瘤 女歡男愛 青豆
程嘉一本能的退出門外,不想打擾屋內那一對神仙眷侶。飄著花香的清晨,病弱的王子與賢惠的公主,若再配上城堡與天鵝,儼然一副絕美油畫。呆愣片刻,暗自笑笑:膽怯啥呢,又不是見不得人。
禮貌的敲門引起注意,程嘉一決定把手裏的百合送出。這還是昨晚從小妖精那裏借來的錢買的,可不能浪費。再說,她也正好當著公主的麵,順便做件下了決定的事。
在床邊認真削著蘋果的瑪麗亞抬頭見是她,臉色微沉,很快又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謝謝”
“啊,他還沒有醒?”程嘉一插好花,走近病床才發現林夜依然緊閉雙目。
“一直-沒有,醫生-說-今天-”
“一直沒有醒過來?”不小心聲音大上幾分,惹得瑪麗亞眉頭微皺。程嘉一此刻沒心思去猜測正牌公主的想法,隻是焦急。不是說已經完全穩定了麽?為什麽會還昏睡著?不行,她要去問個清楚。
“止-痛-針,安-眠”瑪麗亞拉住程嘉一,又飛快鬆開。
原來虛驚一場,程嘉一鬆口氣。看看攔住自己的人,她又想說什麽?呃,說起來,是不是該跟公主道個歉?她上次還祝人家百年好合呢,結果……按小妖精的消息,怎麽說也是因為她擾亂了公主的訂婚計劃。可是,心裏鬥爭一番後承認:好吧,其實她高興著呢。在船上時,她曾經發誓,若是上天願意再給一次機會,她一定會跟這個男人好好的愛一場。可若這個男人被標注上“別人的未婚夫”甚至“別人的老公”這張標簽,實在過不了良心關。混亂的男女關係還勉強可以說得過去,跟有主的男人再亂在一起,那可是天打雷劈的事。再說了,她是來宣告所有權的。理直氣壯的該是自己才對。
瑪麗亞想不通,為何她一向良好的修養麵對眼前的女人時,都會突然不知所蹤。看著程嘉一又神遊太虛的模樣,真是惱火。
“承-認-吧,我-可-以-給-他-的-比-你-多”瑪麗亞倏地站起來俯視程嘉一,拋去原打算好的客套開場白,直奔主題。
俄羅斯女性的天性主宰了瑪麗亞此刻的行動。這個盛產諸如普希金,托爾斯泰這等文學大師的國度把大師們的思想烙印在後代人的血液中。堅韌與溫柔,衝動和優雅這些矛盾的性格怪異的融合在一起,使得她們既是“上尉的女兒”,也是“安娜卡列尼娜”。
瑪麗亞骨子裏是高傲的,因著美貌與財富;她更是清高的,憑著從小到大唾手可得的讚譽和成功。她的父親,伊萬.巴甫洛夫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最簡單評估一個人實力的方法,就是觀察他的對手和朋友。而對手,往往更加重要。”因此,在得知心儀之人另有心上人時,她願意會一會可能的對手。這才有了上一次的試探和挑戰。這件事卻招來了父親的責罵,覺得她降低身份做了些不該做的事。
想到這,再次細細打量程嘉一:一身病號服顯得她更加蒼白,瘦弱。除了勉強可入眼的麵貌,可能就是上次她那不驚不懼的反應和漫不經心的笑容有些特別。這個人,她比不上自己的身世,比不上自己的美貌,甚至連才藝都比不上。可卻被**的男人愛著。親愛的爸爸,你可知道,在愛情的戰場上,從來不講身份……
“嗯,我承認”程嘉一自顧自坐在瑪麗亞因激動站起而讓出的位置上,握住林夜紮著針頭的右手“可是瑪麗亞小姐,我給他的你給不起”
“她說的沒錯”不知何時醒來的林夜望著瑪麗亞,用俄語說出一長串話。
隻見瑪麗亞先是震驚,繼而悲痛,隨即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跑出病房,全然不見一貫的優雅。
“你跟她說了什麽”程嘉一好奇。
“沒什麽”林夜打著馬虎眼,貪婪的注視著她“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啊,先別說話”想到昨夜柏崇文的照顧,程嘉一有樣學樣,卻沮喪的發現沒有溫水。突然看到瑪麗亞留下的東西,毫無內疚的借花獻佛“吃點蘋果”
“他現在還不可以吃東西”一道陌生的聲音插入,程嘉一轉頭,發現這聲音是從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口裏發出。他的身後,站著柏崇文。
“這是方醫生,昨天是他為你手術的”柏崇文對著林夜介紹,隻在程嘉一身上略作停留,卻引得她莫名的心慌。
方正好玩的瞧了瞧這幾個人的神情:病**的那個笑的無懈可擊,身邊的這個依然不動聲色。唯一能看出點端倪的,就是昨兒裹著襯衣被柏崇文抱到醫院的女人,哦,也是後來昏倒在柏崇文懷裏的女人。
嗯?他本以為可以好好嘲笑一番柏崇文的單相思呢,這會看來……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有奸情。
先對著林夜打了個招呼,隨即轉向程嘉一,再開口,已經不懷好意“很高興認識你,我是方正。對了,小姐,昨天晚上的小玩意可喜歡?那可是柏總十萬火急要求我送過來的”當然啦,雖然他隻是聽到了那家夥的電話後,硬跟著司機小吳一起去拿的。
“啊……喜歡,謝謝你”不自覺的道謝。然後反應過來這個人到底在說什麽……
“怎麽回事”林夜扣了扣她掌心,無聲詢問。
不忍見她為難,柏崇文開口“程嘉一,麻煩你先出去一會,我有點事要跟林夜談”
再指向努力朝角落靠近的方正“你也是”
病房外,方正沮喪的臉與程嘉一的如釋重負形成鮮明對比。“程小姐,你不好奇他們談話內容麽?”如果能拉動這個戰友,他相信一定可以偷聽成功。就算被發現,他也有替罪羊。
“方醫生”脫離了怪異氛圍的程嘉一強大到無人能敵。這人當她看不出來?“我跟你一點都不熟”啊,什麽意思?
還在琢磨這句很簡單話的男人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女人走遠,徒留自己麵對柏崇文的冷麵“如果你想知道你想知道的,現在就遠離”話有些拗口,卻馬上被方正理解。是的,有時候天才們隻對自己感興趣的特別有Feeling。
“你怎麽看?”開門見山,林夜問道。隨即自己又接過話繼續,“這顆毒瘤遲早要摘除”彎彎桃花眼“幹脆就這個機會解決。不過,世事真是難測,我居然會跟你站在同一戰線上,嗬”
柏崇文聞言,微微動了動嘴角,倒過一杯水給他“剛醒來的人不要說太多話比較好”
“柏慕之”林夜並沒接過那杯水,反斂去笑容,難得嚴肅的說道“這就是柏家獨苗的立場?也對,他畢竟是你爺爺”
“你該叫我一聲表哥。還有,他也是你爺爺”關於獨苗的這個誤會,他不覺得有多說的必要。原來林夜依舊以為楊流雲是他父親的孽債……
林夜似笑非笑的掃過柏崇文,不加辯駁。卻明白表示一個意思:他固然稱呼我為孫子,但他卻隻是柏家老爺子。
“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但有些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柏崇文淡淡解釋。柏家與巴甫洛夫家族的聯姻鬧了大笑話,就算一些報紙雜誌礙於柏家的威儀不敢多說。但早有看不慣的某些人會抓出一本周刊當槍使來大書特書。他昨晚從醫院回去後一直工作到天明,不就是為了解決這些後續。這些事,固然不會太影響到他們,但程嘉一卻是承受不起的。
“好吧,這個暫且放下。不如談談她?她心裏也有個瘤,更需要摘掉。她從不提起,我也從沒問過。不代表,我沒注意”突然轉了話題到大家都關心的人身上,林夜的語氣似虛弱,似沮喪。之前短暫的清醒,他已大致了解後續發生的事情,更覺得借此解決程嘉一的心理問題再好不過。好歹,她已經跟飛機有了近距離接觸。雖然,是在昏迷狀態下“拖得太久,對她沒有好處”
“你是說因為她父母那件事?所以不能坐飛機的事?”
“嗬”林夜心跳略快,出口帶了些諷意“我不得不佩服你!才不過認識她短短幾個月,知道的已經比我還多。我懷疑,連她的小朋友,都不一定清楚”
林夜猜的沒錯。按程嘉一的性格,自然不會拿著這種事宣揚。柳起帆也隻是知道每年的11.21這天是程嘉一父母的忌日,更是她最脆弱、最需要人陪的時刻。詳細的內情,卻是不知。而他也沒有機會見識到程嘉一的心理恐懼。對於她不能坐飛機這事,林夜機緣巧合中無意得知。後來幾次試探,見她不願多講,他也不忍再逼。隻是,原來跟她父母相關啊……他當初為何要有個什麽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為什麽一直期待著有程嘉一親自告訴他原因?現而今,居然是通過柏崇文知道!恨、恨、恨!
柏崇文看著林夜,驚訝他的不知情。隨即,他心裏頭有一種莫名的滿足湧上,那種有絲甜,有絲酸的感覺……三十多年的人生,竟是頭一次體會。他,是第一個知道的人,這個驚喜實在太過美妙。是不是可以認為,他才是她最信任的……
林夜稍有些懊惱自己的大意,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個“我相信柏總的能力。這件事情,也隻有教給你了。她的小朋友隻能從她那裏獲取能量,我又好一段日子不能動彈。楊流雲……嗬嗬,楊副總現在還不出現,是不願意來看我呢,還是不敢來見我?”雖然因著程嘉一,他們“合作”的道路上有了些許曲折。但以他對楊流雲多年來的了解,這個野心勃勃的男人不可能改掉他那“關注特殊人物”的毛病。既然一一已經被列入這一名單,楊流雲事先不可能沒有一點消息。而這件事,依舊發生了,隻能說明一件事:楊流雲,終歸脫不了關係!
溫情脈脈的語調,突然插入刀光劍影。縱然沉穩若柏崇文,也稍微有些跟不上節奏。
“嗬”林夜愉悅笑開“真難得,我們無所不能的柏總也有如此難以置信的時刻。不管怎麽說,我都留著柏家人的血,柏家人的那套,甩都甩不掉”
“他……”望向那束百合,柏崇文思索一下答道“應該比你更想給他自己個教訓”
若此刻正在電腦上奮戰的楊流雲知道柏崇文的猜測,一定會感歎那句名言的準確:最了解你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
他不似柳起帆般有著無與倫比的電腦天賦。然而,就分析資料,獲取信息,運籌帷幄這一點來說,楊流雲有著絕對的自信。
該得到懲罰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甚至,他自己……
誰能想到,一個月後某份報紙上的長篇報道“本省偵破重大跨省偷渡案,抓獲涉案嫌犯6人”原來早在此刻,已經宣告了結果。
作者有話要說:嗯,就是這樣,不淡定的飄。為嘛我的被歸為豪門恩怨?難道有了總裁就會這樣?慚愧的想起我還說自己這文不總裁……
這會發現那張單居然已經變了。
特意說一下,驚訝三分,得意三分,無聊三分才放了這張圖,我現在考慮是否該刪掉它……
呃
小鵝tx的問題,也許大家都有,我寫的這麽糾結的啊,(撓頭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