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蹤的女生5
屋子裏頓時一片寂靜,趙俊傑的心沉到了穀底。
“桐桐,明天是你爸爸的祭日,我想去看看你爸爸。你能請假和我一起去嗎?”這時候的章桐的母親一點都看不出精神上有問題的樣子,
她一臉的慈祥,笑眯眯地溫柔地看著正在埋頭整理衣服的女兒。
“媽,我早就請假了,你放心吧!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們都會去的,不然的話,爸爸會想我們的!”說這句話的時候,章桐的心裏一陣發
酸。
“好!好!我去準備一下,多做一點你爸爸愛吃的糖糕……”母親站起身,嘴裏自言自語著走出了章桐的房間。
章桐抬起頭,看著母親越來越顯得憔悴瘦削的身影,傷心地歎了口氣。每年爸爸的祭日和妹妹失蹤的日子是至今唯一還清晰地保留在母親
腦海中的記憶了。可憐的母親,似乎活著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折磨。她寧願把自己封閉在那遙遠的逝去的記憶裏。
天長市公安局刑警隊辦公室,王亞楠焦急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時不時地掃一眼身邊辦公桌上的電話機。
終於,電話響了,她幾乎是立刻撲了上去,在第二聲電話鈴聲響起之前利索地把話筒接了起來:“小趙,說吧,移動公司那邊查到什麽了
?”
“死者王婭晶的手機號碼從開通那一天開始,自始至終隻和一個號碼有過聯係,最後一次通話就在失蹤的那一天晚上,時間為十三秒鍾。
”
“那個號碼的機主姓名?”
“沒辦法查到,和死者的號碼一樣,都是那種不用身份證登記的神州行號碼,通話記錄顯示也隻和死者的手機號碼有過聯係。死者失蹤後
,這個號碼也就沒有再用過,到昨天為止,因為欠費而停機了。”
王亞楠皺了皺眉:“你看一下上麵有沒有和10086人工通話的記錄,因為向10086人工谘詢的話,會有通話錄音記錄的!我不能連這個混蛋
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都不知道!”
掛斷電話後,王亞楠來到寫滿了線索的白板前,死死地盯著白板上貼著的那張已經放大的監控錄像中死者王婭晶的截圖。這應該是她留在
人們視線中的最後的影像了,那麽,在這個女孩子的身上,接下來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怕的悲劇?王亞楠搖搖頭,她想不通,為什麽凶手要這麽
殘忍地把一個幾乎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切成一片一片的,難道真的是在炫耀自己嗎?還是在完成什麽未了的心願?究竟是一個什麽
樣的人才會做出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案子來?
窗外,夜色漸漸地降臨,華燈初上,整個天長市頓時被籠罩在一片光彩奪目的絢爛之中。
王亞楠默默地走到窗前,伸手推開了窗,一股清新的空氣立刻撲麵而來,夜晚的風溫柔地拂過她的臉頰,吹起了幾根散落的發絲。
看著朦朧夜色中美麗的城市夜景,她卻心情沉重地歎了口氣。她知道必須讓自己的腦子盡快冷靜下來,因為正如好友章桐所告誡自己的那
樣,自己正在麵對的絕對不是一個智商低的人。王亞楠感到在自己肩膀上有一種無法言表的壓力。
第二天一早,章桐手裏捧著一束潔白的**,身邊的母親抱著一個飯盒,兩人下了出租車後,默默地走進了天長市驪山公墓。
由於不是清明時節,公墓裏一片寂靜,除了養護花草的工作人員外,沒有見到別的前來拜祭的人。章桐攙扶著母親徑直來到了安葬父親的
那個僻靜的角落。這裏依山傍水,對麵就是美麗的蠡湖。父親在這裏已經靜靜地躺了十九年了,每年的今天,章桐都會陪著母親前來看望已經
逝去多年的父親。而每次到這裏來,章桐的心都會感到說不出的疼痛,尤其是看到母親坐在父親墓碑前看著父親的相片時那一臉依依不舍的樣
子,章桐的眼淚就會在眼眶裏打轉轉。
還有三個台階,跨上去後再轉一個彎,走五米左右的距離,就可以到父親的墓碑前了。章桐對這裏已經很熟悉,即使閉上眼睛,她都可以
分毫不差地走到父親的墓碑前。
可是,還有五米不到的距離時,章桐卻突然站住了,雙腳就像釘子一樣牢牢地釘在了原地。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五米開外的
地方,父親的墓碑前,竟然放著一束新鮮的**,還點著一支煙!煙頭還未燃盡……
“你能確定今天真的沒有人來看過我的父親?”章桐亮明身份後詢問身旁的公墓管理員。
公墓管理人員點點頭:“來公墓拜祭的人都必須先登記姓名以及所要拜祭的墓碑號碼。警察同誌,”他尷尬地咽了口唾沫,“自從上次發
生了骨灰被盜事件後,我們已經吸取了教訓,並且對於很多安保製度都重新製定了嚴格的章程,也特地安裝了很多攝像頭來對整個園區進行實
時監控,從而得以杜絕那種惡劣事件的再度發生,所以呢,警察同誌,這一點,你是完全可以放心的!”
公墓管理人員的話說得滴水不漏,章桐決定不再和他繼續理論下去,轉而問道,“我想看看今天早上的監控錄像,可以嗎?”
“當然可以!”為了顯示自己和警方的良好合作關係,公墓管理員連忙領著章桐走進了隔壁的監控室,指著監控屏幕說道,“你可以隨便
看。”
章桐點點頭,在監控屏幕前坐下,搖動手柄把探頭旋轉到父親墓碑的所在位置,然後開始查詢。
電腦很快就進入了工作狀態,先是一片漆黑,漸漸地,天色亮起來,但陰森寂靜的墓園裏仍看不到一點生命活動的跡象。紅外線探頭忠實
地記錄著墓園裏的風吹草動。
章桐盡可能地快進鏡頭中的影像。沒多久,早上五點三十分左右,花工出現了,背著沉重的背囊來到墓園的花壇邊,放下背囊後,拿出大
工具剪子,開始了每天的例行修剪工作。
這些正如墓園管理人員所說,沒有任何異常的跡象。
可是,八點過後發生的一幕,就讓章桐有些吃驚了。八點零五分,公墓對外開放沒多久,墓園小道上就出現了一個人影,身穿一件黑色風
衣,手裏捧著一束**。他徑直來到了章桐父親章肖欽的墓前,獻花,點煙,然後默默站立……章桐的心怦怦跳著,由於這個人自始至終都背
對著鏡頭,所以,章桐根本就沒有辦法看清楚他的長相,除了那一頭花白的頭發和在一米七八至一米八之間的身高。
五分鍾不到的時間,這個神秘的掃墓人迅速離開了,隻留下那一束後來章桐在墓碑前看到的**,還有那支燃了一半的煙。
這人究竟是誰?父親的朋友不多,自己唯一的叔叔也在去年因為腦癌去世了,因此父親去世到現在這麽多年的時間裏,除了自己和母親外
,就幾乎沒有什麽人來拜祭過他。章桐死死地盯著這個神秘人的背影,期待著他能夠轉過身來,哪怕隻是一個側麵也好,可是,直到他消失在
墓園小道的拐角處,留下的始終就隻有一個背影。沒多久,墓園小道的另一頭就出現了章桐攙扶著母親的身影。
拜祭完父親後,章桐攙扶著母親走出了墓園,她的心裏七上八下的,隱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安。在等出租車的時候,章桐實在按捺不住了,
轉身麵向母親,柔聲問道:“媽,你還記得爸爸在世的時候,有沒有什麽交情很好的朋友?就像陳伯伯那樣的?”
母親有點摸不著頭腦,愣愣地看著章桐,搖搖頭:“都這麽多年了,我記不太清了。”
“你再好好想想,好嗎?”章桐不想放棄。
母親依舊是茫然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