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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的。

夏宮外麵,狹長的白樺樹林蔭路上,羅伊望了眼宮殿的方向,調轉馬頭朝來路奔去。

早春的冷風刮的枝葉沙沙作響,馬蹄聲急促的踏著青石路麵,將他心中的急迫推至上最高的頂峰。

彼得皇帝此時想必也已經抵達西軍駐地了,聖彼得堡目前就是座空城,時機終於來臨,風起雲湧的起義將從帝國的中樞開始,蔓延至這片龐大的土地……

範是個小市民,一個微不足道的剃頭匠。唯一值得他驕傲的就是他住在城裏。雖然莫斯科已經是帝國的舊都城,皇室一年到頭也難得來一趟,但範還是總以首都市民的身份到處炫耀,在與親戚朋友的聚會閑談中,他也力求總是能占領話題的主導。

按照他的話說,隻有帝國中樞的市民才能在第一時間獲得世界最新的消息,什麽?您不信?您不看看,全帝國也就聖彼得堡和莫斯科有兩家報社,雖然莫斯科的《帝國新聞》發行量遠遠趕不上聖彼得堡的《帝國日報》,但內容卻比《帝國日報》要豐富很多

五月六日,他照常一大早就蹲在《帝國新聞》報社門口,叼著煙屁股等報社開門。要知道他可是不識字的,不守著開門時詢問報社的人,他壓根看不懂報紙上的消息。

七點三十分左右,陸陸續續的驛車已經停靠在報社門口,就等報社的新鮮報紙出爐好裝上車運送到帝國各大主要城市去,報童們也紛紛抵達,窮孩子們穿著打著補丁的衣服聚在一起無聊的玩石子遊戲。

終於在諸人的期盼中,報社大門開了,報童們一股腦的簇擁上去,範也不甘示弱,他奮力的擠上前拉著分報紙人的衣袖急匆匆的問道:“今日可有什麽大消息?”

“大消息?”份報紙的人是範的老熟人了,他推搡開成群的報童們,接過範遞上的香煙,得意的開口道:“可是大消息啊瘋子皇帝又鬧事了,今天的頭版整個版麵說的都是他將我們的皇後陛下軟禁在奧丁堡,準備廢除皇後,讓一個坡腳女人代替她後位的消息聽說聖彼得堡的《帝國日報》也是同日刊登,我們編輯可是花了大錢從他們那裏獲得的第一手資料呢”

“哎呀呀可不得了那我們以後的皇後就是個坡腳婆娘了?”範眉開眼笑的接過報紙,摸索著泛著油墨香的版麵,心中樂開了花,這次他的風頭可要出大發了

整整一周的時間,從帝國西側的伏爾加河流域,到最東段的勘察加半島;從鄰近北冰洋的北地群島到南邊的貝加爾湖;帝國皇室即將發生大變動的消息隨著驛車運載的報刊,遍布全國。

人們不由想起了那個在白女皇守靈儀式上長時間跪拜的虔誠皇後,那個唯一信奉東正教說俄語的帝國皇室成員。

同情與不甘從人們心底升起,沙俄帝國,歐洲麵積最大的帝國,為什麽要招來個出生普魯士的國君呢?現在可好了,瘋子皇帝折騰完了軍隊就開始折騰教會,最終連我們俄國的皇後陛下也不放過

各地再次出現了遊行和抗議,人們高舉著旗幟,同聲讚道的斥責皇帝彼得三世,連貴族和各省的省長們也紛紛表示不能容忍伊凡獨眼龍家的坡腳女人成為帝國的皇後陛下。

一時間各地怨聲四起,抗議信和承願書像雪片般的湧至聖彼得堡冬宮皇室。

而遠在西軍駐地的皇帝彼得三世陛下對此卻一無所知,他正摟著他的情婦伊娃,不高興的責問魯緬采夫大元帥為何不能整軍開赴奧地利境內。

“元帥閣下,我不明白為什麽軍隊不能立刻上路?西軍難道不是軍紀嚴格的部隊嗎?我可沒批準你的部隊集體休假。”

老元帥摸摸胡子,一臉無奈的回答道:“我親愛的皇帝陛下,這我也沒有辦法啊,最近部隊裏發生了流行病,起碼有一半以上的人都上吐下瀉連床都起不來了,又怎麽能立刻開赴戰場呢?”

“流行病?”彼得條件反射的抖索了一下,他身邊的獨眼龍伊凡湊近他小聲說道:“陛下,您要明察秋毫,別被糊弄人的話迷惑了啊。”

彼得壯壯膽子,開口道:“我……我命令他們必須明日都恢複健康後天……恩大後天西軍就必須拔營。”

“如果您能指揮的了病毒的話,我自然會聽命行事的,陛下。”老元帥笑眯眯的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彼得難堪的繃著臉,他想摔桌子,扔東西,可身處真正的部隊中除了身邊的普魯士士兵能給他帶來點膽氣之外,那些斜著眼睛看他的西軍士官們早就令他怯懦的本性原形畢露了。

伊凡獨眼龍也尷尬的解釋說:“要不……陛下我們先查看下是否事情屬實?我總覺得您剛到西軍,西軍就發生流行病實在是太巧了。”

伊凡的話勾起了彼得不好的回憶,當年天花之災他就是最大的病原體,而今伊凡說得仿佛也是他給西軍帶來了病毒似的。

“那我就派你去”他一拍桌子對著獨眼龍吩咐道,“你去好好查看他們到底有什麽流行病”

伊凡獨眼龍瞪大眼睛,腸子都悔青了。

禁衛軍營辦公室內,三十多名校官將長條辦公桌圍的水泄不通。羅伊站在桌子最頂端,指著牆上掛著的地圖解說營救計劃。

“夏宮三麵臨海,唯一的通道駐守了大約一千多名普魯士人。我們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從海上……”

“普魯士軟蛋算個屁我們幹脆直接打上去”底下有好勝者叫囂道,引起屋子裏的軍官們一片哄笑。

“不行,”羅伊一抬手,笑聲都停止了,他接著說道,“一來是畢竟皇後陛下在他們手中,我們要防止普魯士人狗急跳牆;二來軍械庫管控小隊拒絕了我提領彈藥的申請,聲稱皇室成員都不在聖彼得堡,沒必要增加日常訓練消耗。我們目前的彈藥並不充足,所以我們最好能安全穩妥、兵不血刃的營救出皇後陛下,這也是陛下的意思。”

於是底下人嗡嗡的低語了一陣就不再反對了。

五月二十八日,帝國西端的奧丁堡,皇帝彼得三世派人送來了琳娜的皇後禮服。

再過五天就是他的生日,在西軍駐地百無聊奈的彼得決定帶著情婦來奧丁慶祝生辰,並順道廢除琳娜的頭銜,徹底發泄多年以來淤積於心的憤恨。

至於國事,伊凡獨眼龍不是說了嗎?以後他會代為全盤處理的。

二十九日淩晨,當黎明的曙光剛剛掛上夏宮的窗棱,琳娜推開臨海的窗戶,潮濕的海風呼呼的刮進來,將她的心神攪的紛亂。預知到的最後一刻即將到來,而她也終於追上了時間的腳步,安排好了一切。

宮廷文官自西金以下有三分之二的人倒向她,樞密院院士中與伊凡不合的中下層官員也收到了她的賄賂,禁衛軍基本全盤被掌握,軍部雖然沒有明確的表示,但也透露出兩不相幫的意思。最重要的是,沙俄帝國的五十個省的省長有三十八個人已經在效忠書上簽了字,而彼得也以為她軟禁後與外界斷了聯係,而無後顧之憂的離開了首都聖彼得堡。

雖然琳娜沒有能再次畫出自己勝利的畫麵,但她已經有了十足把握,自己一定能贏

海水波濤洶湧,不斷的拍打著礁石沿岸。奧丁堡今日沉浸在初夏清晨乳白色的霧氣中,濃濃的白霧隔絕了看守者普魯士人的視線,一千多人基本都分布在夏宮各條主要通道和麵對驛道的正麵,環海的三麵懸崖隻有幾個懶散的士兵來回走動。

羅伊帶著人從海上行船而至,於懸崖拐角視線被遮擋住的一處凹地登陸。他和他的人穿上帶鉤子的鞋子、背上繩索,開始飛快的朝懸崖上方攀登。

攀岩一直以來都是西軍訓練中的必備課,來自普魯士低地的士兵是無法想象人類能從懸崖下方攀登而上的。身穿緊身馬甲的禁衛軍士官們就像是臨涯而居的海鳥,從幾乎筆直的石縫間迂回而上。

兩個小時之後,羅伊率先攀上了崖頂,他悄無聲息的翻身而起,幹淨利索的一手捂住看守士兵的嘴,一手掏出匕首割斷了他的脖子。此時另一名看守也被隨後上來的同伴幹掉了,沒有引發任何響動。

最終他爬上夏宮,從敞開的窗戶探出腦袋,興奮的說道:“報告我親愛的女皇陛下,您該起床了。”

坐在屋中已經換上了男裝靜候已久的琳娜大笑起來,她的英雄蜜色的頭發在晨光中閃閃發光,俊朗的笑容仿佛已經擁有了一切。她幾乎像彈簧一樣從**跳起,利落的跨過窗棱,被羅伊緊緊的擁抱在懷中。

幾分鍾之後,他們沿著上來時留下的繩索,朝崖下緩緩滑落。下麵等待著的人們仰起頭,緊張的望著他們的女皇陛下。臨海的夏宮在清晨的朝陽中傲然聳立,濃霧開始被光線和溫度驅散開去。一千五百名傻鳥似的普魯士士兵嚴正以待的守衛著夏宮正前方,而後方臨海懸崖處發生的一切都悄無聲息的被海潮的聲響掩蓋了。

羅伊與琳娜各自挽著一根繩索,齊頭並行,他甚至還騰出一隻手挽著她的腰部,以防萬一。

海風吹拂起琳娜的長發,懸掛著的簡易繩索在空中微微的搖晃。可羅伊溫暖的胸懷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道,將她心中的懼怕驅散一空。雖然是第一次攀登,她此刻隻覺得風帶著她的心飛翔自由的遠方……

如履薄冰?第一百零七章?登基

第一百零七章?登基

六月二日,皇帝彼得三世按照原定計劃,乘坐皇家馬車於普魯士護衛軍的簇擁之下來到了奧丁堡。隨行的有獨眼龍伊凡大人、皇帝陛下的情婦伊娃、普魯士大使以及十七名隨身侍從。當這幫人浩浩****的衝入夏宮,準備衝著帝國皇後大肆羞辱一番時,卻發現負責駐守的普魯士上校滿頭冷汗的低著腦袋在等待他們,上校回報說,皇後琳娜已經於四天前就失蹤了。

他們打開琳娜所住的房間大門,發現臨海一麵的窗戶敞開著,空****的房間裏什麽人都沒有,隻有海風吹得白色窗簾來回飄**。

她絕望的跳崖了?第一個閃入彼得那被驢踢過的腦殼中的念頭無比荒謬,還沒等他將這荒謬的言論訴之於口,獨眼龍伊凡卻已經反應了過來。

隻見他高叫一聲,猛的一跺腳,大聲喊道:“不好陛下大事不好皇後恐怕已經返回聖彼得堡了”

“返回聖彼得堡?”彼得瞪大了眼睛,“她回去幹嗎?”

伊凡無言以對,望著眼前這個愚蠢而又偏執的瘋子,他再次開始懊悔不迭。

與此同時,琳娜和羅伊一行人經過幾天連夜兼程的趕路,已然抵達了聖彼得堡城下。

巍峨的聖彼得堡城牆高聳,大門卻如他們計劃中一般敞開著。

聖彼得堡皇家禁衛軍幾乎所有的士兵們都已經雲集城門口,正排列整齊的朝她歡呼。風塵仆仆的琳娜身穿紅色禁衛軍軍裝,莊重的朝他們揮手致意。不知是誰帶的頭,三千多名禁衛軍士兵突然統一劃齊的拔出長劍,高舉頭頂,莊嚴的呼喊道:“請女皇陛下下令”

“請女皇陛下下令”“女皇萬歲”在呼喊聲中城門通道被讓開,城內烏壓壓的人群以急切又仰慕的目光望著他們騎馬而來的女皇陛下,他們中不僅有軍官和士兵,還有神父和地方官員。人們狂喊著、跳躍著、揮舞著手臂激動異常。

琳娜帶著隊伍行至城門口,禁衛軍士兵們自發的手拉手為她搭起人牆。她策馬率先行入城內,羅伊緊跟其後。

浩浩****的隊伍不斷的高喊著口號,不斷的有人蜂擁而至,加入到簇擁的隊列之中。工人、農民、貴族、庶民……不分職業、不分等級,似乎整個聖彼得堡正在從沉睡中猛然覺醒,爆發出狂熱的活力。

行至聖彼得堡中央的國王廣場,琳娜環顧四周,她已經被人海圍攏了。黑壓壓的人群占據了每一塊能看得到的土地,大樹和低矮建築頂部全都是人,密密麻麻的幾乎覆蓋了整座城市。人們不斷的呼喊著口號,向她拋著花束和手絹,爭先恐後的想靠近他們的新女皇。

突然為她搭起人牆的禁衛軍們率先跪拜了下來,接著後麵的人也一層層的跪拜下來。人海就仿佛泛起了巨*,一波*推延開去……人們開始親吻她披風的下擺、許多人甚至流下了激動的眼淚。

琳娜騎在馬上,望著眼前密密麻麻跪拜下來的人群,心中突然被一種強烈的情緒漲的滿滿的,一直以來她對權利的渴望從未像今天這麽強烈過。

帝國的皇室,帝國的指掌者,琳娜突然發現她爭奪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命運,其實還應是囊括了眼前這些人、甚至是整個沙俄帝國的命運。

上天讓她降臨到這個人世間,是否就是為了今日?

不知不覺中,她的馬已經走到了皇家大教堂門口,大主教帶著王儲亞曆山大正恭候著她,男孩興奮異常的跳躍著迎接母親,而教會則按照接待女皇陛下的儀式來迎接琳娜的。他們頻頻為她祝福,接著舉行了個簡短的宗教儀式,他們在向世人展示教會的態度:琳娜女皇陛下是教會承認的,上帝選擇的女皇陛下。

最終,琳娜停留在皇家大教堂門口,她騎著馬躍上臨時搭建好的高台,她的眼光掃過一望無際的人群,隨後高舉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口號和呼喊聲逐漸停止了,她麵對一張張異常興奮的麵孔,開始了她的登基宣言:

“自白女皇陛下逝世至今,事態發展已經使得國家瀕臨存亡危境。我沙俄帝國的神聖信仰,東正教教會遭逢大難,有人企圖以異端邪說取代我們的古老教義;帝國的利益與尊嚴被出賣,有人欲與我國不共戴天的敵人普魯士腓特烈國王媾和,實是有損我沙俄帝國榮耀的西軍浴血奮戰換來的赫赫功勳,使我國完全受製於人,成為匍匐在敵國麵前的奴隸帝國賴以存續的內部秩序也盡遭毀損,民不聊生國無寧日。朕有鑒於此,唯有上體天意,俯順臣願,廢黜彼得三世,統攝大權。仰爾等忠順臣民一體莊嚴宣誓效忠……”

接下來西金老頭率領宮廷文員和樞密院中的一部分知進退的院士們從冬宮內恭迎出來,諸位駐俄大使也紛紛魚貫而出,軍部由海軍司令凱恩公爵帶隊來了絕大多數的高級將領,貴族和官員們歡呼著簇擁著琳娜一行重返冬宮……

琳娜帶著激動的心情步入這座終於屬於自己的宮殿,宮內一切物什照舊,但此時給琳娜的感覺已然不同。

她推開頂樓自己房間的窗戶,望著外麵仍然還未退去的狂熱人潮,心中仿佛閃耀著豔麗奪目的萬道霞光。

她回憶起一張張讓她思憶萬千的麵孔:父親、母親、白女皇、尼爾……最終她閉上了眼睛。

未來在等著她,等著琳娜*布斯特,等著沙俄帝國的新任女皇陛下。

第一道政令從冬宮發出,琳娜女皇陛下命令城門關閉,禁止所有人出城;女皇辦公室正式向全國五十個省發出通告令:女皇已經登基,命令各地省長收到通告即刻啟程前往聖彼得堡宣誓效忠;海軍艦隊進入一級準備狀態,開赴波羅的海,封鎖從奧丁堡通往國外的海上線路;禁衛軍分派三隊,一隊前往東軍駐地貝加爾湖南岸;一隊前往南軍駐地俄土邊界,通知他們彼得三世被廢黜、女皇琳娜正式登基的消息,最後一隊將隨女皇陛下一道前往西軍駐地,捉拿彼得。

無數的人從早至晚的守候在冬宮門口,高呼著女皇的名字。接著女皇琳娜宣布全城同慶,冬宮開辦流水席,所有人除了當值的士兵,都可以喝上口伏特加,吃上頓飽飯。

上帝終於重新眷顧起歐洲最大的帝國,朦朧中希望降臨人世……

奧蘭多*德*弗朗索瓦從賭坊內一頭鑽出,他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

眼前是來來往往大呼小叫的奔走著的人群,他很想拽住一個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值得他們如此興奮的奔走呼告?

整座城市就像是被炸開了鍋,吵嚷的口號將他從睡夢中驚醒,他還以為是哪個被自己掏空了口袋的貴族帶著人前來追殺他了呢

接著男仆亞當也從屋內鑽了出來,他摟著一口袋的金幣,興奮的衝著自己主子喊道:“少爺,我們又湊夠路費了,什麽時候回家啊?”“回你個頭我還沒找到我的公主殿下呢”奧蘭多一巴掌扇在亞當的腦袋上,氣呼呼的說道:“這五年來我是讓你餓著還是凍著了?鬧鬧鬧成天就知道回家”

“可是少爺,您五年都沒發我工錢了啊。”亞當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奧蘭多:“……”

正當主仆二人窘迫對望之時,突然衝過來幾個本地人,抄著俄語喊道:“傻站著做什麽呢趕緊去皇家大教堂啊女皇登基了瘋子彼得三世倒台了我們沙俄帝國終於要反身了”

在聖彼得堡混跡了五年的奧蘭多自然已經憑他超人的學習能力熟練的掌握了俄語,其實此時的他與當年的那個落水少年已經大為不同。

他鉑金色的長發被紮在腦後,臉上留了一圈大胡子,幾乎人們隻能看清楚他的那雙桃花眼,按照他對男仆亞當所說的理由就是:如此一來對手也看不清我的表情,賭錢的時候非常有效。

是的,賭博,我們的普羅旺斯少爺通過五年的艱苦努力,最終發現無論用什麽技能謀生,都不如賭錢來的快速,作為一個男人,還有什麽比抽著雪茄扔出骰子更帥的姿勢了嗎?當然沒有

他前一晚剛剛賭了個通宵,在賭坊後屋迷騰了一小會兒,就被外麵的吵鬧聲給驚醒了,於是聽到前麵這幾個俄國人的呼喊,他便揣著好奇心隨大流的來到了聖彼得堡皇家大教堂。

接下來他聽到了那個魂牽夢繞他整整五年的甜美聲音:朕有鑒於此,唯有上體天意,俯順臣願,廢黜彼得三世,統攝大權……

他失魂落魄的望著那個騎著馬登在高台上的倩影:她身穿紅色鑲金邊的禁衛軍製服,前襟的金絲盤扣被飽滿的胸脯撐得緊緊的,修長筆直的大腿曲線被光滑的皮褲和長筒馬靴勾勒的一覽無餘,她精致的麵容既剛強又優雅,給人一種奇特的美感,仿佛是堅毅與纖秀合二為一。

正午的日光傾灑在她淡金色的發絲上,仿佛在她身後**漾起神聖的光環,她的長發自由的隨風擺動,將她激昂的話語和充滿自信的眼神襯托的愈發閃閃發光……

奧蘭多的心突然間就沉澱下來,他對自己說:我必須去到她身邊必須要想辦法入宮

如履薄冰?第一百零八章?堵截

第一百零八章?堵截

波羅的海畔的奧丁堡內,前任皇帝彼得三世已經雙腿打顫癱軟如泥。

“伊……伊凡……你是說琳娜回聖彼得堡是為了篡我的位?”他顫顫抖抖的好半天才組織出語言。

“陛下陛下啊如今境況危機四天時間連夜趕路足夠她抵達冬宮了,贖我冒昧,我們不知道目前究竟有多少廷臣已經被收買,反正我看西金老頭就是個不妥當的還有那個奧地利大使他們一定早就勾結到一起了,陛下”獨眼龍還在跳著腳詆毀他的政敵,其實此刻他也一頭霧水,皇後究竟收買了多少人?他想起臨行前幾個自告奮勇留下處理公務的樞密院院士,難道他們也都是被買通的嗎?伊凡甚至覺得每個人都很可疑。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父親”一向不開口的坡腳伊娃突然說道,“誰是叛徒,誰是忠臣都無所謂了吧?目前我們最該做的就是想方設法保住性命才是”

紅頭發伊娃突然猛的站起身,事到如今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她望向兩眼迷茫,幾乎隻想抱住她失聲痛哭的彼得,再看看惱羞成怒後悔無奈的父親,不由暗自歎息:當初父親授意她勾搭彼得,真是這輩子最大的失誤,如此看來彼得固然不靠譜,父親的眼光也從來沒對過。

“奧丁堡麵對波羅的海,跨過海峽就能抵達瑞典,若是再從瑞典行船,我們甚至可以逃往普魯士甚至英國。事不宜遲,如果皇後已經奪取政權,她會立刻發兵來捉拿我們,我們還是趕緊逃跑吧,等到了國外才有餘地打著正統的旗幟反撲啊。”

伊凡獨眼龍卻拍著桌子反對道:“女人家見識短淺什麽逃亡我們還未正式交鋒就要逃亡嗎?帝國的皇位不是幾個禁衛軍和幾個廷臣說了算的我們還有軍隊還有五十多個省的省長,這些人都是開國大帝時期冊封的大貴族,他們一定會支持開國大帝的子孫後代陛下,請您即刻發出通告,宣布皇後的政權是偽政權我們馬上返回西軍駐地找老元帥去”

彼得恍恍惚惚的抬起頭,望著獨眼龍猙獰的醜臉。

“陛下請您速速振作起來啊”伊凡再度催促。

“給……給我……拿瓶伏特加……”彼得含含糊糊的說道。

伊凡隻得歎了口氣囑咐侍從們拿酒去了,過了一會侍從帶來了酒,彼得推開眼前的伊凡,衝著站在牆角的普魯士上校說道?:“閣下,您也來幹一杯吧,腓特烈國王的是命令你們聽我指揮嗎?你們一定會保護我到最後的吧?”

普魯士上校言辭含糊的回答說他的國王陛下囑咐他們一切聽皇帝的安排。

彼得方才找到了勇氣似地,揚起脖子幹掉了一整瓶伏特加,最終他抹幹淨嘴巴下定決心:“琳娜那個老巫婆也不過就幾千名禁衛軍,我有普魯士的勇士們保護,我……我不怕她去西軍我要讓老元帥評評理,皇後還能篡皇帝的王位,真是太不像話了”

於是一行人又匆匆忙忙的上了車趕往西軍駐地,可兩天之後當他們到達西軍營地時卻發現和歡送他們離開時截然不同,西軍駐地外圍拉上了好幾層的鐵絲網,似乎已經進入戰時狀態。十多個手持長槍的士兵將營地大門看守的水泄不通。

伊凡獨眼龍率先跳下車,朝著營地大喊:“趕緊的開門沒看到皇帝彼得三世駕到嗎?”

可是幾乎沒有人動,看守的士兵中站出個軍銜最高的人回答道:“我們不認識皇帝彼得,從沒聽說過”

“什麽”獨眼龍急得要跳腳了,他開始破口大罵,什麽逆賊、賣國賊、大膽的狗崽子……突然不知是誰放了幾槍,在伊凡的腳前激起一溜排的煙塵,將他嚇的原地直跳腳。

他終於認識到西軍恐怕也已經依順皇後琳娜了。

他灰頭土臉的返回馬車,車上寂靜無聲,不需要他重複,方才的事情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於是車隊掉頭返程,兩千多名普魯士軍官警惕的望著西軍大營,他們原本是抱著來沙俄享福的念頭來的,可如今卻深處帝國的土地上沒有退路了。

又花了兩天的時間,他們重新返回奧丁堡,伊凡這才想起女兒所說的話:逃亡國外,伺機卷土重來。於是他開始命人去尋找船隻,而彼得蜷縮在奧丁堡的套房內,天天喝的爛醉如泥。

終於兩艘還算過得去的小船被安排妥當了,彼得被人從**挖起來,套上皇帝禮服,混混僵僵的來到港口。清晨的海港霧氣彌漫,淡淡的白霧將周圍的一切隔絕開來。彼得大喊著伊娃的名字,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情婦消失了。

他驚恐的拉著伊凡詢問伊娃的去向,可連獨眼龍也似乎明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究竟跑到了那裏去,他反倒勸說彼得:“陛下,您還是盡快出發吧,微臣的女兒固然重要,也強不過您去,皇後的軍隊隨時會到,我們必須爭分奪秒啊”

彼得嘟囔著不情願的上了船,伊凡和普魯士大使也上了船,可幾千名普魯士士兵卻沒地方呆了。

普魯士上校表示他不能舍棄他的部隊,他們願意繼續駐紮奧丁堡,於是皇帝彼得三世便準備揚帆逃往國外。

然而機會總是稍縱即逝的,第一步選擇錯了,往往便會導致最後的失敗。當小船駛出港口的時候,卻赫然發現長期駐守聖彼得堡保羅要塞的皇家海軍已經完全封鎖了海口。

海風依舊潮濕,將彼得的心澆灌的徹底冰冷。麵對聳立在海麵上的戰列艦,幾艘民用小船那就是蝦米中的蝦米啊

對方倒也沒有開炮,也沒有靠近,似乎是逼迫他們自動返航。

於是逃亡未果的彼得又灰溜溜的返回了奧丁堡,將自己孤獨的關在房間內再也不願出來了。

伊凡獨眼龍見大事已去,他匆匆忙忙的騎上馬朝聖彼得堡趕去,他知道他的政治生涯完了,他整個人和他的家族都徹底完了……

羅伊趕馬越過琳娜,一把楸住她的馬韁繩。飛快的奔馬齊頭並進,被繩索勒住了逐漸放慢速度。

“您必須休息不能再連續趕路了,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垮的”羅伊朝琳娜大聲吼叫,風聲將他放肆的言論傳送到身後隊列中所有人的耳朵裏。

“放開我我必須立刻趕到奧丁堡,若是彼得出逃以後麻煩就大了。”琳娜固執的和他爭搶馬韁。

可沒成想羅伊一把攬住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從馬背上扛了過去,失去控製的坐騎往前又奔了數十米,便乖覺的掉頭跑了回來。

“放開我放開我你太放肆了”琳娜奮力敲打著羅伊的胸膛,卻被他摟在胸口,堵住了頭臉無法言語。

“通知隊伍安營,明日再啟程,女皇陛下需要休息。”羅伊對身後的人吩咐下去,禁衛軍士兵們紛紛一臉竊笑的下了馬,上帝啊,他們的頭實在是太帥了,看來宮中流傳說羅伊少校是女皇情夫的謠傳真是一點沒錯啊

羅伊望著聽命行事的士兵們心中歎了口氣,他知道她的焦急,可如論如何都不能再這麽趕下去了從奧丁堡連夜兼程的趕到聖彼得堡,登基宣言後幾乎是當天晚上就出城趕往奧丁,連續七八天的折騰,連壯漢都吃不消,別說嬌弱的宮廷鮮花。

當然,有時候他的女皇實在是意誌堅強的像頭倔驢,壓根沒有鮮花的模樣,可她畢竟還隻是個十八歲的少女,她那纖細的腰肢甚至沒有他大腿粗壯

懷裏的琳娜也不再折騰了,停滯下來之後,疲倦猛然來襲。羅伊溫暖的、帶著淡淡煙草香的胸懷,令她困頓的隻打瞌睡,當十多分鍾之後營地安頓下來時,琳娜已經在羅伊懷中睡著了。

羅伊為她脫去外套,將她安置在營帳內簡易的行軍**,自己坐在她身邊,摩挲著她的鬢角。

為了不拖累,他們沒有帶隨行侍女,按照女皇陛下的話就是:野外行軍和衣而睡就成了,分什麽男女?

此時卻是難得的機會,他雖然經常夜訪女皇寢室,但實際是在與她密謀計劃,看到的都是她堅定、果決的模樣。像此時睡夢中放鬆後的琳娜,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少女經常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的冷淡被溫柔所掩蓋,她微微上翹的嘴角仿佛隨時都在微笑,粉紅色的唇畔奪人心魂。

仿佛她原本不應該是冷豔的,氣勢凜然的女子,而應該是歡快的,明豔燦爛的鮮花,是生活的磨難將她變成如今這幅模樣,但即使如此卻也煥發出別樣的奪目光芒。

羅伊俯下身,輕輕的含住她的唇畔,放任自己的**升騰。

她的甜美混合著少女暖暖的體香,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內,他狂熱的侵入她的領地,吞噬著她的甘甜,欲罷不能。

他是個想到就做的男人,從不瞻前顧後。琳娜對於他來說不光是女皇陛下,也是他打定了心意要爭取的愛情,也許在他內心深處她隻不過是個女人,一個他所愛的女人而已。

命運就是如此奇妙,上帝仿佛是在用手指牽動著人類的舉措。若是去年他沒有請長假返回聖彼得堡,沒有親自押送俘虜與她相遇,就沒有今天的勝利和希望。

帝國將沉陷於瘋子彼得的掌控中,而他眼前的嬌弱少女也將命不保夕。

如今一切走上了正軌,而他卻已沉淪,冥冥中的天意真是虛幻莫測啊。

如履薄冰?第一百零九章?處理

第一百零九章?處理

第二天琳娜醒來的時候,營帳內已經沒有人了。

她望著天頂了皺起眉頭,昨夜她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羅伊的味道至今還殘留在她襯衫上。

在夢裏,她不想推拒他的溫暖,雖然在現實中她會嚴守住自己的心。一個人太孤獨,她總是不斷的被舍棄,時代、家庭、尼爾……她從未真正擁有過什麽,而今她再也不必害怕失去,她將擁有的是整個帝國。

琳娜翻身坐起,套上軍服外套隨意的打理起頭發。

突然帳篷外傳來了羅伊的聲音:“女皇陛下,小夥子們逮到個獨眼龍,我想我們可以放緩行程了。”

十多分鍾之後,她整理好儀容走出帳篷,隻見獨眼龍伊凡蓬頭散發的被押在她的營帳前。

看到她出來了,伊凡立刻一骨碌跪下,大聲喊道:“我受命前來向陛下請求,彼得三世皇帝想與您共同執政。”

琳娜先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她身邊的禁衛軍也紛紛哄笑起來。伊凡獨眼龍拐著羅圈腿,尷尬的站在人群中央,他紅著臉聲辯道:“陛下帝國不光是由宮廷貴族構建的還有五十個省的省長,他們都是一方諸侯您需要彼得皇帝陛下,隻有選擇與正統的皇帝陛下共同執政,才能迅速穩定您的政權啊”“是嗎?”琳娜停止笑聲,揮揮手,羅伊進帳篷翻出個冊子。琳娜把冊子摔在獨眼龍麵前說道:“你自己看看吧,四十二個簽名,我從來都不需要彼得。”

獨眼龍長大了嘴巴,他瞪著獨眼發了會子愣,立刻撲倒在地,膝行到琳娜麵前,一把抱住了琳娜的腳。

“請女皇陛下慈悲,接受我為您效忠吧我死也不要回到那邊去了”

這次輪到琳娜吃驚了,看來對於無恥的人是不能低估他無恥的程度的。她故意問道:“回到哪邊去?彼得沒離開奧丁堡嗎?”

“沒有,陛下彼得就躲在奧丁堡的房間內,他原本想逃亡國外的,不過被海軍軍艦堵截住了。”獨眼龍興奮的回答道,他現在也不稱彼得為皇帝陛下了,恨不得全盤托出以換取自己被赦免。

“很好,”琳娜讚歎道,伊凡聽聞臉上露出激動的紅暈。

“你的價值也就到此為止了,來人,把他先看押起來。”琳娜接著說道。

“您您不能如此對待前女皇陛下的老臣”伊凡還不放棄的叫囂著,但很快就被堵住嘴巴拖下去了。

琳娜下令拔營,繼續往奧丁堡進發。

一天之後她的部隊抵達了奧丁堡,遠處的海濱城堡仍舊與她十多天前離開時一樣,可如今她的心境已全然不同。

她沒有急於帶領禁衛軍衝上去,即使羅伊再三表示勇敢的部隊壓根不害怕那些軟蛋普魯士人,可若是能和平解決,為什麽要訴之於武力呢?

琳娜派人送去了她的信,向曾經看守她的普魯士上校表示:您還有機會代替腓特烈國王做出最佳選擇。

於是普魯士人很快就拱手交出了彼得,上校親自將哭哭啼啼的彼得帶到琳娜麵前,恭敬的行了個禮,說道:“尊敬的女皇陛下,我代表普方表示深深的歉意,我們得到的命令是聽候沙俄帝國皇帝陛下的命令,如今彼得三世已經不是皇帝陛下了,因此請恩準我們回國。”

琳娜揮揮手,讓人卸除普魯士軍隊的武裝,帶他們到海港邊上船,由海軍遣送回普魯士。

隨後她將目光投注在畏畏縮縮的彼得身上。

彼得,這個她認識了十年的倭瓜,如今又恢複了白女皇死前麵對她時,一貫的老鼠見到貓的態度。他那畏縮的麻子臉上除了膽怯什麽都沒有。

琳娜不由歎息,其實自始至終,彼得對於她也就頂多呈呈口舌之快,她們當年初識時是她揍了他,後來到了冬宮嫁給他之後,也是她在欺負他。

看著眼前如同老鼠般窩囊的前任皇帝,琳娜除了憐憫和厭惡之外,沒有絲毫的痛恨,因為他壓根不配她去恨。

“朕在短期專擅沙俄帝國國政之時,深感才力微薄、難勝重負,故錯漏百出有負眾望。幾經思量,特向帝國及天下自願宣布,朕將永生永世放棄統治沙俄帝國。”

彼得傻愣愣的望著琳娜,被驢踢過的腦袋還沒轉過彎,他沒意識到琳娜這是在以他的口吻口授《遜位書》。

但當經人謄抄的《遜位書》擺在他麵前時,他終於明白了,馬上就在上麵簽了名。

自此他不再是帝國的皇帝了,押解的人帶他下去,讓他往哪走就往哪走,如同一個完全不懂事的聽話的好孩子。

琳娜派人將《遜位書》送往聖彼得堡,印刷並昭告天下。並下令將彼得軟禁到離聖彼得堡不遠的洛浦莎的一座鄉間別墅中,至於怎麽處理他,到的確是件麻煩事。

眾人再度踏上了回程的路,奧丁堡的天空無比蔚藍,在這蔚藍的天空下,紅色的禁衛軍騎兵身影逐漸消失在遠方。

回到首都的琳娜女皇陛下再度受到熱烈的歡迎,她大肆封賞了協助她取得權位的禁衛軍、廷臣和軍部,並準備好召見五十個省的省長。

帝國的省長與一般意義上的省長不同,相當於中古時代的諸侯,他們的領地都是開國大帝在位時期封賞給他們的,土地上的農奴、稅收都完全由他們擺布。

對於率先簽署擁立書的省長們,琳娜自然不會薄待,若是剩餘的幾個皆是找理由不來聖彼得堡宣誓效忠,那麽她也做好了與其鬥爭的準備。

至於樞密院的頑固派則被全部清出了帝國宮廷,伊凡獨眼龍被打上攛掇前任皇帝彼得三世賣國求榮的罪狀,吊死在刑場上。

琳娜此舉倒不是純粹為了泄私憤,更重要的是帶頭的不清掉,那些頑固派就會有機會可循,而牆頭草們也會左右搖擺不定。

被軟禁的彼得一到洛浦莎,立刻用法文給琳娜寫了許多信,他反反複複的敘述自己的倒黴,說自己當初就不該來俄國,老老實實的在何魯亞家族的領地上呆著,或者去當瑞典國王,就壓根不會妨礙到任何人。他又開始幻想,提出請琳娜看在他與她的表親關係的份上,將他和他失蹤的情婦伊娃遣送回普魯士,或者最起碼允許他帶上他用慣了的仆人特尼和他的三隻狗。

琳娜見信後苦笑不得,他難道認為她會準許他逃往國外去嗎?至於坡腳伊娃,琳娜倒是很奇怪,那個女人難道事先就棄他而逃了?甚至連聖彼得堡的家族和親生父親都不顧?

不過她真的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如此瑣碎的問題,擺在她麵前的還有諸多事務。

最終她還是把狗送去了洛浦莎,至於‘彼得最鍾愛的仆人特尼’那個醜八怪,早就不知溜到哪兒去了。

紛亂的六月很快就過去了,沙俄帝國發生皇位更替的消息也被送至了歐洲各國的皇宮。

法國巴黎,凡爾賽宮。

三十一歲的龐巴度夫人披著半透明的晨衣,散著頭發坐在辦公桌前批閱公文。她不再年輕的麵龐依舊美的驚人,然而曾經的“巴黎最美麗的女人”卻已經無法拴住法王路易十五奔放而狂野的心。

是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不僅僅是路易的情婦,而成為了他的私人秘書?在他忙於追逐年輕婦女的時候代替他批閱公文?

為此她遭到了凡爾賽宮所有廷臣的詬病,雖然這類詬病自她多年前入宮開始就未曾停止過,可如今卻愈發惡毒而充滿敵意。他們嘲諷她低微的出身,拿她的姓氏打趣,公然在各種場合予她難堪。而她卻隻能以柔弱的身軀和意誌將這些詆毀屏蔽於外,用自己的智慧和手腕極力吸引路易的心。

他在,她即在,他亡,她即亡……她還清晰的記得當年那個在獵場與她狹路相逢的白馬王子他俊秀的臉孔、高大的身材、文質彬彬的氣質使得她的計劃變得不那麽難以實施。

她愛上了她的國王,愛的如此深,也因此被他的屢次背叛折騰的遍體鱗傷。

她的路易,法國的國王,在他專橫的態度之下掩藏的是個優柔寡斷而不守承諾的靈魂。

有人羨慕她的榮華富貴和特殊的權勢,但又有誰知道她為此成天忙碌的像個蜂鳥,剛剛年過三十,就患上了慢性偏頭痛、肺病和婦科病。

女人,即使在當今開明**的年代,仍然是弱者,在生活的洪流中掙紮救生的弱者。

辦公室大門被推開,侍從通報說駐俄大使緊急派人送來沙俄帝國的最新消息。接著一個風塵仆仆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進來,沒行禮就衝著她問道:“陛下呢?路易十五陛下在哪裏?”

“有什麽事情就先向我匯報吧。”龐巴度夫人放下羽毛筆,“國王他今天去打獵了,恐怕三天後才能回來。”

那人斜著眼睛瞥著她,似乎是在猶豫,但最終他意識到事態緊急,不得不將駐俄大使的秘信遞送給她。

龐巴度夫人接過信,展開匆匆閱讀了一遍,隨即將信件擱置在累得高高的公文上。

“我會通知陛下的。”

“可是……夫人。”那人急躁的開口道,“我們必須立刻向大使閣下提供國王陛下對沙俄帝國新任掌權者的態度,以便於他後期的行事,要知道往返一趟就需要一兩個月,大使閣下正期待著我立刻帶著國王陛下的批複返程呢。”

“國王陛下如今不在凡爾賽宮,我又有什麽辦法呢?”龐巴度夫人優雅的攤開雙手,“我能做的不過是秉承國王陛下的態度做事罷了。”

待到那人離開了辦公室,龐巴度夫人又拿起信件,重新仔細的閱讀了一遍。駐俄大使在信上詳細描述了沙俄帝國宮廷政變的全過程,琳娜女皇陛下是如何隱忍不發沒透出一點口風,最終突然帶著人返回聖彼得堡,獲得大多數貴族和部隊擁護廢除了皇帝彼得三世登上皇位的。

敬佩與讚美流於言表,令龐巴度夫人整顆心都擰在了一起。

若她沒記錯,琳娜女皇陛下,就是那個普魯士的鄉野公主琳娜*布斯特,一個出生低微的貴族。

是否隻因為她是貴族,上帝就如此偏愛她?

一個十八歲的少女能有什麽精明的腦袋瓜?她受到過係統的教育嗎?她曾經親自與伏爾泰、狄德羅等最新思想派學者研習過嗎?她有什麽資格如此好運的擺脫無能的皇帝獨掌大權,還竟然贏得貴族們和軍隊的擁護?

她付出過什麽

龐巴度夫人執起羽毛筆,狠狠的在信件下方的空白處寫下她的批注:雖然從布斯特公主的迅捷行動中可以看出,她是個果斷狠絕的人物,但是鑒於她原本就是個外國人,難以真正獲取她國家的人民臣服,更何況她既沒有父輩的傳承恩德眷顧,又缺乏虔誠的信仰支持,其統治必將難以久續。我國最好的選擇,莫過於將沙俄帝國孤立於歐洲諸事之外,一個分崩離析的俄國,對我國的大陸妥靖政策才是最為有利的。

如履薄冰?第一百一十章?進宮

第一百一十章?進宮

聖彼得堡的夏季氣溫宜人,不過分的炎熱的太陽給這個難得晴朗的城市帶來了歡騰的氣氛。人們都樂於走出室外,吹著海風沐浴陽光。

與冬宮比鄰而居的禁衛軍營地此時熱鬧非常,士兵們排著一長溜的隊伍等待剃頭匠們為其服務。自從羅伊*別斯托傑夫上校成功的輔助女皇陛下獲得勝利之後,被特別提拔為禁衛軍統帥的上校閣下就成為了皇家禁衛軍們的偶像。聽那些隨行奧丁堡的同伴們說,羅伊上校那可是板上釘釘的女皇情人他們在行軍過程中都不避嫌的共處同一個營帳。

於是崇拜偶像的狂熱和羨慕豔情的念頭激發出了小夥子們的效仿熱潮,營地裏開始流行將頭發剃短,剃成上校那樣的幹淨利索的‘板寸’。

哦,對了,板寸這個名詞還是女皇陛下親口所說的呢。

由於人數眾多,生意興隆,全市有執照和無執照的剃頭匠都被領到了禁衛軍營。手藝人一邊滿臉熱情的為士兵們服務,一邊心中暗自盤算今天能賺多少外塊。

一名士官排了兩個小時的隊,終於在某張位子上坐下,他抬起頭隨意的看了眼自己身後的剃頭匠。那剃頭匠留著飄逸的鉑金色長發和一圈古怪的大胡子,看起來非常不搭調。

“你……是剃頭匠嗎?怎麽你的頭發這麽長?”士官詫異的問道。

長發剃頭匠掰過他的腦袋,掏出剃刀飛快在手中旋轉了花式,一刀下去削掉了他半個腦袋的頭發。

“長官,您放心,要知道我就是因為手藝太好了才忙的沒空剃自己的頭發的。”說完刀光閃閃,另一半的頭發也沒了。

“下一個”長發剃頭匠得意的揮舞著剃刀,一腳蹬開了屁股還沒坐熱的士官。

兩個小時之後,禁衛軍營更衣室,一個鬼祟的身影遛了出來,隻見他身穿禁衛軍軍裝,正費力的想將長發塞到三角帽裏去。可顯然帽子的容積太小了,最終他隻得隨意的紮了個辮子將帽子扣在腦袋上。

奧蘭多大搖大擺的走出禁衛軍營,隨著來往於冬宮和軍營之間的士兵朝皇宮大門走去。可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被看門的兩個士兵攔住了。

“你是哪個分隊的?叫什麽名字?”其中一個人問他道。

“厄……五……五隊的,叫……”奧蘭多開始準備瞎編。

“別扯了”另一個士兵打斷了他,“一看你就是個奸細”

“什麽?長官,我哪點長的像奸細?”他不解的辯解道。

“頭發現在我們都流行板寸了誰還留這麽長的頭發說你想混進宮做什麽?”

“沒有啊長官,我……”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兩人架起胳臂扔了出去。

“算你走運,女皇剛剛登基,天下大赦,要不然你都該進監獄”他聽到後麵的士兵大笑著喊道。

一個禮拜之後,冬宮侍從大裁員。

琳娜女皇表示皇室人員單薄,實在是不需要如此眾多的宮廷侍從,冬宮將遣返三分之一的侍從和侍女,發放一次性的補償費用。

遣散的政策倒是舉世無雙的,皇宮曆來是人員不夠用,拔個雞毛從放開水到剃毛到清洗都要安排上三四個幫傭,每天晚上點燃和熄滅各個大廳的蠟燭也起碼需要上百號的侍從。可如今女皇陛下表示拔雞毛隻能由一名侍女完成另外她還要兼任拔鴨、拔鵝毛等一係列重任,若是幹不了,那就換個能幹的人。

於是乎一時間宮中展開了各種形式的崗位競賽活動,最終三分之一的人被淘汰,而優勝者被提升了百分之十的月薪,真是皆大歡喜。

在這次大型競賽活動中,有一名傑出的廚房小哥脫穎而出,成為了禦廚房的勞動之星。他就是我們的二少爺奧蘭多同學,原本他並不想如此出風頭,要知道他混入冬宮禦膳房做小哥可不是件容易事。隻可惜明文規定,若是不努力的人就有被淘汰的可能,為了不至於剛剛進門就被遣返,他撩足了幹勁一個人於兩個小時內清洗了八百八十八個銀盤子,並都各個擦得像一輪明月般透亮。

皇宮每個部門的勞動明星被帶到全體宮廷服務人員麵前做交流介紹,於是悲催的二少爺被一周前對他印象深刻的門衛A和門衛B認了出來,再次被扔出了冬宮大門。

坐在冰冷的禦道街大馬路上,奧蘭多痛定思痛,得出以下結論:頭發和胡子雖然能掩蓋自己的真麵目,但是卻也是最容易被認出來的標誌。

半個小時之後,奧蘭多站在旅館浴室的鏡子前,仔細端詳自己的臉:修長的眉毛,波光粼粼的桃花眼,挺直秀氣的鼻梁,飽滿豐潤的嘴唇……說實話,雖然他自己很不喜歡自己這幅極其妖媚的麵容,但不得不說的確很美,比絕大多數美貌的少女還要明豔百倍。

一個念頭突然閃入他的腦海,紅潤的嘴唇微微翹起,門口背著手的男仆亞當渾身打了個冷戰,見鬼的少爺又要開始二了。

俱樂部的賭博室內,一群賭徒正屏氣凝神的等待著骰子停止旋轉。雷托賽爾親王也汗流浹背的緊盯著骰子,臉上的表情堪比飽受虐待的非洲黑奴。

他生於沙俄帝國最顯赫的雷托賽爾家族,是帝國現存的二十三位親王之一,也是冬宮很有人緣的‘和藹大人’,但實際上他的人生目標既不是發展家族勢力,也不是爭權奪利,而是賭博和玩女人。

他是聖彼得堡最名聲狼藉的賭場裏的常客,可長達三十多年的賭齡卻沒給他增添任何的技巧和運氣,而今他全部的身家都已經壓在這最後一把上,包括聖彼得堡和莫斯科的兩座府邸、雷托賽爾家族傳承的首飾以及他的兩個女兒的全部嫁妝。

然而當骰子停下來的時候,人群中爆發出哄笑,雷托賽爾親王瞬間被抽空了似的癱軟下去,兩眼發直渾身顫抖起來。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雷托塞爾家族終於要淪落到一無所有流落街頭了嗎?我回家怎麽向我那可怕的夫人和女兒們交代啊?

他抬起頭,呆呆的望著眼前這位長發大胡子的年輕人,顫抖的嘴唇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親王閣下。”年輕人抓起賭桌上的欠條,托起他拐到了個私密的單間裏。

“看到您如此頹唐,我贏您的錢真是於心不忍,要知道我們完全可以做筆更好的交易……”

鑒於琳娜已經是帝國的女皇陛下了,沒有爵位的洛科夫人和凱特侍女均沒有資格繼續擔當首席侍女。要知道冬宮首席侍女相當於帝國皇宮大總管,一向都是賜予侯爵夫人以上的貴族婦女的榮譽職位。

於是帝國現存的諸位貴族夫人撩足了勁頭為爭取該職位到處公關。宴會、舞會、沙龍在聖彼得堡各大府邸內不斷召開,貴婦們塗脂抹粉到處拉選票,上至親王公爵,下至子爵從男爵,凡是在冬宮有丁點話語權的人物都被到處逢迎撈足了好處。

競選當天,琳娜女皇陛下特意抽出半天的時間來選擇自己未來的伴當。

她一眼掃過一溜排站得筆直,臉上塗得粉厚的簡直能隨時掉下來的貴婦人,不由皺起了眉。帝國的貴族審美觀真是令人驚訝,推薦來的這些夫人各個都是奇葩

一個鼻子高聳,下巴尖細,長的活像隻高傲的鴕鳥;另一個身材肥碩,渾身上下從胸部到腰部到臀部都是同一緯度;再有一個長相倒是端莊有氣勢,問題是……問題是她貌似起碼也有六七十了吧?進了宮是她伺候我?還是我伺候她?

最終,當她的視線落在隊伍最後的一位妙齡女子身上時,不禁被她的容貌驚呆了。

暗金色的桃花眼妖媚異常,秀挺的鼻子、豐潤欲滴的嘴唇,還有那長長的鉑金色直發……她的脖子上纏著繃帶,一直延伸到她的宮群衣襟內,整個人**在外麵的隻有頭臉和一雙修長的手。

琳娜不由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起碼有一百八十多公分高吧,身材還真是高挑

這樣一位美人才配得上貴婦人的稱號麽隻要是男人很難不被她吸引住,甚至連琳娜都覺得自己移不開視線了。

“你叫什麽名字?”琳娜問道。

女子揮揮手,朝她微微嬌笑。一旁的洛科夫人連忙說:“她叫奧蘭,薩科奇伯爵夫人奧蘭,她是個啞巴。”

“啞巴?”琳娜吃驚的轉過臉,這麽個美人竟然是啞巴?

“哦女皇陛下,您不知道,她的身世可憐極了。她是雷托賽爾親王的遠方侄女,十來歲就嫁給了薩科奇伯爵,沒想到家裏發生了一場大火……丈夫也亡故了,自己還大麵積燒傷,甚至熏啞了嗓子。”說道這裏洛科假惺惺的掏出手絹擦拭起眼睛的眼淚,順便偷偷望向對麵的推薦人雷托賽爾親王。

“哦,有這等事?”琳娜轉而詢問雷托賽爾親王,卻見他渾身正打著顫,額頭上冷汗直冒。

“親王閣下是身體不適嗎?”琳娜不由問道。

“……沒……沒有……陛下……微臣這是激……哦對,是激動……”親王結結巴巴的回答。

“若是您的侄女能被選中,您還真值得好好激動。”洛科夫人擠眉弄眼的插嘴說,“女皇首席侍女可不是一般人能擔當的。”

琳娜心中暗笑,胖女人肯定從雷托賽爾親王那裏撈到不少好處,不過鑒於她就要被打發出宮了,琳娜決定就睜一眼閉一眼讓她多攬點錢吧。

“女皇陛下,不是我替她吹,奧蘭真的非常能幹呢”洛科夫人開始盡職的吹捧起她的金主,“她的縫紉手藝很高明,隻要您喜歡的款式的衣服她都能做出來。”

隨著胖女人的話,奧蘭迅速從隨身小包內掏出精美的木頭小人,它身上穿的層層疊疊的華麗宮裙無論從裁剪還是縫製都非常完美。

古代版的芭比娃娃啊……

“她還有高超的化妝技巧,會做最新穎的發型、花樣精致的彩妝。”

奧蘭又拿出一大把工具,造型別致的梳子、大號中號小號一溜排的粉刷、還有各種香油小罐……

“她還掌握了世界各地的烹飪技術,從奢侈的法國菜,到美味的意大利佳肴,應有盡有。”

琳娜這次來了興趣:“哦?會做菜?那東方菜呢?”

洛科夫人尷尬的望向奧蘭,隻見奧蘭伸出根修長的手指搖了搖,接著又指指腦袋微微一笑。

“她……她的意思是……目前不會,但可以學。”洛科夫人解說道。

“這麽萬能?那就選她吧。”女皇琳娜下了定論。

如履薄冰?第一百一十一章?財政危機

第一百一十一章?財政危機

薩科奇的奧蘭伯爵夫人雖然榮獲了女皇首席侍女的職位,但由於初來乍到,還需先跟著侍女凱特見習一段時間。

對於這位不會說話的妖豔女子,琳娜女皇陛下到沒有嫌棄他的缺陷,雖然交流上有些障礙,但相比起已經返回老家的囉嗦女人洛科夫人,琳娜還是非常欣賞奧蘭的。

如同洛科夫人介紹,奧蘭的確是位萬能小姐,他雖然剛剛才年滿二十一歲,但幾乎已經掌握了平常人一輩子都學不完的本領。不光是縫紉、化妝和烹飪,他還會編織、繪畫、插花、切割珠寶、做鞋子……甚至是屠宰牲口。

“有了你在身邊,我等於是有了整個服務團隊啊”琳娜感歎的拍拍奧蘭的手說道。

奧蘭雙頰微紅,興奮異常。

“陛下,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請您沐浴吧。”凱特端著香油和花瓣走進了屋。

洗澡奧蘭像是被打了雞血般站得筆直,雙頰騰的就紅了。上帝啊首席侍女真是福利待遇高的職位啊。

琳娜從軟榻上站起身,脫下外袍,看了眼激動異常的奧蘭,突然說道:“你纏著繃帶的傷口不適合碰水吧,由凱特伺候我沐浴就行了。”

奧蘭的腦袋搖晃的像撥浪鼓一樣,他恨不得大喊出聲:沒有燒傷,壓根沒有燒傷,一點都不怕沾水。

可惜他的意思被琳娜曲解了,隻聽到女皇陛下說道:“別太拘束,我對身邊的人要求不高,你不能伺候我沐浴也不會影響我對你的評價的。以後這事都交給凱特好了,其實我更喜歡自己來。”

從天堂到地獄,不過也就是一線之隔,奧蘭頓時整顆心變得瓦涼瓦涼的。

他欲哭無淚的望著琳娜女皇陛下,簡直像條搖尾乞憐的小狗,那水汪汪的桃花眼不停的暗示說:帶上我吧,帶上我……

當浴室的門關上的時候,奧蘭鬱悶的都快要哭了。上帝啊福利啊福利就這麽說沒就沒了嗎?

沐浴過後,琳娜穿著浴袍擦著頭發從浴室內走出。奧蘭的眼神立刻就凝滯在她身上再也移不開了。

被蒸汽熏的白裏透紅的臉頰,濕漉漉的眼睛,水珠從她光裸的小腿上滑下來,浸沒於腳踝,令奧蘭不由的咽了口口水。

“你很餓嗎?奧蘭?”琳娜詫異的抬頭問道。

奧蘭立刻轉移開目光東看西看。自己方才的**太明顯了?他暗自警告自己,小心別太過分,會暴露的。

琳娜奇怪的望了她兩眼,放下毛巾,坐在梳妝台前,奧蘭立刻上前為她梳理頭發。

淡金色的發絲潮濕而柔軟,握在手中細細軟軟的,仿佛是輕薄的東方絲綢。奧蘭修長的手指在琳娜的發間滑動,眷戀不已的幾乎想埋首其間。

“你怎麽了?奧蘭,臉怎麽越來越紅?”琳娜從鏡子裏望著他,疑惑極了。

奧蘭低下頭麻利的將她的頭發細細擦幹打上卷別在頭上,做成一個個花團。

“奧蘭,你為什麽總是披著頭發?不梳理成發髻嗎?雖然這樣很好看。”

奧蘭笑了,聽到她說他好看,哪怕並不是他所希望的那種讚美,也令他的心雀躍不已。

“哦,對了,我忘記你不會說話了,弄著我的頭發也沒法寫字。”琳娜透過鏡子,萬分愛憐的盯著他的臉龐安慰道,“上天真是殘忍,給了你絕世容顏,卻又降下災禍,幸好你美貌依舊,對於女人沒什麽比這更重要的了。”

奧蘭滿頭黑線,含含糊糊的點點頭,表示自己一點都不在意。

“你真的很豁達樂觀,我很欣賞這點。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唯有學會忍耐和習慣,不要抱怨生活給予的太少,你就起碼會過得很快樂。”琳娜隨意挑選了瓶香水,在梳好的發髻上噴了兩下,便站起身準備更衣。

哦,我的上帝奧蘭的小心肝又開始激動了,沒吃到肉,起碼有肉湯啊上帝您真是太慈愛了

他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著雪白的浴袍自她身上褪下,露出她白皙粉嫩的香肩。奧蘭心中惶恐起來,他固然舍不得移開眼睛,卻又擔心自己有什麽反應,帶著複雜而糾結的心情,他最終還是沒能戰勝自己。

琳娜已經褪下了浴袍,她從落在地毯上的袍子中央跨出腳,優雅的高舉雙臂,等待奧蘭給她穿襯裙。

奧蘭卻幾乎已經邁不動腳步了,他眼前呈現出來的少女**,沒有絲毫可挑剔之處,那穠纖合度的身段,雪玉也似的**,圓潤的肩……一切渾然天成。

幾滴水珠順著她玲瓏曲線流下,清麗之中,另有誘人風韻,頓時引得奧蘭身心劇震,險些難以自製,他已經悲催的感覺到自己硬了……

“……奧蘭,奧蘭?”琳娜的呼喚仿佛一道驚雷直劈頭頂,奧蘭瞬間從夢幻中驚醒過來,汗流浹背。他努力挪開自己的眼神,拿起襯裙展開從女皇陛下頭頂套下,隨著雪白寬鬆的裙子將誘人犯罪的曲線掩蓋住,他深深吸氣,心魂終於又重新回到了胸腔。

襯裙穿好了便是上緊身褡,琳娜皺起眉頭,望著遞過來的緊身褡,鬱悶的說道:“哎……要是能不穿就好了。”

裏屋正在整理床鋪的凱特聞言,便回答道:“陛下,您這話問了多少次了,可是沒有緊身褡是穿不進宮裙的啊。”

“該死的緊身褡該死的宮裙這玩意勒多了會窒息、胃下垂還會形成盆骨走形”琳娜嘟囔著抱怨道。

“陛下,您又開始說令人聽不懂的話了。”凱特傻乎乎的回答。

這時奧蘭突然掏出個便條,飛快的寫了一行字,遞給琳娜。

琳娜展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我有辦法,隻要改一下縫製的方法,再加上兩條花邊,就能不帶緊身褡穿進宮裙,而外表看起來如同用了緊身褡一般纖細。

“真的?”琳娜驚喜的扯住他的衣袖眼巴巴的望著他。

奧蘭點點頭,隨即拿起一旁的宮裙,飛快的掏出工具,拆掉了腰部的縫線。隻見他銀針穿梭,沒用半刻鍾的時間,細碎的蘇留和鏤空花邊就被縫製在了宮裙上,將胸線以下的部分勾勒出幾條弧線顯得腰身越發細窄了。

琳娜迫不及待的套上裙子,站在更衣室圍成四方形的落地穿衣鏡前,她驚訝的發現果然沒穿緊身褡的腰身通過修飾,顯得仍舊纖細無比。

她眉開眼笑的轉過身,踮起腳,摟住奧蘭的雙肩,在他臉頰兩側左右各親吻了下。

“我真是太滿意了”琳娜女皇陛下宣布,“你能來到我身邊,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啊。”

說完她率先去餐廳用餐了,隻留下捧著臉無限陶醉的奧蘭傻傻的望著她的背影。

然而女皇陛下對於徹底擺脫了緊身褡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

早餐過後就是廷會,黑壓壓的廷臣中,財政大臣率先站了出來。他滿臉躊躇,皺著眉頭可憐巴巴的望著女皇陛下。

“怎麽了?拉斯諾夫閣下?是什麽不好的消息嗎?”琳娜麵帶微笑的問道。

“陛……陛下……我恐怕……要稟告您一件非常重要的消息。”

琳娜揮揮手,示意他盡管說。

“我們……厄,應該是帝國即將麵臨破產危機了,陛下”

“破產?”琳娜挑高了眉毛,“你為何這麽說?據我所知六月剛收上了夏稅,不應該還很寬裕嗎?”

“可是,陛下,您登基後封賞了不少有功之臣……”財政大臣說道這裏,旁邊的廷臣們紛紛嘀咕起來,幾乎所有人都怒視著他,難道女皇陛下的封賞有錯嗎?這不是我們應得的嗎?

財政大臣汗流浹背,上帝保佑,的確是因為封賞的緣故啊,他可不想無端得罪同僚。

“你繼續說。”琳娜倒是並不在意。

“……厄……陛下封賞廷臣無可厚非,於是我就按照陛下您的意思將賬目都登記上了,可今日我兌付的時候卻突然發現……發現超支了。”

“怎麽可能?”琳娜不由火大起來,“我每次封賞的時候不都詢問過你國庫剩餘資金有多少的嗎?你不是回答我說還有富餘嗎?”

財政大臣掏出手絹,擦拭起額角,可汗水如瀑布般落下,很快就將他的手絹浸透了。

“陛……陛下……老臣無能……您問剩餘資金有多少,我就如實回答了國庫剩餘的現金。可白女皇在世時還打過很多欠條,主要都是購買衣服和首飾的款項,債主是些法國和意大利商人。原本欠條上寫著是年底償付,因此我也就沒有登記在支出上,可現在他們不知為何都揮舞著欠條提前要款了,說是對新任女皇陛下的信用沒有信心,希望我們提前還賬。”

琳娜緊抿嘴角,心中有些明白了。所謂的破產原來都是這些人鬧的。她登基至今尚不滿兩個月,可各國的大使都想必暗中得到了他們各自君王的指示。歐洲大陸,希望他琳娜*布斯特登上皇位的君主少之又少,除了奧地利擺脫了彼得三世在位期間的軍事威脅之外,恐怕沒人真心希望一個女人成為歐洲最大帝國的國君。

現在這些鬧騰的外國商人,所說不信任女皇陛下的信用,恐怕他們身後都是被各自國家的大使暗地慫恿的。

可現在事實擺在麵前,她再次麵臨財務危機,當年那個高利貸商人的話猶然在耳:即使是國王,欠債也是要還的。

她,琳娜*布斯特絕對不能成為個沒有信用的君王,這不但關乎她個人的臉麵,還會影響帝國在國際事務中的地位。

“那我們究竟欠多少錢呢?”她開口問道。

“陛……陛下……”財政大臣幾乎已經癱軟到地上了,“一共是兩百三十八萬七千四百四十六塊半金幣”

嗡的一聲大廳內炸開了鍋,什麽?白女皇陛下欠了兩百多萬金幣的外債?還都是購買衣服和首飾的?上帝啊,這可是沙俄帝國整整一年的國稅收入啊

如履薄冰?第一百一十二章?計劃

第一百一十二章?計劃

“圓潤的天然珍珠一千五百四十八顆,九百八十六顆為白色,三百六十一顆是粉紅色的,剩餘都是黑色。”女皇休息室內,凱特在清點珠寶,奧蘭在一旁登記。

坐在沙發邊上的財政大臣立刻帶上金絲眼鏡,拿起一顆黑珍珠仔細端詳。

“陛下,”沙發對麵的腳凳上坐著的評估師匯報到,“白珍珠色澤瑩潤,個頭都比較大,估價在每顆1到1個半金幣,粉紅色珍珠不會超過1金幣,黑珍珠最為稀有,大概每顆能賣到10金幣。”

“很好,繼續。”琳娜隨意的揮揮手,眼睛抬都沒抬的繼續看著書。

“紅寶石戒指八十四枚、藍寶石戒指三十六枚、鑽石戒指十三枚大小不等……”

“戒指需要根據鑲嵌寶石的大小來估值,不過陛下您這些鑽石戒指恐怕每個都價值3000金幣以上,至於寶石戒指的價格就要低得多了,大約是在100金幣到150金幣之間。”評估師一個個拿起來仔細鑒定,突然激動的大喊起來:“哦,上帝啊其中三枚鑽石戒指相當驚人,一顆恐怕有70克拉以上另一顆也有五十克拉以上最後一顆雖然個頭小點,但是純淨的顏色美得驚人陛下陛下您真的確定要賣掉它們嗎?”

琳娜抬起頭,盯著璀璨的鑽石和屋內四張激動的麵孔發了會呆,宣布道:“留下最大的和最純淨的,那個五十克拉的放入出售品行列去。”

“哦陛下五十克拉啊您會讓整個歐洲瘋狂的陛下”財政大臣掐著嗓子也跟著尖叫起來。

“那就瘋狂吧,我樂意如此。”琳娜無所謂的抬抬眉毛。

突然門被重重的推開了,羅伊上校擰著眉頭衝進屋,看到桌子上令郎滿目的珠寶,他嚴肅的臉孔繃的越發緊了。

他轉過臉麵對琳娜開門見山的說道:“陛下,恕我冒昧,聽聞有幾個低賤的外國商人竟然膽敢向陛下您催債,而且還口出狂言,真是太目無法紀了我祈求陛下準許我調動禁衛軍將他們都捉拿歸案看看究竟是誰在其後暗中指示。”

琳娜歪著頭望著他笑了:“抓人並不能解決問題,的確是皇室欠了他們錢,我已經查看過了,拮據都是真的。”

“可是無緣無故他們會要求提前兌付?還宣稱不信任陛下您的信譽?這一定有人在幕後圖謀不軌”羅伊不甘心的反駁。

“我讚同你的看法,但武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羅伊。”琳娜拍拍自己身側的位置,示意羅伊坐下,於是眾目睽睽之下羅伊坐在了軟榻上,緊靠著琳娜。

屋內的人們臉色各異,侍女凱特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財政大臣和評估師麵帶竊笑,眼睛滴溜溜直轉,而奧蘭則瞬間鐵青著臉,狠狠的用眼神企圖殺死我們的上校先生,隻可惜粗神經軍官同誌毫無所覺。

他指著桌上的珠寶,接著說道:“那您真的要賣掉自己的首飾去還債嗎?我們的女皇陛下怎麽能被商人逼迫到如此地步?”

琳娜大笑,拍著他的肩膀回答:“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首先我要說這些從來都不是我的首飾,是屬於前女皇陛下的,我並不多喜歡它們。再者,我的計劃當然是不簡單的出售或者拍賣珠寶,我恐怕在短時間內很難找到合適的買家,若是低價出售,全部的首飾不過也就是一千多萬金幣,遠遠不夠我所需要的資金。”

“您需要資金?”屋內所有的人都大為驚訝。

“很需要帝國一窮二白,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還清債務不過是個插曲,我的計劃遠不止於此。”

半個月之後,法國凡爾賽宮。

幽暗的國王寢室內**四溢,身披薄紗的龐巴度夫人被反壓在落地穿衣鏡上,紗裙從身後被掀起,法王路易十五正努力的在耕耘。

冰涼的鏡麵,將夏日的暑意驅散了,身後滾燙的肌膚,粗重的呼吸聲伴隨著撞擊將玻璃鏡頂的嘎嘎直響。

“啊、啊、呃、嗯路易……你、你……啊、啊……你太強壯了路易……”她嬌媚的言語刺激的國王越發興頭十足起來,隻見年過四旬的國王陛下猶如二十啷當歲的小夥子般勇猛,他精赤的身上熱氣蒸騰,喉嚨間發出低低的呻吟。

國王的手托住她的翹臀,將這柔嫩的部位狠命的搓揉起來,刺激的龐巴度夫人搖晃著腦袋,狂亂地呢喃著:“哈……啊……我……已經……不行……啊……”。

就在兩人即將達到人間極樂之時,路易忽然自身後架住她的雙臂,身體一仰,將龐巴度夫人上半身架離鏡子,仰麵躺倒在旁邊的床鋪上,任由夫人背對著騎坐在他身上。龐巴度夫人纖腰如欲斷折般瘋狂的搖擺地扭動起來,三分哀怨、三分魅惑地呻吟:“路易……哦……我的路易”

**過後,路易十五習慣性的半躺在床沿上,點上根煙,任由夫人為他做事後清潔。

龐巴度夫人端過身旁的臉盆,輕輕擦拭起國王陛下的身體。

她的路易雖然已經四十八歲了,可身材保持的極好,沒有贅肉也沒有肚皮。他光滑的皮膚以及那輪廓明顯的胸肌讓她愛不釋手,當然也令他的其他情婦同樣愛不釋手。

想到這裏,龐巴度夫人的好心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愛她,在這世間,他隻愛她一個人,龐巴度夫人對此非常肯定。隻有她才能親密的喊他路易,隻有她才被委任處理公文,也隻有她才能真正貼近國王的心。

繁華奢侈的法國、嬌柔魅惑的巴黎,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凡爾賽宮。她以一屆平民之軀入住宮內,雖然頂著輿論的壓力,但也算是榮寵備至了。

但她不甘心為什麽她的路易在心理上終於她,而身體上卻不由自主的被那些年輕明豔的女孩所吸引呢?仿佛他的身心並不同屬於一個人。

她需要證明,證明他的愛,與她的地位,所以她不斷的索取。從房產到珠寶,她無一不愛,可最愛的路易寧願將整個法國都捧給她,卻不願簡單的為她守身。

“路易,駐俄大使派人送信來了……”

閉著眼睛抽煙的法國國王皺起眉頭:“讓娜(龐巴度夫人的名),我說了多少遍了,這些事你處理就好,我是充分信任你的。”

“可是我還是必須向您匯報,”龐巴度夫人固執己見的繼續往下說,“他們已經讓商人提請要債了,而俄國國庫裏的資金是不足以償付債務的。俄國女皇正準備用珠寶來還債,我聽說有一顆非常大的鑽石,大概有五十克拉以上,已經被列入了清償名冊內。”

“珠寶?”國王轉過彎來,“你的珠寶還少嗎?我親愛的讓娜。”

“數量是很多,但是缺乏有代表性的珍品。”龐巴度夫人清理完畢,爬上床貼著路易十五的耳朵開始撒嬌,“皇後陛下有一顆七十三克拉的鑽石項鏈,那是法國的驕傲,我自然不敢窺視,但是作為法國第二尊貴的女性,我起碼也應該擁有一顆五十克拉的鑽石啊,您說是嗎?我的路易?”

國王大笑起來,摟過她猛親了一口:“誰說你是法國第二尊貴的女性?我都拜倒在您的腳下,分明是第一尊貴的女性啊”

“第一第二都不重要,我隻是想要鑽石,我希望那顆沙俄帝國的瑰寶能被鑲嵌在我的項鏈上。”

“好吧,好吧,我會給你買的,我的小讓娜”國王大笑著翻身壓倒她,“讓我們今晚繼續如何?”

“你真壞路易……”龐巴度夫人嬌笑著纏繞上國王……

其實同一時刻,歐洲的各大皇室無一不緊盯著沙俄帝國的動向。

最大的帝國從前朝傳承下來的皇家珠寶啊多麽令人向往?瑞典、芬蘭等新興國家缺乏曆史的沉澱,法國、意大利和大英帝國又慣於奢侈浪費,從沙俄帝國女皇休息室內透露出去的名冊比正式公文更快的送遞到了各國皇室手中,除了仍舊處於戰爭狀態的普魯士和奧地利,幾乎上至八十歲下至十一二歲的皇後、公主、親王夫人們都盯著名冊上的珠寶清單雙眼發光。

皇室,從來都是名貴珠寶的消費者而非供給者,出售家族珠寶,別說是皇室,就連一般的大貴族都是不屑一顧的這可是隻有破產資本家才會幹出來的丟人事啊

沙俄帝國的新任女皇陛下被眾多貴婦們嗤笑著、盤算著、惦記著,整個歐洲都幾近瘋狂。

然而一個多月之後,隨著沙俄帝國的郵政驛車,琳娜女皇陛下親自撰寫的文件被大量印刷送遞至各國。

歐洲的大貴族們吃驚的發現,他們等待的拍賣會壓根是子虛烏有,沙俄女皇陛下的文書上寫著:……鑒於拍賣的形式落後而不夠公平,為照顧到歐洲諸國與我國的友好關係,並給予更多的人參與的可能。我特擬定此次皇室珠寶的銷售方式:沙俄帝國皇室珠寶出售名冊由2000枚上等珍珠、200枚寶石戒指、100條寶石項鏈、50條寶石額飾、……十一枚鑽石戒指組成,其中包括一枚價值難以估量的55.45克拉的鑽石戒指。

無論貴族還是平民都有權參加沙俄帝國皇室珠寶的特殊銷售活動,並且出資金額遠低於珠寶的真實價值。所有參與者隻要花費100金幣,就有機會獲得名冊上任何一個珠寶,包括那枚55.45克拉的鑽石。

還等待什麽呢?隻要100金幣,您就有一次抽取的機會,投入越多機會就越大,作為帝國的女皇,我承諾活動的公平與公正。結果完全交由上帝裁決,無論抽中者是貴族還是平民,都將於一個月內收到精挑細選出來的珍品,期待您的參與

如履薄冰?第一百一十三章?狂熱

第一百一十三章?狂熱

整個歐洲瘋狂了為了沙俄帝國皇室的珠寶,更為了那枚55.45克拉的鑽石

就像沙俄帝國的女皇陛下所說的,您也許隻要花費100金幣,就有可能獲得這枚稀世罕見的鑽石

上帝總是眷顧貴族的,懷揣著不忿,貴族們遼足了盡頭大把的掏出金幣,力爭破壞沙俄帝國女皇陛下的陰謀:讓平民擁有珠寶而貴族落空是有辱貴族尊嚴的事情

而平民們也不甘示弱,要知道這可是百年難遇的機會啊從事工商業發家的資本家們、投資高利貸致富的猶太人、各自為政的簡易銀行家們也急紅了眼睛。他們有的是錢通過血腥殖民和重商主義發達起來的富裕家族急缺的就是這些代表品味的、能傳承後代的珍寶。

沙俄帝國特派了二十個禁衛軍連隊,前往歐洲各國的主要城市,設立競購點。競購點前從早至晚的水泄不通,有錢人派出侍從二十四小時蹲守在競購點前,付錢登記回去商量後再次來付錢追加,記錄的賬單都將被運回聖彼得堡,集中裝訂後於十月份由女皇陛下親自抽獎。

資金累計的越來越多,為了以防萬一,琳娜女皇陛下又特命西軍抽調2萬名軍官加入到運輸連隊中,每五百人成一組,分散於聖彼得堡到各個競購點的沿路上,以接力的方式不斷的將資金和賬目運送回國。

紛亂的歐洲,打劫團夥和強盜無處不在,原本得到風聲後都虎視眈眈的緊盯著這次活動,企圖大發特發一筆。可沒想到女皇陛下對外公開了運輸押送方式,麵對至少500人真槍實彈的部隊,以及每滿20000金幣就傳遞一次的運輸方式,他們便都打不起勁頭來了。

天知道衝上去要損失多少兄弟,而一次截取的資金不過是20000金幣,還不夠給撫恤金的呢

源源不斷的資金被運送至聖彼得堡皇家國庫,將五十出頭的財政大臣連驚帶喜的折騰的睡不著覺。國庫從未有如此寬裕過,原本隻管理不超過100萬金幣的財政大臣,如今要看管上千萬的資金,他深感壓力倍增,甚至瞧著宮內的每個侍從都像小偷小摸嫌疑犯了。

財政大臣熬了一個多月,雙眼給熬成了兔子般通紅,最終老頭擦著汗跑來覲見女皇陛下。

“陛下恕老臣無能,我恐怕不能再繼續為帝國效力了,若是再幹下去,等到活動結束我恐怕就要把這條老命送掉了啊,陛下”

琳娜聞言笑了,心想這家夥還真可愛:“那你是準備在關鍵時刻告老?”

“我的陛下啊我已經一個多禮拜睡不著覺了,我幾乎每兩個小時去檢查一次國庫,要不然我腦海裏就老是琢磨著有人會趁我不在意的時候溜進去偷盜這日子可過不下去了今天我特意向女皇陛下您請辭,不過我推薦我手下的一位年輕人代替我,他身體好又忠誠可靠,我敢拿我的性命打包票的”

“哦?是你身後的這位嗎?”琳娜抬眼望去,隻見財政大臣身後站著個帶著金絲眼鏡的文秀年輕人,他大約二十出頭,五官單個看起來沒有絲毫突出之處,組合在一起卻令人非常舒服,透露出濃濃的書卷氣質。

“陛下”年輕人踏前一步,彎腰行禮,“鄙人名叫約翰*勞,跟隨財政大臣學習多年,我向上帝發誓,我將以忠誠和生命效忠女皇陛下”

“約翰*勞?”琳娜的腦海中猛的一聲響,她想起了這個名字背後的傳說,“你是英國人,出生於銀行家世家?”

年輕人略微詫異的抬起頭回答:“是的,您是如何知道的?女皇陛下?”

琳娜沒有回複他的疑問,接著說道:“你十多歲的時候為了爭風吃醋在倫敦殺了人,被判終身監禁,隨後你為了逃避牢獄之災流走荷蘭,怎麽如今竟然逃到我們沙俄帝國了?”

年輕人長大了嘴巴,雙眼圓瞪,呆呆的望著女皇。

奧蘭和凱特聽聞麵前這位是個殺人犯,立刻警惕起來,奧蘭剛準備喊外麵的侍從和警衛,卻被琳娜阻止了。

“陛下”一聲大叫,財政大臣跪倒在琳娜麵前,“陛下恕我老眼昏花我真的不知道他以前還幹過如此膽大包天的事陛下……”

“我沒說要處置他,你先起來站到一旁,我有話要對這位約翰*勞先生說。”琳娜擺擺手,麵色從容的說道。

“陛下”年輕人此時也已經回過神來,“我敢發誓當年我是在一場公平的決鬥中殺死對手的,但事後由於見證人反悔,誣告我是殺人犯,才被判有罪。我自從到了沙俄帝國,從未幹過違法或者有損帝國利益的事情。”

“我相信事實的確如此,”琳娜的話令冷汗直流的年輕人放下了心,“我現在正式任命你為帝國新任財政大臣,今後有很多地方需要勞煩你呢。”

“陛下”“陛下”其他人紛紛表示抗議,甚至包括原本的推薦者老財政大臣。

“我意已決,不用再說了。”琳娜女皇陛下抬起手,示意他們可以告退了。

驚恐之後被狂喜淹沒的年輕人鄭重的向女皇陛下行了個禮,倒退著走出了房間。

財政大臣的更替不過是個小插曲,奧蘭想破了腦袋也弄不明白,為何琳娜女皇陛下會任命一位曾經有命案在身的英國人為帝國的重要廷臣,然而沒過多久他就將之完全拋於腦後了,原因是十月約定的那天終於來了。

十月的聖彼得堡,秋意正濃,紅葉滿布水城,將冬宮廣場和禦道街妝點的格外妖嬈。

二十個競購點的人員已經全數歸國,新上任的財政大臣約翰正帶著他的人緊張的清點核對總金額和登記名單。有不少有空閑的貴族和資本家不遠萬裏趕來俄國,決意親自參與帝國別開心材的競購開獎儀式。一來是見證女皇陛下的誠信,二來他們深信自己極有可能中獎,與其讓寶貝送到他們手中,還不如自己來領取更為安全妥當。

聖彼得堡的餐飲住宿行業大發特發,從十月一日起各地人士雲集,將帝國首都的交通整的差點癱瘓。

這天早晨不到五點就有人帶著凳子坐在了禦道街人行道上,就為了在開獎活動上占個好位置。到了十點整,琳娜女皇陛下帶著白天鵝般的宮廷侍從侍女們從冬宮步出,望著外麵人山人海的場麵,心中暗笑。

帝國第一次抽獎活動,聲勢越大越好,將來才有可作為。

她身後端著珠寶的侍從從人群前排著隊走過,羅伊上校帶著禁衛軍士兵們警惕的隔開圍觀的人,密密麻麻的人群人山人海,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踮起腳尖,你壓我我壓你的爭搶著親眼見證帝國皇室的名貴珍寶。

你們看看吧那些在陽光下璀璨發光的寶石項鏈那些激動人心的戒指哦,還有珍惜的鑽石

當那枚此次活動的噱頭:55.45克拉的鑽石戒指被一名鉑金色長發,麵容及其妖媚的宮廷侍女捧著出場的時候,直接引發了一股小型的爆炸性狂熱,人們紛紛歡叫起來,推擠著往前爭相觀看,無論最終誰能獲得它,隻要能親眼看到也足夠回去誇耀上個一年半載的啦

“我鄭重宣布,皇室珠寶競購抽獎儀式現在開始。”琳娜女皇陛下騎在馬上莊嚴宣布道。

她接過皇家大教堂大主教遞過來的長柄鉤子,嚴肅的宣讀了一遍聖經,表示抽獎的運氣交由上帝主持。

當激動人心的鉤子深入名冊箱,勾出第一個中獎者單據的時候,人群立刻炸開了鍋,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前擁擠,爭取親耳聽聞中獎者的名字。

禁衛軍們滿頭大汗的手拉手攔住人群,羅伊上校甚至幾乎要朝天放槍維持秩序。

“意大利,佛羅倫薩的……”琳娜女皇陛下特意延長了唱名的語調,“凱亞思銀行家。”

嗡的一聲,人群爆發了,第一個中獎的竟然是平民眼紅的貴族們義憤填膺,平民則興致勃勃的仿佛中獎的是自己。

這位幸運的銀行家此時正在人群中,他奮力的擠出人海,頭發也散了,衣服扣子也蹦沒了,可雙頰通紅神采奕奕。

“恭喜你,獲得了我的一條項鏈。”琳娜微笑著將一條價值400金幣的藍寶石項鏈遞給了他,銀行家激動的立刻跪倒在女皇陛下麵前,親吻她的腳麵。

要知道他總共投注了不下一千金幣,雖然這項鏈還不足以償付本金,但是這是女皇陛下的項鏈啊其根本價值壓根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

接下來的活動進行的非常順利,從上午十點,一直到晚上八點,女皇陛下親自逐條唱名。皇室珠寶被分成兩千多份,每份價值都超過200金幣。兩千多中獎者雖然隻有500多人親自抵達了聖彼得堡,但剩餘的獎品將被封存即刻運往中獎者所在地。

在歐洲曆史上,第一次的跨國性競購儀式驚天動地,獲獎名單中起碼有一半以上都是平民,這令各國皇室大為不忿,當然,最後那顆珍惜的55.43克拉的鑽石戒指被英國皇室的維拉尼公主殿下抽中,算是安撫了貴族階層脆弱的心。

十個多小時,沒人離去,甚至到傍晚的時候聖彼得堡下起了小雨,但人群依舊情緒激昂,有激動的大哭,也有偷偷摸摸立刻上路返程的……琳娜唱名唱的嗓子都啞了,可仍舊堅持自己宣布中獎名單,就為了增添中獎者的榮耀意義。

當最後一個獎項,也就是那枚戒指被女皇陛下親自裝箱,由羅伊上校帶隊的三千禁衛軍親自護送離開聖彼得堡前往大英帝國的時候,人群紛紛緊跟其後,熱熱鬧鬧的跟隨部隊往城門移動。

琳娜女皇陛下命人將剩餘的未中獎名單送往自己的寢室,帶著好笑的心情準備翻找各國皇室成員的競購單,看看這些窺視她財寶的達官貴人們究竟為她貢獻了多少資金……

如履薄冰?第一百一十四章?總賬

第一百一十四章?總賬

女皇侯見室內人們忙碌的熱火朝天,算盤劈裏啪啦的演奏著協奏曲,報價和詢問聲此起彼伏,壘得高高的競購清單到處都是,儼然是一個原始的純手工會計事務所。

琳娜女皇陛下揉著肩膀疲憊不堪的走進屋,屋內的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準備朝她行禮,琳娜抬起手說道:“免禮,繼續幹活吧。”

於是人們接著又開始忙碌起來。琳娜環視四周,參與此次清算總賬的人都是她最信得過的近臣:羅伊上校和他的兄長凱恩司令;奧蘭、凱特及另外三名侍女;約翰*勞和他下屬最牢靠的幾位會計。

此次活動所獲甚豐,但琳娜並不希望帝國的財政狀況被透露出去,給歐洲其他皇室知道,因為這關乎她後續的全盤計劃。

隻有這十來個人在忙碌著,清點核算工作就變得極為繁重了。

“法國和意大利的競購單在哪裏?拿給我看看。”琳娜與紙堆間穿梭過去,尋了塊沒被淹沒的沙發坐了下來。奧蘭立刻找到了她最想看的賬目,給女皇陛下遞了過去。

長長的紙卷一直拖到地板上,像毛線團般卷成一團,琳娜飛快的掃了幾行便拉扯著尋找賬單末尾的總數,可由於紙卷實在是太長了,她整整花了五分鍾才尋到賬單的末尾。

“法王路易十五,五百萬金幣參與競購最大的鑽石;其他貴族也有共計四百多萬金幣。嗬嗬,法國還真有錢,”琳娜不由笑出了聲,“意大利就差多了,皇室和貴族總共隻有四百五十多萬金幣。”

屋內的人聞言都吃驚的長大了嘴巴。

當然,那顆55.43克拉的鑽石是無價之寶,但是能一次性動用沙俄帝國兩三年的稅收收入來購買一顆鑽石,還真是大手筆的行為啊

“奇怪,不是說法國正處於財務危機嗎?皇室竟然還如此豪氣。”琳娜撇著嘴巴笑道,“看來我們的帝國雖然國土寬闊,其實相比歐洲諸國來說,還真是窮的叮當響啊”

“可如今陛下您已經堪稱歐洲皇室首富了。”約翰*勞扶扶眼鏡適時的拍了記馬屁。

羅伊上校不屑的白了他一眼,而首席侍女奧蘭則狠狠的瞪了他一下。

“有錢歸有錢,可都要像他們一樣花費在珠寶上,那才是有毛病呢”琳娜接著說道,“此次事由是法國人和意大利人挑起的,所以我存心讓他們吃個悶虧,所有珠寶中被他們抽中的還不到五十萬等我償付了白女皇陛下的欠款,等於他們雖然從我這裏賺了兩百多萬,卻又送給了我一千三百多萬,估計法王和龐巴度夫人能氣暈過去而更令他們鬱悶的是他們又不能公開宣稱自己競購了多少金額,你們看看,路易國王可真小心,五百萬金幣都是分筆逐次下的單,就怕被公布出去招致他的臣民們非議。”

“您是說……”“陛下您竟然……”眾人越發驚訝了。

琳娜立刻捂著嘴巴偷笑:“我隻是對法國和意大利的貴族們做了點暗箱操作,其他的競購者都是憑運氣來的,哦當然除了最終優勝者英國公主,隻有讓她得到那顆巨鑽才能安撫貴族階層的自尊心。”

“可是,您怎麽能確保英國公主被最後一個抽中呢?我分明見到當時您麵前的木箱子是封閉的。”羅伊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很簡單,木箱有個夾層,鉤子伸進去的時候隻要往邊上偏離十公分就能勾到夾層裏去,這是詐賭的基本伎倆。”厚臉皮琳娜女皇眯著眼睛解釋道。

眾人大為驚歎,原來我們的女皇陛下還會詐賭啊

“約翰*勞,總數出來了嗎?我們一共募集了多少資金?”琳娜問道。

新任財政大臣挺直腰杆,甚至都沒拿起賬單,就直接回稟道:“一共是三千四百八十六萬七千三百枚金幣,我們正在把每條款項的金額和賬單核準。”

“很好,你對數字倒是非常敏銳。”琳娜女皇讚許的說道,“三千多金幣帝國十多年的稅收,看來我的第二部計劃可以實行了。”

屋內的沒人出聲詢問,但是都不由自主的豎直了耳朵。琳娜的視線從他們一張張臉上掃視過去,最終停留在凱恩司令身上。

“凱恩司令。”她朗聲說道。

“陛下,請吩咐。”凱恩略帶激動的回應。

“我撥給你們海軍五百萬金幣,不過你暫時不要用於購置新船或者修補舊船,一切靜候我的命令。”

聽聞皇家海軍瞬間獲得了十年的費用,喜從天降的司令同誌瞪大了眼睛,他驚喜萬分的望著琳娜女皇陛下,愣了三四秒才想起來應命。

“陛下一切遵照您的指示”

約翰*勞立刻做了筆錄,羅伊興奮的拍拍大哥的肩膀,看來帝國海軍要有大舉措了

“約翰,”琳娜再次開口,“我決定立刻在聖彼得堡成立一家皇家銀行和一家皇家股票交易所,由你負責籌備,兩家機構的自有資金預定為400萬金幣,給我開始收集英國倫敦皇家交易所和阿姆斯特丹股票交易所的所有交易股票的信息。”

“可是陛下”約翰*勞吞了口口水,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女皇陛下提個醒,“自從1630年阿姆斯特丹聯合印度公司的鬱金香股票暴跌,整個歐洲因其虧損的國家就不再設立股票交易所了,而且對股票交易也深惡痛絕啊”

“那是他們愚蠢”琳娜女皇陛下口出驚人之言,“推崇重商主義,想利用商業發展國家固然不錯,但是若沒有金融業的支持,僅依靠自有資金和小型私人銀行貸款的商業充其量也就是小打小鬧,無法真正有所作為。沒什麽可說的,就照我的命令執行,至於後續的事務我會指示的。”

“遵命,女皇陛下。”

“另外,約翰,你明天就償付那幾個商人的欠款,隨即將他們驅逐出帝國。對我的信用沒有信心的商人,也就不必在我的國土上撈錢了。”琳娜最後宣布道。

眾人像是被打了雞血般的眉開眼笑,被資本家逼債,簡直是帝國皇室和貴族的恥辱,而如今通過女皇陛下的英明決策,化被動為主動,不但大撈了一筆,還出了這口惡氣

琳娜抬眼望向窗外,深秋的聖彼得堡鬱鬱蔥蔥,她的心不由舒暢萬分。向她逼債所有向她逼債的人都要到大黴的,這幾個商人將來會對永遠喪失在俄國做生意的機會而抱憾終身

法國巴黎凡爾賽宮,龐巴度夫人聽聞最終的抽獎結果,氣的整整兩天沒吃下飯。雖然法王路易十五一再安慰她,說五百萬金幣對於富裕的法國皇室而已不過是一年多的宮廷花銷,壓根不在話下,但龐巴度夫人對於自己甚至沒能從沙俄帝國皇室手中獲取半顆珍珠耿耿於懷。這並不是簡單的收支平衡問題,而是意味著她,一個出身於資產階級的平民,再度被貴族階層戲弄了一番。

一周之後,法國的凡爾賽日報上鄭重刊登了法王路易十五國王陛下的通告:沙俄帝國的琳娜女皇陛下在歐洲大陸開展的珠寶競購活動,被確認為一次非法活動。今後有關於該國的任何競購活動我法蘭西帝國不再予以承認。任何參與競購的人所獲的獎品國家宣布其為非法收入,凡經舉報必將予以沒收。另外,我,法蘭西帝國國王路易十五鄭重宣布,在我法蘭西的土地上今日以及未來均不允許類似的競購活動發生……

緊接著意大利皇室、瑞典皇室、比利時皇室等也都陸續宣布沙俄帝國的競購活動為非法,並取締任何類似的活動。

隻有英國的那位幸運公主殿下對此讚不絕口,要知道她私人隻不過投入了最低額的100金幣,竟然就獲得了這枚令英國皇後都眼紅的鑽石

然而她畢竟是位普通的親王公主,對英國的喬治國王以及英國議會沒有任何的說服力的,於是英國最終也宣布競購為非法。

遙遠的聖彼得堡,琳娜女皇陛下聽聞消息後冷笑數聲,沒見識的蠢貨,彩票行業可是一個國家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你們都拒不接納正如我意,我們沙俄帝國將成為歐洲唯一開展彩票業務的國家,這將會吸引全歐洲所有想一夜暴富的人來俄國碰運氣,真是再好不過了

“傳令下去,今後每個月都舉辦一次活動,不過不再用競購的形式,就改名叫彩票吧,中獎的人直接可以獲取金幣。”

她下達了這道命令,心中樂開了花,即使縮小規模和金額,彩票也將為國庫每月贏得起碼十來萬的穩定收入。

至於歐洲各大報社給她起的綽號“詐騙者琳娜”和“貪財女皇”等等,她才不在乎呢

琳娜執起羽毛筆,準備列一條簡單的彩票操作事項備忘錄,突然休息室的大門被敲響了,傳令官風塵仆仆走進屋內,跪倒在琳娜麵前,開口道:“陛下,遵從您的命令,我們花了一個多月,已經尋找到了流放西伯利亞的尼爾*費伍德。”

羽毛筆被猛的擰斷了,帶著墨汁的筆尖落在公文紙上,將白紙印染上個黑色的斑點。

琳娜百感交集的扭過頭,卻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如履薄冰?第一百一十五章?回歸

第一百一十五章?回歸

三年的時間,說短極短,說長,也非常漫長。

尤其對一顆沉寂卻又尚未絕望的心而言。

習慣於西伯利亞的寒冷,聖彼得堡的深秋變得格外令人舒爽,尼爾*奧古斯特拉開車窗,望著外界熟悉而陌生的城市,忐忑和期盼將他的整顆心扭的生疼。

他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活著回到這裏,活著再次見到她……

她過的可好?是否幸福?如今她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了,自然應該很幸福如意的。她身邊是否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然而她召回了他又是否代表著他還有希望?

尼爾反反複複的糾結於這些問題,無法釋懷。

他期盼永遠不再與她相遇,可又不甘心放棄心中唯一的念想,他曾經失去了永遠幸福的機會,是否還有機會挽回?

馬車越過一座座石橋,遠處的冬宮越來越近,尼爾感覺到胸腔中填滿了難以言喻的感情。

這裏,奪去了他**的生命;這裏,孕育了他畢生唯一的愛情;可這裏也將他的命運和希望徹底碾碎過,毫不留情。

他閉上眼睛,抑製住眼睛即將泛濫出的淚花,生生的將即將噴湧而出的情緒壓製回心底。

冬宮三樓的女皇寢室內,琳娜的心情也難以平靜。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還是錯,她隻知道自己的脆弱和悲傷湧動難抑。

長久以來,她原來尚未將自己的感情驅逐出心靈,她對他的愛意尚存,哪怕已經不若當初的純粹和天真。懷疑和隔閡橫躺在她與他之間,將他們的距離拉扯的無比遙遠。

整整一夜,她都未曾合眼,望著漆黑的天花板,腦海中卻空白一片。

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愛,最終他對她的再次舍棄。是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他們的愛情別有用意?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她隻知道他在她麵臨最大危機的時候,將懷孕的她獨自一人冷酷的拋棄。

恨,也許在她心中未必沒有對他的恨,原來恨與愛從來都是相生相伴,緊緊糾葛在一起的。

她難以分清自己對他的感情,也許原本世界上就沒有簡單而純粹的愛與恨。

從起床開始,她魂不守舍的打翻了洗臉水,將椒鹽倒在了咖啡裏,甚至在朝會上都充耳不聞的發著呆。她同樣害怕與他見麵,雖然是她召回了他,但她欺騙自己說,帝國需要他的智慧,她讓他重回冬宮並不是為了自己。

奧蘭冷眼看著所有的一切,從昨天開始琳娜女皇陛下就失去了自己慣常的鎮定自若。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因為他自己也曾為了她如此舉措混亂過。

他為她心痛,同時也為自己心痛,他不知道自己作為一名宮女陪在她身邊究竟有沒有未來?

他不能說,不能表達,甚至不能觸摸到她的心。

可他卻越來越難以滿足如今的處境。

最靠近的距離,卻也是最遙遠的距離,愛意不斷攀升,將他的靈魂整日整夜的焚燒殆盡。在命運麵前,人類是如此渺小,被情感左右的欲罷不能,就仿佛是陷入蛛網中掙紮的飛蟲,越是掙紮越是深陷絕望。

他的人魚公主心中常駐個人,他曾以為是外界傳說的羅伊上校,如今卻發現其實另有他人。但無論如何這個人都不是他奧蘭多,因為他身穿女裝,無法向她傾訴,並且來的太遲……

人生就是場賭局,他奧蘭多從不是贏家,他和羅伊都輸得徹底、輸得難以甘心

就這樣,糾結的女皇陛下,帶著同樣糾結的首席侍女奧蘭,從冬宮的走廊、大廳、宴會廳步履蹣跚的走過,將整個帝國的廷臣們鬧的稀裏糊塗。

他們的女皇陛下幾曾何時如此失魂落魄過?她不是一向鎮定自若胸有成竹的嗎?最終我們的上校先生終於也越過他粗狂的神經,注意到了琳娜女皇陛下如今的異常,可他沒能理解這樣的狀況背後的隱情。他以為是琳娜身體有什麽不適,或者小亞力山大王儲殿下生了病。

羅伊上校在朝會之後直奔女皇休息室,他有特殊的權利隨時直接麵見女皇陛下。

他推開房門,看到他的女皇陛下正站在窗前,拉著半掩的窗簾望向宮外。她微微蜷縮的背脊和那不自然的手臂,充分顯示著她在躲避,似乎是害怕宮外的什麽人或事,遮掩著自己的窺視。

女皇陛下竟然會需要窺視外界的事物嗎?羅伊首先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疑惑充滿他的胸腔。

“陛下,今日您似乎……”他望著那個令他心跳的身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

“羅伊?”琳娜猛的轉過身,不知為何她心中心虛猛然閃過,她甚至都找不到心虛的來源。

“外麵有誰?令陛下您害怕嗎?”

“羅伊。”琳娜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陪我一會好嗎?羅伊?”

羅伊走到琳娜麵前,伸出手臂,琳娜挽著他的臂膀布到沙發前坐下。

她猛然發現自己的心不再猛烈跳動了,仿佛突然困頓了需要休息。

最令人信賴的羅伊,是他在最危急的時刻,義無反顧的、冒著毀家滅族的危險與自己站在一起。琳娜暗自心道,無論如何她如今已是帝國的女皇,他不能再任由感情左右她的理智。

她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努力吸取他身上淡淡的煙草香味,企圖掩蓋心中突然冒出來的,對杏仁奶香的渴望。

“你愛過人嗎?羅伊?”她聽到自己最終開口問道。

“愛過,並且現在仍然深深的愛著。”上校肯定的答複,若是此刻琳娜能抬起頭,她就能看到他臉上閃爍的目光異常堅定。

“愛情究竟是什麽?”

“是確定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尋找的是什麽。是期盼她幸福安康一切順利,並願意為之付出所有代價。”

“那自己呢?若是我想獲得,想索取,卻一再的失望,是否是源於我太自私,理該如此?”

羅伊笑了,他溫柔的表情與硬朗的麵容恰到好處的融合一體。

“每個人的愛都不同,渴望被需要、不斷的想獲取,是源於你心中的不確定和無法安心。但同樣對於另一些人來說,付出就是全部,他的心足夠寬廣,足夠堅定。”

“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琳娜疑惑的問道。

“是柔弱和堅強的區別,無關乎男女。但正因如此,一個需要,一個給予,才能契合的天衣無縫。”

琳娜抬起頭,轉而望向他的雙眼,心中突然一層疑惑被揭開,暴露出來的訊息令她震驚卻又不想承認。她害怕說出口原來又是場誤會,又寧願一切保持現狀繼續下去。他可以是她的密友,她最信任的廷臣,她依靠的力量,但她不再會讓任何人包括即將回來的尼爾再次占領她的心

羅伊望著他的女皇陛下,他原本是個勇敢而果敢的男人,可此刻卻被遲疑左右了心魂。他和她是君臣,是夥伴,是為了帝國強大起來攜手共進的奮鬥者,他不想在他們通力合作的道路上設置任何障礙。他愛她,但他同時也愛帝國,兩者合二為一無法取舍。

於是最終他沒有說話,而她也調轉了眼神。

傳令官推門進來稟報說:尼爾*費伍德已經抵達冬宮了,申請覲見女皇陛下。

琳娜終於穩定了她的情緒,她優雅的站起身,抬起頭深吸口氣,吩咐道:“帶他到二樓會客室。”

女皇會客室已經不是當年白女皇在世時的模樣了,壁紙被換成了雅致的天空藍,地毯也很簡潔明快。去除了大量奢華的孔雀石花瓶,整個房間隻有屏風和幾張對放的沙發和茶幾。

尼爾步入屋內,環顧四周,這是她喜歡的風格,一如既往沒有改變。

是否也意味著她的人同樣沒有改變?

她對他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麽?而他又該說些什麽呢?

然而時間沒能給予他琢磨的機會,幾乎是幾分鍾之後,會客室的大門再度被打開,他心魂牽繞的女孩走了進來。

也許已經不能再用女孩來形容她了。尼爾睜大眼睛,望著這張陌生而又萬分熟悉的臉龐。三年之前她甜美、明豔、充滿了樂觀向上的朝氣,而今她冷淡、優雅、極具上位者的霸氣。

她已然不是他的女孩,可她依舊掌握著他的心。

“我該稱你為尼爾*費伍德,還是尼爾*奧古斯特?”女皇陛下開篇的第一句話生生砸來,瞬間將他的期盼擊得粉碎。

“……隨您的意,陛下。”呆愣了幾分鍾,尼爾底下了頭,尋找到了自己應有的尊嚴。

“很好,那就照舊用費伍德這個姓氏吧。我召你回冬宮,是給予你為帝國效力的機會,實現你的宏圖偉誌,但願你沒會錯意。”琳娜倨傲的抬著下巴,說出自己準備好的說辭。

“聽候陛下的安排。”尼爾生硬的回應。

“從明日起,你就正式參與朝會,我希望你今後能發揮所能,為帝國的繁榮昌盛而奮鬥。”

“遵命,陛下。”他閉上眼睛,感覺無法再抑製住身心的顫抖。

“今日就到此為止。”琳娜說完最後一句話,腳步飛快的幾乎是奔跑般的逃離了會客室,將尼爾一個人拋卻在身後,淹沒於絕望之中。

尼爾緩緩閉上雙眼,最糟糕的時刻已經過去,他見到了她。他們再次置身於同一個房間,一個為君,一個為臣,他終於又聽到了她的聲音。然後她走了,她沒有原諒他。

他曾經用言語傷害過她,拋棄過她,令她陷入絕望。更糟糕的是謊言盤踞在他們之間,已經無從解釋。兩顆心曾如此敞開,感情曾如此一致,但如今卻形同陌生。

不連陌生人都不如,因為他們不可能再度熟悉……

如履薄冰?第一百一十六章?吏治

第一百一十六章?吏治

第二天的朝會人影聳動,風聞女皇陛下今日將宣布極大的人事變動,無論是宮廷文官還是樞密院院士,甚至連軍部的武官們都蠢蠢欲動擔心不已。

羅伊上校一步入大金鑾殿,就被人圍上了。眾人均期盼能從這位‘女皇情夫’口中獲知最準確的第一手消息。

然而令他們失望的是,羅伊上校似乎口風積極緊密,又或者如同他自己所述:他也未能知曉女皇陛下的革新計劃。

直到一個陌生的年輕人進入金鑾殿,人們的注意力又被其吸引了過去。隻見他身穿黑色繡金邊宮廷禮服,內裏是打著褶子的白襯衫,簡單而隨意。他的麵容極其俊秀,立刻有人認出他就是幾年前那個風靡冬宮的宮廷第一美男子尼爾*費伍德。

他不是被白女皇陛下流放西伯利亞了嗎?人們竊竊私語起來,就算是新皇繼位天下大赦,他也應該沒有資格進入大金鑾殿啊

羅伊上校的目光從他身上飛快的掃過,熟悉的眼睛、熟悉的五官輪廓,他怎麽看怎麽像王儲亞曆山大突然一道霹靂在他腦海中猛然爆發,他想起昨日女皇陛下的失常,以及她問他的那些莫名奇妙的話……

該死的難道說……羅伊心中突然湧現強烈的危機感。他死死的盯著尼爾,眼神簡直能在他身上燒出兩個洞來與此同時,尼爾也注意到了羅伊。

他是誰?為何如此咄咄逼人?尼爾費解的上下打量了羅伊一番,再三確認自己並不認識此人。

從他的穿著來看,他應該是禁衛軍,一位上校,他曾經冒犯過他嗎?

兩人之間的按潮湧動立刻被某些敏銳的人注意到了,說實話,這兩位堪稱當前大廳中最年輕的人不分軒輊,一個俊秀無匹,渾身上下如同雕琢般精致的令人移不開視線;一個陽剛偉岸,硬朗的線條充滿了男性的魅力。他們兩人相互認識?過去曾有過糾葛?還是……瞬間八卦的氣氛充斥了整座金鑾殿。

終於在傳令官才唱名下,琳娜女皇陛下步入了大廳,她目不斜視的穿過廷臣,在台階上的皇位上落座。

女皇陛下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最終在尼爾那裏停留了半分鍾,這短暫的停留迅速被密切關注的羅伊上校察覺,令他再次確認了自己的揣測,同時也心中焦躁難抑。

“諸位,”女皇陛下開口道,“我想諸位已經從各種渠道風聞我今日的革新計劃,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我一向講究效率,從先前的冬宮裁員你們就可以看出,我隻會留用能幹的人。”

女皇陛下的話瞬間點燃了眾人的心中的火焰,大廳喧鬧起來,有人躍躍欲試,恨不得立刻證明自己最能幹;也有人椎胸頓足,大喊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雲雲,整個金鑾殿就像是沸騰的熱水般湧動四溢。

琳娜女皇陛下抬起手,嚴厲的咳了一聲,聲音瞬間啞然而止。她清清嗓子繼續說道:“前皇帝彼得在位期間,曾大赦天下並召回了眾多舊臣,人員冗繁的問題一直存在。但我要說,這並不是由於官員太多,恰恰相反,這是表示職位不夠。”

她的話立刻又撫平了各位廷臣的不安,您沒聽見嗎?女皇陛下說職位不夠也就是說不是裁員,說不定是要增員呢

“我們帝國目前還是農奴製國家,相比歐洲諸國來說極為落後。我們的廷臣一直隻分為樞密院和宮廷文官兩派,除了司法、警衛、財政和某些重要部門,其他的人司職更多的是榮譽性的,連工作內容都不明確從今天起,我宣布:帝國取消樞密院和宮廷文官兩個派係,成立議會。議會直接對我負責,商議諸項國事,最終由我定奪。議會成員暫定為十位,文武各占五席,文職議員由接下來我即將宣布的五部之長兼任,武職議員由現任陸軍三軍元帥、海軍司令以及禁衛軍統帥兼任。”

議會?聽到女皇陛下的革新計劃,人群三度喧鬧起來,不過議會這個概念到也不是新舉措,大英帝國不就是君主立憲成立了議會嗎?難道說女皇陛下也要效仿英國立憲?等等……陛下方才說議會直接對她負責,也沒提設立首相,那就不是立憲?人們詫異的豎起耳朵繼續凝聽女皇陛下的發言。

“……軍部的現有製度沿用不變,人員也不做調整。文職官員分為五個部門體係:司法、財政、人事、建設、外交。各部設立一位部長及兩位副部長,年齡暫定為十八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由後續的公開考核定奪,所有在場的廷臣文員均可以申報考核,當然若是軍部的人願意參與文職考核也可以報名,我會一視同仁。各部的成員組成由考核確立的部長擬定計劃報給我審核,也通過公開考核方式選拔。各個司職的年薪收入將在目前基礎上提高百分之二十,年齡超過六十歲的老廷臣若是感覺無法勝任,可向我提起退休,退休將一次性補償五年的收入。”

什麽?公開考核?所有人聽聞要考試,頓時頭皮發麻,說實話甚至有些廷臣還不會寫字呢但是又聽說收入將提高百分之二十,眾人的情緒就激昂起來了,至於年齡大的廷臣對於退休更是沒有話說,原本六十歲在這個年代就多半都走不動路了,要每天上朝還真是負擔,更何況有補助,那可是再好不過了

“既然諸位對此都表示讚同,那麽從明日開始就可以報名參與考核了,今天的朝會到此結束,沒有特別重要的事務就等到新的司職確定後再處理。”說完琳娜女皇陛下起身準備離開。

廷臣們分開條通道,躬身迎送女皇陛下退朝,每個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首席侍女奧蘭正在散發的計劃書上,仔細琢磨自己究竟應該去爭取哪一個位置。

羅伊望著琳娜的背影,心中如同一團火焰熊熊燃起,他的猜測將他的冷靜撕扯成了碎片,然而他又沒有立場和身份去質問她:尼爾究竟是什麽人?

五部部長考核於第二天轟轟烈烈的召開了,除了西金老頭等年紀大的廷臣在家坐等退休金,其他無論有沒有水平的貴族們,幾乎所有人都抱著重在參與的精神報了名。誰知道女皇陛下會以什麽方式考核評估呢?報名參加說不定就能被選中,即使考砸了反正也沒損失。

於是八百多人的筆試在音樂大廳隆重開幕,參加者被要求身穿緊身皮褲和白襯衫,袖口不得有花邊和皺褶,並且不得帶假發,說是以防考試作弊。還作弊呢天知道女皇陛下會考核什麽內容昨晚凡是想請羅伊上校喝酒和送禮給首席侍女奧蘭的人都失望而歸了,誰也沒能探聽到半點風聲。貴族們老老實實的穿上平民的服飾,光著腦袋來到考場,親自監考的女皇陛下好笑的發現原來她的廷臣中竟然有位數不少的光頭

按照報考的部門,考卷被下發了下來,結果令所有人傻了眼題目隻有一條:請闡述你就任後的新計劃和舉措。

報考司法部長的人抱佛腳背了一晚上的法典,報考財政部長的臨時抄錄了眾多的稅收數據,報考人事部長的將國內外曆代的政治傾軋都背了個滾瓜爛熟……結果卻都是白費勁女皇陛下的意思很明確,要新舉措就是說照搬原來的一概都會出局

人們抬起頭望著大廳正前方端坐著的女皇陛下,怎麽看怎麽感覺年輕的女皇分明正在偷笑

好吧,既然考場進門就說了,討論和偷看的立刻會被革職,所有人隻得蒙頭奮筆疾書,反正新不新不好說,扯閑篇總是能扯滿整張紙的啊

當天晚上,聖彼得堡多少貴族府邸徹夜難眠,而女皇寢室內卻不斷爆發出詭異的笑聲。琳娜翻看著眾多的考卷,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帝國的‘人才’還真不少啊竟然有人提出取消所有貴族的納稅資格,加大對農奴的征稅額。理由是農奴的數量眾多,征稅基數很大。還有人提出帝國應該像歐洲諸國一樣實行重商主義,設立關稅壁壘保護國內工商業,積累資金擴大出口禁止進口。而對新成立的部門:建設部,各位參考人員均是一頭霧水,有人說應該要求各省省長將府邸建成統一規格,提升俄國城市形象;也有人說要在各地多建劇院,擴大文藝發展……

琳娜越看越好笑,卻也越看越心涼,要都是用這些蠢貨治理國家,沙俄帝國一千年也別想成為歐洲強國

貴族的思維僵化保守,卻又拒絕接納任何新的事物。伏爾泰、狄德羅等啟蒙思想家的呼喊甚至在法國本地都被貴族階層視為異端學說。

自由和民主,天生與皇權是衝突對立的,於是貴族們竭盡全力的將他們屏蔽於視野之外,拒絕凝聽第三階層的聲音。

他們寧願將自己封閉在教會的框框內,成天的祈禱和跳舞,用粉飾太平的言辭遮擋住自己的眼睛。

帝國需要變革,世界也同樣需要變革,若是當權者不主動革新,終有一天會被迫付出血的代價而改變的。

如履薄冰?第一百一十七章?選拔

第一百一十七章?選拔

五天之後,效率奇高的女皇陛下就已經批閱完了所有的考卷,無論是真知灼見還是荒謬絕倫的言辭,都被女皇陛下親自在文章的末尾用紅墨水加了批注,並發還給每個人。

不出所料,約翰*勞考取了財政部長;西金老頭的副手凱亞斯*佛拉若維奇當上了外交部長;原首席**官馬克*費拉迪埃成為了司法部長;一位名叫薩奇*安東尼的,名不經傳的從男爵考取了建設部長;而人事部長的桂冠被尼爾*費伍德獲取。

自此琳娜女皇陛下的小型議會宣告成立,十位成員分別為:尼爾*費伍德、羅伊*別斯托傑夫、約翰*勞、凱恩*別斯托傑夫、凱亞斯*佛拉若維奇、薩奇*安東尼、馬克*費拉迪埃以及西軍、南軍、東軍元帥構成。三位元帥由於長期駐紮在外,也紛紛派了自己的代表人常駐宮廷。

十名議會成員,除了軍部的五位之外,文職的諸位年齡最大的馬克司法部長不到四十歲,最小的人事部長尼爾年僅二十歲。年輕的帝國重臣構成的議會立刻招致了多方非議,有人說琳娜女皇陛下自己年輕,因此聽不得老人的經驗學說;也有人說女皇陛下喜歡漂亮臉蛋,沒見到人事部長尼爾和羅伊上校都是絕世俊男嗎?秀氣的財政部長長的也不錯,哦,對了,那個從男爵出身的建設部長更是有張討喜的娃娃臉

琳娜才不在乎他們怎麽說呢,女皇陛下隨即下令,各部門的司職確認由各部部長推薦,凡是沒有部長推薦的廷臣將沒有機會參與考核,也就是意味著將會被立刻清出帝國朝廷

瞬間,所有對五大部長的非議立刻消失了,各種讚美之詞層出不窮的湧現。諸位帥哥那是被誇成了一朵花,年輕也再不是問題,不是有句老話:年少有為嗎?

五個新任部長幾乎沒有了私人時間,到處都是請客喝酒拉關係的,送禮的人排隊能排到國王廣場去整個聖彼得堡的貴族們都對五位部長展開了轟轟烈烈的圍堵行動,像貓捉耗子般的緊盯著他們。

外交部長凱亞斯和司法部長馬克是最先敗下陣的,作為冬宮老人,人際關係原本就熟絡,此時更是被突然冒出來的諸多親戚折騰的不輕。

財政部長約翰*勞立刻掛出了免戰牌:他提出財政部負責帝國的金融和稅收,招收的人員首先都必須精通算數。這一要求打消了不少人的念頭,要知道數學在此時可是門非常冷僻精深的學問。

而最狡猾莫過於人事部長尼爾*費伍德。宮廷第一美男子以他俊俏的笑臉對外宣布:由於人事部對人員沒有太多的要求,他準備於四位部長挑完人之後再進行選拔,所以諸位可以將其視為備選部門。於是急匆匆的人群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到其他部門的競爭上,以防落到栽盆菜的境地。

十天之後,五部司職考核再度舉辦。依舊是琳娜女皇陛下主考,諸位參考人員鄭重吸取上次的經驗教訓,對自己報名的職位的職責和計劃做了深入的分析,甚至有人在外懸賞捉刀找人出點子,不求最好,但求最新,擬定好了長篇累牘的競聘報告。

結果考題下發後又讓所有人都傻了眼:這次琳娜女皇陛下正兒八經的每個部門都出了長達100題的考卷,司法部都是考法典、財政部都是考金融算數、建設部都是考建築調配理論……全體冬宮廷臣痛哭流涕,深感女皇陛下再次將他們都耍了一頓。

整整一個月,沙俄帝國的朝廷那是雞犬不寧煙塵迭起。終於所有的帝國公務員名單新鮮出爐了,有人驚喜,有人悲憤,可琳娜女皇陛下在公布欄最下方列了一條備注,上麵寫著:帝國公務員任職期僅為五年,五年後將再度舉報任職考試,所有帝國貴族都有資格參與。

媽媽咪啊搞了半天不是終身製啊?竟然還是五年一輪換

但如此一來,此次落榜的人抱怨少了,無論怎麽說五年後不是還有機會嗎?何必現在口出狂言得罪人呢?而榮耀就任的廷臣們則在興奮之餘,突然發現壓力重重,若是就任的五年內沒有積極表現,說不定下盤就要被清掃出門啊

紛亂的十月過去了,聖彼得堡又再度迎來的寒冬。

琳娜通過吏治改革,將無用的人清出了帝國的權利中樞,並且打破了原本的關係網絡。那些結黨成派的廷臣們,通過競爭上崗和部門劃分現在都以不若往昔的和藹了。建設部開始將財政部視為仇敵,若不是他們卡著資金,本部應該是五部之中最有作為的部門而司法部則六親不認鐵麵無私,力爭不斷提高開庭率展示自己。外交部和人事部的關係也算不得密切,兩者對人才的爭奪極為激烈。

帝國由兩派廷臣互相製肘,變成了五個部門良性競爭,漁翁得利的女皇陛下則心情愉悅無比,原本是買通廷臣方才成功上位的琳娜,如今已經將整個帝國朝廷緊緊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很久沒有出席公開宴會,卻一直未曾離開冬宮回國的黑森公主殿下,也終於尋到了她人生的目標。

尼爾,是她一直駐守在冬宮的唯一期盼。如今他回來了,並且成為了帝國的重臣顯貴,而琳娜女皇已經有了新的情人。

二十三歲的英倫公主殿下,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名符其實的老處女了。在她絕望的以為尼爾*費伍德再也無法回來的時候,曾寫信給父親喬治國王,要求返回英國,然而最終並未受到肯定的答複。

彼得三世的下台令英國喬治國王非常慶幸自己的女兒沒有聽從他的吩咐成為彼得的情婦,不然勢必會影響到英國和沙俄帝國的國際關係。但對於女兒的回歸請求,他是沒有權利批準的。英國首相和議會認為,大英帝國的公主送出去再被退回有礙帝國顏麵,不如就讓她滯留在國外,淡出公眾的視線。

因此黑森公主除了每年會從國內受到一筆為數不算多也不算少的資金之外,一直無法回國。

如今她突然再次發現自己的人生出現了曙光

尼爾竟然回來了還成為了帝國的重臣若是能成為俄國人事部部長夫人,那對她來說,無論從感情上還是地位上都是絕好的結果。

幽閉了好幾年的黑森公主撩足了勁頭到處公關,終於爭取到了機會重新進入冬宮社交圈。她今日身穿最新款的冬裝宮裙,圍著水貂圍巾,高聳成錐形的假發上插著珍惜的鴕鳥羽毛,碩大的紅寶石耳墜在她臉頰來回搖晃,簡直能耀花人眼。

一進音樂大廳,她就開始搜尋尼爾的身影,可令她失望的是,他似乎並沒有提早到場。

反倒是琳娜女皇已經到了,正在和羅伊上校以及約翰*勞等近臣談笑風生的說著話。

真晦氣為何琳娜那個鄉野丫頭的運道就如此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有美男子伴隨左右?黑森公主翻了個白眼。她在琳娜成為女皇陛下之前就很少來宮廷了,此時對琳娜的敵意仍舊未減,她總是習慣於將自己的不幸推脫到別人身上去的。

黑森公主決定不主動去向女皇陛下行禮,反正舞會上怎麽多人,少她一個壓根沒人會注意。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在門口不斷湧入的人群中,心心念念的尋找自己的目標。

終於,尼爾到了,可新任人事部長普一進門就被人群簇擁上。貴族們逢迎拍馬的圍繞上去,力爭在人事部長麵前留下個好印象,黑森公主可悲的發現,她壓根擠不過那些啤酒肚和禿頭皮

趨炎附勢她從人群中生生被擠了出來,假發也歪了,羽毛也禿了,跺著腳暗自唾罵。

而此時琳娜仍舊在和羅伊以及約翰談論著正在籌備中的帝國銀行以及股票交易所的事情。

財政部長約翰*勞正在介紹銀行業的發展史:“……陛下,我出生於英國銀行世家,其實說白了我們家族的曆史也非常短暫,銀行業畢竟是個新興行業,是1690年加拿大英國殖民地為了為遠征軍提供軍費才發行由英國政府保證的信用券而開始的,迄今不過70年的曆史。後來這一舉措被北美殖民地政府大肆效仿,開始出現了公共土地銀行。私人銀行在各國的發展不超過六十年,多半都是為客戶提供信貸,以自有資金和他人委托資產出借,規模不大。陛下您說的帝國銀行開始就注入400萬金幣,是準備用於借貸嗎?這可是筆巨款,帝國的商業目前還未發展到需要龐大資金借貸的地步啊。”

琳娜笑了,她壓了口紅酒,解釋道:“不光是借貸,更主要的是我要發行貨幣。”

“貨幣?”約翰詫異極了,“各國不都是通用金幣的嗎?君王頂多也就在金幣上印上自己的頭像罷了,成色和重量都是一致的啊若是陛下您發行自己的貨幣,與其他國家的貨幣不統一更不利於我國的商業發展呢。”

“不,準確的說我不是要發行金幣,我要發行的是紙幣。”琳娜一語驚人。

“紙幣?陛下是說政府信用劵?”

“算是吧,不過是種特殊的信用券,我將直接取締市麵上流通的金幣,以方便快捷的紙幣代替金幣。”

“陛下”“陛下”這次連羅伊都忍不住參合進來了。

“您這麽做是在冒險啊陛下。”約翰焦躁萬分的企圖說服他的君主,“用紙幣換取人民手中的黃金,過去不是沒人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