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頂尖國際大廈16樓,範逸成站在落地大開窗前,窗外風雨交加,雷電閃亮穿透天際,亮白的光刺眼的戳破黑夜。一道閃電伴著震耳的雷聲忽然刺過來,範逸成被驚的一呆,手上的雪茄一下掉到地上,範逸成皺了下眉,縱橫生意場多年的他也會有害怕的一天嗎?環顧熟悉的辦公室,也許,也許這裏明天就要換新的主人了,範逸成眼睛澀澀的,奮鬥了多少年,經曆多少別人看不到的挫折和磨難,可還是走錯了一步,範逸成低低歎口氣,走回到辦公桌前。
撫摸著辦公桌條條紋絡,範逸成記得這桌子是幾年前剛兼並富邦時買的,那陣自己也不知道有多難,可是咬咬牙,還是熬過來了,可是現在,怕是熬不過了。無力斜靠在老板椅上,範逸成閉上眼睛,這幾年自己這麽辛苦打拚是為了什麽?就僅僅是為了錢嗎?為了錢首先失去的是自己的良知,為了錢還失去了,失去了樂兒!想起女兒,一行清淚從範逸成的眼角滲出來。錢是什麽?錢就是魔鬼,you惑你去瘋狂,you惑你去犯罪。
範逸成陡的睜開眼睛,就這麽放棄了嗎?不!可是這次好像沒有多大的轉機,該找的人都找了,該送的該花的都送了都花了,說是本來還可以遮點瞞點的,可報紙這麽宣揚,省裏中央都引起重視,範逸成狠狠的捶了沙發一下,範逸成想起袁雪。範逸成自認沒有看走眼,袁雪絕對是一個值得追求和嗬護的,她的敏銳、聰慧和直觀都是男人欣賞的,可是也是她,範逸成歎口氣,本來整件事情雖然算不上天衣無縫,可至少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局麵,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就是因為自己一個不忍心,哎,範逸成摸出根雪茄,就是因為自己不忍心讓袁雪給那個不上梁的男人糟蹋了才會落到今天的局麵。
範逸成點上雪茄,狠狠抽上一大口,那晚沒下狠心去得到她真是遺憾啊,袁雪,範逸成狠狠把雪茄掐滅在桌上,如果這次能夠相安無事,範逸成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得到你。”
袁雪回到城裏的時候,各大報紙都在鋪天蓋地報道弘發銀行白向天被雙歸的新聞,尤其是孫青的報道更點出了一名有身份地位的人士也參與那起轟動本市的槍殺案,袁雪看的是心驚膽顫,袁雪更深的感覺到了痛苦,盡管事情早晚會有被揭開的一天,可是現在卻是浪潮把袁雪推到尖尖上,良知和職業道德不容許袁雪做違背良心的事,可是情感方麵袁雪怎麽都不能原諒自己。袁雪病了,不隻是牙齦紅腫出血,鼻子輕碰也會出血,醫生說上火了。
蔣雨凡沒有過多的去問袁雪為什麽或怎麽了,隻是默默陪袁雪去看醫生,然後是鐵麵無私逼袁雪吃下所有的藥,這讓袁雪感激的同時又深深憎恨蔣雨凡,早對自己這樣,又怎麽會有今天?
柳燕的日子不比袁雪好過,知道袁雪住院了,柳燕來過幾次。柳燕的臉色蒼白得連胭脂都沒辦法遮掩,柳燕拉著袁雪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有淚花,袁雪就反過手去拍拍柳燕的手。柳燕其實是很想吐吐壓在心底的痛苦,可是袁雪已經病了,多說隻不過增加袁雪的傷痛,柳燕索性什麽也不說。
範逸成被抓的那天,所有的報紙都以頭版報道這條新聞,而袁雪剛好就在那天出院。袁雪正準備去報社銷假,孫青的電話就進來了,“袁姐,範逸成被抓了,就是那個金鵬的老總!”袁雪一陣昏眩,握著手機的手都有點抖,“消息,消息落實了嗎?”那邊是孫青極其興奮的聲音,“當然,我是跟著公安局的車去的。”袁雪無力的垂下手,眼睛澀澀的疼痛起來,該來的還是來了,手機那邊孫青在不斷喂喂,袁雪回過神,強自忍住心頭的痛苦,“我在,我知道了。”袁雪慢慢抓著樓梯的扶手走上去,該來的還是來了,袁雪再次感到了絕望,範逸成他為什麽就那麽傻?已經有了那麽多錢還去幹那不要命的事,範逸成他怎麽就那麽傻啊?
範逸成見到警察進來的那一刻,神情很平靜,舉起雙手沒有做任何抗辯,隻是回頭看了眼自己的秘書,“去通知張律師馬上過來。”範逸成回想起兩年前,剛兼並富邦那會,自己也是這麽冷靜的吩咐秘書的。當時堆放在範逸成麵前全是鮮花和掌聲,範逸成沒有因為這些就失去冷靜,兼並富邦耗損的不隻是金鵬的資金,還給金鵬帶來一個包袱,就是現在已建成的頂尖國際大廈。
範逸成很感謝曾是自己嶽父的沈總,他不僅給了範逸成認識自己潛能的機會,也給範逸成帶來了事業的頂峰。頂尖國際大廈在剛盤下來的時候不過是南邊一塊不起眼的毛地,可是不到一年,省政aa府的搬遷和規劃,這塊原來不起眼的地成了真正的黃金寶地,不知道多少人前前後後找過範逸成,希望能夠轉手,可是範逸成怎麽肯放棄這把自己事業推向更高峰的契機?範逸成去找過熟識的銀行界的朋友,希望能渡過因為兼並富邦而帶來的暫時資金困難,隻要過了前期進入銷售期,範逸成他就成功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範逸成大張旗鼓的投入資金準備締造全市最豪華的寫字樓的時候,那位許諾幫忙的朋友因為內部工作調整職務有所變動,原來的許諾全成了泡泡,範逸成急怒攻心,差點就病倒了。換在兩年前,房地產政策沒這麽嚴格規範市場,範逸成會咬牙來個霸王硬上弓,先開發再說,可是現在沒有後續資金投入,他範逸成就會成為本市最大的笑料。範逸成試圖找過沈蓉,如果沈蓉這時候肯援手的話,範逸成想就是她說複婚,我TMD的都答應,可是沈蓉狠狠嘲笑範逸成外,隻有一句冰冷的話,“要我幫你,除非是你死了!”範逸成感到絕望,身邊的朋友能找的都找了,可是這個缺口不是友情就可以填滿的,當然如果範逸成肯答應割股的話也還是有人願意的,範逸成的倔脾氣上來了,要割股當初還不如轉讓呢,範逸成眉頭一皺,想起曾聽誰說過的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就是柳燕,範逸成為了釣上她,在事前可是做了不少的準備工作,沒想到柳燕卻是一拋鉤就自己咬了魚餌,這讓範逸成很有些得意然後又有些不齒,柳燕卻是不知這些,隻以為總算找對個人兒,把自己的一腔心思全傾注到了範逸成的身上,女人啊,癡心起來就忘了世界原本還有無情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