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激怒

哥舒無鸞冷眼看著魅充衣漸漸沒了人影,負手站住原地,卻沒有絲毫動作。

若是以往撞上此等事件,她定要執法嚴辦,可現下她命案纏身,真要捏著此事不放,那麽大司寇那邊定會冠以她一個投機取巧之名向國君大做文章!

未免命案在她身上坐實,此刻倒是便宜了這男人!

王子朗略帶詫異片刻,而後眯眸望向哥舒無鸞,長指挑起鬆散低垂的束腰帶,不緊不慢的繞在指尖打圈圈,滿口的挑釁,“不要以為本殿下欠你一個人情,是你自己放鬆了手腕!現在去抓她也來得及,將你眼前的‘奸夫**婦’,帶到父君麵前告一個銀@亂後宮的罪名,不但在內宮揚了名而且也稍稍抵了殘殺棋師之罪!豈不一箭雙雕?”

他便是看準了,此時她若去告發,隻有弊,沒有利,這才如此的肆無忌憚!當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然而,她,哥舒無鸞豈是他能左右的了得,他敢肆無忌憚,她亦會隨波逐流,隨著他無所顧忌!看誰的道行深!

哥舒無鸞笑眯眯的回視一眼男人,道:“殿下的主意甚好,下官這便前去追她!”

說著便真的向門口走去。

這下,王子朗的麵色一變,聲音有些急躁的嚷道:“誒!哥舒……”

露陷了吧!她就不信他無所顧忌,事到臨頭,他到底還是會害怕!

今日之事若真告發了,那麽他這位長王子殿下,也算是做到頭了,到時不將他罰遣至封地才怪,遑論競逐儲君之事!

說到儲君之事,大君膝下子嗣單薄,隻有他與公子夙兩名王子,立儲之事雖未提及,但以朝堂和後宮的紛爭來看,多數人是屬意於王子朗的,他雖然荒唐不堪,但畢竟是長,而且公子夙年幼,且是大妃親子,以大司寇為首定會打壓公子夙,支持王子朗!

若此事出在命案之前,她剛好能一舉扳倒長王子,威懾大司寇,可現在,這事若報上去,隻會令國君更加疑心大妃的動機!她是萬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的!

哥舒無鸞駐足,回首挑眉,將話說的邪惡的徹底,“怎麽了殿下?還有什麽更好的主意嗎?下官洗耳恭聽!”

男人的臉色看上去很是不自然,置氣的拂著寬袖,回道:“沒有!不過是想問你來找本殿下有何要事?”

哥舒無鸞沉吟一瞬,沉聲道:“柏先生逝後,公子夙心傷萬分,下官是想請殿下去勸慰一番!”

雖然柏樺的死,確給公子夙帶來不小的傷懷,然而,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那些個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雖談不上煙消雲散,卻也淡化了許多,是以,也用不上請他去勸解!但是,這是她尋到的出現在此地的最好的借口!

男人略略一愣,好似將此話過了一下腦子,噤聲片刻,而後道:“此事,本殿下記下了!”

“下官告辭!”她見已成功擺脫了男人的追問,嘴角微揚,抬步便向殿門邁去。

然而,卻是得意的太早,隻聽,“站住!你當本殿下是傻子不成?”

哥舒無鸞心頭一窒,緩緩轉過身,故作一臉懵懂的問道:“此話怎講?”

難道他想到了什麽破綻?

“拿開解王弟的幌子當借口來糊弄本殿下,當真是愚不可及!”王子朗似笑非笑的走近女子,開始上下打量起她。

確實是很蹩腳的借口,他深知他自己敵視大妃,而她亦看在眼裏,所以萬不會來找他去勸慰公子夙,就算要來,也不必親自來!他眼神中的精光迸進,令她心頭不由得憂慮起來,眼下,她要以什麽樣的謊圓之前的謊?

男人貼近女子身前,對著她耳際吹了吹氣,而後指著殿門,俯首在她耳畔低聲曖昧道:“你將殿門關的那麽嚴實,到底有何意圖?”

他的嗓音低低的,且陰陽怪氣,聽在女子耳中不禁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沒想到連這細小的端倪也被他發現了,原以為出了剛才的事情,他定會心神俱亂,分辨不清她說的話的真偽,也讓她忽略掉了他回來時殿門卻是緊閉的,若她真是有事找他也無需關閉殿門啊,此事解釋不通!

都怪她一時大意,隨手掩上了殿門,可她也沒想到他會在那時回來啊,要怪就怪那個欠手的太監,大白天的非關什麽門,以至於她未免被人發現潛入殿內,這才將殿門維持原狀!

男人不等哥舒無鸞回答,再次出聲,聲音拔尖犀利,“本殿下知道了!”

哥舒無鸞心裏一驚,對他吹來的氣息一陣厭惡的避閃,蹙眉道:“你知道了什麽?”

“當然是知道了你來此的真正目的!”他眯眼邪笑。

望著他的那副表情,哥舒無鸞暗舒一口氣,他這是虛張聲勢!懶懶一笑,道:“哦?說來聽聽!”

“你是不是還在懷念昨晚本殿下提議之事,是以,按耐不住,想來親身體驗一下?”男人說完,視線落到她微聳的胸前,眯著桃花眼,邪勾著唇,一副浪**相。

她束胸了!以前見她著女宮衣時不是這樣的‘平平’無奇,那時,當真是飽滿圓潤的很!可現在這樣,著實不怎麽好,不但不美觀,而且會對發育不良!王子朗齷齪的想著。

哥舒無鸞腦中突然浮現這麽一句:‘本殿下是看你穿成這樣,不男不女,不倫不類的,一時好奇想給你驗驗身,看你到底是不是太監偽裝的!’,頓時怒火中燒,咬牙黯喝,“你……”

然而,卻被男人得寸進尺的打斷,單手攬向她纖細的腰身,邪氣道:“來吧,咱們去裏麵體驗,本殿下一定會讓你弄清楚自己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亦或是不男不女!”

他無恥的調笑,已經徹底將她激怒,她雷霆出掌,擊開他的棲身糾纏,險些令他吐血倒地。

她雖怒,但下手到底還是留有分寸的。

見她已快步的踱向了門邊,男人撫著隱隱作痛的胸口,氣息不穩的嚷道:“想跑?沒門!隨侍何在,給本殿下捉住這‘**—賊’!”

這一聲,差點讓哥舒無鸞背過氣去,他對著她百般調戲,她倒成了‘**—賊’了?這天下雖是他家的,可還是有地方說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