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語心裏發慌,目光開始躲閃,“不用看醫生,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韓世舟感覺她不對勁兒,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他清楚記得蘇千語上次發燒,說過不喜歡看醫生,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對了,陳阿姨明天出院。”
蘇千語故意轉開了話題,“還有,離婚的補償很快就會給到我,等公寓過戶成功,我就……”
她想說搬家,韓世舟沒給她繼續下去的機會,打斷道:“公寓過完戶,你可以把公寓出租,直接搬到這裏來住。”
蘇千語瞪大眼睛,“你確定要我住這裏?”
她明白韓世舟話裏的意思,但陸伊和韓勳都住在墨香閣,她搬過來,尤其是以他情人的身份住進來,合適嗎?
“你難道不覺得有點個人隱私更好?”
這話逗笑了韓世舟,“對我來說,陸伊和小勳是家人,又不讓你和他們住一個房間,你在別扭什麽?”
“我不是別扭,就覺得不太合適。”
“那就隨你。”
蘇千語抬頭看向韓世舟,男人神色淡然,沒看出不高興,她想了想說:“我要住自己的公寓。”
“好。”
她鬆了一口氣,又聽韓世舟說:“住哪裏都沒問題,但請你備好我的洗漱用品、睡衣和拖鞋。”
要求不算多,甚至還挺有禮貌!
她沒說話,主要是壓根挑不出韓世舟的不是,點了下頭,她繼續老老實實吃飯。
韓世舟坐在一旁沒有離開,也沒一直盯著她吃東西,隻是時不時用紙巾幫她擦一下嘴角。
“你這是把我當三歲小孩了?”
韓世舟一條胳膊撐在桌麵,用手支著頭,眉眼裏噙了笑,答非所問,“你吃相挺好的。”
“……”
“等你吃完,換我吃。”
“?”
蘇千語嗆住,一口米飯噴出來,韓世舟還笑著,突然被噴了一臉的飯粒。
她劇烈咳嗽幾聲,韓世舟馬上倒了杯水遞給她,一邊幫她拍背一邊說:“慢慢吃。”
等她緩過勁兒,韓世舟起身去了衛生間,將臉上的飯粒清理幹淨,又洗了把臉。
發現他出來,又往餐廳這邊來了,蘇千語頂著張通紅的臉,埋頭幹飯。
等她吃完,韓世舟很自然地伸來手臂,要抱她,她忙說:“不用抱,我自己能走。”
“腿不疼?”
“一點小磕碰,不疼。”
韓世舟哦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卻沒停,還是將蘇千語從椅子上抱起來了。
她窩他懷裏沒敢動,眼看著韓世舟走出餐廳,徑直往二樓去,她吞了一口口水,小聲提醒:“我想先洗個澡。”
下午她帶汪汪在院子裏跑著玩,身上出了汗,不方便直接來,洗洗幹淨更衛生。
韓世舟忍住想笑的衝動,將她抱進主臥室帶到浴室。
“櫃子裏有新的浴巾和洗漱用品。”
把人放在浴缸邊,韓世舟說完話轉身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她心髒撲通撲通的,想著今晚這身子大概是要破了。
韓世舟真挺急的!
她雖然結婚三年又離了,但她一點經驗都沒有,一邊往浴缸裏放水,一邊胡亂思想著那種**畫麵,越想越緊張,臉越紅。
在浴室裏磨蹭了近兩個小時,她圍著浴巾走出去,沒看到臥室裏有韓世舟的身影。
她盯著鋪得整整齊齊的大床,慢慢挪過去,在**躺下來。
不得勁兒。
她躺得直挺挺的,像在挺屍,於是換了個姿勢,側臥,一手支著頭,感覺這樣更妖嬈一點。
她很耐心地等,等了好久,等到眼皮發沉,困得睜不開眼,腦袋歪在枕頭上呼呼大睡,也沒瞧見韓世舟。
男人一直在書房處理工作郵件,還與遠在華盛頓的黎叔通了一次視頻電話,忙完已是深夜。
書房的門開著,他關掉電腦,正準備起身,韓勳端著一杯牛奶出現在門口。
“哥,牛奶喝不喝?”
雖然是大夏天的,但他稍稍把牛奶加熱了一下,溫牛奶喝了比較助睡眠。
韓世舟睡眠不好,他和陸伊都知道。
自停了醫生開的藥,連中藥都不喝了,韓世舟的睡眠明顯又變差了。
他總是變著法的在睡前給韓世舟整點助睡眠的。
然而韓世舟隻是笑笑,“不喝了,我有點累,要回房睡了。”
韓勳完全不知道蘇千語在,他和陸伊回來的時候,韓世舟人在書房忙工作。
他把牛奶端到韓世舟跟前,“真不喝嗎?”
“嗯,明天陳阿姨出院,你讓陸伊一早去辦出院手續。”
交代完了話,他走出書房,回了主臥室。
房間內的燈亮著,**的人早睡著了,原本圍在身上的浴巾,這會鬆鬆垮垮的,布料一角堪堪搭在腰窩和臀部,整個後背和長腿都露著。
他喉結一滾,看了眼床頭櫃上疊放整齊的一套新睡衣,心裏琢磨著她是沒看到,還是故意沒換。
“蘇千語。”
他喚了一聲,熟睡的人沒醒。
他放輕腳步走上前,拉過真絲毯子給她蓋好,然後才把手伸進毯子裏,將她身上的浴巾抽走。
蘇千語無知無覺,睡得香沉。
等她睡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一睜眼,她就看到一個龍爪。
先是一愣,認出是韓世舟背上的龍紋身,她眨巴兩下眼睛,垂眸看了看自己,好家夥,什麽都沒穿,浴巾不翼而飛了。
好在身上蓋了條薄薄的毯子。
韓世舟後背對著她還在睡,男人光著膀子,下麵穿了條睡褲,而她,臉貼著他的背,胳膊摟著他的腰,手掌能觸摸到硬硬的肌肉,一條腿也緊緊纏在男人的腿上。
這……
發生了什麽?
昨晚是睡了還是沒睡?
應該沒有吧?
她不記得詳細的細節……
她正緊張得心髒怦怦亂跳,韓世舟突然翻身,臉轉向了她這邊。
她剛好看到他左側鎖骨下方,靠近心口的位置有一個圓形的疤痕。
很顯然是煙頭燙傷的。
陳阿姨說的是真的。
韓世舟小時候真的被謝萍用煙頭燙過。
她細細打量他身上,倒是沒看到另一處相似的痕跡。
手無意識抬起,指腹輕輕觸摸那處疤痕。
好可憐啊!
她以為自己的童年已經夠悲慘夠壓抑的了,沒想到韓世舟比她還要慘。
她湊上去,在那個圓形疤痕上輕輕印上一吻,再抬眼,視線和韓世舟漆黑的眼眸恰好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