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噩 夢

【女人不哭】

(七十九)、噩夢

崔小姐說自從李占川盯上她之後,每次帶她出國和訪問客戶時,都千方百計地想占有她,但她從來都沒有給他以可乘之機。每次晚上集體活動一結束,她便早早地躲進自己的房間插上房門休息,任憑李占川怎樣敲門怎樣打電話命令她出來,她都堅據不從。李占川每每說有工作要同她商量時,她便客氣地說,對不起社長,我已經休息了,有工作明天再商量吧。有時,李占川會暴怒地吼叫不可以!這是社長的命令。這時她便和顏悅色地勸說,社長,我是您的職員,但不是機器。我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明天的工作還是等到明天再做吧。如果你對我的工作不滿意的話,你可以提出批評,甚至解雇我。您看您,這麽晚了在賓館的走廊裏大喊大叫的,影響多不好?常常搞得李占川怒發衝冠卻又毫無辦法。有一次在北京,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李占川會提前讓服務員打開房門藏進了她的房間。當她回到房間脫下外衣準備洗澡時,李占川突然從衛生間裏衝出來,一下子便將她抱到了**,小衣都讓他給扯下來了。當時,她隻覺得完了,仿佛天要塌下來一般,怕得要命恨得要死。 但她的理智卻馬上提醒她要做盡力地反抗。她想,一定要堅決地反抗!隻要堅持反抗,他便不可能得逞!反抗的念頭一產生,她便不知突然從哪裏湧來的力量,一用力便用雙手從底下將李占川從她的身子上撐了起來,然後一抬腳便將他踢翻在地。她顧不上穿衣遮羞,就那樣**著身子警告李占川:李社長,這裏是北京而不是韓國!你馬上給我出去!否則我即刻報警!李占川沮喪地問她為什麽?她憤怒地告訴李占川:因為我不是婊子!因為我厭惡你!我今天就明確地告訴你,你就徹底地死了那顆賊心吧,你永遠都別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李占川走了之後,她一邊洗刷著自己的身子,一邊不停地哭泣,就好像自己已經被他玷汙饕餮了,變得不幹淨了一樣。然而,第二天一見到李占川,一投入到工作中,卻誰都看不出他們之間有什麽不正常。她隻是從此把自己看管得更加嚴緊。並時不時地放出自己即將同如意郎君完婚的消息,以打消李占川的不良企圖。就這樣,將近兩年的時間,李占川總是對她抱有幻想卻又總是不能得逞。這也許是李占川一直沒有下決心解雇她的根本原因。 前幾天,當她正式向李占川提出辭呈時,李占川竟然困惑地問她,崔小姐,我一直弄不懂,你為什麽要這樣?她對李占川笑笑說:李社長,正因為這樣才是我,否則那就不是我了。李社長,我可以坦率地告訴你,你不可能弄懂我,也許一輩子都不能。李占川問她為什麽?她說因為你一直連自己都弄不懂。你要想弄懂別人還是先弄懂你自己吧。她這些一時即興的話,讓李占川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崔小姐的故事,有些我可想而知,有些我聞所未聞。但我卻沒有想到她能把自己把握得如此機智。她雖然年輕,但卻讓我由衷地敬佩。

崔小姐,你剛才說我棒,其實,你才很棒。

懇崔小姐欣慰一笑:喬次長,說到底我能應付這樣的事,也是受了你的影響。你還記得你讓我給李社長寫的那封信嗎?

是的,我不會忘記那封信的。

那還是我剛給李占川打工不久時的事。

有一天下班的時候,我發現小崔一個人故意磨磨蹭蹭地留下來,並在那裏悄悄地抹起了眼淚。 便關切地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起初,小崔隻是搖頭不肯講,後來她才吞吞吐吐地向我透露了實情。原來李占川已開始打她的主意了,並一再企圖用工作之便逼她就範。我聽後雖然非常氣憤,但卻又無能為力。於是,理智地思慮一番,我便策略地給她出了一個主意,讓她給李占川寫一封信,讓他以聲譽和事業為重,並盡量用一些崇高和神聖的字眼去打消他的不良企圖。就這樣,小崔便在我的授意和指導下,給李占川寫了一封長信……

要不是那封信,要不是你讓我用了那麽多崇高讚美的字眼去束縛他的手腳,他也許根本就不會有所收斂。要不是那封信的啟迪,我也許無法始終堅持把握到最後。崔小姐笑意的眸子裏頓時又盈映著淚水。

崔小姐,你這麽年輕卻能如此把握自己,的確讓人敬佩。我說著便拿起陳青青給我留下的那支紅玫瑰:我送你一支玫瑰。祝你好運,也祝你成功!

讓我再次見到李占川時,是在一個陌生的大會場。整個商社,所有的人,包括韓國總社的人幾乎全都聚集在那裏。

我好像剛剛睡醒便懵懵懂懂地被金英淑連拖帶拉地帶進了會場。

我問金英淑今天到底開什麽會?我怎麽事先一點兒消息都不知道?

金英淑詭秘地一笑說,今天的會議很重要,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會議由副社長蘭虹主持。蘭虹走近話筒,先是做作地清了清嗓音,然後便宣布開會。蘭虹不著邊際地胡講一通之後,便把話筒移到了李占川眼前。蘭虹說:現在請咱們最最敬愛的李社長宣布一個重要決定!接著便帶頭鼓起掌來。

我心中突然感到十分好笑。心想蘭虹你也太下賤了吧,李占川對你那樣,你竟然還對他使用了最最敬愛的字眼。

李占川在話筒前沉默了片刻才威嚴地抬起了頭。他掃巡了一下會場,然後便把那鷹隼般的目光死死地盯向我,並用手一指說:你!你給站起來!

我四下裏張望了一下,想看看究竟是誰如此地惹怒了他。沒想到他竟然在講台上猛擊一掌,然後指名道姓地嗬斥起我來:喬楠,你看什麽?我指的就是你!你給我馬上站起來!

我惶惑地站了起來:李社長,我,我怎麽了?

李占川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難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犯了說明錯誤嗎?你如果還是如此執迷不悟,那就讓大家告訴你吧!

接下來便是蘭虹和金英淑開始捏造事實地批判我,再接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討好李占川而將一個個屎盆子毫不留情地扣到了我的頭上。甚至連已經辭職離開漢川株式會社的崔小姐也返回來,反戈一擊地說她之所以一直跟社長鬧別扭,完全是因為受了我的挑唆……

我感到吃驚,感到委屈。感到傷心,感到困惑,感到窒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個韓國公司,那麽多的中國同胞,怎麽會全體一致地聯合起來對我使用了那種“文革”圍攻般的語言和手段?而且竟然不顧事實地極盡造謠誹謗之能事。我想為自己辯護,但她們卻上來掐住我的脖子,不讓我有說話的自由。我想掙脫著跑出會場,但她們卻上來不由分說地按住了我的手腳。

我憤怒地質問李占川: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麽?

李占川猙獰地一笑說:讓你低頭認錯!讓你出醜!接著他便厲聲吩咐蘭虹和金英淑等人:你們都來批判她,批她個體無完膚!

我看到蘭虹和金英淑等人立馬便像一個個女打手一樣獰笑著向我逼來。

我驚懼地叫了一聲:方明,方明!方明你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