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趙弘坤傳話
不過，這種目的很明確的將各人的行為進行約束的事情，今後還是少做。可目前，在自己身邊這一股力量肯定會給肖建海盯著，隻要其中的哪一個給他頂上，卻又沒有聽從他的意思，必然會招致市政府方麵的打壓，而從這些工作上找刺是體製裏鬥爭最極端的一種表現，也是最有效用地手法。
反腐，是一種淩厲的手段，但這種手段不到萬不得已時不會用的，但用出來卻是百分百地有效果。身在體製裏，那些不能夠說及或是不能夠見光的收入，說都無法避免，也都知道大體的來路，要出手進行打壓，抓準弱點那是很有把握的。
肖建海要做這樣的事，肯定會預先進行布置，到時候就算是徐燕萍也未必就能夠壓下來。再說，徐燕萍對貪腐者一項都有著深惡痛絕的意思，就算在政治上鬥爭會有損失，也不會用自己在位子上的優勢來幫他們解脫，寧可給肖建海占些便利。
提醒滕兆海等這些核心的人，其他人就算真出點問題就不會影響的大局，這些事在未來的運作中事關重大，楊秀峰不得不慎重地作出這樣有違體製裏習慣做法，隻是大家都是圈子裏的核心人，也知道楊秀峰在整個圈子裏的重要地位和對未來的預判，在心裏也不會有什麽反感。
回到開發區來，第二天大早就出現在大家麵前，使得陳靜總想問一問他，這次到省裏會有什麽收獲。隻是，每次回開發區來，總會有許多的工作要處理，想王正忠總是要將處理過的工作拿到他辦公室裏來再說一遍，求得他的認可，同時，也會將即將要進行的工作，也不厭其煩地征詢他的意見。這些事情也都很耗費時間的，但楊秀峰要全麵掌控開發區的工作，王正忠這樣做卻讓他能夠在較短的時間裏就猶如親臨方方麵麵的工作一般。
趙華強也很想見楊秀峰的，隻是王正忠大大咧咧地走進主任辦公室裏，也就沒有辦法和他去比。就算在時間上搶先了，王正忠也會無所顧忌地走進辦公室，在一旁聽著，在開發區裏，幾乎就沒有王正忠不參與的工作，也就使得整個開發區的工作都不會避開他王正忠而進行討論。這一點，趙華強已經知道，所以在開發區裏最忌諱的人也就是王正忠了。
有時候，趙弘坤會到開發區裏來看看，那是代表市政府過來的，隻要楊秀峰不在家裏，趙華強對趙弘坤進行迎接與陪同都是順理成章的。可不多的兩次，王正忠也不管趙華強會匯報什麽事，總是跟在身邊，工作不肯多匯報，還有如監視趙弘坤在開發區裏的一舉一動般地，知道趙弘坤離開開發區裏，才會去做他自己的事情。
遇到這種時候，趙華強很無奈，王正忠會不管怎麽樣暗示甚至直接說他要跟領導匯報工作，王正忠都不會離開而留下單獨的空間給他的。趙弘坤也不好在開發區裏發作，知道這種情況或許是楊秀峰的意思，或許就是王正忠本人想表現自己對楊秀峰的忠心。
楊秀峰縱然知道王正忠這樣做，也不會對此說出什麽來，有王正忠在開發區裏，也就更讓他放心。對王正忠而言，之前一生難得有幾天如意的日子過，等退下來後，卻能夠在開發區這樣的環境中，將自己那種事業感得到極大的滿足，對於利益上的事情反而看小了。楊秀峰在私利上也從不會少他那一份，王正忠自然能夠感受得到，也才會這樣盡自己的力來維持開發區裏楊秀峰的更大利益和地位。
等王正忠笑著離開，楊秀峰也覺得如今開發區裏有趙華強進來，反而將開發區的凝聚力更緊了，有直接的壓力，對開發區說來未必就不是好事。趙華強代表肖建海想要插手開發區，而更多的開發區中層領導和下麵的幹部，都擔心著楊秀峰一旦地位不穩，會讓開發區目前的種種做法改變，也就直接影響到他們自身的利益，又擔心開發區的發展受挫，換了人來做會怎麽樣大家對之前的開發區是有足夠的認識的。開發區的前途，也就是他們個人的前途，身在開發區裏找到在其中有多少強於其他單位之處，這樣的境況誰都不想因為改變了領導而改變目前這一切。
領導的貪婪或許對一般幹部說來不會有最直接的感受，對領導有著更多的夢想一般地，相信領導者所說的美言飾語，美化著現實的一切，免得自己總處於一種完全失望的境地中。但開發區在近年來的變化，卻更讓人得以清醒地認識這一點的。維護楊秀峰這個主任，也就是維護自己的最為直接的利益，維護開發區的高速運轉，也就是保證自己的直接利益。這使得趙華強在開發區裏就更加難以做他私下的工作，誰要是給他找去了，其他人都會用另一種眼神防賊似的看著，那人也隻好將整個過程裏所說的話都說出來，以達到洗清自己的目的。
不會刻意去這樣經營，楊秀峰隻要將開發區裏幹部和職員的直接利益得到保障之後，那種凝聚力自然而然就會形成的。
開發區能夠有這樣的凝聚力，使得楊秀峰也就有很好的心情，這就是他所努力得到的回報。有這樣的凝聚力為基礎，今後在開發區裏推行什麽製度，也都會得到更大的保證。
趙華強隨即就進來，顯然有些等不及的意思，龍敏莉才走進來說他要來，趙華強進在外敲門進來了。上次肖建海到開發區裏來示好，也將趙華強在楊秀峰麵前的地位給定下來，趙華強反而有更好一些的心態出現在楊秀峰麵前。保持著他拿著謙虛而死皮賴臉找楊秀峰學習的姿態就有足夠的心裏依據。
他說在執行市長的工作指示，這種心態對他本人還是對楊秀峰也都很有說服力。見趙華強已經進來，也就不對龍敏莉做什麽交待，說，“趙哥，坐。”有龍敏莉這個下屬在，楊秀峰不會將自己與趙華強之間的那種微妙表露出來，至於龍敏莉會怎麽樣看待他們，也不會去猜測。
趙華強就笑著說，“秀峰，你這個老師很難找到蹤影啊，是不是怕學生偷師學藝？”說著嗬嗬地笑，就像和楊秀峰關係很鐵似的，也將自己的姿態表現給龍敏莉看，好通過她的嘴傳出去，讓其他人都知道他和楊秀峰之間的私下關係，這樣對他在開發區裏立足更有利一些。
“趙哥，說笑了呢，說到工作上，我還要多向你學習才是。”
“秀峰，可不是說笑啊，不僅為心裏這麽想，也是市長交給我的任務啊。”在龍敏莉離開之時，還聽到這一句話。
辦公室裏就剩下兩人裏，也就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趙華強笑著，給楊秀峰遞煙過去，等他接連再要給他點火。楊秀峰說，“趙哥，我們兄弟就不這樣客氣了。”辦公桌上有打火機，說著先自行按燃點火。趙華強卻是執意要點，楊秀峰將叼在嘴裏的煙拿在手裏，展示給趙華強看表示已經燃了。他才退回，占在離楊秀峰辦公桌不遠處，那意思自然會站在那裏跟楊秀峰說事。
楊秀峰也沒有要走到沙發那邊陪他說事的意思，或許是因為患有各種要處理，或許是無意識下就坐著不動。作為主要領導，也沒有必要時時都跟下麵的人太客氣，那點一把手的架勢端一端也很自然。
“秀峰，情況怎麽樣？”趙華強笑著說，就像知道很多內情一般的表情，但有將自己在楊秀峰麵前那種尊敬與恭謙展示出來。
“什麽情況？”楊秀峰隨口說。趙華強也就笑，不接著說。卻也沒有離開，想了下，說，“你覺得省裏這次對柳市周邊的動作會有多大？”
“是不是有人得到消息找趙哥要工程了？”楊秀峰說，之前，楊秀峰出道開發區不久，趙華強就曾引介過一些人，想要到開發區裏來做工程的，後來沒有談好。當初，那些工程也都是控製在錢維揚的手裏，開發區不能夠直接做主。當然，這一次省裏在柳市周邊縣裏會有不少的動作，工程量之多也會超乎大家都想象。隻是那個有多少落入柳市這邊來掌握，都還是未知之數，省裏肯定會將大頭掌控在手裏。
楊秀峰要想在裏麵拿到一些，那是不成什麽問題的，所以，他才會保證周勇能夠在這一的好機會裏盡快地發展壯大起來，在今後的柳市裏做強做大，才更具有競爭實力。等華興天下集團到來後，柳市這邊在建設工程上的規模會更大，也會吸引省內外的公司過來，甚至華興天下集團自己也會帶著公司過來開做工程，周勇倒是就算有楊秀峰幫著，那也得有自己的實力才成。
趙華強又笑，不直接說這個事，“我現在慢慢地就在理解你的難處啊，在位子上有在位子上的難處，不在位子上有不在位子上的灑脫。”說著吸著煙。
楊秀峰也就笑一笑，趙華強這話聽著雖說別扭，但也是實話，隻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就有種酸味兒。趙華強想來是想在楊秀峰這裏套取更多一些的信息，說到開發區的具體工作，他卻還是沾不上手，如今，他也將心態放平緩些了，知道這些事不能夠急切，而市長肖建海之前也說得很明白，在開發區裏也必須以楊秀峰為尊，否則可能會打他屁股蛋子的。
見楊秀峰不肯說什麽，當下將開發區裏的一些事情揀出來說，算是請問楊秀峰了。進辦公室裏來，要是都不說點正事，今後也不好再撞進來的。
楊秀峰也不會一概拒絕，對趙華強說了些情況，這些也都不是什麽隱秘的事情。
說過後，趙華強才準備離開。門外龍敏莉卻進來了，說，“主任，趙秘書長到這邊來呢。”趙秘書長自然就是趙弘坤這個跟在肖建海身邊的人。這一次，在審查周邊各縣第一批改造的工程裏，市政府那邊將滕兆海納進去，算是對楊秀峰的一種表示了。也是肖建海抵製徐燕萍的一種策略，趙弘坤這時過來，是不是要得到什麽回饋？
楊秀峰也不遲疑，當即對龍敏莉說，“那還不快請趙秘書長進來？”說著他就站了起來，要到辦公室外去迎接。不管怎麽樣，趙弘坤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就算在蔣國吉那裏得到了明確的支持後，同樣不能夠壞趙弘坤的臉麵。打趙弘坤的臉麵，那就是直接打肖建海的臉。這種事在公共場合裏更不能夠做。
利益之爭、陣營之爭那都是另外的事情，表麵的工作都要顯得溫和。楊秀峰在開發區裏偶爾傲一傲，卻也是各方都能夠接受的事情。
趙弘坤很快就進來，楊秀峰正從辦公桌後走出來，還沒有走到門口。但楊秀峰那種迎接之意已經表現得很充分，見趙弘坤進來，說，“秘書長，過來都不先打招呼，搞突然襲擊卻要不得的。”這話說得似乎有些責備趙弘坤的意思，但聽著都知道是表示親密的內容。先打電話來，開發區這邊才好安排，比如到大門外迎候之類的。
“可不敢多打攪楊主任的工作。”趙弘坤也是笑著說，顯得很真，見趙華強也在裏麵，轉而說，“趙主任也在，沒影響你們討論工作吧。”
“我是在向楊主任請教，作為學生就得找機會多問。”趙華強說，之前，肖建海交待他要多向楊秀峰學習要給楊秀峰當學生的事，趙弘坤也在旁邊聽著的，此時說這樣一句印證下，也好讓領導知道自己在執行他的旨意。
趙弘坤就笑，說，“楊主任是招商方麵的大能人，我們都得向他學習。趙主任在開發區這邊工作，我還真有些羨慕你有地利人和之便啊。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有什麽心得也要多給我交流才對。”
趙弘坤自然想多了解開發區這邊的事，說這些話來也是給楊秀峰臉麵，今後就算對開發區多一些關注，也都先打下埋伏，同時，給趙華強也是一種安撫，表示今後要多接觸。趙華強聽力自然要有所表示的，楊秀峰不想多聽聽嗎說這些無厘頭的話，說，“說正事說正事。”說著請趙弘坤到沙發邊去坐。從級別上說，趙弘坤還沒有楊秀峰的級別高，隻是他在市長身邊，走到外麵更多地代表了市長肖建海的身份，說話也多少肖建海的意思，也就會受到更多的人尊敬。
趙華強本來想走的，隻是見趙弘坤到來，就停下來腳步，要等趙弘坤做下表示。趙弘坤沒有說也沒有什麽暗示，就跟在後麵到沙發邊去坐。這些雖不適合，可對趙華強說來卻不會太在意楊秀峰的感受的。從心裏說來，他對楊秀峰是一種瞧不上但有無可奈何的心態。
三人坐著，龍敏莉給他們端了茶水後也就離開。
看著趙弘坤，楊秀峰在心裏暗地揣摩著他怎麽就聽到自己回來的信息？看來，要不是趙華強傳出去，就是昨晚的聚會給趙弘坤得知了的，趙弘坤在市裏還是產生了一些效應，這也是無法控製的事情。在柳市裏，又有多少人不想靠近市長而獲取想要的資源？
“楊主任，市長讓我過來，是想知道你什麽時候擠得出時間，到市政府那邊有些工作要當麵討論討論。”趙弘坤說。
“秘書長，這……”楊秀峰說，“市長一個電話來，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再忙也都該過去聽領導指示，對不對？”說著就看向趙華強，趙華強心裏也是一震，市長有工作要談，居然讓趙弘坤這個副秘書長親自跑過來，這就是一種待遇啊。忙說，“對對對，楊主任說得對。”
“秘書長這樣辛苦，可是讓你受累了，哪天找時間一起坐一坐，敬秘書長兩杯酒表示感謝。”楊秀峰說，在一起吃飯喝酒那也是一種工作，但這樣的工作有時候必須做，用意確保一定都是示好，此時楊秀峰說出來，自然是表示友好的意思。
趙華強忙說，“應該應該。”
“客氣了，這也是我的工作。在領導身邊，跑跑腿傳傳話，就是我的本分。”趙弘坤說。
“秘書長，是不是我們這就過去？”楊秀峰說，趙弘坤都跑過來了，自然要是還坐著不動，也就太不給肖建海臉麵了。表麵上的事情，還是要盡量做到位的。
“楊主任才回來，不會影響開發區這邊的工作吧。”趙弘坤說，楊秀峰即刻就走，也是他事先預料到的，目前市政府那邊對楊秀峰所表示的，都是那麽地友好，他總不會都無動於衷的。事情隻要有了進展，就會慢慢地向想要的方向發展。爭取開發區之一工作，碰了些壁，但如今開來還是有了開頭之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