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今時今日阮紫文
小懶微微一愣,剛要說話又聽阮紫文繼續道:“咱們從前多好啊,姐妹同心,其利斷金,有了什麽心事,也可以互相排解……現在年齡漸長,竟日漸疏遠了。”
說到這兒,她便抬手招呼小懶,想讓她去自己身邊坐下,“是我哪裏做錯了,你跟我說,好嗎?你該知道,除了我娘,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便是你了……我娘又不在身邊……所以,你有什麽不高興的都可以跟我說,需要我改的,我便改……如何?”
小懶不敢動,心裏隻想著腳下踩著的那張油布。
阮紫文苦笑了一下,像是當小懶不動便是不願與她和好:“就算你有什麽不願與我說的心結,咱們這一個月也好好相處如何?畢竟隻咱們四個,又隻你我是姑娘家,若咱們倆都別別扭扭的,日子也未免太難過了些。”
小懶才不覺得日子難過,覺得跟她麵上親親熱熱心裏還要防範著她害自己才難過,但總歸要在一起過這一個月,總歸還是要防著,何必劍拔弩張?既然她喜歡高高在上、跟誰比都是贏家的感覺,自己就服一下軟,爭取能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個月,便道:
“不是不願同你說,是一直擔心自己的修為沒了……”說完想想還是違背良心補充了一句,“大概是咱們分開得久了,從我被玄門弟子追殺開始,咱們便不常見了。”
阮紫文連忙跳起來跑到小懶身邊拉著她的手興奮的安慰道:“修為沒了不怕啊,這回咱們來這兒,不就是為了幫你恢複?飯是一口一口吃的,修煉也最是耗功夫的事兒,慢慢來,我們都會幫你的!”
嗯……你開心,別找我麻煩就好了。
小懶心裏說了這麽一句,便笑著點了點頭,又聽阮紫文興奮的咬著她的耳朵訴說自己和蘇笠青的關係。說蘇笠青很是關愛她,對她很好很照顧,有時候自己若是不開心了,她還會想出點法子來哄自己。還都是些蠢笨蠢笨的法子。
說到最後,臉上又忽然多了幾分煩惱:“可惱的是,有個叫楚白的這幾日一直纏著追求我,說出來的話也極為肉麻……”說到這兒像是想起了什麽,那臉立刻就紅了,“哎呀哎呀,不說了,羞死人了!我還是更喜歡大師兄那樣的穩重,不喜歡楚白那樣的滑!”
這裏還有楚白的事兒了……
小懶越來越覺得貴圈真亂,但為了平平安安渡過這一個月。還是昧著良心說些讓阮紫文開心的話:“你漂亮又有本事,難怪很多人喜歡你了。”
阮紫文雖然臉上紅紅的,但明顯認可小懶的話,隻是仍舊做出一副害羞的樣子說道:“哪有那麽好……不過那個楚白,聽意思竟是個仙庭王子之類的人物。我本來是不信的,因從前聽說他同大師兄是兄弟,但大師兄隻是個修仙之人,又怎麽可能跟仙庭王子是兄弟?但後來想想,這“兄弟”的涵義可能比較廣泛,隻是說關係不錯罷了。”
說完又似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看了小懶的手指一眼,笑著低聲問道:“你同那個霜華關係怎樣了?”
小懶知道霜華能聽見她們這番對話。連忙擺手撇清:“我們隻是碰巧遇上而已,什麽關係都沒有。”
阮紫文“噗”的笑出聲來:“傻小懶!沒有關係也可以有關係啊!他可是青丘的九尾狐族呢!雖然被封在那寶貝石頭裏不知是因為什麽,現如今青丘也早已沒落,但總歸是個好歸宿。若你真的能跟他了,倒比我還強……”說到這兒阮紫文的目光有些黯淡,“大師兄再好。也隻是個修煉的凡人,將來頂多也隻能做個玄門掌門……若他跟楚白是嫡親的兄弟就好了……”
小懶心中一動。
渣書裏並沒有出現過楚白這個人物,阮紫文所能見到的最有前途的青年才俊便是蘇笠青了,現如今忽然多了個仙庭王子楚白……
念及至此,小懶忽然想起渣書中有過這樣一段情節:阮紫文的父親阮老爺親自來遮雲山探望阮紫文。說想給她定一門親事,對方是傲來洲最大富商之嫡子,和阮家常有生意往來。那小子跟阮紫文相識,不嫌棄她庶女的身份,願意迎娶她為正妻。
阮老爺自然是願意這門親事來親自過來跟阮紫文說的,阮紫文卻反問阮老爺:“大姐、三姐都嫁了什麽樣的人?”
阮老爺微微一愣:“你大姐嫁的是太守之子,你三姐嫁的是青鬆派掌門……”
阮紫文立刻攀住阮老爺的胳膊撒嬌笑道:“憑什麽大姐和三姐資質並不如紫文,倒能成為官家夫人、掌門夫人?我卻隻能嫁與商人之子?”
要知道,傲來洲的審美同我國古代類似,也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最有前途、最受人尊敬的的行業一個是做官,另一個便是修仙門派的掌門或管事師叔、管事弟子。阮紫文是庶女,做不得官夫人,修真門派對這類身份倒是沒那麽在意。
這也是阮紫文當初執意要上玄門修煉的原因。
後來父女之間的互動不必細說,總之是阮老爺最初不高興,覺得阮紫文瞧不起商人便是瞧不起他,但阮紫文巧舌如簧,很快就將阮老爺哄得眉開眼笑,最終還是隨了阮紫文的意。
小懶想起的,便是阮紫文在渣書中說過的那句話:“憑什麽大姐和三姐資質並不如紫文,倒能成為官家夫人、掌門夫人?我卻隻能嫁與商人之子?”
那有沒有可能如今瞧見楚白了,能覺得楚白比蘇笠青更適合做她的夫君?
因此,小懶立刻裝出一副跟楚白很熟的樣子歎道:“楚白其實是被你冤枉了,我認識他這麽久,何曾見過他滑頭?他可以一句讓人臉紅心跳的話都沒跟我說過,為人更是極重感情——不瞞你說,他之前有個未婚妻,好像叫珠珠,他對那個珠珠可真算得上用情極深啊!珠珠死了千年,他都專情不移!如今竟難得喜歡上了你……可見你確然優秀!”
阮紫文立刻表現出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來:“你認識楚白?”其實她何嚐不知道?她曾經親眼看見過楚白跟小懶一塊兒烤雞吃酒的。
她隻是想知道兩人因何相識。
小懶自然要滿足她的八卦之心,以增加自己說話的可信度:“你可還記得咱們在幻境殺妖精之王之前,有個蛇妖忽然出現?”
“記得,記得!”阮紫文忙瞪大了亮晶晶的眼睛說道,“還傷了蔡金桐,以此威脅你問你知不知道玄門寶貝在哪兒……”隨即臉上忽然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你說楚白……便是那蛇妖?”
“他哪裏是蛇妖?隻是裝扮成蛇妖的樣子!其實是仙庭的真龍天子之子,堂堂仙庭王子!”小懶連忙煽風點火,“他跟霜華相識,找那玄門寶貝,實際上就是要找霜華的,因為霜華,我才跟他熟識起來。”
“哦……”阮紫文連連點頭,若有所思,“那你在青丘的時候……”
“他也經常去啊!青丘的狐族也對他頗為熟悉,無不誇讚他楚白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兒,更難得的是,還是個悶騷……悶騷你不懂?就是外表看起來悶悶的,其實特別會玩浪漫,隻他和他喜歡的女兒在一處時,才會表現出‘騷’的一麵來……”
“哎呀,好難聽!”阮紫文明明很歡喜,卻害羞的捂起耳朵,“女孩家家,怎麽能說這種話?”
“說什麽了?”玄澄忽然出現在洞口,邊笑問她們一句邊打量洞中擺設,同樣也被石壁上大大小小的洞眼吸引,“這是什麽啊?看起來很惡心的樣子。”
玄澄難道有密集恐懼症?
小懶隻在心裏隨便吐槽一句,便連忙解釋說:“是阿池住的屋子——這回這間屋子給我住吧?我怕將來阿池知道咱們住過來,讓別人住在她的屋子裏頭,心裏會有忌諱。”
玄澄聽說這屋子是阿池的,便又細細的打量了幾眼才道:“當然好,我替你跟蘇笠青說。”
“噢耶!”小懶連忙跳起來撲過去給了玄澄一個大大的熊抱,惹得阮紫文目瞪口呆,玄澄也紅了臉頰,卻並沒有厭惡的推開小懶,而是尷尬的笑著、動作僵硬的拍了拍小懶的後背以示“好了好了,別這樣了別這樣了……”
小懶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忘形,又想反正是王小懶的親爹,怕個什麽?別人愛咋看咋看去,便索性笑嘻嘻的又去扯玄澄的衣袖:“外麵收拾得咋樣了?”
“好了,過來看看。”玄澄連忙借機往外走,小懶和阮紫文也跟著,走了幾步小懶才想起方才掉在地上那塊沒看見字的油布,連忙跑回去瞧,竟已經沒了。
肯定是阮紫文。
小懶心裏暗恨自己不小心,方才哪怕當著阮紫文的麵撿起來揣起來也沒什麽吧?非要自作聰明。更可恨的還是不知道那塊油布上寫著什麽,若真的還是“暮雲該死”之類的也就罷了,若是什麽不能給人看的,該怎麽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