道觀裏的道士還沒來,就請了隔壁村的老神婆先給算了一通,說是村長死時時辰不好,是大凶,村長的魂要成凶魂,要鎮不住日後會鬧得村子裏不得安寧。你和陸三郎的八字在村裏最富貴最陽盛,便讓你們兩個去村長家裏鎮他的魂。我知道你可能害怕,便叫你和陸三郎一起去。打小你倆就玩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