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6 性別遊戲(一)
“呃……和那位曉秋妹紙正聊著呢,我在洗手間……”肖東道,他很清楚自己所服侍的這位大小姐內心極度敏感,啥事都能往壞處想,所以他必須盡量將情況詳細坦白,以免被冠上子虛烏有的罪名。
葉采用舌頭將嘴裏一口玉米推了出來,吐到身旁地麵,蹙眉道:“能別說這種倒胃口的名詞麽?我在吃飯呢。”
肖東聞言就有點汗顏了,敢情你老人家以為咱在排遺啊?尷尬道:“沒啊,我抽煙呢……”
“算了算了,你別說了……”葉采氣惱道,這種事情形容得越詳細臨場感就越強,好端端在食堂裏吃著飯卻被對方的話語引導到洗手間的環境中,簡直惡心得不行,而這會兒身旁的小雨妹紙湊過來曖|昧詢問,那輕細俏皮的語調自然透過話筒傳到了肖東耳中。
——“給誰打電話?你老公啊?”
——“老、老、老……老個屁!”
——“誒嘿嘿,臉都紅了,肯定是老公沒跑的了……”
——“小雨!”
——“對不起……打擾了……”
肖東汗顏,內心卻略爽,但不能表明,所以唯有沉默裝作沒聽見。
“告、告、告……告訴你啊,不許對悠悠姐有什麽想法,就算是她主動的你也不能接受……”葉采勉強調整好了狀態,卻仍有點兒羞赧心慌,急忙扯開話題問道:“小說買好了沒?”
“嗯,曉秋妹紙很滿意。”肖東做嚴肅語氣道,盡量配合著葉采而不去戳破那一曖|昧的突發狀況所帶來的情緒的旖|旎轉變。可葉采同學下一句台詞就讓他大跌眼鏡。甚至有點兒懷疑莫非自己在無意間捕獲了大小姐的芳心。
——“吃飯了麽?”
他沉默。不知該如何應對,乃至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捏在兩指間的煙也不敢抽下一口,準確來說就是非常受|寵若驚。
許是葉采也察覺到了這話不對味,機智的她立馬將關切目標轉移,補充道:“別、別、別……別餓著悠悠姐了啊,警告你……”
話音一落,倆人頓時都沉默了。葉采這話仍然充滿了歧義,而且比上一句話更容易讓人引起誤會,聽起來給人的主題就像是要照顧好那位妖嬈的妹紙,如若不針對進行解釋,那麽就意味著小采同誌稀裏糊塗將她的閨蜜悠悠姐推進了肖東同誌的懷抱。
小采同誌還在那緊張慌忙地斟酌巧妙的解釋之辭,而電話這頭的肖東卻已經顫顫巍巍起了捏著煙的左手,都市後|宮小說主角般人生贏家的待遇,讓他險些淚流滿麵。
“不、不、不……不許碰悠悠姐……”葉采結結巴巴的說完就掛了,估計在那邊被自己嚇得不輕、懊悔沮喪不已。
肖東卡在嘴裏的那聲中氣十足的“明白”隻能咽進肚裏,將手機揣進兜裏後他又繼續吞雲吐霧。但這會兒比先前投入得多,內心裏的惆悵與愁惱完美融匯到濃鬱煙霧中。糊了他一臉。
某種程度上,他已經足夠了解葉采的個性了,幾乎和她老爸葉長虎從一個模板上引下來的,看似嚴肅深沉,實際上內心細膩到極度敏感,一旦被人戳破了偽裝或是心慌意亂了,說起話來第一個字總能重複無數遍,像機關槍掃射似的噠噠噠噠。
也就是這種被他老爸熏陶下來的逞強到倔強的個性,放在葉采這種身姿嬌小纖弱、長相萌軟更有嬰兒肥的少女身上,格外惹人憐愛,肖東都已經欲罷不能了,總想將那個小呆萌抱在**往死裏嗬護,告訴她什麽都不用考慮隻需要承|歡受愛即可,沒人會責怪她,但理智卻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愫。
首先這是一次任務,任務期間就不能含有個人感情;其次這是他老戰友的女兒,理論上是他的晚輩,葉采可以將他稱呼為叔叔,叔叔和侄女談戀愛,葉長虎八成會拿把刀砍死他,而他自然想都不敢想,盡管他實際年齡才二十六、和葉采的年齡差距也就八歲而已。最後……呃,總感覺那個“盡管”破壞了整體主題,咳,反正最後就是葉采曾是個男孩紙,嗯,曾是個男孩紙……嘖,感覺這理由好牽強,肖東一想到這點兒反而會本能上性|趣高漲。
總之,拋開肉體本能和荷爾蒙的暗示等物質因素不談,從理性的角度出發,這種感情不能被他所接受。
但理性並不代表全部的想法,以至於他得盡全力克製,更何況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氣質妖嬈嫵媚的“悠妹兒”,而一想到這任務距離結束遙遙無期,他便倍感惆悵愁惱。
痛苦的日子還將繼續,煎熬如影隨形。
抽完一支煙,他洗了把臉衝刷下火熱衝動,回到那病房前,守候柳悠悠聊完了跟他回去,但這人無聊了就喜歡看戲,乃至於他瞅著和柳悠悠和睦交談的蘇曉秋,蛋疼的發現自己居然又對這個灑脫自我的萌妹紙產生了興趣。
操蛋!
他捶牆,咚的一聲巨響讓病房裏的病人大驚失色,以為是地震前兆。
因為時間關係,柳悠悠隻能結束聊天匆忙告辭,蘇曉秋送走她後才迫不及待地翻出那本英雄聯盟同人的小說,專注而富有熱情的閱讀了起來。
寬闊深長的走廊上,柳悠悠和肖東並步而行,柳悠悠一旦離開了蘇曉秋的視線範圍,就脫離了逢場作戲的狀態,變得落寞而無聊起來,先前聊的那些話題都是盡可能在逗蘇曉秋開心,而那些話題給她帶來的歡樂都是虛假而違心的,她一直都在逞能地引導對方的心情,當然這並不代表她很奸詐或是無恥,蘇曉秋沒當回事,而她反倒在事後感到空虛。
社會上就是如此,逢場作戲並非絕對的貶義詞,也並不代表別有用心,在部分情況下還是種溫柔而奉獻的行為,當然,必定會傷害到自身。而有個小呆萌在這方麵則更加極端,人前能夠嘻嘻哈哈甜美笑,人後卻縮在牆角裏舔傷口。
“對了,她是……因為什麽而住院治療的……”肖東率先打破沉默,隨口扯了個話題道。但說出口就不一樣了,話題如此沉重,難免引起他重視。
“盆骨骨裂,以前翻圍牆的時候摔的……”柳悠悠撇了撇嘴,似乎對這種毫無實際意義的受創緣故感到鄙夷與不屑,眼圈卻微微泛紅,“聽說……有可能下肢癱瘓……”
“下肢癱瘓?”肖東愕然,他可清楚記得,那個躺在**的萌妹紙其輕鬆淡然的表現,就像感冒了一樣不以為然啊。
“嗯……”
柳悠悠點了下頭,便不再言語,在她看來,這種事情能了解個基本情況就夠了,畢竟就算知道了具體情況也同樣沒轍,徒增煩惱罷了。
肖東從驚詫中緩過勁來後也便意識到了話題的尷尬性,而一旦聊起這種將“幾率”與“肢體健全”捆綁在一起的話題時,人們通常都會回避自身的無能,將期盼寄予希望或是那些不存在的神明,道:“但願她能好起來吧,嗬嗬……”
“啊?”
柳悠悠聞言卻是一愣,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她注視著肖東,那眼神就像在猜忌麵前這人是否真的是科學鬼才,讓肖東納悶又惶恐,順著她詫異而揣度的目光,木木地摸了下自己的臉龐。
“怎麽了?”他牽強笑道。
許是察覺到被看出了別有用心,柳悠悠忽然正式而拘謹起來,訕然一笑,猶豫片刻,道:“小采說……你能開發出……變身香煙的價值……而那包變身香煙,可以治愈身體上,所有的缺陷……”
肖東微皺眉頭,笑了下,道:“她這麽信任我?”
“大概吧……”柳悠悠卻不予正麵回答,撇著嘴似乎有點不滿與氣惱,葉采對肖東的信任以及肖東並不那麽介意的迎合,讓她生出落差感,總之就是不喜歡看到葉采和肖東之間的距離過近。
肖東咬起下唇,鎖緊眉頭,這是他思考時的慣性動作,他試圖理順條理,便察覺到仍然缺少一定的根據,微挑了下眉詢問道:“變身香煙,能治愈身體缺陷?她從哪裏得出的結論?特意試驗過?”
“沒,總之,她的依據,我想大抵是從變身後疤痕都消失了的現象上所推斷出的,嗯……我也覺得應該可以,那包煙的話……”柳悠悠應道,“她所設想的步驟呢,我想……多半就是想辦法剔除那些能讓人變身為女生的物質,隻留下可以修複肢體損傷的那一部分……就是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做到……”
說到這她察覺到質疑是種不禮貌的語氣,便訕笑轉移話題道:“當然啦,如果能的話就最好了,曉秋也能因此得福,重新站起來了吧?嗬嗬……”
但肖東卻僅僅賦予了個勉強的微笑,一直下到停車場,開門的時候肖東才鄭重其事的豎起一隻手指,道:“據我推測,變身香煙這種東西,絕不是現有科技水平足夠企及的生化產物……”
柳悠悠愣了下,生化產物!?她可沒料到肖東將“變身香煙”在心中的評定抬高到如此遙遠而神秘的水平上,也自然沒想到肖東能從這一包可以讓男生變成女生的“香煙”背後聯想出豐富而凝重的可疑點,她勉強笑了下,跟著上了車,莫名生出一種讓她不滿的猜想——自身在肖東眼中是種生化造物而怪誕惡心的形象。
乃至於坐在車上時,看著自己仍然顯得優雅妖嬈的體態與打扮,倍感諷刺。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