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袁雪打電話來，蔣雨凡很意外，或者說有點不敢相信，蔣雨凡有點點緊張，袁雪不會是又出了什麽事吧？“雨……”袁雪習慣叫出了蔣雨凡的名字，才發現自己對這個名字的憎恨和討厭，袁雪咬了咬牙，“今晚能早點回來嗎？想和你說點事。”蔣雨凡忙說好，掛完電話，蔣雨凡一摸額，竟出了汗，袁雪到底是什麽事這麽急著找自己呢？蔣雨凡忙把手頭的工作分成一、二、三類，一類是今天必須處理的，二類是要處理的，可以延遲到明天的，三類是不急處理的，蔣雨凡把一類和二類的事情處理完後，看看表已經快六點了，蔣雨凡忙收拾桌上所有的文件，準備回家。
蔣雨凡上樓的時候心情很愉快，不知道今晚袁雪會做什麽好吃的，這麽想著，蔣雨凡加快了步伐。打開門，袁雪在看電視，“回來了。”袁雪微微一笑，蔣雨凡看到袁雪的笑心裏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覺，袁雪隻有在有了決定才會這麽笑。蔣雨凡換了鞋去坐到邊上拐角的沙發，就看到了那份離婚協議。
“如果你沒有什麽疑義，我們，我們就早點給辦了吧。”袁雪說這話的時候很冷靜，可內心翻騰的厲害，十年的恩愛十年的感情就這麽一筆給勾消了嗎？
蔣雨凡低頭去看那份離婚協議，甲方空著，乙方袁雪已經簽了自己的名字，蔣雨凡隻覺得鼻頭一酸，有點塞，為什麽袁雪就不肯給自己一點改錯的機會呢？難道這麽變成甲方乙方了就可以消除她的恨嗎？
“我已經給律師看了，權利和義務基本都沒問題。”袁雪看著天花板，兩眼空洞。
蔣雨凡心一哽塞，有些發疼，袁雪就這麽想離婚嗎？就這麽急不可耐想和情人在一起嗎？蔣雨凡想起當初想和謝園園在一起的心情，暗暗一歎，自做孽啊。蔣雨凡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放進包裏，“省裏今晚來了人，我得去陪他們。”蔣雨凡說完站起身去鞋櫃邊換鞋。
袁雪愣了一下，馬上明白蔣雨凡是在找借口，肯定是要和那個妖精去商量，袁雪的語氣一下變的冰冷，“什麽時候答複我？”
蔣雨凡沒有回頭，默默站了一會，“我會答複你的。”蔣雨凡開門出去，蔣雨凡用力關上門，淚沿眼角沁出來，才都是真的嗎？袁雪主動提出離婚？蔣雨凡的心有了悲涼的感覺，袁雪已經毫不在乎自己了嗎？蔣雨凡難受的盯著眼前自己進出了幾年的大門，以後自己就要永遠離開了嗎？蔣雨凡重重捶了下欄杆，心裏的難受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開車在街上亂轉了很久，蔣雨凡的肚子咕咕直叫喚，蔣雨凡才記起今晚自己還沒吃一點東西，把車停到超市附近，蔣雨凡快步走到那家袁雪帶他來過的粉店，“來碗鹵粉，越辣越好。”滿口的辛辣加上刺鼻的熱氣，蔣雨凡的額上出了汗，鼻子出了汗，蔣雨凡沒擦，任汗滴滾落到湯裏，蔣雨凡眼前一片模糊，是熱氣迷了眼還是淚迷了眼？
袁雪目送蔣雨凡走進大門，還砰的關上門，眼裏轉了很久的淚一下跌到腳上，蔣雨凡看來是真的不打算回頭，雖然剛才蔣雨凡沒有馬上說同意，可是蔣雨凡曖昧的態度不就等同於默認嗎？袁雪心神不安的又看了會電視，終於克製不住心頭失落，狠狠的按掉電視，衝進臥室並關上門，袁雪沒有開燈，袁雪默默在黑暗中任淚水流淌，然後慢慢起身照新學的瑜珈姿勢，閉上眼睛，調節自己的呼吸，就算是求睡個好覺吧。
吃完了辣辣的粉，抹幹淨臉上淚和汗，蔣雨凡開始加速的開車，蔣雨凡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很在意家很在意袁雪的，盡管時間的塵沙暫時遮蓋了心靈的真實感覺，可是當麵對失去時，那種感覺是那樣鮮明，那樣讓人心慌意亂。蔣雨凡猛的停下車，曾經那麽溫暖的家即將成為可怕的陰影，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今晚從袁雪的態度就可見袁雪是下了決心的，蔣雨凡痛苦的把頭靠在方向盤上，為什麽就不給一個機會呢？就算是為了兒子也不可以嗎？想起鴨鴨，蔣餘凡精神一振。
袁雪早晨起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她喜歡喝的甜牛奶還有麵包，邊上是一張字條，“我要鴨鴨。”袁雪腿一軟，都說母子連心，蔣雨凡這不是要了袁雪的命啊？袁雪有些六神無主，該怎麽辦才好？袁雪捏著紙條，去問問柳燕吧，好歹她是過來人。
柳燕邊攪動咖啡，邊聽袁雪大致說事情經過，“早該離婚了，小雪，你又不靠蔣雨凡養著，早蹬了，另找個好的。”袁雪心頭酸酸的，十年的感情不是一句話就可以放下的，柳燕可以，自己絕對做不到，何況還有鴨鴨，萬一那個女人對鴨鴨不好呢？兒牽母心啊！“鴨鴨跟了蔣雨凡，你還是他的媽！他是你肚子生出來的，還怕以後不認你？再說了，他蔣雨凡以後有了自己的小孩，說不定你還能要回鴨鴨呢。”柳燕的話也不無道理，袁雪凝神認真思索起來。
袁雪在柳燕一再鼓動下，拿出手機，“鴨鴨可以給你，可是每周得讓我見一次，不，見兩次！”袁雪的聲音有點抖，蔣雨凡有些心驚肉跳，袁雪她真準備把夫妻情分一筆勾銷嗎？“我再看看，再給你答複好嗎？”
柳燕讚賞打個響指，“對，就是這樣，小雪，男人沒什麽了不起的，你該給自己機會。”袁雪不置可否笑笑，話雖這樣說，可那些在心頭累積沉澱達十年之久的東西是揮揮手就能丟棄的嗎？在歲月匆匆腳步中間，你以為淡漠的，已經忘掉的，其實一直都深埋在你心深處，一旦要真正剜割就會撕心裂肺般的讓你明白，你根本沒有忘掉。
袁雪怔怔望著柳燕的笑容發呆，心裏忽有了羨慕，柳燕雖然是墮落了，可是她卻在做自己，至少是在離婚後開始做自己，袁雪暗想，看來我落後了。
袁雪忽然想起昨天去公安局的事，暗怨自己，是不是昏頭了，要是柳燕真和凶手有關，那自己？袁雪出了一身冷汗，忙站起來，“燕子，我還有事，先走了。”柳燕有點不明所以，“不是吧？小雪，我們好久沒聊了，多陪我會嘛，我很無聊啊。”袁雪呆了一下，看看四周，因為是上午，咖啡屋的人不多，袁雪皺眉的暗叫糟糕，找個什麽理由才好呢？
柳燕的手機忽然在桌上蹦跳，嚇了袁雪一跳，杯中的咖啡也弄灑了，柳燕奇怪瞅了袁雪一眼，卻沒說什麽，拿起手機，隻聽了會馬上站起身，去到一邊去低低不知說什麽，袁雪能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很厲害，怎麽辦？柳燕很快又回來，臉色有點白，“一個朋友出了點事，我去看看。”白向天出了事？袁雪的第一感覺是這個，可袁雪馬上否認了，就接觸的那幾次看，柳燕根本就不在乎白向天，難道是？袁雪心裏一咯噔，“需要我幫忙嗎？需要的話，盡管說。”柳燕笑笑，眼神已經滿是焦急，“對不起，小雪，我得馬上趕過去。”柳燕猶豫了下，“如果需要幫忙，我會和你說的。”袁雪點點頭，目送柳燕遠去的身影，心情越發糟糕。
李浩天聽袁雪說完經過，語氣變得很嚴厲，“以後這樣的事別做了，萬一打草驚蛇誰負責？”袁雪呐呐了半天終沒說出去找柳燕真正的原因，袁雪歎口氣，“李警官，我記得了。”李浩天一聽袁雪的稱呼就知道袁雪誤會自己的意思，“袁雪啊，對不起，我才太嚴厲了，我隻是公事公辦，不要在意好嗎？”這麽一說，袁雪倒有點不好意思了，“沒關係的，我可以理解。”“謝了！”李浩天的眼角有點潤，多好的女人啊，蔣雨凡這小子，看來得找時間好好和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