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威迫
此刻,穀司徒的夫人正狼狽的跪坐在地間,上身僅著一件杏黃肚兜,下身則是一條短小的褻褲,由於哥舒無鸞的出現,使她霎時麵色大駭,紅白交加,雙手劇抖,緊緊攥著榻邊的帳幔,似要站起身來,無奈腿腳早已綿軟不堪,最後竟扯下榻上的錦被猶不知恥的遮起了羞。
“錦、錦衣侯……”司徒夫人顫了顫喉頭,好容易發出了這麽幾個字。
對於錦衣侯這個響亮的名號,整個東都王城又有誰人不知?當然身為麵首的男倌也不例外!
但看,挨在司徒夫人身邊打著赤膊的男子,臉色煞白,一下子癱軟的歪向了身後的榻沿。
“夫人不是出身世代書香門第嗎?怎的也會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來,還是說你所謂的‘世代書香’,便都是這幅情景?”哥舒無鸞一邊淡笑,一邊掃了一眼同樣坐在地間長相不俗的俏麵首。
司徒夫人的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結結巴巴的回道:“你、你……要你管!”
她今晚真是倒了大黴了,怎麽偏偏讓這個女人抓住個正著,這下可怎麽辦才好?
想到這,司徒夫人的額間密密麻麻的冒出了一層細汗。
哥舒無鸞挑了挑眉,“不要本官管,難道要司徒大人管不成?”
男子見了這位‘鐵血’女官本就已嚇的不輕了,又聽聞這麽一句,猛地打了個機靈,一骨碌爬起,赤腳生風,奔著門口跑去。
這事若是被司徒大人知曉他焉有命在,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然而腳步還未在門邊落穩,隻聞‘哐啷’一聲,哥舒無鸞頭也沒回,一甩手臂,以掌風將門闔的死死。
“趁本官還沒有發怒之前,趕緊給我滾回來!”哥舒無鸞冷冷喝了一聲,那男子驚嚇倒地,一路爬回了她腳邊,磕頭如搗蒜,“這位大人饒命,饒命……”
司徒夫人則一臉心疼的抱著他的頭顱,以防在這樣磕下去被硬木地麵撞得頭破血流。
哥舒無鸞厭惡的跺了跺腳麵上的浮塵,好似是在惱他帶起了塵埃,弄髒了自己的靴子,勾了勾唇道:“饒命?何出此言,本官何時說要你的命了?”
男人一聽此話,稍稍放下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停了下來,卻是低著頭,不敢抬眼看女子的表情。
司徒夫人麵色逐漸冷靜下來,疑問道:“那你要怎麽樣?”
“簡單!照本官的吩咐去做,今日之事本官就權當沒看見,如何?”淡淡一句道出目的。
司徒夫人霎時心中一緊,“你、你說。”
“明日讓你的夫君,穀大司徒煽動在朝的交好的官員,聯名向國君上書,力保本官,還本官自由之身!敢說不,本官有的是辦法,讓你遺臭萬年,死無葬身之地!”她眯著眸子,冷冷出聲,唇邊勾起一抹殘酷的嗜血笑容。
聞言,女人頃刻驚呼,“朝堂之事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麽開口?”
哥舒無鸞麵色一黯,威嚇道:“本官管你怎麽開口?無論你用什麽辦法,總之明日早朝後本官便要見到成效!”
司徒夫人沉吟片刻,突然麵色一改,死死咬牙道:“不!這事我抵死也不會答應!”
說完,還不忘將相好的攬向身後,大有一副‘憐香惜玉’的風範。
哥舒無鸞笑的清雅,平靜的麵色似一點也不意外,但語氣卻夾著駭浪驚濤,“不答應好啊!膽子倒是不小!”
而後,但看她彎下腰身優雅的拂開衣擺,露出一雙精致秀美的小靴,長指一撚,拔出藏在靴內的一柄匕首,於眼前晃了晃,視線忽而掃向那男子,歎道:“嘖嘖!當真是花容月貌!倘若本官將你這如花似玉的臉蛋劃花,看你還拿什麽吸引那些個風韻猶存的徐娘半老!”
說著便要向他的臉頰劃去,男子驚的嘴唇發青,緊緊閉上了雙眼,然而,哥舒無鸞的目光卻突然轉了目的地,緩緩向他身下移去,眸光泛寒,邪惡一笑,“要不然……本官身邊正缺一個倒夜壺的太監,看你這條件,也算湊合!”
‘咚’的一聲,但見那匕首,一下戳透他的紈褲,釘在了地板間,卻是沒有傷到他分毫,饒是如此,男子還是嚇破了膽,險些尿了褲子。
男倌麵無血絲,扯著司徒夫人的手臂,嘶啞的驚叫道:“卿卿救我……”
哥舒無鸞隻是想拿話唬一唬那司徒夫人,卻沒想到將他嚇成這樣,還卿卿呢?真是惡心的要命,當下差點令她吐了滿地。
司徒夫人麵色也好不到哪去,見女子緩緩拔起匕首,意欲在刺,頓時急了,“等等……”
哥舒無鸞心中冷笑,她就不信她沒有弱點,剛才見她那般在意這男子,從他下手必定水到渠成。
女人滿麵為難,似有些後悔,然而,最後還是咬了咬牙道:“我答應!”
她適時滿意一笑,“這才聽話。”
言罷,以迅雷之勢一把扯下了女人的肚兜,露出一片雪白,“啊!”司徒夫人麵色一白,頃刻又一紅,好似火燒雲一般,慌著手遮向暴露在外的胸口。
哥舒無鸞掃了一眼窩在一旁嚇成癡兒的男子,對著女人冷哧一聲,“遮什麽遮?誰沒見過!”
緊接著,曼聲喝道:“你!叫什麽名字?”
嚇得魂飛魄散的男子,聽見哥舒無鸞出聲問他,趕忙吞了下口水回道:“小、小、小祥廉。”
哥舒無鸞眯了眯眸,拽過司徒夫人的手掌,以匕首劃開她的指腹,血如微溪,一下湧了出來,女人驚呼,“疼、疼!”
將從女人身上扒下的肚兜攤在地板,哥舒無鸞冷喝道:“照本官說的寫!”
司徒夫人疼的皺眉,卻也不敢不從,鮮紅的血液一滴滴落向地麵,好似綻開的血梅。
“我,當朝穀司徒之夫人於氏,不知羞恥為何物,多番於‘洛陵楚館’幽會麵首小祥廉,丟盡當朝命婦的臉麵,乃全天下女子之敗類,羞愧於世間,自立血書一帛,告罪於整個大商朝!”
她哥舒無鸞可不傻,她的一句答應,空口白話的,哪有這血書來的管用!有了這個,不怕她敢反悔!
司徒夫人羞憤含淚,最終還是將這一帛血書寫完了。
哥舒無鸞勾唇一笑,將那肚兜捧在手中,吹了吹未幹的字跡,片刻後,細細折起揣入袖中,而後掃了一眼麵含恨意的女人,挑眉道:“不要妄想來個死不認賬,想來沒人比司徒大人更識得這肚兜,這字跡,到底是誰的!也不要妄圖說本官逼迫你立下的此書,因為,不管是不是本官逼你,隻要將這上麵的內容公諸於世,不但你做不了人,就連你家的司徒大人,恐怕也從此再抬不起頭了!”
司徒夫人咬了咬牙,猶不死心的追問道:“我若照你的吩咐去做了,你是不是就會將那肚兜還給我?”
“放心!本官的事你若辦好了,這上麵的內容自然不會流出去半個字!與其還給了你,到時你自己露出了馬腳,不如讓本官替你保管!”這件事若真辦成了,那麽這血書當真還是有利用價值的,為了將來著想,她肯定是要留著的。
司徒夫人不甘的暗吼,“我如何能相信你?”
“本官說話向來算數!況且……你覺得以現在這種情形,由得你討價還價嗎?”她涼涼撂下一句,舉步便向門口走去,‘吱呀’房門拉開,撲進一陣冷風,她回頭瞟了一眼暴露的二人,好心提醒道:“夜涼,小心惹了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