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值班室裏麵玩了三個多小時的掃雷遊戲,等到張三來換班,已經是九點一刻了。我的搭檔是張三,我和他一個白班一個夜班。
我和張三以前就是保安同事,關係特鐵,後來我因為一次晚上值夜班出去喝酒被開除了。當時也正巧遇到南山瘋人院找保安,而且待遇不錯,就把這小子一起拉了過來。
“大膽,小胖死了。”張三走過來遞給我一根煙,小聲說道。
“我去,啥時候?”我很詫異,小胖十六七歲,差不多兩百斤,平時我和張三沒事就老愛逗他,每次都慫恿他去脫護士的褲子。
昨天還好好的,咋今天就不在了。雖然是個低能兒,但好歹也是一條生命,頓時覺得有點哀傷。
“就昨晚,死在老房子的門口。”張三瞅了瞅四周,小聲的說:“是嚇死的,我下來噓噓看見的,那死狀太恐怖了。”
又是老房子,這下我的好奇心又增加了一分。
“三兒,這件事兒你別亂說。”我叮囑道,我擔心張三兒亂說,到時候傳出去,不利於我潛入進去拿銅鏡。
和張三瞎扯了幾句之後,我就回宿舍睡了,早餐都沒有吃。可能昨晚太驚險,回去之後睡得特別香。一到中午,張三就給我打電話,讓我來吃午飯。
我起床洗了一把臉,拿著飯盒去食堂。心裏已經安排好了計劃,等下午他們都在吃飯時,我就悄悄潛入老房子。
經常看靈異小說的我,潛移默化形成了一種推理的思維。我想在幫小煙拿銅鏡時,在探探小胖到底是看見啥被嚇死了,還是被人謀殺的。
我到食堂時,張三已經在門口等著我了。我把飯盒給他,我們就去打飯了。今天飯菜挺豐盛的,全是肉類,還有內髒之類的東西。
我和張三去時,很多瘋人院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吃完飯走了,就剩下海伯一個人在打掃食堂。海伯負責整個食堂的生活,六十多歲了,還是孤家寡人一人。
“海伯,今天菜咋的這麽豐盛。”張三兩眼放光的說道,我見他那飯盒全是肉,基本看不到米飯。
“明天不是要過鬼節了嘛,你倆小子多吃點。”海伯慈祥的笑道,繼而問我們:“你們今天誰值白班?”
“我。”張三悶哼著答應了一聲,嘴裏咀嚼著一大塊肥肉,吃得一嘴油,這小子上輩子肯定沒吃過肉。
看著張三一塊接著一塊的肥肉,我直反胃。扒了幾口飯,喝了一碗湯,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大膽,一會兒你吃完飯能去幫我買點香火錢紙嗎?明天就是鬼節了,給他們燒點紙錢,讓他們也過過節日。”海伯平靜的說著。
“成,小事情。”我毫不猶豫的答應,說實話,海伯對我和張三不錯。因為工作原因,我和三兒去吃飯基本是最遲的,海伯總是會給我們留好的飯菜。
隻是如果去幫海伯買香火錢紙,不知道時間能不能趕上老房子。如果回來的遲,就不能去老房子。
和
他們打了一聲招呼,我就開著精神病院的專車去了市區。南山瘋人院隔市區很遠,也很偏僻,一路上基本看不到一戶人煙,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市區。
市區有一條街叫廟街,全都是賣香火拜菩薩,還有算命的。
我停好車,剛一下車,就被一個算命的年輕人叫住了。
“兄弟,老道見你印堂發黑,最近有血光之災啊……”
“我發你娘的,你特麽才印堂發黑。你這麽會算,你知道老子這一刻想做啥?算準了,我給五百塊。”我很討厭這些江湖騙子,如此年輕好手好腳的不去賺錢,一天淨騙人。
老道沒想到我是一個硬渣子,吃了癟,頓了頓才說:“你想做啥?”
“老子想揍你。”我揚了揚拳頭嚇唬他,嗬斥了他幾句,這才去後麵的一個香火店買東西。
我買好香火錢紙,剛走出店鋪,一個滿頭白發的老爺子突然叫住了我。
“小兄弟,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老爺子的眼神很犀利,讓我不敢直視。
這地方騙子神棍真多,見他是一個老爺爺,我才禮貌的說:“老爺子,我不信這些東西,你騙不了我。”
老爺子並沒有反駁我,隻是笑了笑,說:“你信不信不關老朽的事,我隻是做我該做的事。小夥子,見你和我有緣,送你一個錦囊,說不準能保你一命。”
老爺子說完遞給我一個錦囊,轉身消失在了人群裏。
這老爺子倒是和其他神棍不太一樣,至少沒有騙我錢的意思。我也沒在意他說的話,拿著錦囊揣兜裏,離開了廟街。
買好東西,在城裏浪了一圈,洗洗澡按按摩,再吃頓飯,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七點鍾。看來今天去老房子是不行了,一會兒想著我晚上九點還要上夜班,這才開車回瘋人院。
到瘋人院已經快到晚上八點鍾,我提著買的香火去找海伯。在食堂找了一圈也沒看見,去了宿舍也沒見著他。
就在我下宿舍樓梯時,我突然看到了海伯的身影。正拖著一個大的黑塑料口袋,裏麵不知道裝的啥,看起來挺沉的,手裏還提著一把菜刀。
我想看看海伯在幹啥,沒有驚動他。隻見他拖著黑塑料口袋,朝老房子走去,走到老房子的大門前,海伯轉過頭四處瞅了瞅,確定沒有人才打開了老房子的鎖,走了進去。
“我靠,還好我反應快,不然被發現了。”剛剛海伯轉身時,我就已經瞬時趴到了地上。
大晚上的,海伯去老房子幹嘛?院長不是嚴厲禁止過,誰都不能進去。還有,他黑色塑料袋子裏到底裝的是啥。
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肯定有貓膩。我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我輕手輕腳走到一樓的門邊,門沒上鎖,我輕輕一推,門開了,我能聞到木板腐爛的味道,整個房間黑漆漆沒有燈。
我在門外等了一會兒,確定海伯沒有發現我,這才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然而老房子由於時間太久已
經腐爛,一踩在木板上,就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為了不被海伯發現,我隻得趴在地上,用爬的方式前行。
就在我趴到地上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直衝進我的鼻孔,讓我差點沒忍住吐了出來。這時我才看清楚,地上全是血跡,我的雙手,衣服都沾滿了血跡。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當時心裏麵直發毛,汗毛都立起來了。我趴在地上不敢動,我當時第一想法,就是電影裏麵的那些殺人變態狂。
大概十秒鍾過後,我突然聽到突突的聲音,這聲音好像是在刀砍什麽重物。我仔細聽了聽,這聲音的來源正是我身下,原來下麵還有一層底樓。
我趴著的這塊木板腐爛得很嚴重,我輕輕掰起一塊糟木,立馬出現了一個口子,而底層的燈光也從這個口子投射到我身上。
我秉著呼吸,睜大著眼睛從透光的口子看下去。這一看,我發誓我當時尿都嚇出來了,毛骨悚然,連汗毛都立起來了。
我幾乎是身體的本能反應,立馬用手緊緊捂住了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隻見海伯正在用刀砍小胖的屍體,除了一個完整的腦袋,身體已經隻剩下一半。看屍體分割的整齊來看,應該是被電鋸鋸開的。而當時海伯已經把小胖的頭砍了下來,隨即拿出電鋸從小胖的臉上鋸了下去。
頓時血肉橫飛,我看見小胖的白色腦漿混合著血水四處飛濺。
我這才明白,原來中午我們吃的那些肉類大餐,都是小胖的肉,我們居然吃了屍體的肉。
我胃裏立馬一陣洶湧的反胃,直往喉嚨上衝,我強行往肚子裏咽。然而想到是小胖的屍體,還是忍不住強烈的嘔吐,嘔吐物從我捂著嘴的手指裏崩了出來。一陣強烈的腥臭,熏得我頭暈。
然而最可怕的事發生了,小胖血肉模糊的半邊頭由於受電鋸擠壓的原因,眼珠子被擠出了眼眶,掉在桌子上的眼珠子正從木板的口子怔怔的看著我。
我膽兒都快嚇破了,渾身直哆嗦。正想爬起來跑,卻突然聽到一句很可愛的女聲。
“爺爺,上麵有人。”
我看到了女孩,女孩也看到了我。女孩約莫十三四歲左右,抱著一個泰迪熊的洋娃娃,穿著一套紅色的裙子,留著齊劉海的短發,圓乎乎的小臉,正睜著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好奇的盯著我,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可愛的女孩,用一句話形容就是萌死人不償命。
我已經顧不得小女孩萌不萌,爬起來撒腿便跑。因為我看見海伯正拿著電鋸,追了上來。看海伯的凶殘完全不像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簡直就是一個屠夫。
人在遇到危險時,一定會爆發出可怕的逃生潛能。這句話一點不假,跑出老房子我幾乎是一路飛奔。這種速度,參加短跑比賽一定能拿獎。
我心裏已經恐懼到了極點,完全是奪路而逃。然而,在我剛跑到宿舍樓操場時,我看到了院長此時正提著一把菜刀,似乎在等著我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