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後宮三千154 傳個口信

“你到底想做什麽?!”

一直站在一旁的何漣終於忍不住開口。

那一日,她將一切事情和盤托出之後便以為自己活不成,隻是,永熙帝沒有殺她,而是讓她來找蘇貴。

她明白永熙帝的意思,她和蘇貴畢竟是相處多年,由她來找蘇貴,是最為合適。

而這也是她唯一能夠救何家的方法!

找到蘇貴,將她找出來!

然而兩日過去,她卻一無所獲。

便在她開始尋思蘇貴是不是已經離開了雲州城之時,她卻被她引到了這裏!

她不是年輕沒有閱曆的女子,因而,在貴王出現之後,即便是驚怒無比,她也沒有痛聲叱喝,隻是平靜地質問,蘇貴沒有回應她的質問,隻是先讓她看一場好戲。

而她所謂的一場好戲竟然是方才的那一幕!

看了方才的那一幕,再多的閱曆以及冷靜也無法壓製她的怒意。

她不知道她又做了什麽,可是能夠將一個帝王逼到了這般瘋狂地步,定然不是什麽好事情!

永熙帝如何本與她沒關係,可是如今何氏一族的性命都掌握在永熙帝的手中,她的喜怒哀樂都關係到何氏族人的性命,作為罪魁禍首的她不得不管!

罪魁禍首!

是的,罪魁禍首!

她這一輩子做的最錯的兩件事就是對女兒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視以及放縱和當年收留蘇貴!

而她的下半輩子都要為了這兩件錯事付出代價!

她不介意付出代價,可是,卻不能讓她的錯誤禍及家人禍及族人!

“家主覺得方才那一場戲精彩嗎?”貴王卻淡淡笑道。

何漣麵色轉為鐵青,“貴王殿下花費了這般多心思就是為了看這一場戲嗎?!”

即便她沒有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可是,所作所為已經是承認了!

她是貴王!

那個根本便已經消失在百姓記憶之中的貴王殿下,先帝的胞妹!

何漣對貴王並不清楚,隻是知道二十多年前她曾經回過京城,可待了一段日子便又消失了,她做夢也想不到她居然是她收留的那個蘇貴!

眼前之人在何家待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

她甚至已經將她當作了長輩,當作了家人!

“貴王?”貴王笑著咀嚼著這個稱呼,笑容冰冷瘮人,“家主不必客氣,大可繼續稱呼我為蘇貴!”

話中之意便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何漣麵色更是難看,“這二十多年你隱匿在何家究竟有何目的?你如今到底想做什麽?!全宸皇貴君……你究竟做了什麽!?”

貴王笑容斂去,麵容冰冷陰鷙了下來,“我究竟想做什麽你很快便知道,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會主動送上門!家主這是想一力承擔還是想大義滅親?”

“你——”

“司慕涵放你出來想必是已經和你達成了協議了吧?”貴王繼續陰鷙道,“讓我猜猜你們達成了什麽協議?她可是要利用你來找到我?還是想直接利用你來殺了我?”

何漣沒有回答,隻是麵色更加的難看,眼底甚至泛起了冷意。

“看來兩個都有。”貴王冷笑,“果然是一脈相承,手段都是一樣的卑鄙,不過家主可曾想過即便你照著她所說的做了,她也一樣不會放過你們何家!跟皇帝談條件,家主這比與虎謀皮更加的危險。”

“當年你救我是否也是在你的計劃之中?!”何漣沒有與她爭辯,而是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貴王嗤笑:“事到如今這些還重要嗎?”

何漣咬緊牙關,“是!是不重要!可不管是否與虎謀皮,隻要能夠保住何家,我都得試試!貴王殿下,隨草民去麵見陛下吧!”

說罷,便欲拔出武器動手。

將人帶到永熙帝的麵前,或許還可以換來何家的一線生機!

貴王雙手負背,麵對何漣舉動並不驚慌,反而是說起了她手中的武器,“慶安何家的槍法江湖第一,如今家主卻要用手中的劍來擒拿我,家主不覺得有辱了祖傳武藝?”說罷,不等何漣開口,便又繼續道:“不過何氏槍法都已經沒有了繼承人了,家主不重視也是正常。”

何漣不是糊塗之人,蘇貴的這些年分明是有其他的意思,“你這是什麽意思!?”

貴王繼續笑道:“惜兒失蹤了,少主一定心急如焚。”

“蘇貴你——”何漣雙目圓睜。

貴王仍是淡淡笑著,仿若沒有看見何漣的怒色一般,“家主該走了,若是再不走,暗中跟著你的人就會找來。”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以家主的武功也應該有所察覺,嗬嗬,這就是皇帝,麵上說的冠冕堂皇,而背地裏什麽齷齪事情都做得出來!”

“寒兒在你手中!”何漣厲喝道。

貴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在家主離開之前,我有一個小忙想請家主幫忙,司慕涵將惜兒看的太緊了,我無法解除到他,因而想請家主傳一個口信給他。”

“他是全宸皇貴君!”何漣麵容幾乎扭曲。

貴王麵色倏然一冷,“往後他隻會是我的兒子蘇念惜!”

“你瘋了!”何漣一字一字地喝道。

貴王笑了起來,仍舊是瘮人,“你說的沒錯,我是瘋了,而且已經瘋了二十多年了!”

“你以為你挾持住了寒兒我就會對你唯命是從?”何漣冷笑。

貴王微笑,“家主誤會了,我並未挾持少主,怎麽說少主也是叫我一聲師父,我怎麽會害她?若是我真的想害她,當日便不會千裏迢迢地趕去華家將那華家主夫給滅口了!”

何漣又是大驚,“你說什麽?!”

華荇曉在何家出事,其後,華家主夫懸梁自盡追隨妻主而去……

華家主夫……

“華家主夫不是自盡?!”

“家主以為去年那件事真的是上天站在了少主那一邊?”貴王嗤笑,“若不是我及時早一刻除掉了那華家主夫,惜兒在慶安一事必定會被趕去祭奠的雪傾發現,而少主所作所為也會被挖出來,屆時,家主如何能保住少主?”

“你瘋了!瘋了——”何漣拔出了劍,架在了貴王的脖子上。

貴王仍是沒有絲毫的畏懼,“我老了,就算現在死了也活夠本了,隻是可惜少主年紀輕輕的,家主說說,若是惜兒回了皇宮,少主會如何?是會發瘋還是如去年一般殺了所有會搶走惜兒的人?不過這次少主麵對的可不是那將行就木的華荇曉,而是大周的皇帝!弑殺皇帝是什麽罪名呢?我想想,十三年前的秦家似乎就是因為這個罪名而被滅了九族。”

“夠了!”何漣移開了劍,一劍劈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將桌子給劈成了兩半。

她最錯的不僅僅是兩件事,還有第三件,那便是任由女兒和她接觸!

“念在少主叫我一聲師父以及何家多年的收留之恩,華家一事我可以全部攬上身,即便將來事情暴露,華家也隻會找我報仇,怎麽也找不上何家的。”貴王繼續道,語氣中沒有一絲威脅,可是,話中的每一字都是在威脅!

何漣眼底的殺意更加的明顯,可是理智卻製止了她。

殺了眼前之人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還會讓問題更加的複雜!

寒兒在她的手中,即便她不傷害寒兒,也可以毀了寒兒!

貴王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遞到了何漣的麵前,“兩日之後將這封信交到惜兒的手中!”

何漣麵容開始漸漸扭曲。

貴王也不著急,靜默地等待著。

最終,何漣似乎屈服了,如貴王所預計的一般,僵硬著雙手接過了蘇貴手中的信。

“記住,兩日之後親自交到惜兒的手上!”蘇貴重複道。

何漣麵色可怖的盯著她半晌,然後,轉身離去。

蘇貴轉過身繼續看著下麵的大街,衙役仍舊在收拾殘局,百姓三兩個聚在一起似乎仍是心有餘悸,她的嘴邊泛起了淡淡的弧度,眼底的陰沉卻是更濃。

惜兒,你看看,這就是你所愛的女子。

這就是你連性命都不要去愛的女子!

你如今看清楚她的真麵目了吧?

若是她真的如她所說的不在乎,又怎麽會在看了信之後就這樣不顧一切的瘋狂?

好好看看吧,然後,徹底死心!

一切都似乎在她的掌控之中,隻是蘇貴卻忘了一點,當蘇念惜做回了雪暖汐,他不再是那個孤身一人的人,他還有雪家,這個從來沒有背棄過他的母族。

她如何能夠確定那時候,他還能為他們守孝,隻念著她這個“母親”的好?

或許貴王不是沒有想到,隻是她選擇了忽略。

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無法真的將一切處理的完美無瑕。

又過半晌,另一個人走進了廂房。

正是何寒。

貴王的確沒有挾持她,隻是,若是讓何漣選擇,她寧願女兒是被挾持失去了自幼。

這時候的何寒比起幾個月前更加的陰沉陰鷙。

一個還未成年的女子讓人心驚的陰沉氣息,可以說,她這一輩子已經是毀了一半。

貴王轉過身看著進來的少女,微挑眉梢。

“你確定她一定會按著你所說的做?”何寒聲音陰鷙地問。

貴王冷笑,“你母親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當年她能夠為了何家而犧牲你父親,如今同樣可以為了何家而犧牲你。”

何寒卻並不意外也並不傷心,反倒是挑起了嘴角,冷冷地道:“很好!”

……

司慕涵飛奔趕回了府衙,然而當她推開門之時,卻見到了一幕讓她心驚膽顫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