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省裏的態度
趙華強急著過開發區裏來，就是為了要沾著華興天下集團到來的大功，現在楊秀峰讓他先熟悉一兩個月，那還有他什麽事？大局都定下來了，就算市裏要給他論功，保不住楊秀峰或開發區裏的其他人都會說話的。也無法完全肖建海交托給的任務，今後怎麽得到市長的提拔任用？
“不行。”趙華強冷聲抗辯到，臉上怒色就很明顯。楊秀峰見了後，也不說話，拿起茶杯喝茶，漫不經心的樣子。趙華強也不知道要怎麽說，真和楊秀峰就這樣相爭吵，那姿態也太不好看了，就算有市長做後盾，但在開發區裏頭現在一個人都沒有，今後所有的人都和他對著幹，那也無法施展什麽手段的。可這時候要是不爭，拖過一個月後，就算開始接觸開發區的工作，主要的環節都已經過了，自己等得起，肖建海等不等得起？
想到市長肖建海臨過來時找自己談話，給自己鼓氣，那意思就非常地明顯。要將開發區拿下來，最理想的結果是取楊秀峰而代之。這時候也不能就這樣懨頭懨腦的，今後也就沒有再爭奪底氣和氣勢。當下就虎虎地看著楊秀峰，想找出那種當初第一次見滕兆海帶楊秀峰進圈子裏的藐視感來。
可楊秀峰就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也是一副不和趙華強計較的神氣，讓趙華強感覺到確實沒有用力之所。但不說話顯然不行，自己也就輸光了，想一會說，“市長在來之前指示過，開發區目前處在最關鍵時刻，市政府要全麵關心和幫助開發區的工作，事無巨細，都要向市政府匯報這邊工作的進展。”
趙華強找這樣一個理由，自然也是用市長來壓楊秀峰的，在市裏，一個開發區的主任在趙華強想來，哪會和市長爭鋒？也沒有爭鋒的資本，市長想要你怎麽樣還不就怎麽樣了。
“趙哥，所以我先就說了吧，你先熟悉熟悉開發區的工作後，再那個，啊。”楊秀峰還是那句原話，趙華強不知道他是故意裝著沒有聽懂自己的話，還是怎麽回事。
“秀峰，你要明白，這是政治大局，你自己要想清楚。”說著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留下來，等楊秀峰想到市長的壓力後，自然會主動找自己的。當下也就離開了，他這裏說不好，等開發區開會時自己再站出來當中問他，他還敢這樣敷衍自己嗎？量他也不敢的。楊秀峰對自己前途很看重，趙華強自然明白，也看到他是怎麽樣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之前很羨慕他，可如今形勢嚴峻完全顛倒過來了，你還有什麽好張狂的？要是知趣，自己也會看在之前兄弟一場，做事不會將退路都斷絕了，要真是不懂味，可不能怪自己心狠不講情麵。
楊秀峰見趙華強還是那種性子，想要在自己麵前利用市長來壓製自己而達到立即就插手開發區的工作，這怎麽可能？不說別的，就依照他那性子和能力，真接觸到開發區裏的工作後，也不知道會壞多少事。私心大家都有，楊秀峰自己也是有的還很重，可要說將開發區這樣大好的角麵就慢慢地給破敗掉，那卻是不肯退讓的。何況，徐燕萍也不予許，省裏也不會答應這些的。
市長的心態可以理解，誰處在他的位子上也都會這樣做的，這也無可厚非。隻是，楊秀峰要有自己的立場，也要想市長表明自己的站位問題，自然不會對趙華強有什麽好眼色。再說趙華強也就一個沒有多少見識的跳梁小醜而已，在如今看來根本就不用在乎他。不過，小人難纏，對於趙華強到開發區裏來，也確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而他目前的心態更是張狂，今後要應對他，還得想寫辦法才是。
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麽才能壓製他，看著趙華強離開是那種底氣十足的樣子，又覺得好笑。
再處理自己的工作，也就沒有心思為趙華強的事勞神。
何琳走進辦公室裏來，見她臉上笑著，楊秀峰說，“有什麽好事？正頭痛呢。”“會為他頭痛啊，不過，那家夥爭不是好東西。從你這裏走後，就回到市政府那邊去了，估計要求見主子，卻沒有見到，但和趙弘坤坐了好些時間。”何琳將趙華強的行蹤說出來，在市政府裏，要知道趙華強的行蹤對何琳說來也不難的，雖說市政府裏來了新的領導，私下裏幫何琳、姚軍、甚至楊秀峰本人透露些消息的事情，還都是很順暢的。開發區之前就超脫於市政府之外，市政府換來新的領導後，就能夠將開發區收歸回來？可沒有那麽好的事情，這些人對開發區還是看好的，自然不會斷了這邊的聯係。
“要怎麽做都隨他去吧，我們自己忙這邊的工作。”楊秀峰說，對於趙華強的事情，也怕何琳參與進來，就會讓事情更難把握其中的分寸。不管怎麽樣，趙華強都是市長肖建海送過來的代言人，多少還是要留下一點餘地。當然，這也要看趙華強自己怎麽做，他不過分不急於幹預開發區的工作，也就盡最大可能地容納他。但後來等人哪會顧及這些？有些事情，何琳是不知道的，陳靜到開發區裏來，大家還是能夠接受的，主要是徐燕萍在開發區的工作上一直是用絕對的力量來支持的，大家都對她感激，也才對陳靜更好地接受。市長肖建海顯然就不同了，而趙華強的做事為人也讓人看不起那種小人得誌的樣子。
“真不管？”何琳說著走到楊秀峰身後來，他說頭痛了，自然要來給他按一按，舒緩一下的。陳靜到開發區裏後，她那冷冷的臉也使得何琳等人不敢再楊秀峰麵前太隨意，就算在辦公室裏也怕給探知，將之前那種極力討他歡心的做法收斂起來，怕給他惹出事情來。
偶爾幫他揉按一下，緩解疲累卻也沒有什麽的，就算陳靜走進來看到了那又怎麽樣？就說在匯報工作，沒有其他痕跡給看在眼裏就不怕。
按揉著，將他的頭抵在自己胸口，讓他感受到自己的柔軟，何琳對楊秀峰是越來越溫順了。見楊秀峰沒有其他的想法，按一陣才說，“趙華強就想一隻討厭的蒼蠅一樣，是不是給他下個套，趕走算了。”
“別亂出主意，啊。他背後是市長大人，我們就算不看別的，市長的臉還得看一看的。今後再說吧，先將工作做好。我估計這肖建海也不敢再華興天下集團到來之前就有什麽實質行的動作。當然，等華興天下集團真的到來後，他想有什麽動作，也由不得他的，是不是？”楊秀峰真擔心何琳等人在背後要搞趙華強一下，讓肖建海下不來台，使得開發區處在更為尖銳的境地裏，對自己是很不利的。
“明白了呢，放心。你還不知道吧，今天在辦公室裏，就給你那個大主任好臉色看了呢，嫌辦公室不好，還摔了電話機。都什麽素質啊，還想貪吃不厭的。”何琳說，將發生在趙華強辦公室裏的事也說出來給楊秀峰聽。龍敏莉不直接說出來，但趙華強所做的事不說出來也怕他對楊秀峰做出什麽害事來，的讓自家領導知道對方的心態。
“先不說這些了，工作照樣進行吧。”楊秀峰說，這時不能夠將自己的態度表露出來。
第二天上班，趙華強就沒有按時到來，也不知道是在等見市長肖建海，還是因為平時不習慣按時上班。楊秀峰平時也很少按時上班的，隻是開發區裏都知道他的工作性質，沒有誰會和他來比對。但其他領導一般都會先到開發區裏來打一轉，處理下自己的工作，當然，另有安排時，辦公室一般也會事先得知。
開發區不做什麽簽到製，隻是對上班人員的管理卻是嚴格的，有人專一地登記，這些也都會和月底的福利直接掛勾。開發區的工作相對自由而寬鬆，但離開崗位時確是要加以說明的。特別是對開發區裏的領導更是如此，趙華強第二天就不按時上班，也不做說明，給人知道了後，也就會有議論聲的。楊秀峰也就得到了匯報，不過也都不說什麽。趙華強才到開發區裏來，這些規矩要用到他身上也是難以辦到的。
誰知道到九點時，開發區大門外突然來了幾台小車，有著警車開道。守門的人見到後忙著去問，才知道是省裏領導到開發區裏來了。一邊匯報一邊將大門打開。楊秀峰街道匯報後，還沒有走出辦公室，就接到徐燕萍的電話，說是她也才接到通知，說是常務副省長蔣國吉到柳市裏來，要看開發區的準備工作做得怎麽樣。事先不打招呼，就算要看看真實的情況的。楊秀峰說，車已經進開發區裏了，市政府那邊是不是真知道了。徐燕萍問了句：準備怎麽樣，心裏有沒有底？楊秀峰笑著說，有沒有底副省長都已經到了，放心吧，你快過來才是。
掛了電話，劉君茂也就來了電話，問了同樣的問題，楊秀峰對他倒是有些好感，在關鍵的時候，劉君茂還是對他們關心的。電話裏不能夠多說，楊秀峰急著下樓去等候蔣國吉一行人。趙弘坤之後也打來電話，說是市長已經在路上過來了，要開發區務必準備好，讓省裏領導滿意，這是政治問題也是政治任務。楊秀峰嗯嗯地應著，已經見到省裏的人了。
陳靜也走過來，都沒有料到省裏的人就會到來，好在開發區裏的準備工作雖說還沒有完全完成，但主體性的事務也都做好了，可以經受省裏的檢查。楊秀峰心裏篤定，見侯秘書走在蔣國吉身邊，而沈強和其他省裏的幹部也都跟在身邊。
開發區裏的人都在各自的崗位上，沒有人圍過來看。楊秀峰帶著陳靜、王正忠、王曉治、何琳、龍敏莉等人迎住省裏的人。楊秀峰當先走到蔣國吉麵前，說，“省長，您辛苦了。”兩人之前見過，楊秀峰也曾單獨匯報過工作，蔣國吉自然認識他的。
“楊主任，今天我們到開發區裏來，就是想看一看這裏的真實情況。”蔣國吉說，有些嚴肅。平時對下麵的人，他也都這種神態，楊秀峰雖說不甚了解，可這是還能怎麽樣？
“歡迎歡迎，歡迎省長來指導我們的工作。”楊秀峰說著先拍手鼓掌，雖說沒有什麽準備，但身後跟著的人也都整齊地拍手起來。拍手後，楊秀峰說，“省長，我們壓力可是太大了。”說著麵色卻沒有什麽改變。當即也就找到機會和蔣國吉身後的領導握手，楊秀峰還真沒認識幾個。與沈強、侯秘書握手致意時，兩人都是一副笑意，也都有些擔心之色。楊秀峰故意做出一副為難而擔憂的樣子來給他們看。
帶著大家先進了開發區的會議室裏，請領導們坐，楊秀峰當即才讓龍敏莉去給領導們帶瓶裝水過來。蔣國吉等人到開發區後，也就不急了，到這裏後開發區這邊就算想做什麽小動作，也是能夠看得出來的。見楊秀峰心思安定，他也就安定了些。
坐下來後，蔣國吉說，“楊主任，柳省將引進華興天下集團的重任交托給柳市開發區來完成，對你們是一次大的機遇，但也是一種巨大的壓力，省裏能給出的支持，目前也都到位了，具體的工作情況怎麽樣。省裏主要領導要我親自來看看，我們是等市裏領導到來後再看還是現在就開始？”
“我聽省長的。”楊秀峰說，說著就準匯報開發區的工作。蔣國吉見他這樣，說，“那就先不要匯報吧，我讓跟我過來的工作人員先看看，你們的幹部隨行介紹提供資料，你看行不行？”
“我聽省長的。”楊秀峰還是那句話，說得蔣國吉身後的侯秘書就笑了，插話說，“省長，看來我們這位主任很有底氣嘛。”這話說出來卻是給楊秀峰打了很高的分，也是侯秘書乘機再次推舉楊秀峰的。要真是開發區的工作做到位了，今後楊秀峰在蔣國吉心目中也就有了位子。
楊秀峰不好直接回侯秘書的話，也不敢就信心滿滿地應對，自己對開發區這邊的準備工作是有足夠的信心，但符合不符合蔣國吉的意思？這確實沒有把握，侯秘書平時也不多提到自家領導的。但站在會議室裏的人卻動作起來了，原來跟在大隊伍裏的一些人，不是生理領導，而是對不同方麵行業的專家，是省裏專門來評估柳市開發區這邊的準備情況的。蔣國吉到來，不是單一聽匯報，也不是看看而已，而是要請這些專家們來評估。
這也是楊秀峰實現沒有預料的事情，連侯秘書之前怕都不知道，要不怎麽也會透露些內情來，有所準備總比這樣給襲擊要強啊。蔣國吉這次來，估計是專門來找差距的，省裏才好做接下來的工作，省裏也才做到心裏有數，對柳市開發區的支持就會更有針對性，而定出完整的工作目標來的。
楊秀峰一下子心裏也沒有底細了，臉色訕訕，卻也隻有讓龍敏莉通知相關部門的負責人過來。人員很快也就到了，那些專家自然內行，人很快就散開到開發區裏去。
徐燕萍到開發區會議室裏，見到了蔣國吉後，表示著歡迎，卻也忍不住要看看楊秀峰，給蔣國吉見到了說，“小徐，你這個書記還沒有你的主任有信心嘛。”
“我對開發區是信任的。”徐燕萍說，卻聽不到多少信心來。
“沒關係，這次我過來就是專門挑刺的，你要有足夠的思想準備，但我們是來支持柳市開發區工作的，挑刺是手段，目的卻是要做好準備工作。”蔣國吉說，到開發區裏後一直都話不多，見徐燕萍到來後，雖說平時裏也往來少，又不是一個陣線的人，但此時的工作確實要把握好大局。
“感謝省裏的支持，感謝省長您親臨指導我們的工作，使得我們更有信心迎接華興天下集團的到來。”徐燕萍說。
正說著，肖建海從外邊進來，趙弘坤也跟在身後。進來後自然要跟蔣國吉先熱乎一陣，趙弘坤沒有資格到蔣國吉麵前說話，很有耐心地等待著，想要蔣國吉對他有所表示。但蔣國吉卻像是沒有見到他一般，和肖建海、徐燕萍、楊秀峰等討論開發區的工作。
徐燕萍和肖建海也就知道了蔣國吉過來督查工作的做法，心裏都懸乎起來，看著楊秀峰卻又不敢直接問。楊秀峰說，“省長，是不是我先說說我們這邊的工作情況？”蔣國吉不表示，徐燕萍接著說，“省長，您看是不是先聽聽這邊的，等會也好比較比較？”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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