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談判永遠都是一手蘿卜一手大棒
047 談判永遠都是一手蘿卜一手大‘棒’
“很失禮,半夜驚動閣下。”
薩迦讓聲‘波’緩緩收斂隱形的‘迷’霧,同時看著從馬廄中走出的中年大叔。他大約在五十上下,雙鬢已經斑白,眼角的深刻皺紋記錄著他經曆的滄桑。他右眼受過不明的重傷,眼圈明顯比左眼更大,眼珠‘門’g著渾濁的黃‘色’,本該是圓形的虹膜形狀不規則,就像變形的蛋黃。但薩迦不認為這隻眼睛是瞎的,甚至感覺它比健康的眼睛更有穿透力。還有他身邊的黃‘色’大狗,它頭上、脖子上、身上是一道接一道,一塊接一塊的傷疤,隆起的暗紅‘色’疤痕疙瘩沒有長‘毛’,夾雜在稀疏的長‘毛’中分外刺眼,仿佛它活著的每一天都在不停的廝殺搏鬥。
“很‘精’神的老家夥。”薩迦衝著大狗看了又看,輕笑著讚歎。
中年上下打量薩迦一眼,沙啞的說:“很不錯的大衣。”
薩迦為了避免過快的動作引發不必要的誤會,緩緩的抬起手掀開兜帽,讓‘門’g‘門’g冷雨直接淋在頭上。他輕輕壓低衣領,微笑著說:“教士說話喜歡鋪墊氣氛,先說一大通無關緊要的開場話,然後才半遮半掩的進入主題。我不重複這個俗套,就有話直說,怎麽樣?”
“很不錯,你接著說。”中年麵無表情的說。
“我們的關係隻有三種,第一種,我是你們的敵人;第二種,我是企圖先利用你們,然後暗算你們的‘陰’謀家;第三種,我是打算與你們合作,一起謀取利益的人。”薩迦頓了頓:“首先,我覺得可以排除第一種可能,我不是你們的敵人,否則我隻需要報告教會,某某旅館有一群疑似黑暗教會的人,那現在的拜訪者不是我,而是教會的鷹犬,閣下覺得呢?”
“說得有道理。”中年接著說。
“那我們的關係隻有第二種和第三種,至於我是第二種還是第三種,並不由我來定論,而是你們。不論是哪一種,我都必須申明一點,我企圖與你們合作,而不是一個抱你們大‘腿’的軟蛋。”薩迦微笑的看著中年,暗暗的讚歎黑‘色’教會的高效。從中年走出馬廄到現在的短暫一會,也就幾句話的時間,整個旅館中的教徒們就已做出應對。朝後院的窗戶全都打開,拿著強弩的教徒站好位置;更多的教徒從前‘門’走出,然後繞著圍牆包圍後院。
“如果你是軟蛋,早就被老薩克撕掉喉嚨。”中年麵無表情的說。
“那我當十二把瞄著我後背的強弩不存在,閣下也請別介意我的同伴正瞄著你的頭。我們這種行走在黑暗中,習慣謀殺和被謀殺的家夥,這種見麵的氣氛也確實是最適合的。”薩迦微笑著說:“你可以叫我‘牧師’,當然這隻是一個代號。能否請教閣下的稱呼。”
中年指指完好的左眼,沙啞的說:“你就叫我‘獨眼’。”
“很好,獨眼閣下,我說說現在的情況。”薩迦微笑著說:“現在黃金幼獅聖-阿瑟俄瑞斯-阿瓦隆在白鶴港,沒有在不可翻越的城牆內,沒有千軍萬馬的保護,身邊隻有一百二十一個戰爭修‘女’和一些忽略不計的密探。所以我們都從四麵八方趕來,潛伏在她周圍的黑暗中企圖謀取利益。不過來到這裏後,我們卻發現情況並不理想,劫持黃金幼獅確實能獲得重大的利益,但也不得不付出慘重的代價,所以大家都猶豫不決,你們,他們,都是。”
獨眼隻是睜著兩隻有些嚇人的眼睛看著薩迦,沒有說話也沒有其他的表示。盡管他把表情控製得很好,但薩迦憑借超凡的心靈感應,能直接捕捉到他心靈的一些‘波’動。他心中有驚訝、疑‘惑’、顧慮等等諸多的複雜念想,有鮮明的敵意和忌憚,但沒有殺意。薩迦安心很多,微笑著繼續說:“眾人熙熙攘攘的來往,目的隻有利益,動力也隻來自利益。劫持黃金幼獅能獲得重大利益,但隻有劫持黃金幼獅能獲得利益嗎?把視線從黃金幼獅身上脫離,放大到‘防衛不足的黃金幼獅停留白鶴港’的這起事件上,就能看到許多好處。”
獨眼依然沒有表示,但心靈的‘波’動驟然平靜很多,貌似順著薩迦的話語開始思考。薩迦很滿意他的態度,耐心的等他思考一會,就進入下一個話題:“小皇‘女’身邊隻有一百二十一個修‘女’,防備顯然不充足。所以紅衣主教希萊伊-伯恩必須調集力量保護小皇‘女’,這是你我都能看得見的,我就不多說。但伯恩用來保護小皇‘女’的力量來自哪裏?顯然是來自紅岩港的紅堡區。這必然減弱紅堡區的防護,昨天,我去紅堡區的第五層觀光時確認這一點。”
獨眼終於‘露’出驚訝的反應,略微提高聲音問:“你能進入紅堡區的第五層?”
“是的,或許是禮拜日的緣故,我發現紅堡區的人很少,貴族家的防備很少。”薩迦微笑著說:“所以我從一家走到另一家,順帶畫下他們家的地圖,寶庫在哪,警戒機關在哪,我都仔細的記錄了。所以我決定進行一個大計劃——細節紅堡區第五層。”
獨眼頓時屏住呼吸,沉聲問:“你瘋了嗎?”
薩迦微笑著說:“比起劫持黃金幼獅,洗劫紅堡區第五層的計劃其實更加理‘性’。我已經掌握進入紅堡區第五層的路線,也掌握紅堡區第五層各個寶庫的地圖,但缺乏一批訓練有素,紀律鮮明的高手完成任務。紅堡區第五層那麽大,我可沒法在一天內把它洗劫一空。這就是我來到這裏的目的,獨眼閣下。你覺得苦守在這裏,每天猶豫不決的偷窺小皇‘女’更有也意義,還是有目的有計劃的洗劫紅堡區第五層,獲得大量的金錢寶物更有意義?”
獨眼沉聲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牧師,但我的神不是上帝,這與你們一樣。我到底是什麽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做什麽,你們與我合作能獲得什麽?”薩迦微笑著說:“我現在的話就說到這裏,如果你們願意合作,那明天中午到白鶴港北礦山的那個廢棄紅石礦場找我。如果你們不願意合作,那就當今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你們繼續盯著黃金幼獅,我去找其他人。”
薩迦看向右手旁的後‘門’,微笑著說:“‘門’外的家夥們能讓一讓嗎?”
獨眼半眯著左眼,吐出冰冷沙啞的聲音:“這位閣下,你不覺得多留一會,讓我們建立相互的信任之後再談合作,更合適嗎?”他話音剛落,窗口的教徒們一起屏住呼吸瞄準薩迦,圍牆外的大部分教徒們一起翻過圍牆,小部分手中拿著法杖的教徒留在牆上。
“我都說了,我不是軟蛋,難道你認為我剛剛隻是虛張聲勢。對了,你們剛剛確實搜索了周圍的屋頂,沒有找到什麽狙擊手,但我忘記告訴你們了,我這位同伴的‘射’程有些遠,你們搜索鄰近的屋頂是找不到的。”薩迦笑著搖搖頭,瞅著獨眼的靴子說:“很漂亮的靴子。”
獨眼右腳的靴尖當即被一支箭釘在地上,隨後才響起尖嘯的破空聲。
這一箭比聲音更快
獨眼臉‘色’頓時變了,周圍的邪教徒們也紛紛慌張的看向箭矢‘射’來的方向,但什麽都看不見。因為冰鳥在三百米外‘射’出這一箭,三百米不是很遠,但在這漆黑的夜裏,人類的‘肉’眼是無法看到三百米之外。薩迦不緊不慢的走向後‘門’,一邊走一邊說:“獨眼閣下慢慢的思考,如果閣下有合作的意願,明天中午在白鶴港北礦山的廢棄紅石礦場見。到時候,我會向你們展示我的計劃,你們也能見到你們將得到的利益,我保證那是一筆巨款。”
薩迦看著幾個站在後‘門’口的邪教徒,微笑著問:“可以讓一讓嗎,先生們?”
獨眼沉默了一會,終於點點頭。這幾個教徒頓時如釋重負的迅速讓到一邊,還主動替薩迦拉開‘門’。薩迦走到‘門’口又站住,回頭看一眼獨眼身邊的大狗,對獨眼說:“我學過一些旁‘門’左道的獸醫知識,有辦法讓老薩克變成‘精’壯的大薩克,如果閣下願意合作,醫‘藥’費打五折。”
獨眼一直紋絲不動的表情終於鬆動了,擰著眉頭問:“不打折是多少?”
“一百萬金幣。”薩迦微笑著說。
“你找消遣嗎?”獨眼沉聲問。
“如果合作,你們的收入將超過一千萬,五十萬金幣隻是零頭。”薩迦笑著說。
獨眼頓時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周圍的邪教徒們也是嚇得瞠目結舌。
…………………
白鶴港的背麵十多裏外原本有一座美麗的紅石山,出產一種美麗而堅固的紅‘色’岩石。幾百年的開采之後,美麗的紅石化作紅岩港的一部分,美麗的紅石山卻永遠消失,變成一片荒蕪的‘亂’石地。這裏什麽型號的石頭都能見到,大到小山那麽高的巨石,小的蠶豆一般大的碎石。各種石頭雜‘亂’無章的覆蓋在地上,形成一片另類的壯觀。薩迦來到紅石礦場的第一想法,就是‘還好當年天神搶在愚公前搬走了山,否則太行和王屋指不定也是這寒磣樣。’
在一處巨石側傾形成的懸崖下,薩迦和冰鳥停下探索的腳步,決定在這個避風避雨的地方暫時休息一會。薩迦見崖底堆積著許多幹燥的枯草和灌木,便采集它們升起一堆小篝火。在黑暗‘陰’冷的夜裏,火焰擁有奇跡的效果,明明隻是一小堆火焰,卻能讓人心中倍感溫暖。
冰鳥脫下濕漉漉的鬥篷扔給薩迦,然後抱著安潔莉婭坐在篝火旁。這隻小家夥又睡著了,小眼睛自然的合著,小臉上浮著可愛的紅暈,微微彎起的‘唇’角構成天真純美的微笑。相對於嬌小身子而言,她的頭發實在太長,幾乎與身高差不多,過長的美麗金發像雲彩一樣蓋在身上,在跳躍火焰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冰鳥出神的看著安潔莉婭,突然低聲問:“聽說她原來是黑‘色’教會的長老,紗莉絲的崇拜者,丈夫是魅魔,跟魅魔**後生下軟紅?”
薩迦正在用幾根灌木做一個架子,把架子搭在篝火的外側,然後把鬥篷搭在架子上,就成了一道優秀的屏障。張開的鬥篷既能遮擋傳到遠處的火光,還能把熱量反‘射’到篝火的內側,讓薩迦和冰鳥更加溫暖。聽見冰鳥的問話後,他微笑著說:“是的,這小不點從lun理上來說是軟紅的母親,但實際上已經沒什麽血緣關係,芬裏爾把曾是魔‘女’的她和魅魔一起吃下去,然後粗暴的‘揉’捏轉化,就跟‘雞’蛋和麵粉放在一起‘揉’捏烘烤成蛋糕,早就麵目全非了。”
“第一次見軟紅衝安潔莉婭喊‘媽媽’,我突然‘毛’骨悚然。”冰鳥說。
“嗬嗬,最經典是這小家夥啪啪扇軟紅的耳光,扇得驕橫跋扈的軟紅沒一點脾氣。”
冰鳥斜視一眼薩迦,似笑非笑的問:“聽說你喝過軟紅的愛情魔‘藥’?那東西有效嗎?”
“‘挺’有效的,讓我改變心意沒殺她。”薩迦滿不在乎的說。
“那你愛上她了嗎?”冰鳥問。
“‘挺’喜歡她的,但算不上愛,不過很多時候分不清這個。”薩迦停下手中的工作,皺眉思索一會才苦笑著說:“你與軟紅接觸不多,可能不知道她的一個惡劣習‘性’。她時常用‘莉莉絲變形術’變成別人,大部分時間是妖狐,但常常也變成冰‘女’、晚風的模樣,偶爾還變成其他‘女’人的樣子。按照她的說法是‘妖狐的體格好力氣大,變成妖狐的模樣很舒服;冰‘女’不怕冷,大冷天用冰‘女’的模樣很方便;晚風夜視力好,變成晚風的樣子很適合熬夜’。還有幾次,我見她變成奧蕾莉姑姑的樣子,問她為什麽,她竟然說被什麽難題卡住了腦筋,所以變個模樣換個心情,看看能不能找出思路。別的‘女’人換發型換衣服來換心情,她倒是整個人都變了。我倒是想多喜歡她一些,不過看她常常變來變去,實在不敢多喜歡她。”
冰鳥沒有說什麽,隻是在心中暗暗的歎息,盡管薩迦口頭上說‘不愛’,心裏也未必承認愛軟紅,但他肯認真的回憶軟紅,把軟紅這麽認真的記在心裏,已經說明了事實。這讓冰鳥感到煩躁,卻又無可奈何,畢竟軟紅是超級天才,還常變成妖狐的模樣晃悠。
“我到底該怎麽辦?”冰鳥暗暗的煩惱著,取出酒壺開始喝悶酒。
紮好鬥篷架子之後,薩迦在冰鳥身邊坐下:“我守夜,你睡一會。”
冰鳥搖搖頭,把酒壺遞給薩迦:“沒睡意,陪我喝酒。”
“但你已經兩天兩夜沒睡了。”薩迦說。
“我是成年人,會照顧自己的。”冰鳥咄咄‘逼’人的說,把酒壺伸到薩迦麵前。
薩迦沒辦法,隻好接過酒壺喝一大口。對神聖原體而言,酒沒有任何的效果,哪怕純度百分百的酒‘精’。但這口酒讓薩迦感到異常的辛辣,仿佛火焰一樣從口腔湧入喉嚨,通過食道注入胃裏。他不舒服的齜牙咧嘴連哈幾口氣,皺眉說:“你在酒裏加了聖油?”
“上次小皇‘女’請客喝酒後,我發現酒中加聖油口感很好,呃……”冰鳥終於醒悟薩迦的體質,聖油可是會阻礙他‘肉’體和靈魂的連接,連忙問:“我大意了,你沒事吧?”
“沒事,其實聖油對我的損害,跟酒‘精’對普通人的損害差不多,酒‘精’會妨礙普通人大腦對身體的控製,聖油會妨礙我的靈魂對我的身體的控製,原理是一樣。”薩迦又喝一小口後,把酒壺遞還給冰鳥,笑著說:“不錯,你喝添加聖油的酒,我喝酒中的聖油,都很醉人。”
冰鳥拿著酒壺想了想,好奇的問:“那你喝這酒是什麽感覺?”
“火燒一樣,跟你們喝白蘭地差不多。”薩迦笑著說。
“喝多了會怎麽樣?”冰鳥又問。
“如果沒有醉死,就醉暈。”薩迦笑著說。
“很好,我們繼續喝酒。”冰鳥喝一小口,又把酒壺遞給薩迦。
薩迦接過酒壺,笑著說:“我們幹喝酒沒意思,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什麽真心話大冒險?”冰鳥好奇的問。
“就是我們猜拳,石頭剪子布。”薩迦笑著說:“贏家喝酒,輸家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如果是真心話,贏家問一個問題,輸家必須誠實回答;如果是大冒險,贏家提一個要求,輸家必須做到。嗯,這隻是趣味小遊戲,什麽問題和要求都不能太過分。”
“很有趣,那我們開始吧,石頭剪子布……”冰鳥迫不及待的把右手藏在背後。
薩迦也把右手藏在背後,微笑著一起說:“石頭剪子布。”
兩人同時出拳,薩迦是剪子,冰鳥是石頭。冰鳥得意的笑著奪過酒壺,美美的喝一口,笑著說:“快選快選。”薩迦沒有想太多,隻是把這個當做消遣的小遊戲,所以滿不在乎的說:“真心話。”冰鳥眨眨大眼睛,笑著問:“如果火‘女’在妖狐之前向你表白,你會接受嗎?”
薩迦一聽就傻眼了,訕訕的說:“你這話題太敏感,說好不能太過分。”
“咦,你敏感什麽?心虛嗎?”冰鳥笑眯眯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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