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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陽最近幾天一直在愣神,哪怕是收了那一整倉庫的古墨字畫,也沒了之前那股高興的勁頭。蔣東升瞧著心疼,給他弄了張隨時出入文物局的批條,讓他抽空自己去挑點喜歡的玩意兒,可就連那個批條也被夏陽隨手擱在了一邊,瞧著是一點挑寶貝的心思都沒了。

蔣東升不明所以,一頭霧水的到處找書和字帖給夏陽,連蔣老那裏都沒放過,就想讓夏陽高興一下。他不知道夏陽怎麽了,有次實在忍不住,幹脆就問了,就是問的時候手腳不老實,剛碰到夏陽的後背就被甩開,打那以後就沒能再接近過夏陽三步之內。

蔣東升搞不清楚狀況,擰著個眉頭盯著夏陽看,夏陽也惱怒的不行,抬起一雙眼睛絲毫不示弱的看回去,一雙小耳朵還泛著紅。

蔣東升忍了幾天,忍的一肚子邪火亂竄,他都準備等夏陽慢慢兒長大了,怎麽現在連碰一下都不成了?!

蔣東升也不去學校住,一連幾晚上都睡在四合院,他想的沒錯,夏陽現在是碰一下都不讓他碰了。隻要他一湊過來,夏陽就立刻站起來躲開,晚上睡在**,夏陽連衣褲也是穿的好好兒的,胳膊都不露出來。

蔣東升睡不著,他躺在夏陽旁邊掐著點等中藥的藥勁兒發作,往常夏陽喝了藥總是睡的很沉。很快的,旁邊的小孩呼吸就沉穩了,蔣東升側過身陰沉沉的看著他,果真包裹的嚴實,領扣兒都係了。

蔣東升摸了幾下夏陽的小臉,皮膚又滑又涼,躺在那跟一塊溫玉似的。碰了兩下,心裏那股火氣也漸漸消下來,“真是,也虧得你耐熱……”他小聲嘀咕一句,捏了夏陽的臉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到夏陽的臉熱了點,呼吸也重了。

蔣東升湊過去親他,夏夜裏月光映進來,他一抬眼,就瞧見夏陽睫毛抖的厲害,像是受了驚嚇的小動物。蔣東升略微停頓一下,含著夏陽的唇沒放開,反而試著再次吮吸了一下。果然,夏陽睫毛又抖了下,但是就是不睜開眼睛。

蔣東升心跳的很快,一種大膽的猜想不停回**在腦海裏:難道夏陽醒著?夏陽沒推開他,是不是也喜歡他……?

蔣東升不吭聲,夏陽不反抗他,他就貼著夏陽的唇瓣小心的親著。這跟他那像打鼓一樣咚咚響的心跳完全不同,難得的溫柔體貼,小聲試探著喊了一句,“夏陽?”

夏陽緊緊閉著眼睛,可是越來越重的呼吸聲隱藏不住了。

蔣東升貼著夏陽的唇瓣熱切的碾磨,他覺得自己渾身熱的厲害,喉嚨裏吞咽口水的聲音,大的嚇人。他按著夏陽的肩膀,終於把小孩的嘴撬開一點縫隙,伸了舌頭進去,勾著他舔了下。

這一下兩個人都顫了,蔣東升眼神裏發暗,舌尖舔舐著柔軟的小舌,不讓它躲開。夏陽身體抖的更厲害了,蔣東升能感覺到壓在身下的小手在推拒,怯怯的,不敢睜開眼睛。他眼神也柔和下來,結束了那個深吻,隻貼著夏陽的唇瓣那麽蹭了幾下,感受兩人之間的親昵。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夏陽,我以後一定對你好。”蔣東升抱著夏陽不放,額頭貼著他的,聲音難得的帶了緊張。“你,你懂我的意思……吧?”

夏陽略微偏了偏頭,臉上通紅一片,蔣東升伸手捏了一下小孩的耳尖,果然也燙了。

他低聲笑笑,在夏陽臉上親了一口,“等你放了暑假,先陪我去滬市好不好?我們坐飛機過去,就看幾個商業街,很快……等那邊的事情一了結,我就跟你一起回建林鎮,嗯?”

夏陽不吭聲,蔣東升便一再的小聲求他,保證會很快從滬市回來。他知道夏陽之前的計劃是先回老家,但是他今晚剛和夏陽這樣親昵的在一起了,實在舍不得分開一天,真恨不得把他家夏陽含在嘴裏隨時帶在身邊。

“讓我再想想。”夏陽的聲音很輕,帶著剛才被欺負過的軟糯鼻音,蔣東升聽著心裏都跟著軟起來。

他笑了,道:“好。”

夏陽略微推開他一點,躺著跟他說話,剛習慣性的咬了下唇,就發現對麵那家夥的眼睛都亮起來。夏陽垂下眼睛,慢吞吞道:“你以前,也這樣親過我?”

蔣東升現在樂得找不到北了,聽見他問一點都不猶豫的就點了頭,“是啊。”剛說完就有點警惕了,咳了一聲,補充道,“也不是很經常,就是你喝了中藥以後,睡的特別熟,我剛開始是想跟你鬧著玩兒來著……”他瞟著夏陽那紅潤的小嘴,才剛親完,還帶著水潤的光澤,看著心裏又癢癢起來。

蔣東升湊過去抱住夏陽,挨著他的脖頸來回蹭了兩下,像是隻撒歡兒的大狼狗。夏陽被他勒地腰疼,他覺得蔣東升簡直就是得寸進尺,使勁在他胸口推了一把。

那麽點勁兒跟撓癢癢似的,蔣東升壓根就沒感覺出來,蹭了好一會,抱著夏陽說著心裏話,“夏陽,你別擔心,以後我就是最疼你的人,真的,我保證對你好。哦,還有幹媽,我也幫你照顧她,等我找到我媽以後,我也帶你去見她好不好?”

夏陽推著他的手卸去了力氣,慢慢的連身體都放鬆了,他嗯了一聲,任由蔣東升嘟嘟囔囔的說著高興的話。他還從未見過蔣東升高興成這樣兒,簡直就是……

“夏陽,我今天快要樂瘋了!”

夏陽嘴角挑了挑,伸手環繞住蔣東升的肩膀,挨著他蹭了蹭,果然趴在他身上的那家夥僵硬了一下,立刻用更大的力氣緊緊摟著他,趴在他耳邊悶笑不止。

蔣東升覺得他的好運氣似乎要到來了,他能預感到,從夏陽跟他在一起之後,好事一定會一件接著一件。

京城裏嚴肅的風氣隨著炎熱的夏季到來,也變得和緩起來,由京城裏的幾位老首長親自出麵,這場大清查的風波總算是過去了。

卓公親自批示,“經濟領”是值得提倡的,滬市繼續當試點逐步推廣。這樣一來,原本在觀望的人,立刻就開始挪動腳步站穩隊伍,之前對蔣家動搖的一些外圈人士也開始再次示好。京城圈裏的人心裏明鏡似的清楚,蔣家現在依舊是一棵綠茵茂盛的大樹,隻要蔣老在,便倒不了。

不過,現在這棵大樹的心骨要換人了。蔣宏之前喜歡蔣易安,帶出來的也是這個孩子,但是如今大家瞧著,倒是他另一個不爭氣的兒子蔣東升更要厲害些。聯想到蔣老的庇護,還有從其他渠道打聽到的五花八門的消息,立刻都明白這是後媽想整治前妻留下的孩子,而鬧出的一場禍事。

圈子裏的人如今一提到蔣夫人便忍不住撇嘴,打心眼裏瞧不起這個小地方來的女人,自己沒本事,還敢在京城裏鬧,如今事情打了還不是夫家麵上難看?吃了虧的更是恨上蔣夫人和王家那派的官員,冷眼瞧著他們入獄判刑,也從心裏怨念蔣宏竟然連家裏的女人都管不住,實在無能。

不過更多的人,對順勢弄出這一出的小輩們刮目相看,以霍家為首,蔣、顧、嚴、甘四家也被點名若幹次。其中,圈子裏被提起最多的,還要屬蔣東升。

這圈子裏不缺有能耐的孩子,但是老子被降職,倒是兒子大出風頭的這還是第一個。蔣東升被提起的次數多了,倒是也偶爾順帶著提起蔣易安,這兩個孩子年歲相當,難免被拿來做比較。有人嗤笑,“蔣易安瞧著是不錯,但也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比起蔣東升差遠了。你們沒瞧見上次蔣老拿來的一篇文章,就是蔣東升寫的關於滬市推廣的策劃,上麵卓公都親自圈出來好幾個地方呢。你們看著吧,這孩子比他爹可是強的多!”

有人附和,“有那樣一個目光短淺的爹,再加上一個心機重的媽,真不如從小被蔣老撫養來的幸運啊。”想了想又調笑道,“不知道蔣宏那位夫人,最近又做什麽檢討了沒有?”

蔣夫人當眾做檢討的事兒,已經成為圈子裏一個笑料。她做了檢討,原單位自然給了她處分,她已經安分守己了一段時間,連交際都很少了——這圈子裏樂意跟她來往的女性也越來越少。

霍明對這事兒可是時刻關注著的,他姑姑說了,但凡這女人再敢出一點紕漏,就讓她繼續做檢查。原單位的禮堂小,那可以換一個大些的禮堂嘛!

羊羊的事,蔣家本就有些愧疚,對卓霍二家的口頭不滿自然是遷就的,隻是口頭做檢討已經很仁義了,當年卓家老太太可是娘子軍出身,槍林彈雨洗禮出來的,若不是賣蔣老一個麵子,哪裏肯悶聲吃這樣的啞巴虧。

蔣老也對兒媳不滿,蔣他覺得這是對她的一個懲罰,並因為這樣,對蔣宏再次降職的事情也擺出了袖手旁觀的淡漠態度。

蔣東升得了便宜,難得收斂起他的大尾巴,在蔣老麵前老老實實的。他是蔣老從小養到大,老爺子對他的脾性拿捏的很準,享受夠了這小子的乖順,呷了一口茶道:“說吧,又有什麽事求我啊?”蔣老以為他跟前幾天一樣,看上他書房裏的什麽東西了,這兩天這臭小子可沒少從他這摸本書拿個帖子走。

蔣東升站在蔣老跟前還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笑笑道,“爺爺,您不是說放假讓我去滬市嗎?我能不能,再帶一個人啊?”

蔣老愣了下,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想了下道:“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你要帶誰一起過去?”這段時間蔣東升做事兒穩妥,蔣老已經對他比較放心了。

蔣東升道:“我帶夏陽過去。我對服裝不太懂,他雖然年紀小,但是從小就跟著家裏學,衣服、布料這些知道的比我多。”他小心看了蔣老的表情,補充道,“其實我本來想帶夏阿姨過去的,但是她最近剛動了手術,您也知道,上次王德貴那件事情……”

蔣老點了點頭,微微斂起眉頭好半天才鬆開,歎道:“我知道了,那好,你帶夏陽過去吧。這孩子瞧著就是個聰明的,就是年紀小了點……”

蔣東升生怕他爺爺反悔,忙道:“他就是瞧著個頭小,等幾天過了生日,就十四了。”

蔣老看著孫子緊張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擺擺手讓他出去,“好了,批準了,你快別在這裏鬧騰我了。”

蔣東升目的達成,喜滋滋的就出去了,隻留下在書房的蔣老搖頭歎氣,笑這個臭小子一天到晚給他折騰事兒。

蔣老抬頭看了書房裏掛著的那副字,眼睛裏滿是慈愛,這段時間外麵討論的風風雨雨的,他沒想到蔣東升這小子比蔣宏還要出息些,一點都沒受影響。瞧著祝壽的那副字,蔣老心裏還是高興他有這份孝心的,蔣東升這孩子,他倒是真想好好培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