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這些關冬暖回到祥村等阮寶玉的來信,她也沒事就去方石玉家裏找方老爺子聊天,方老爺子家有人在朝廷最快知道局勢。
別看朝廷離她十萬八千裏,但誰做皇帝與她卻有著不小的影響。
她現在生意能做得這麽開第一是因為她的東西確實好,第二是官府都給麵子,沒人尋她麻煩。
之所以給麵子,一是因為王虎,二是因為林縣知府還有方老爺子的勢力。
王虎的妹在宮裏,但新皇一換,王虎就未必還有那個實力了。
而知府和方老爺子都是二皇子一派,二皇子如果敗了,他們也很難撐得住,自家隻怕都保不及,更別說她了。
沒了他們的庇佑,她一個女子想生意做得這麽順是難的。
畢竟這個時代還是強權的時代,沒有後台你生意再好,手藝再佳,人家都能神不知鬼不覺把你弄跨。
她當然也可以再結交新來的官員勢力,但是總是會覺得別扭,畢竟阮寶玉視她為親姐,方石玉對她有知遇之恩。
方老爺子也沒收到什麽具體的消息,因為皇上還病著沒事,不過禦醫說也就是這一個月的事。
這一等就等到了二月底,關冬暖回了祥村,天還有些冷,屋裏燒著地火龍,一些嬸子在關家聊著天。
“去年冬我就按著暖姐兒教的方法種了十來畝地的天麻,三七,就盼著今年能有個好收成。”
“暖姐兒,你去年種的那些賣了多少呀,你給嬸透個底。”
關冬暖笑了笑:“也沒多少,咱自己種的比不上山裏野的賣得起價,不過一斤天麻也有五兩銀子。”
各嬸子一臉驚訝:“竟然能賣五兩銀子一斤!”
關冬暖去年可是收了近百斤的天麻。
“對,不過這是曬好炮製的價格,不炮製的話可沒這麽高。所以你們得學炮製的手法,咱反正有的時間不要把這銀子給別人賺了。”
“暖姐兒說得對,這炮製手法你給教教我們唄。”
“我奶就會,你們跟她學,我開春得去京城。”
“暖姐兒生意做得可大了,有人請她去京城開鋪子呢,我就說嘛,我們村就她最有福氣,一看就是富貴滔天的人。”東家嬸子高興地道。
她家去年跟著種了天麻三七,收了之後賺了好幾百兩,現在日子過得好得很。
就連東大妮也跟著暖姐兒做生意,現在也是個六宮粉黛的一個小掌櫃,親也訂了,就等著來年成親了。
這不都是暖姐兒給帶的。
關冬暖嬌嗔了一聲:“嬸子你就別笑話我了,我就為了能養活弟妹自己找些路子賺點銀子兒,老實說銀子比起去年來是不缺了,但要與那些大富大貴的人比實在是比不上,何況咱們就是平民百姓。”
村裏人隻知道關冬暖賺了銀子,具體賺多少是不知道的。
不過他們也知道關冬暖不是吝嗇的,自己賺了銀子之後還會教村裏怎麽弄。
所以雖然有人嫉妒,但也不敢說什麽。
不知道誰嘴多提了句:“暖姐兒什麽都好,就是這成親之事被趙今那小子給害了……趙本六一家連過年都沒回來。”
在場的人拚命給她使眼色,有人拉著她不要再說話。
那嬸子道:“藏著挾著做啥,這是村裏都知道的事,說出來也好給暖姐兒出出主意,暖姐兒這麽好的姑娘總不能就這樣一輩子。”
沒有退親書,都不能與別人訂親,這方圓八百裏之內多少人都眼巴巴地望著暖姐兒呢,誰不想把這媳婦兒娶回去。
雖說就算退了親,她家兒子也沒份兒。
關冬暖點了點頭:“嬸子也是為我著想,倒沒什麽不能說的,我與趙大哥訂親是因為趙大哥對我有恩,趙大哥不回來我相信他是真有事,不然嬸子們你們看我都這麽好,他能沒眼光麽。”
關冬暖說完自己先笑了。
在場的嬸子也笑了起來,笑罵著她:“就你個臉皮厚的,誇起自己來也不臉紅。”
“做生意的在外麵要賺錢,哪還有個臉薄的,哈哈。”關冬暖也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鬧哄哄起來,東家嬸子道:“我好像聽到了馬蹄子的聲音。”
“外麵鬧哄哄的,去看看啥事兒。”
嬸子們愛湊熱鬧,哪怕屋裏地火龍再溫暖也阻擋不了她們看八卦心。
袁氏跟著跑了出去,還交待關冬暖:“你別出來了,風大得很,別刮著臉兒。”
關冬暖這張臉細皮嫩肉的,白淨清透,跟水煮蛋的蛋白似的,袁氏可舍不得她臉被刮紅。
關冬暖也怕被風刮,但是又想看熱鬧,於是笑道:“我戴個兜帽。”
伺侍的丫鬟給她拿了個披風過來披上,關冬暖將兜帽給戴上,又將湯婆子捂在手裏這才跟了出去。
剛走到院子裏就聽到一個尖利的聲音問道:“誰是關家四房長女關冬暖。”
那聲音帶著一股不容質疑的命令感,又仿佛理所當然。
關冬暖走出院子便見屋外一群人,十來匹馬,馬上坐著的黑衣人披著黑披風,腰上佩著劍,一臉冷漠肅殺之氣。
旁邊看熱鬧的都不敢上前,隻敢躲到一旁。
祥村的人哪裏見過這樣的架勢,他們連衙門抓人都沒見過,見著捕頭都心裏犯悚。
人們紛紛看向關冬暖示意她不要過去,這群人不是好人。
關冬暖朝他們笑了笑,拍了拍袁氏的胳膊:“奶,不用怕。”
關冬暖已經猜出來這些人是京城來的,而且還是辦公事的,前頭的帶頭的那個出聲的男人怕莫是個太監。
她一個女人又沒犯過什麽大事,為什麽太監會跑過來?
生意上出了事?還是阮寶玉那邊出了事查到她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