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廖罕說的地方,是一個破舊的賽車道,環繞扭曲,條條道道。有些地方寬敞的緊,有些地方窄小的厲害。
有五月,名巒雅,廖罕,顧一,小一諾,微六個人。
幾人相互掃了跑道幾眼,就聽到兩聲停車聲,轉眼看去。楚雲稀和李叔開過來兩輛豪華版法拉利跑車,並且顏色還是刺眼的紅。
“老大,車子已經拿到了。”楚雲稀下車走到顧一麵前很嚴肅的道,顧一不語,隻是輕輕點頭。
“喲,法拉利599,四百多萬啊。嗬嗬、、、真TM有錢的霸氣。”廖罕完全是口無遮攔的走到車前伸出右手去撫摸車身。
“不能找到專業賽車,就用跑車來代替吧?”顧一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淡淡開口。
“好啊,開始吧?六圈定勝負,省的耽誤兩位親密的時間。”廖罕打開車門順勢坐進車內,抬頭看了看天又道:“還是敞篷爽啊!!”
“顧一、、”名巒雅喚他,顧一回頭,她又道:“小心。”顧一點頭,而在這時廖罕極為不滿的碎了一口唾液。這個舉動讓她撕心裂肺的疼痛,往昔的他不是這樣的。可是、、、是誰把往昔的他變成現在這般呢??是該怪他太癡?還是該怨她太狠?
*
兩車齊身在跑道中間,已各就各位,隻等著一聲哨響。兩輛車就像是燒灼人的火一般向前衝刺,顧一在前,廖罕在後。緊緊相挨著,誰都不讓誰一分。
廖罕冷笑,換擋,踩緊油門,方向盤微微前傾,車子的前身就輕微的碰撞了一下顧一車子的後尾。像是一個小小的警告,也像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
顧一臉上心裏都還是波瀾不驚,隻是廖罕想超車的時候,他就會順勢擋住他的去路,不讓他有機可乘。兩輛車就這樣你追我趕不相上下,名巒雅抱著小一諾緊張的冷汗直冒。無論是哪一方她都不希望看到受傷,她憶起自己說要嫁給顧一是看到廖罕與綰新月結婚的視頻。廖罕說會一輩子真心真意的愛著綰新月,他說,他一輩子都不會放開她。
僅僅是因為這些話,她沒辦法,隻能瞎選擇,隨隨便便混完這一生好了。可、、誰又會料到以後還會遇到他?誰有會想到他都已經結婚四年了還不能忘記對她的恨?也同樣又有誰想過她對他的愛是真正的堅貞不渝的?雖然她嫁給了顧一,和他有了孩子,可她的心始終如一。
時間很快,六圈也已經跑了兩圈。
廖罕緊隨其後,猛地踩了一下油門,轟的輕微把顧一的車子撞了一下,可能是顧一沒想到他真的會用力去撞,愣了一下神,回過神的時候廖罕的車子已經到他前麵了。他蹙眉,緊隨其後,試圖想要穿過他。可這一次,廖罕則向顧一剛開始那樣攔著他不讓他走。
“有時間一起吃頓飯吧?”名巒雅正緊張的時候,五月的聲音傳進她耳中,她微微一愣別過臉傻傻的盯著他看。
“微,把孩子抱過去。”五月開口,微就從名巒雅手中抱過小一諾很自覺地走到一邊。
“放心吧,廖罕做事情有分寸。”五月見她極為緊張的雙手就在一起站在她身旁右手搭在他肩頭安慰。
“五月?”她喚他,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麽?
“明天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時間地點你來定。”雖是問句,語氣卻是不容質疑。
“五月、、”
“不用這樣看著我,顧一的手下會起疑心,我不想現在死在他手上。”五月說完就走到微身前去抱小一諾,名巒雅隻能是垂著睫羽緊張的不知所措。
“小諾,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五月輕聲問,小一諾就趴在他肩頭呢喃:“好困哦。”說完就開始閉上眼睛,場麵一下就安靜起來了。
*
“少爺,小心!!!”名巒雅還在詫異不解之時,突然聽到微的呐喊,猛地太起頭看向跑道。這時候顧一的車子就像是一隻離弦的箭,仿佛一瞬間就可以把廖罕的車子撞得粉碎。
她心一驚,雙手緊緊揪著胸口,墨瞳逐漸放大。
“顧一,不要!!!!”在顧一的車子即將撞上廖罕車子那千鈞一發之瞬,名巒雅撕心裂肺的吼叫著。
兩團火明顯的頓了一下,顧一的車子當時就停下了車速,因為衝擊力太強,身體猛地前傾,腦袋撞上了抵著方向盤的雙臂上。廖罕心中也是一驚,但隻是片刻,他便緩過神來加檔,加速前進。
已經是第四圈了,名巒雅顫抖的望著那驚險的場麵,廖罕的車子還是如火如弦的快速飛奔著,而顧一的車子已經停在原地紋風不動。
顧一就那樣頭垂著手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明是他受傷害,反而是廖罕被保護。他這並不是嫉妒,隻是覺得自己的妻子去保護前男友而覺得很好笑。
她和他結婚本就算是一種無厘頭的交易,結婚四年,她的心裏裝的都是廖罕,結婚四年,他的心裏對她沒有一絲的愛,隻有疼愛與寵溺。她不願意離開他也不過是因為不想傷害他,不想讓他和廖罕一樣痛苦,不想自己做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般罷了。
思及此,她既然不愛他,又不願意做選擇,那他索性就停下車好了。她不願意傷害,不願意選擇傷害某一方,那他就代替她去傷害,去幫她選擇好了。
這樣,也是成全他們兩個,讓他們重歸於好,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不是嗎?
“顧一,你在做什麽?快點跑啊,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名巒雅在到路邊上瘋狂的喚著顧一,她明白了顧一的想法。可他有沒有想過綰新月怎麽辦?他自己該怎麽辦?廖罕和綰新月是夫妻,這又讓廖罕怎麽做人?又讓她怎樣去和他舊夢重溫?隻不過是讓她夾在中間難做人罷了。
“顧一,你不能輸,不可以輸,你要是輸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名巒雅吼得極為瘋狂,因為在廖罕的車子路過她身旁的時候故意減緩了車速。他的臉上寫著嘲諷:現在內疚了?害怕我被顧一撞死了?開始有一點點良心了?
也讓她明白了,即使廖罕贏了,他們也不能回到以前了,因為廖罕心中的恨已經蔓延了他整個心房,讓他無從去愛。
顧一聽了她的話,腦袋轟的一聲,想起名巒雅說過今生隻要他。收回思緒,調整好狀態,踩緊油門,掛上最高的車檔。車子瞬間發出,猶如一陣疾風,讓看著的人都不禁驚歎的張大嘴巴。
廖罕被她的話真的腦袋同樣轟的一聲,她變了,真的變了。不再愛他了,心裏已經沒有他了。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他守著那麽多年的愛情在她眼裏竟是分文不值?
他的車速在減,顧一的車速在加,已是最後一圈即將到達終點。廖罕離終點近在咫尺,而顧一還相差一段距離。誰與爭鋒?鹿死誰手?
算了吧?就這樣收手吧?收回愛她的心,並且收回恨她的心吧?廖罕是這樣想的,可想著這些的時候,顧一的車子已經到達終點停了下來。廖罕頓住,停車,抬起眸子去看到路邊的名巒雅。她的眼中有什麽?悲傷與興奮容積?愧疚與幸福交匯?
廖罕下車,蹙眉。他怎麽會想要放棄報複她?她傷他傷的那麽狠,他怎麽可以說放就放?
“你輸了,以後不可以再去找我太太麻煩。”顧一走到他麵前緩聲道。
廖罕微微眯起眼:“我有說過不去找她嗎?”
“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明明承諾了卻不兌現。”名巒雅上前不滿的質問。
“那請問顧太太,您說的話何時兌現過?”廖罕說完,名巒雅身子一僵,臉上瞬時煞白。
“再說了,我的賭注可沒說以後不再找你。你們現在可以回想一下我說的賭注,我說誰要是輸了就永遠不可以愛她,可沒說不可以找她。”廖罕說完慵懶的靠在車身假寐。
“那我們就先離開了。”顧一的聲音還是極輕,他早就猜到廖罕是不會這麽輕易放手的。他也明白廖罕還是很愛很愛名巒雅的,就像是廖罕故意在他車後輕輕相撞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廖罕的想法。如果他真想報複的話,早就直接把他撞死了,之所以沒有直接把他撞死,也是害怕名巒雅會會傷心,會恨他。
再者,他的賭注,也不過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什麽是報複?不過是找她,想要見她的借口罷了。
“不送。”廖罕語出,顧一就牽著名巒雅的手從五月手中抱過小一諾。抬起頭看了眼西邊僅剩的一點點晚霞,輕輕歎了口氣帶著幾人相繼離去。
“終究還是做不到不愛。”廖罕看著那離去的背影,眼睛裏滿是孤寂。靠在車子前頭,抬起頭去看天空不知何時飄出來的一顆星星。又想起那句話‘我們可以一起看細水長流,到了晚上還可以一起數星星’,是啊,數星星,數星星數到別人懷中了。他的嘴角順勢又露出一個嘲諷的笑,那是再笑自己的太癡與無知。
“我覺得她有苦衷。”五月走上前,雙手環胸靠在車身低聲道。
“什麽苦衷?”廖罕覺得好笑的問,五月不再說話,伸出雙手枕在頭頂望著漸漸被黑暗吞噬的天空。心中開始空洞,眼角也殘留著孤寂的傷心。
***
車裏,李叔駕車,顧一一家三口坐在後麵,楚雲稀李叔駕著另外一輛車緊隨其後。
一直默默無語的死寂,名巒雅是心疼的不想說話,而顧一是不想打破她的心疼而不去說話。
他伸手,指腹在小一諾臉上輕輕滑過,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別過臉把目光移向暮色之中,兩邊的霓虹燈煞是刺眼,他蹙眉,總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反常的不對勁。
“我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她開口,語氣滿是自責的淒涼。
“為什麽?”
“我想我當年的選擇是錯的,我就應該死在他懷裏才對。”
顧一不言,目光還是鎖著窗外燈火繁華的風景。
“我不愛你。”許久許久,顧一才說出這四個字。
“我、、、知道,可是、、我、、”
“你並不虧欠我什麽??我們之間本就是用利益來維持的,你明白即使你現在離我而去我也不會傷心,因為我不愛你。”顧一一遍遍的重複著我不愛你,卻連自己都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重複這句話。
“我知道,可是我、、、做不到,我、、、舍不得。”她的目光觸及到顧一懷中的小人兒可愛的睡顏上。
“你舍不得的是小諾,你是她的母親,卻不是她一生的歸宿。你可以放心的走,我會好好地照顧她,疼愛她。”顧一的眼中還是波瀾不驚,仿佛說的不是他而是別人。
“你不用怕她長大以後恨你,等她大了我就會說你早就死了。”顧一又補充道。
名巒雅還是無言。
他再道:“你可以考慮一下離開,我希望你不要和他在相互折磨,並且也在折磨著我,我受不起。”
“顧一、、、”名巒雅淚眼汪汪的看著他,還在顫抖的雙手緩緩伸過去去握他的大手。心中是萬分的慌措與內疚,感受著從他手心中傳遞出來的溫暖,她的眼淚掉的更歡。
“我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我還是那麽的愛他?為什麽我要和你結婚把你給牽扯進來?這明明一切都和你不相關。”她含著哭腔怒道,身子也因為哽咽在不停的顫抖。
顧一不語,車子很快便在別墅前停下。
顧一抱著小一諾下車,看了看眼前豪華的裝潢,突然覺得名巒雅就是被迫關在這籠子裏的金絲雀。心中一顫,掃了一眼懷中的小人兒。走吧,我隻要你就夠了。
“巒雅,到了。”顧一說完,名巒雅便順著下人打開車門走了出來,跟著顧一的腳步向前走去。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你先去洗個澡吧,我先把小諾送回房。”顧一說完便抱著小一諾進了房門,名巒雅還覺得身體渾渾噩噩的,不知不覺就走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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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明天、、明天我想和五月吃個飯。”她坐在床邊,顧一站在窗邊。
“嗯,和他見麵之後你才能更確定自己想要的。”
“顧一?”
“嗯?”他微微別過臉。
“我是不是很壞?”她嘴角溢出一絲苦笑。
“我隻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你要是還不能夠選擇的話就由我來代替你選擇。”現在的你是那麽的迷茫,你不忍背叛我,又放不下心裏那個深深愛著的廖罕。這三天是你迷茫的時候,應該也是他彷徨的時候吧?你在確定要不要繼續愛他?而他則確定是該繼續愛你,還是該去恨你?現在的我倒像是一個局外人,能夠看得透一切。
他看得出廖罕對名巒雅的愛要比恨多得多,趁著兩人還沒有完全崩碎的時候就把這一切給解決吧。他不怕廖罕弄得他一無所有,因為一無所有之後他可以重頭再來。他怕的是廖罕完全不給他重頭再來的機會,不知道什麽原因,他總會覺得現在的廖罕是深不可測的。他的勢力,是漫無邊際的,這樣的感覺會讓他恐慌。
“、、、嗯。”
“巒雅?”
“、、、嗯?”
“記住,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麽,我都會尊重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適當的做回原本的自己吧。”
“、、嗯,我、、、知道了。”彷徨迷茫的十字路口,她隻能站在原地不停地回想,回想。該怎麽選擇?愛?還是不愛?
“三天。”
“、、呃??”
顧一別過臉微微眯起眸子看她,蠕動嘴唇輕輕道:“我隻給你三天的時間做決定,三天之後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麽?但你的身份就隻能有一個,那就是、、顧太太。”
名巒雅還未從他的話中反應過來,又聽到他問:“明白了嗎?”
她垂著腦袋,猶豫了許久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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