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舟,你派人再查一下那個泳池清潔工。”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倘若陸伊真是遭那人報複,起因都是為了她。
“這麽在意那名工人?”
“他肯定有問題。”
監控錄像裏平頭男子盯著陸伊的車開走時那不善的眼神,她越想越覺得心裏發毛。
“陸伊當時是替我出頭。”
“好,我會派人查。”
陸伊出了事,韓勳是最坐不住的那個,他已經帶著人去了寒灣,會暗中盯著韓萬榮和謝萍的一舉一動,林驍那邊自然也派了人,他有可能因為之前的事懷恨在心,伺機報複。
這一夜,蘇千語幾乎沒闔眼,清晨她在一樓的窗戶前望眼欲穿,發現韓世舟派去追蹤平頭男的人還沒回來,本打算進廚房做早飯,她看到陳阿姨的車開進院子裏。
見陳阿姨從車裏提下一大袋食材,她連忙出去幫忙。
一大早就見到她,陳阿姨欣喜不已,“千語,你怎麽在這裏啊?”
“陸伊出了點事。”
“什麽事?”
“她被綁架了。”
陳阿姨驚恐不已,“報警了嗎?”
“報了,已經立案了。”
她接過食材,和陳阿姨一同進了屋,到廚房幫著一起準備早餐。
飯後,韓世舟開著車前往銀行,以防萬一,贖金是必須要備好的。
蘇千語留在墨香閣,和昨晚留下的便衣一起守著茶幾上的監控設備以及韓勳的手機。
綁匪的第一通電話就是打到了韓勳的手機上,若是再聯係,應該也是打給韓勳。
她窩在沙發裏眯了一會,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將她驚醒。
還以為綁匪打來電話,結果是她的手機在響。
來電顯示是畫廊的老板,她猛然記起自己和老婦人約好了在畫廊見麵。
她接聽電話,老婦人詫異地問:“你怎麽還沒來?”
“我馬上過去。”
“昨天聯係過我的人已經到了,你快點。”
“好。”
結束通話,她在手機上叫了輛出租車,匆匆趕往藝術天堂。
到了地方,她被一名工作人員帶到老婦人的辦公室,裏麵已經坐著三個人,除了老婦人,還有一對年邁的男女,年紀至少有七十了。
兩人衣著整潔,眉目慈祥,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你叫什麽名字?”老太太問她。
“蘇千語。”
“方便讓我看一下你的玉嗎?”
“可以。”
她走上前,將脖子上的羊脂白玉摘下來,放到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僅一眼就認出這玉是自己的小女兒的,當場紅了眼眶,老淚縱橫,“是幽幽的玉,確實是幽幽的玉。”
他們生了兩個女兒,她們都有一塊這樣的玉,大女兒林影影性格太過強勢,早年找了個軟飯男,那男的入贅林家,奈何他不爭氣,喜歡賭博,沒幾年就被他們林家掃地出門。
林影影生了一對兒女,分別是林驍和林惜。
而他們的小女兒林幽幽感情路也很不順,她甚至沒有結過婚,讀大學的時候被人搞大了肚子,他們問不出那男人是誰,林幽幽死都要生下肚子裏的孩子,他們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哪知孩子生下來沒多久,生了一場病,林幽幽帶孩子去醫院的路上發生車禍,林幽幽腦部遭到嚴重撞擊,孩子也是在那個時候丟的。
自那之後林幽幽的精神就不正常了。
沙發上坐著一言不發的老爺子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幫老太太擦眼淚,“既然玉沒問題,那就安排這孩子做一下親子鑒定。”
說完,老爺子抬頭看向蘇千語,“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林,名貴英。”
“林先生你好。”
“把你的電話號碼還有住址寫一份給我,會有人聯係你做親子鑒定。”
林老爺子不像老太太那麽多愁善感,連說話的語氣都是公事公辦的。
蘇千語理解地點了點頭,拿了紙筆將自己的手機號和住址全部寫下來,交給林老爺子。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老太太一臉不舍,起身追上幾步,“孩子,讓外婆抱抱你。”
她微微一笑,剛抬起手臂想和老太太抱一下,林老爺子攔住了迎向她的老太太,他安撫老伴兒說:“你別激動,先等鑒定結果出來。”
“還等什麽?你看看她的樣子,跟幽幽年輕的時候長得多像啊!”
即使老太太這麽說,林老爺子還是堅持要等鑒定結果。
蘇千語離開畫廊的時候,心情十分複雜。
她暫時不想考慮太多,覺得林老爺子謹慎一點並沒有錯,她現在一心擔憂陸伊的安危。
返回墨香閣,屋裏隻有陳阿姨和那名便衣,韓世舟和韓勳都不曾回來過。
她心中焦急萬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臉色慘白,整個人憔悴至極。
同一時間。
四麵都是水泥牆的破舊房屋內,陸伊從昏迷中醒來。
她又被綁回椅子上了,昨晚的單挑她本來贏了,平頭男和黃毛都被她打倒在地,她從黃毛的身上找到了鐵門的鑰匙逃了出去。
附近很荒涼,她的手機和錢包都不見了,也沒在平頭男和黃毛的身上搜到手機和車鑰匙,她聯係不了任何人,隻能徒步往市區的方向走。
不過她摘下了兩人臉上的麵具,認出了其中一個。
平頭男,曾經被雇傭來清理過別墅後院的泳池。
本以為自己可以順利逃脫,奈何平頭男和黃毛清醒以後,立馬追了出來,他們開著車,而她步行,兩條腿哪裏跑得過四個輪子的。
她沒命地跑,車子在後麵窮追不舍。
為了將她逼停,平頭男甚至不惜將她撞倒。
即使平頭男控製著車速,撞擊不致命,可她當時痛得根本爬不起來,兩人趁機撲過來綁了她的手腳,將她拖進車裏帶回了這裏。
意識完全清醒,她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多處擦傷,兩個膝蓋都摔破了,右腳的腳踝還腫起一個大包,應該是被撞時骨頭摔斷了,她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都能感覺到鑽心的疼。
“你看到我們的臉了,贖金到手以後,你活不了。”平頭男見她醒了,手持匕首走到她麵前。
男人居高臨下用匕首挑開她領口的兩顆扣子,刀背輕輕劃過她的鎖骨,一隻手將她的衣領完全扯開。
“或者你幹脆跟了我,和我們一起離開這裏算了。”
平頭男盯著她胸前的雪白,兩眼直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