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薩迦的不務實的法蘭西式瘋狂

薩迦不緊不慢的挽起袖子,然後在妖狐的幫助下戴上兩隻爪套。寬鬆的套筒驟然收緊,與他連成一體,仿佛化作他身體的一部分。他當著女老板的麵抬起雙爪,先舒張一下雙手的手爪,接著彈出左臂爪,然後彈出右臂爪,讓兩副臂爪輕輕的磕碰一下。

磕碰聲冷硬沉重,不像是金屬,也不像是石材。

“老板,您怎麽看這兩個家夥?”薩迦微笑著問。

女老板一時沒吱聲,隻是目不轉瞬的盯著兩隻爪套。以她多年的閱曆,自然看得出這兩隻爪套的墨綠色外表不是油漆,也不是鍍膜,應該是金屬的本色——一種墨綠色的金屬。繁複的金色紋理遍布爪套的表麵,卻不像是畫上去,也不像是刻上去,更像是天然的紋路,如同刀刃的雲紋一般。爪套的工藝更讓人感覺不可思議,左右爪套完美的鏡像對稱,沒有生硬的棱角,沒有粗糙的刮痕,而且見不到銜接處——這是不可思議中的不可思議,爪套這種工藝繁瑣的武器,不論是反複鍛打,還是澆鑄打磨,都要把一塊塊的零件組合成一個完整的整體。這跟做衣服一樣,布料先裁縫成袖管、前襟、後襟、衣領,再把這些組合縫紉成衣服,這意味著衣服上肯定有縫合處。但這雙爪套沒有,它是渾然一體的,就算手爪的指關節也像是節肢昆蟲的爪子,關節處沒有縫隙。這簡直就是一塊直接長成衣服形狀的無縫天衣。

許久後,女老板才深深的歎息:“這不是凡人的手藝。”

薩迦敲敲刀鋒女皇的胸甲,微笑著說:“打個折,我可以帶你去見這位匠師。”

女老板頓時瞪大眼睛驚呼:“這位客人,你真的讓我見到鍛造這樣武器的大能?”

“我可以保證你見到她,但不能保證她會給你好處。”薩迦說。

女老板深深的看薩迦一眼,麵色有明顯的猶豫,但還是敵不過雙爪套的**,慎重的問:“我是來自三河城的亞馬遜武器店的店長希拉休伯萊特,能請教閣下的稱謂嗎?”妖狐聽到這個名字,便上下反複打量女老板幾眼,似乎聽過女老板的名字。

薩迦笑著說:“我是來自雷霆城的賞金獵人薩迦巴特雷蒙,代號‘狼牙’。”

女老板眼睛一亮,好奇的問:“月狼隊的隊長狼牙?”

“是我沒錯。”薩迦聳聳肩,笑著說:“我的聲望,應該沒有這麽大吧?”

女老板露齒一笑,好奇的問:“你們隊有個叫小貝哥的獵人,據說非常帥,非常性感?”

“貝維爾希路達,沒有缺點的完美男人。如果老板多打個折,我也可以帶你去見他。”

女老板眼睛更亮了,笑眯眯的說:“那麽這樣,如果狼牙閣下能帶我們見神奇的大師,這套刀鋒女皇就算五萬金幣。如果狼牙閣下能帶我們見到貝維爾希路達閣下,而且貝維爾希路達真如傳說中那麽出色,我們隻收成本價,一萬金幣,怎麽樣?”

薩迦豎起大拇指表示熱忱的讚同:“那麽貴店今天關門後,休伯萊特女士帶著刀鋒女王,與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如果我們讓休伯萊特女士滿意,那麽現場交易,如何?”

女老板微笑著直點頭,抬手與薩迦擊掌約定。

薩迦和妖狐又在亞馬遜店欣賞一遍各種女式武器和裝備,才告別休伯萊特女士離開。妖狐四下張望見周圍沒人,靠近薩迦低聲說:“在很久以前,帝國的西南角薩尼羅半島上有一個名叫‘亞馬遜’的母係氏族。在亞馬遜氏族中,全是女人,男人的地位還不如馬。亞馬遜氏族有兩位女王,一位管內務、生產,名叫‘休伯萊特’;另一位管軍隊和戰鬥,名叫‘彭特瑞亞’。傳說亞馬遜女戰士,個個都是體魄健壯胸部豐滿。”

薩迦聽得一愣,好奇的問:“這武器店名叫亞馬遜,隻賣女性武器,店主姓‘休伯萊特’,從店主到店員全是女人,個個都是胸脯超級有料。這些都隻是巧合嗎?”

“不隻是這些巧合,還有一個。”妖狐低聲說:“三河城在雷鳴城更南邊。三河城位於三條河的交匯口,兩條支流匯合成一條主流。這條主流名叫‘梅裏奇河’,梅裏奇河再向南六百裏,就是從薩尼羅半島入海。也就是說,三河城到亞馬遜部落的老家,僅僅是六百裏。”

“哦,共同點很多,如果亞馬遜店就是亞馬遜族開的,有什麽特殊意義嗎?”薩迦問。

妖狐又四下顧盼確認周圍沒人,繼續說:“亞馬遜族與凱爾特斯族不同。神聖塔蘭帝國崛起時,凱爾特斯族早就沒落,固守傳統的遺民因為信仰和生活的不同,無法融入趣明社會。簡單的說,帝國與凱爾特斯遺族沒有仇恨,隻是信仰的不容。亞馬遜族與帝國就有血海深仇,當年帝國可是硬生生踏平薩尼羅半島。你要知道,亞馬遜族全是女人,亞馬遜人一旦被俘虜,落入到那些長久出征的帝士兵手中,後果是無法想象的。”

薩迦點點頭,低聲說:“那簡直就是噩夢。”

妖狐點點頭,繼續說:“如果這個亞馬遜店是亞馬遜族的幸存者開的,而且這些幸存者還固守著部落的傳統,銘記二百多年前的深仇大恨,那我們或許能把她們發展成盟友。我們現在緊缺鐵匠,如果她們能夠支持我們,對我們有很大的助益。”

薩迦確實緊缺工匠,槲寄生聖殿的改造需要工匠和鐵匠,為風語部落鍛造武器需要鐵匠。現在薩迦手下有四個法師,但火女和冰女隻是顧問,軟紅是傀儡師,隻有格洛莉亞一個人忙著造武器,而且格洛莉亞是煉金師,不是職業的鍛造師。如果把亞馬遜店的人拉過來,那對薩迦的基業確實有很大幫助。薩迦想了想,笑著說:“我們對她們還不了解,還是不急著拉這些女人入夥,先觀察一段時間。看看她們是不是你說的那樣。”

妖狐點點頭,又問:“你打算怎麽買那套刀鋒女皇?”

“一手交錢一手拿貨啊,一萬金幣我們還是有的。”薩迦笑著說。

妖狐細眉微蹙,不解的問:“你哪來的一萬金幣?”

“軟紅是個小富婆。”薩迦笑著眨眨眼睛。

妖狐一愣,終於想起薩迦單騎掃**軟紅的小窩,繳獲一大堆的戰利品,要裝備有裝備,要錢有錢。當時她們覺得這些戰利品是薩迦一個人打下來的,不好意思求分享。從薩迦現在神氣十足的模樣來看,這筆私房錢絕對在一萬金幣之上。

“總共有多少?”妖狐忍不住問。

薩迦抬起右手豎起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在妖狐麵前用力的晃了晃。

“真過分。”妖狐見到這個數目,也忍不住驚呼。

“沒辦法,後來我要還給她,她不要。”薩迦笑著說。

薩迦其實剛開始很擔心,四萬金幣確實是一筆小小的巨款,但購買附魔武器是不夠揮霍的。一把中等的附魔劍就要五六千金幣,一套過得去的全身鎧甲動輒上萬金幣。像芬裏爾這等級的上等貨,沒十萬金幣搞不下來。不過憑借一些意外的小優勢,薩迦得到亞馬遜店老板的承諾,可以一萬金幣買下刀鋒女皇,心中的石頭頓時放下了。接下來,他決定把簡樸的妖狐好好的妝扮,讓她的衣著首飾配得上他的美貌。

薩迦見一家店門口聚集著不少花枝招展的女人,便拉著妖狐擠過去。原來這家店賣郡裏過來的上等布料,而且價格相當的厚道。薩迦掃視一遍五顏六色的絲綢和毛呢麵料,又看看每種布料的標價牌。最貴的絲綢也才一百金幣一卷,他基本上能買下整個店。

“想要哪一種?”薩迦笑著說:“隨便拿吧。”

妖狐從來沒被男人這麽對待過,心怦怦跳得發慌,老感覺周圍的人都瞅著自己,渾身上下都不自在。“難道那些依賴男人為生的小女人都是過這種生活?”她心慌意亂的亂想著,在五顏六色的布料樣品中抓捏一遍,最後拿起一塊白色絲綢的樣品,輕輕的點點頭。

薩迦看看價位,發現才十金幣一卷,便不滿的說:“你挑便宜貨幹嘛?”

店員小姐已經看出薩迦帶著妹子出來逛街,想燒錢買麵子,而這蒙著麵的妹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眼睛一轉,拿另一塊白色絲綢的樣品遞給薩迦,微笑著說:“白色絲綢中,這種是最好的,更加光滑更加細膩,簡直塗了油一樣,閣下請摸摸?”

薩迦摸摸這塊絲綢,在摸摸妖狐剛才挑的絲綢,果然感覺店員小姐給的絲綢更加光滑,便說:“這種絲綢手感明顯更好,而且價格……”他看看標價牌,笑著說:“也才三十金幣。咱們不差錢,就拿這種。”店員小姐笑容可掬的讚薩迦有眼光,轉身要去拿布卷。但妖狐拿起三十金幣的布料捏了捏,淡淡的說:“這種絲綢確實細膩光滑,穿在身上也舒服,但纖維不夠堅韌,不耐磨不耐拉扯,中看不中用,所以不必了。”

她又拿起原來的絲綢樣品扔給薩迦,淡淡的說:“這種絲綢雖然比較硬,但蠶絲纖維更粗更堅韌,用五層這種絲綢做成的防護衣,可以很好的保護身體,取暖效果也不比剛才那種差。我們是獵人,在刀口上打滾過日子的,務實才是最重要。”

薩迦有些掃興,拿著樣品晃了晃,苦笑著說:“就這種吧,有多少買多少。”

妖狐一聽‘有多少買多少’,眉心又稍微的緊蹙,可想想十金幣一卷的價格確實厚道,過這個節未必再有這個店,有多少買多少也能接受,所以沒有再置疑。薩迦又拿起一塊紫色絲綢捏了捏,遞給妖狐說:“這顏色挺配你的,你看看它的材質怎麽樣?”

妖狐捏了捏,又用指尖用力搓了搓,然後看看指尖說:“材質跟剛才的差不多,但染色的手藝不成,我們可以去買燃料,回去後自己上色,保證比這個好得多。”她又拿起一種鵝黃色絲綢,試了試手感後點點頭:“這種絲綢可以給寶寶用,很軟。”

薩迦看看價格,歎息道:“好吧,寶寶穿九十金幣,我們隻穿十金幣的。”

“這本就是應該的,不是嗎?”妖狐說。

“是是是。”薩迦苦笑著說。

稍後,幾個店員抬出整整十卷白色絲綢,薩迦從胸口的暗兜中取出一個鼓鼓的小錢包,把一枚白金幣交給店員,然後把十卷絲綢裝入空間背包帶走。接下來,他又拉著妖狐來到一家成衣店,但妖狐留下一句‘手藝比火女差多了’,就反把薩迦拉走。

薩迦又拉著妖狐來到一家皮草店,但妖狐掃視一遍店中的各種羊皮牛皮衣物後,很冷漠的說‘要皮草的話,可以向晚風要魔獸皮,她家就不差這個’,然後拉走薩迦。接下來,薩迦不斷去各種服裝店珠寶店,想把妖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妖狐非常務實的通通拒絕。反倒是那些法術材料店,她站著不願意離開,大把大把的扔金幣買材料,一口氣能花上千金幣。通常這個時候,薩迦心中就糾結著,喜怒哀樂混成一團。

妖狐是一位能持家的好妻子,隻是簡樸得村姑一樣,沒法他這個悶騷男羅曼蒂克。但指責她不同情趣也說不過去,她的**功夫還是很好,啪啪啪啪的時候讓他倍感舒爽。總之說,她不論上床下床都很務實,充滿著嚴謹的日耳曼精神,真是個好太太。

在大市場轉悠一圈後,妖狐和薩迦的背包都鼓鼓的,顯然收獲很足,妖狐的眉梢眼角也**漾著喜悅,但薩迦卻一肚子收不出口的牢騷,臉色越來越陰暗。從一家材料店出來後,妖狐發現薩迦已經繃著一張撲克臉,便問:“買到這麽多的好東西,你不高興?”

“我們可以做些不務實的事情嗎?”薩迦苦笑著問。

妖狐見薩迦心情不大高興,倒也是有些自責。這次出來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讓薩迦好好地放鬆休息。隻是她一見到很多物美價廉的東西,就忍不住買買買,結果把薩迦拋之腦後。“好吧,接下來你說了算。”她很認真的看著薩迦:“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真的?”薩迦驚疑不定的問。

“是的,隻要你能開心。”妖狐柔聲說。

薩迦這下喜出望外,反而一時不知該做什麽。去衣服店買衣服?去首飾店買首飾?這些都是可以做的,但他心中有一股衝動,暫時不想帶妖狐去剛才去過的地方。他握緊妖狐的手,看著妖狐的眼眸,額頭,劉海和略微淩亂的馬尾辮,以及係在馬尾辮根部的麵巾。

就算蒙著臉,她也是這麽美麗,眼角眉梢的風情讓人心怦怦亂跳。

擁有這樣的女人相伴,這是他十輩子的榮幸。

一種狂亂的衝動讓他拉著她奔跑,一路跑到大市場的主街道上,這裏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他拉著她跑到大街中心停下,一把拉下她的麵巾,露出讓人深深驚歎的嫵媚又冷豔的容顏。然後,他盡力擁抱住她纖細繃緊的腰肢,幾乎要讓腰肢折斷,並吻住她豐滿濕潤的雙唇。不是淺嚐輒止的輕啄,而是深入交融的濕吻,他將舌頭伸入她的口中,狂野的追逐那根濕滑柔膩的美肉,並在她口中恣意的攪拌,讓濕熱的腔體更加的濕潤潮熱。

妖狐被薩迦的爆發弄得不知所措,下意識想要退開他,但顫抖的手掌無法撼動他鋼澆鐵鑄般的胳膊。她感覺到路上的行人都停下腳步,那炙熱的目光在她身上臉上遊走,讓她倍感羞恥和恐慌。還有人嗷嗷的尖叫,有人使勁的吹口哨,有人大喊加油。她感到被征服和被壓迫的屈辱和憤怒,卻又有一種悸動的喜悅。薩迦正當著成千上萬人的麵,用最實質的行動宣布他的愛意。她感覺到他的心意,他的心與他的舌頭一樣狂野燙熱。她不知不覺間軟了,不知何時擁抱住薩迦的脖子,主動的吐出舌頭,相互的纏綿深吻。

一分鍾過去,兩分鍾過去,五分鍾過去,十分鍾過去,薩迦和妖狐都沒分開的跡象。路人們都停下圍觀這對俊美又英武的少男少女,直接後果就是一場交通堵塞。一隊城衛軍滿頭大汗的擠開眾人,見到交通堵塞的罪魁禍首是一對熱吻的少年男女,都驚訝的瞪大眼睛。

軍官走到薩迦和妖狐身邊,想要阻止這場親吻,但周圍立刻響起排山倒海的喝倒彩聲,不分男女老少都在讓軍官滾蛋。軍官一肚子委屈,卻隻能硬著頭皮喊:“二位閣下,打擾一下。二位閣下,你們的行為導致一場交通災難,請你們務必停下。”

薩迦和妖狐終於鬆開口,結果引起一大片噓聲。妖狐臉紅得厲害,匆匆低頭拉上麵巾,然後把臉埋在薩迦的肩窩裏。薩迦也相當臉紅,訕訕的問:“軍官,什麽事?”軍官聽得幾乎吐血,冷著臉說:“先生,你們正在引起一場交通堵塞,請跟我們來一趟。”

薩迦看看周圍的人山人海,笑著聳聳肩,擁著妖狐跟軍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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