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舟回了一個微笑。

韓寓的臉色愈加難看，他恨不得衝到旁聽席上，把韓世舟按在地上暴捶一頓。

他正在腦中意**著那個畫麵，韓世舟抬起一隻手，衝他豎起中指，挑釁意味拉滿了。

他猛地站起身，差一點沒忍住要衝下被告席，一旁的智囊團及時將他拉住拽回椅子上。

花了幾分鍾的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看向對麵的蘇千語。

她很淡定，絲毫沒在怕的。

本以為那些出軌的證據已經夠狠了，哪知原告律師緊接著又獻上一份證據。

是一段視頻。

而且是蘇錦之住院那晚，他們在病房的**行苟且之事的視頻。

盡管光線有些暗，但視頻一當庭播放，蘇錦之的嬌喘聲他立刻認出。

看拍攝角度，應當是有人在病房門口偷拍的。

他崩潰了，臉色從開始的綠變成慘白，眼前一陣陣眩暈，險些原地升天。

蘇千語沒眼看視頻內容，視線移開望向旁聽席，熟悉的麵孔隻有韓世舟、陸伊和韓勳，公婆沒有到場，蘇家的人也一個沒來。

不是說要來旁聽嗎？

說話不算數！

估計是怕得罪了韓家的人，權衡利弊之後，不敢來了吧。

她的目光最後定格在韓世舟臉上，男人眉眼裏噙了笑，衝她點一下頭，眼神示意她專心。

這時，視頻停止了播放，律師開口說話：“錄像裏的女人是我當事人的妹妹，也就是被告的小姨子。”

“我的當事人與被告結婚三年，被告不曾盡過丈夫的責任和義務，對我的當事人冷暴力、冷處理，就連被告的父母也經常對我的當事人冷言冷言，給我的當事人造成了極大的精神壓力。”

律師說到這裏，請求證人出庭作證。

蘇千語眉梢上挑，在法官準許證人上庭後，她驚訝發現，證人是在寒灣工作許多年的管家陳阿姨。

對方坐到證人席上，先宣誓，由她的律師提問。

“證人，你在韓家工作二十年之久對嗎？”

陳阿姨神情嚴肅點頭，“對。”

“說說你知道的吧。”

陳阿姨默了幾秒，打開了話匣子，“少夫人自搬到寒灣就和少爺分房睡，少爺一個月大概有二十天夜不歸宿，少夫人一直在獨守空房，三年來，先生太太因為少夫人沒能懷孕，時常冷眼相待，少夫人收養的一條流浪狗也被太太扔掉了……”

聽著管家說著自己與父母的種種不是，韓寓不敢置信，感覺遭到了深深的背叛。

陳阿姨可是在韓家工作多年的老人了，韓家人待她不薄，她該向著他們才對啊，怎麽能向著蘇千語？

工作是不想幹了嗎？

京城這地兒是不想再混下去了嗎？

她怎麽有膽子出庭作證？

他一時恨得咬牙切齒，想弄死陳管家的心都有。

陳阿姨自然是怕他的，從出庭到下證人席，壓根不敢看他。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事後有可能遭到韓寓的報複，但她已經找到了新的差事，韓世舟為了請她出庭作證，已經承諾重金聘請她，這份新工作比在韓家當了這麽多年管家的收入還要高。

她也受夠了被謝萍頤指氣使，趁著這個機會換換環境也不錯。

整個庭審過程，韓寓的智囊團連個屁都沒放，韓寓也沉默不語。

他拿不出任何對自己有利的證據，倒是有幾張蘇千語和韓世舟到主題公園遊玩的照片，但那些照片說明不了什麽，拿出來也沒用。

蘇千語要求法官當庭宣判，因她與韓寓的感情已破裂，關於離婚後的補償，韓寓一言未發，選擇了默認，法官當庭宣判兩人離婚。

雖然判決書要過幾天拿到，但蘇千語已經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起身離開原告席，無所顧忌，當著韓寓的麵一把抱住還坐在旁聽席上的韓世舟。

“謝謝。”

她在男人耳邊說，話落，又有些衝動的，不能自控地在韓世舟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她真的沒想到韓世舟準備工作做得這樣足，讓韓寓在庭審過程中連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真的謝謝。”

她開心到紅了眼眶，喜極而泣。

這個結果非常好，而且隻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婚就離清了。

就算是協議離婚，她和韓寓也是需要等待一個月離婚冷靜期的。

可以了，很可以了，比她預期的結果好太多了。

韓世舟非常淡定地從西褲口袋掏出一塊白色手帕，幫她擦拭眼角的淚痕。

明明她哭的眼妝都花了，他的嘴角卻抑製不住向上揚。

“今天應該好好慶祝一下。”韓勳在旁起哄，“蘇小姐，我哥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你是不是該請我哥好好吃一頓？”

蘇千語剛要點頭，韓世舟瞪了韓勳一眼。

他知道蘇千語沒什麽錢，就算要慶祝，自然不可能讓蘇千語請客。

韓勳反應過來，連忙改口，“還是讓我哥請吧，他這人啊，窮得就剩下錢了。”

“不，應該我請的。”

蘇千語抹掉眼淚，心情實在是好極了，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她將坐著的韓世舟拉起來，很自然地挽住男人的手臂，“我們走。”

這一幕全落在韓寓眼中。

他急火攻心，氣得臉頰泛起青紫色，忽然劇烈咳嗽幾聲，嘔出一大口鮮血。

“少爺！”

智囊團們驚呼一聲，幾個人全圍上去。

蘇千語聽到動靜回頭，看到韓寓嘴角掛著血，瞪著一雙發紅的眼睛看著她。

真是奇怪。

明明對韓寓來說她什麽都不是，不過是用來刺激韓世舟的工具，婚離了，他卻像是受了極大刺激似的，居然吐了血。

她多盯了韓寓兩眼，韓世舟輕拍她的手背，“別看了。”

她收回視線，跟著韓世舟往外走。

謝過律師，一行人走出法院，一同往停車場的方向去。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蘇千語回頭看了眼，竟是韓寓瘋了一樣朝她跑過來。

眼看男人要撲到她身上，陸伊動作迅猛，一腳將人踹倒在地。

韓寓摔了個人仰馬翻，躺在地上用力捂住胸口，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死死瞪著韓世舟，染了血的雙唇蠕動著，不知在說什麽。

聲音太小了，根本聽不清。

看唇形，像是在說——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