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表 現
兩人心裏都明白，趙弘坤這樣來得急，也顯得太心急了。隻是趙弘坤和肖建海都沒有法子，時機是如此的，錯過之後也就會更加難以融進開發區裏來。乘著肖建海才跟楊秀峰說過話，趙弘坤過來楊秀峰也不好推卻的。能夠預料趙弘坤會很快過來，隻是不表示下接下去的戲就不好演了，也會讓趙弘坤或肖建海產生誤會，以為自己的立場已經做了選擇。
此時看著趙弘坤，見他臉色雖說放著笑容，但那笑讓人看著就覺得寒磣，也是他沒有做好足夠的思想準備，以為楊秀峰就算反感他這樣快進到開發區，也就見麵那兩三分鍾，卻沒有像到楊秀峰會十多分鍾就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一言不發。這也太不顧麵子了，好歹他也是市政府辦的副秘書長，也是代表市長到開發區裏來進行工作的。這樣不配合，那是什麽意思？知道這時不能夠和楊秀峰鬧逆了，否則今後在開發區裏還真沒有他的立足處。
隻是，楊秀峰做出這樣明顯的抵製，一點臉麵都不給，雖說沒有直接質問，卻比直接質問更讓人無法接受。趙弘坤還從沒有遇上這樣的事情，心裏翻江倒海般地鬧騰，臉上還得掛著笑。來之前，市長也就曾預計過楊秀峰這個開發區主任的態度，這也是在預料之中的一種，隻是，市長也沒有預料到開發區會有這樣直接的強烈的反應。
十幾分鍾的沉默，讓趙弘坤明白了楊秀峰在開發區工作上的強硬態度，此時，他不可能占起來走人，然後到肖建海處去哭訴，這樣吧過剩給開發區的人笑話。就算惱怒異常，甚至感覺到受到了極度的羞辱，趙弘坤還是堅韌地壓製著要爆發出來的那股衝天怨怒。
一個電話將楊秀峰那種顯得平淡的神態攪亂了，將電話提起來接聽，卻是沈強從省裏打過來的，華興天下集團的行程已經確定了，要開發區這邊的準備工作上再好好地檢查一遍，省裏也會派員先進到開發區裏看。
“謝謝啊。有了確切的準信，我們一定會在對方到來之前將準備工作做到盡善盡美，請省裏放心前來驗收。”楊秀峰說得**，和之前與趙弘坤對峙時就完全不同了。沒有多說，放下電話後，楊秀峰對趙弘坤說，“趙秘書長，省裏來電或催問工作上的事，我先催促下他們，就不陪您了。”
說著也不等趙弘坤有所表示，走到辦公桌後，用電話通知開發區的其他人，就在電話裏將工作布置下去，倒是沒有躲著趙弘坤。按說，趙弘坤到開發區裏來，也就是見識一番，看多了慢慢地了解開發區的各項工作，也就能夠慢慢地融進這一團體裏。楊秀峰沒有躲開他，也就表示隨同怎麽樣在開發區裏做工作。趙弘坤心裏的氣確實難以消化掉，隻是聽到了楊秀峰和省裏在電話裏進行溝通，傳達出來的信息看，省裏即將到開發區裏來檢查準備的情況，也就不好再計較什麽，況且，楊秀峰自己忙工作卻了，將他丟在這一邊，還能夠站起來跟他討要說法？
趙弘坤自個將放在茶幾上的茶杯拿起來，慢慢地喝著。
楊秀峰處理著工作，很快就像是將辦公室裏還有一個客人忘記了似的，專注而認真，偶爾會在電話裏脫口罵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罵給趙弘坤聽的。趙弘坤倒是想通了，對楊秀峰任何作為都不去理睬。到十點，楊秀峰也就處理好這些工作了，從辦公桌後走過來，說，“趙秘書長，真是對不起啊。省裏要先來看開發區，我們隻能夠抓緊時間將工作收尾，要是省裏到了還沒有做好，市裏首先就不會放過我的。”
說著一副苦大仇深的無奈樣子，趙弘坤心裏對楊秀峰已經記得很深了，不論今後怎麽樣做，都難以化解今天在辦公室裏所受到的冷遇。隻是此時又能夠說什麽？他能夠這樣做，分明就是將市長都不放在心上所致，那是不是他已經和市委那邊有了隱秘的關係？假如楊秀峰走進了市委的陣營裏，自家領導在柳市裏還有多少機會站穩足跟然後和市委那邊爭鋒？
來之前對柳市有了足夠的研究，在柳市裏，目前大多都投附在數據陣營裏，這也是很容易接受的事。誰來當這個市委書記，也都會有這樣的先天優勢的。開發區是一個例外，其原因就在於之前開發區是在錢維揚掌控著，而楊秀峰則是錢維揚的最得力的幹將。市委那邊一直對開發區都示之於好，可楊秀峰卻沒有給收攏住，在換屆之後，還乘勢收攏了錢維揚留在柳市裏的人脈，他心裏有什麽樣的設想，也不是難以猜到的。
有了更多的人脈後，就會牽涉到開發區和之外的至少三四個縣的陣營取向，肖建海對這些都有著較深的研究，知道他們確實是沒有什麽根基，打算著將這些人收在自己麾下之後，能夠很快在柳市裏立足。當然，關鍵點還是要先將楊秀峰拿下來。
但到柳市之後，楊秀峰和之前所想的有些出入，但要說和市委那邊有什麽媾和，確是看著不像，市委將陳靜派進開發區裏來，楊秀峰是有著抵製的，也觸及到楊秀峰在開發區裏的那種威信和利益。陳靜到開發區後的表現看，兩人也是各自為自家的利益相互在拚殺著。
難以想通的事，楊秀峰在市政府匯報工作時，在市長麵前所表現的合作之態，是不是因為自己沒有看準他的用意？趙弘坤一直都還找不到那個核心點，或許，之前是給怒氣所激發，敏感性就差了？此時，已經將楊秀峰定在自己的反麵存在後，思路反倒是清晰不少。
想不通的地方，等見到領導後再匯報，相信市長能夠看出楊秀峰的核心所在。楊秀峰走過來發著牢騷和怨言，趙弘坤也裝著沒有聽到，等楊秀峰端著水壺過來給他杯子裏加水，趙弘坤故意說，“楊主任可是太客氣了，怎麽敢當？”
此時，兩人之間那種關係的確定，彼此也都能夠感覺得到的。從某種角度上說，趙弘坤在市長身邊，今後自然會有機會將今天的屈辱找回來，可楊秀峰既然連市長都不怕了，也就不會在意趙弘坤會這麽做，心裏有什麽樣的感受。
“秘書長，是不是到開發區裏走走？”楊秀峰提出了邀請，這也是趙弘坤這麽急就來開發區的目的，隻是，給故意冷在辦公室裏一點臉麵都不留，聽到這句話趙弘坤就感覺到似乎是吞進了一隻蒼蠅似的難受。
“走走？”趙弘坤故意說，也是在譏諷楊秀峰之前的作為，“成不成？”見楊秀峰沒有反應，他又加了一句。隻是楊秀峰哪會在意趙弘坤的話，今後兩人之間的衝突會多得多。
按楊秀峰做事的規則，自然不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留有後患的事情來，隻是，他也沒有其他選擇的。肖建海要不是這樣急著要差勁開發區裏來，彼此之間也就不會有這般尖銳。趙弘坤今後真要對開發區對他做些什麽，楊秀峰也隻好留下後著。之前趙弘坤做什麽楊秀峰沒奈何的，可到柳市之後，楊秀峰卻有足夠的資源將趙弘坤所做的不少事掌控起來。這樣的事，在暗處也不算難事。
錢維揚之前留下的人脈牽涉太廣，連楊秀峰自己都到目前還不能夠完全理順，各行各業裏，基層裏這些在趙弘坤和肖建海眼裏看不上檔次的存在，但卻能夠將他們在柳市的軌跡捕捉到大半。既然做了對立麵，要想防備對方，這些事楊秀峰也都想到了。有這樣的布局，自然有蔣繼成等人去具體實施，趙弘坤和肖建海在市裏見到了哪些人，而那些人有什麽樣的表現等等，都能夠及時地收取到信息的。
兩人在開發區裏走，一前一後地，偶爾會看到楊秀峰指著遠近的一些建築說著和什麽，而趙弘坤也是時而有興致，時而淡然。其他人見到兩人後，也都隻是打了招呼也就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務去了。轉一圈，兩人也都知道對方是在做戲，楊秀峰心裏也是有意要看看肖建海這個身邊的人，從而能夠更好地判斷肖建海今後對自己的問題上會怎麽做。
轉一圈，沒有涉及具體的工作處理，也就不要多說時間，十一點多了，楊秀峰就提出一起中餐。趙弘坤心裏哪有吃中餐的想法？今天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在心裏打定了主意要和楊秀峰鬥一鬥的決心，才耐住性子的，以之前他那種稍帶張揚的性格，早就扭頭離開，今後會怎麽樣自然有機會讓楊秀峰知道什麽才是權勢。
當下也就推辭，說是早上市長就安排了工作，下班之前要到市政府裏去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楊秀峰的好意就心領了。楊秀峰說到：不要客氣，那今後有機會多在一起坐坐，討論開發區的工作該怎麽進行，也多交流交流。
等趙弘坤開車走了，王正忠及時地出現在楊秀峰身邊，說，“主任，他們也太心急了吧。開發區就算是一塊肥肉，都還沒有坐穩就伸筷子過來夾了，吃相未免太難看。”
“有什麽不理解的？那邊不也是派人過來了。”楊秀峰自然是指徐燕萍和陳靜。在王正忠麵前，將他和陳靜之間的關係撇清也是很重要的。“還是不同的，主任，我是這樣猜想的，那邊是不是就是為了防止他們亂來才讓她過來的？”王正忠倒是在幫陳靜說話，這樣分析自然有道理的，陳靜在開發區裏後雖說和楊秀峰有些頂牛，但大方針上是一致的。陳靜之前也在市政府裏，和王正忠、楊秀峰也都算是源出一處。
“才不管那麽多，誰要讓開發區的工作不順，我就讓他們不順心。”楊秀峰說，王正忠也就笑了，對楊秀峰越來越有魄力的變化，他心裏是開心的。隻有楊秀峰在開發區裏說了算，他王正忠也就能夠在開發區裏繼續開心地工作著。換了人來，誰會再這樣信任他？退休之前一直都不得意，雖說突然之間到開發區裏來任主任，可這一主任卻不好當。到如今總算是對開發區的工作有點脈絡了，還是讓楊秀峰這樣的人來做決策，他來做點具體的事實才更符合他。
王正忠說兩句也就離開，如今，工作之餘，愛喝上一小口酒，覺得就是人生中的極致了。中午餐前，也會來這樣一口，但每次絕對不會多，那種超然楊秀峰自然知道的，也不留他一起吃飯。
回到辦公室裏，回想著趙弘坤到後來人的做法，也在預測著肖建海接下來會做什麽。目前，肖建海就算有什麽心思，也不能夠硬來。開發區裏的迎接華興天下集團的準備工作，他隻能夠多關心多提供便利，才會對他有利。省裏關注著這邊，肖建海自然能夠分清輕重。今天之後，肖建海是不是就掂量出自己那種不肯附翼在他那邊的用意？真掂量出來後，可能一時也不會就認可與接受，新的鬥爭也就是趙弘坤來表演吧。
對趙弘坤雖說交往不多，但他那種性格還是能夠看出一點的。今天他要是真用前來學習的姿態過來，楊秀峰也是沒有辦法，總不能夠真將笑臉都打回去。
給陳靜打電話，要她一起去吃飯，陳靜說在哪裏見麵？想來趙弘坤才到開發區裏灰溜溜地回去，對這邊也是在密切注視著的，兩人見麵就很容易給人發現。楊秀峰說，“怕給人發現，那就到心情茶社裏去，誰也不會發現的。”
“呸，你想做什麽。”陳靜上次在茶社裏受過苦的，知道那是意味著什麽，男人哪會老老實實地吃飯。
“你想什麽呢，就愛瞎想。我們談工作呢。”楊秀峰倒打一耙，隨即就說了一個包間。
陳靜不會和楊秀峰一起過去，也不會和他從一個通道裏進包間的，雖說隻是到過茶社一次，可卻也知道那邊的走法。稍等了等，也就打車往茶社那邊走去。在車裏就有些不安，不知道男人又會要折騰多少次才肯罷休。雖才隔幾天沒有在一起，男人的召喚對她而言像是著魔一般，心裏就慌了。
在穿著旗袍的女子引領下走進茶社，陳靜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就變得亂了，說不出那種期盼之意，又有著很弄得羞怯。好在通道裏很靜，茶社會安排好的，不同的時間會用不同的通道來走人，才能夠避免到茶社裏的人碰頭。或許，會有一家夫妻倆都在茶社裏約會的可能，要是撞見鬧起來，那今後誰還敢過來？陳靜想著誰有這份心思，將茶社經營成這樣，當真讓這些臭男人便宜了。
進了門，陳靜一愣，見裏麵坐著的卻是姐姐徐燕萍，而不是楊秀峰。心裏一驚，隨即想到之前可能是姐姐跟他聯絡的，又或是他叫姐姐過來的。隻是，不知道他來不來？“姐姐。”陳靜也沒有什麽私心，之前隨在憧憬著和男人的種種不堪，但此時見到的是姐姐，也沒有多少打擊。徐燕萍也就笑，招手讓陳靜坐到她身邊去。陳靜自然很乖的，離開徐燕萍還有一段時間才會適應，見到她也就心生一種親近。
“怎麽樣，習慣了嘛。”徐燕萍說，看著陳靜臉頰紅豔，知道她心裏還在想著男人的事，此時突然間到自己，自然是這樣子，也表示陳靜在他麵前還是那種性子。
“不習慣，還是在姐姐身邊工作舒心些。”陳靜說，心裏也是這樣想的。初到開發區裏來雖說有很多事情都要熟悉，可卻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再說要和楊秀峰不斷地演戲，也不是她所長的東西。
“慢慢就習慣了，工作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沒有欺負你吧。”徐燕萍轉移了話題，平時少見了些麵，總說工作也不好，姐妹見麵說男人的話題那是最適合的。陳靜就沒有作聲，紅著臉不敢看徐燕萍。
這時，包間的門又響了，開了門，有服務人員送東西進來，楊秀峰也就跟在身後進來了。陳靜見了，心裏也就更跳動的厲害。第一次和這男人時，就是有姐姐在身邊的，那時是情況特殊，而今天是中午，三個人又要放肆在一起嗎？雖說不排斥，但心裏還是有些不堪。卻又有些期待，知道男人總會營造出新的讓人難忘的事情來。
等服務人員走開後，三個人都坐下小桌邊，楊秀峰先將陳靜的手拉在手裏，卻看著徐燕萍的臉。徐燕萍倒是很自然，在等著楊秀峰說事情。楊秀峰將今天趙弘坤到開發區的事情簡要地說了，隨即分析幾句也就這樣過去。主要說到沈強從省裏的來電，把開發區的工作情況較為細致地匯報出來。
陳靜在聽著，心卻飛揚起來。
誰看完就想走？不行，拉住、拉住。下麵還有件事要幫下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