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暴力小|妞落難記（上）
有時候，人多的地方更危險。
等洛禮喘過氣來，她發現自己處在一所舊公園的樹林中。
這所公園不再對外開放，西側能見到建築中的高樓模型，零星點點的人影遍布其上，日以繼夜的修築那棟高樓。
這是讓周圍的居民們感到遺憾與不滿的，但對於洛禮而言，又是最好最安全的藏身之處。
弄清楚周圍的情況後，她不由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鋪滿枯葉的地麵上。
然後，她將手伸進濕噠噠的褲兜裏，帶出汙水滴滴，掏出了一坨漿糊。她愣怔，然後急忙抓住那坨漿糊中麵額最大的一張的邊角，試圖將其抽離出來，可她隻是輕輕一扯，就撕下了一個邊角。
眼角緩緩地拉開，她哽咽一聲，怪叫起來。
既像哭，又像罵。
最終，她傻傻地瞅著被揉踩得一塌糊塗的漿糊，雙眼無神，陷入一片很長很長的呆滯。
直到，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浸透到衣物中的汙水，慢慢地抽取她皮膚上僅有的少許溫度，逐漸隨風消失，以至於她渾身涼絲絲的，雖然不冰，但冷到穿透胸膛，冷到讓她抱著臂膀直打哆嗦。
未經多慮，她帶著一份僥幸心理，急忙脫下了襯衫、和現在穿起來格外肥大的西服長褲。然後僅僅穿著一條不倫不類大褲衩的她，抓起一片幹枯的樹葉，不停地擦拭揉搓，意圖吸收掉衣物上的水分。
每擦拭幾下，她會停下來用手摸一摸，感受上麵殘留水分的多寡。
就這樣反複了許多次，直到，她愈發忐忑不安，以至於害怕附近忽然冒出個人來，才就著殘留的溫度、忍著那股惡臭的氣味，穿上了襯衫。
至於長褲，則被她幾番猶豫後毅然拋棄，畢竟人的身體最容易感到冷的地方之一，就是血液循環相對較慢較少的腿部，本能告訴她，如果繼續穿上那條涼絲絲的褲子，那麽她幾乎無法行走。
一手拿著手機，她恍惚失神，漫無目的行走在樹林之中，隻為了尋找，可以庇護她的，某個陰暗的角落。
忽然，她發現前方有一片並無人煙的矮房子，就像在沙漠中尋找到綠洲，她邁著踉蹌的步子，激動地衝了過去。
房子裏的被窩、鍋盆碗筷，讓她從天堂跌入深穀。
她在驚慌不安中，離開了這個地方。
走到一定距離，她忽然發現，外麵就是不時有車輛穿行而過的公路。
那裏不能去！
她害怕，她又縮了回去，最終，她驚喜的發現，還有更好的藏身之處。
她回到了那片用木棍與篷布搭就的矮房子區域，悉心尋找到沒有朝向任何一個門口的一個死角，然後在其中一棟矮房子裏，急急忙忙地偷出一床被子，回到了她的秘密基地——即是一棟最靠邊的篷房後方的牆根處。
她欣喜若狂，縮進了牆根，用被子牢牢地裹住全身，在一片漆黑與溫暖中，她忐忑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就像一隻將頭縮進沙裏的鴕鳥。
拿著她現在僅有的手機，她在疲倦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
……
老楊今兒個很高興，附近有個廣場搞活動，唱歌跳舞啊折騰了一下午。
現在晚上七八點了，還在搞！
那……嘖嘖，人多，一大片！
老楊最喜歡這種場麵，人一多，以至於喝水喝飲料都特麽聚到了一塊兒，撿瓶子，不費勁！
老楊自個兒在那忙活了一下午，撿了十多塊的瓶子，撿到腳酸背痛手發軟，實在是撿不下去了，但不能停啊，媽蛋還有那麽多的同行在競爭，這尼瑪稍微歇一會兒，都是好幾毛錢啊。
慢慢地，老楊發現自己撿不過人家了，心裏不平衡，臥槽，你們幾個不是能撿能候嗎？勞資再找幾個人來！
於是乎，老楊邁著靈活卻滑稽的步子，踏上返回家的途中。
回到家，朋友們差不多都在煮麵條，老楊一聲招呼，大喊道：“誒呀，哥幾個，那邊廣場搞活動，快點去撿。”
他的朋友全都是蓬頭垢麵，行頭別具一格，要麽裹著女式的棉襖，要麽披著破舊襤褸的大衣，整個看上去，簡直就是隱藏在現在都市的丐幫。
幫眾們都笑起來，牙齒又缺又黃，一排看過去，沒哪個笑起來好看的，讓人不忍直視。
笑得差不多了，心情也舒暢了，幫眾們繼續埋頭吸麵條。
吸得刷拉拉的，那聲響，與這片坐落在公園樹林深處的篷房群，搭配起來簡直天衣無縫，讓人立馬想到一個字兒，窮。
見幫眾們都不信，老楊也無所謂，不過既然都回來了，也懶得再出門，他尋思著，先煮碗麵條，然後窩在被窩美美的睡一覺，誒，安逸！
撩開自個兒篷房的簾布，老楊傻在門口。
放下布簾，他頭一歪，掃視在場所有幫眾，審視琢磨起來，嘴裏嘀咕著：“奇了怪了哈，誰把我被子給偷了？”
揉了揉粗糙又磨手的鼻頭，老楊悶不吭聲到處鑽，人都罵，找啥呀？
老楊不予作答，萬一沒人偷他的被子，那豈不鬧了笑話，所以他認為，還是先找找，排除掉其他可能再說。
在一片笑罵聲中，老楊東找西找，哎喲臥槽，沒想到在這裏，真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呐。
難道是被風吹出來了？
注視著在自個兒篷房背麵牆根下縮成一團的被子，老楊很納悶，搖搖頭，不多想，老楊大步走去，彎下腰，抓起被子試圖抱在懷中。
被子一拉，掉出來一具白白嫩嫩的胴體。
老楊嘿的一聲驚呼，嚇坐在地。
死人了？
這尼瑪十多條被子，怎麽偏偏用我的來藏屍啊！？
可忽然，老楊注意到，那躺地上的年輕女孩兒動彈了一下。
沒死！？
老楊急忙撲過來，看了看女孩兒的臉，隻見她蹙緊眉頭，一臉難受的模樣，顯然，是還活著的。
老楊幾番躊躇，伸出粗糙大手，輕輕地推了下女孩兒。
……
洛禮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到處都是黑暗，旁邊有張皺巴巴的臉……
“嗯！”
她一聲悶哼，冷汗冒出間下意識地往後閃，一臉警惕與惶恐，死死盯著夜色下衣衫破舊的老大伯。
像傻子似的，老楊直楞楞地凝視著袒胸露乳的洛禮，就這樣，一老一女對視，誰都沒說話。
可忽然，老楊抿緊唇皺緊眉，以至於整張臉幾乎擠到了一起，讓人很難分辨出他的表情。
呼吸緊張的洛禮不由幹咽了一下，萬分警惕的盯著對方，不露聲色，她雙手撐著枯葉地，如臨大敵似的慢慢後退。
老楊慢慢地蹲了下去，然後坐在地麵，撿起那床被子丟向洛禮。
被嚇出一身冷汗的洛禮短時間不敢動彈，直到她發現老楊的臉色祥和而平靜，才小心翼翼地撿起那床被子，護住了自己**出來的風光。
老楊抬起蒼老的眸子，道：“小丫頭，從家裏跑出來的啊？”
下意識攥緊被子，洛禮不答話，隻是死死地盯著他。
注視著眼前小丫頭的提防作態，老楊咧開嘴似乎在笑，僅剩幾顆牙齒，卻很白，他抬起手，輕輕地擺了擺，道：“不用怕我，我都老成這樣了，就算像你這麽漂亮的小丫頭，我也沒興趣……”
即便如此解釋與寬慰，但洛禮仍然盯著他，目光卻有所緩和。
沉默了片刻，老楊笑眯眯道：“吃過飯了嗎？”
愣了愣，洛禮點了點頭，然後垂下眸子，緘默片刻後，又搖了搖頭。
老楊笑了，笑得很開心，低下臉唏噓似的長出一口氣，他撐著膝蓋艱難地試圖站起身。
然後，隻見他那破舊的褲|襠處，有個東西拱起得好高，圓圓的，斜斜的，大概有小腿那麽粗。
洛禮瞳孔驟然凝縮，觸電似的，身姿一縮，渾身一麻，爬滿恐懼與絕望，尖叫道：“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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