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強勢也是一種手段
從市委出來，下午上班時間已經過了好一陣，楊秀峰也不管這些，和陳靜兩人一起離開。上到車裏，也知道肖建海會得知自己到市政府裏匯報工作的情況，先已經和徐燕萍商定好了，車還沒有開走。陳靜當即將車門打開下來，步行往前走。楊秀峰開著車在旁邊跟著，似乎是在吵架。和平廣場裏陽光很強烈，陳靜在在陽光裏，偶爾對開著車的楊秀峰說一句什麽，誰都不知道他們爭吵些什麽。之後楊秀峰將車攔住陳靜的去路，陳靜才再次上車，很快就出了和平廣場。
這一幕見到的人不多，趙弘坤很快就接到了信息，隨即給趙華強打電話過去，說是楊秀峰和陳靜兩人會開發區裏，要他在開發區留意下，並不多說其他的。而趙華強偏巧還沒有到開發區裏，趕過去已經來不及的，隻有給在開發區裏跟在他身邊的人，又覺得聽他話的一個幹部打電話去，要那人看著楊秀峰和陳靜的動靜。
趙華強知道自己雖來不及趕過去，但還是得去看看的，也就王開發區而去。隻要到開發區後，見到了楊秀峰總能夠看出些什麽端倪來的。
回到開發區，之前就在市區裏繞一圈，故意耽擱了一個多小時。陳靜體諒到楊秀峰之前匯報工作辛苦了，她在開著車，往江邊轉一圈後，才進入開發區裏。此時，趙華強已經先到開發區裏，得知楊秀峰和陳靜兩人並沒有回開發區，心裏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白辛苦跑這一趟的。自然不會就走，隨後卻見楊秀峰的車從外麵回來，車停到辦公樓下後，陳靜從車裏下來，用力地將車門反手關了徑直地也不和楊秀峰說話就離開。上到自己的辦公室裏，將辦公室門管得有些重，陳靜平時多是冷著臉的，而這種將情緒完全暴露出來的就沒有人看見，至少她到開發區裏還是第一次看到的。以前，陳靜在市政府時，倒是有人說她就像一頭小母豹似的，逮著誰保不準就會要一口。
趙華強看到了整個過程，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想到楊秀峰辦公室裏去探一探，隨即想自己還是先請示一下，說不定得知些內情自己尖酸見楊秀峰心裏也更有底氣的。當即，給趙弘坤打電話去，將這筆的事情說了。趙弘坤也正在等著，按說早就該有回信了的。等停到趙華強所說，也判斷不出什麽來，從這些跡象隻能表明兩人有爭吵的可能，是不是為工作上的事情，那還要進一步了解財稅。
楊秀峰從上午進市委書記的辦公室裏，知道下午才離開，這麽長的時間最後是這樣的結果？當真讓人想象不到，猜不透其中的變化。陳靜依然不顧麵子了，那就不是小事情。這時楊秀峰和市委那邊會為什麽而矛盾起來？
華興天下集團轉眼就會到來，接下來的工作應該是充分合作才是主題，徐燕萍不是不顧全大局的人，倒是陳靜以前就有過這種賭氣的事。楊秀峰怎麽會和市委書記強硬了起來？開發區一直不為市委和市政府所完全擁有，那也是楊秀峰為了標高價才這樣運作的吧。如今，徐燕萍在省裏分明有了更好的形勢，開發區那邊也該有明確的立場才對。
趙弘坤一時間也無法判斷，好在和華興天下集團之間的談判還有一段時間，能夠見到楊秀峰與陳靜之間的矛盾，那是樂見其成的。也是給市政府這邊有了新的機會，趙弘坤就要趙華強先到楊秀峰辦公室去，但要他別亂說。隻是看看而已，其他的都等過了後再說。
趙華強心裏非常好奇，走進楊秀峰辦公室裏見他正在打電話，臉上帶著微笑。卻不敢真走過去聽，趙華強在辦公室門敲了敲，楊秀峰抬眼見是他進來也就用手指了指沙發，讓趙華強到沙發那邊等著。自己卻壓著聲音說，“還是你說得對，先在城裏繞一圈後，他果然就回開發區裏來了，現在進我辦公室裏來呢。先在廣場那邊曬了曬，沒有曬紅吧。”眼看著趙華強在沙發那邊抽煙，假裝著都沒有什麽事卻一直在留意著自己，楊秀峰說電話時也一直表情不變，讓趙華強更加摸不清方向。
說了二十多分鍾，楊秀峰才將電話掛了，掛斷後，將聽筒卻有種丟下的意味，那聲音就刺耳，趙華強本來就等得煩了，可這時卻給這不響的聲音激出一絲慌亂來，隨即停到楊秀峰輕聲地哼了下。等楊秀峰走到沙發邊，也不跟趙華強客套，沒有說讓他就等之類的。“趙哥，有什麽事？”
語氣分明有些生硬，趙華強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總部能夠直接說是見到了楊秀峰和陳靜的異常之狀，過來勸解或了解兩人爭吵的原由吧。楊秀峰看著趙華強有點兒冷，臉上的笑意雖說還有，那種拒絕就更明顯。
“我……我過來請示下工作。”之前趙華強都沒有像到台詞，也沒有準備好借口，總以為楊秀峰會打哈哈說著，要應付就好辦多了。誰知道此時直接問有什麽事的。趙華強那種心虛感讓他明白過來後，心裏就有些起火，想著自己用的著怕他楊秀峰？自己身後有市長，你身後有誰？可真要麵對楊秀峰時，他那種硬氣卻硬直不起來。
“說吧。”楊秀峰語氣同樣地生硬，趙華強就給僵硬在那裏，停一會才想到自己還得先將這事應付過去了，說，“要不我等會再來？”
“好吧。”楊秀峰說著也就轉身回自己的辦公桌去，趙華強等他轉身後，沒心裏的火騰地燃了起來，隻是滿臉給脹得訕訕通紅卻是無法發作出來。等趙華強離開後，楊秀峰坐回到辦公椅轉著身子，斜靠著分明很愜意，也感覺到渾身有種累的感覺，要好好地休息一陣。放了低聲道樂曲，合目養神起來。
走出了第一步後，楊秀峰也不留在開發區裏等趙弘坤等人的反應，而是下班後就消失了。
趙華強在晚餐時是和趙弘坤一起的，兩人喝點小酒，趙弘坤雖說不肯多和，一小杯酒讓自己有那麽一點感覺也是很不錯的感受。而趙華強一連幹了三杯後，似乎將悶在心裏的悶氣才讓酒給燒幹淨，人也就精神多了。說，“他媽的，簡直是瘋了，見誰都要瘋咬一口。也不知道得意什麽，也是市長胸懷寬廣，能夠容人，這種人就該狠狠地打他幾巴掌，打痛了才會清醒自己真不是什麽個東西呢。”
“少說那些沒有的話，要不就不要喝酒了。”趙弘坤說，夾一口菜說，要趙華強將前因後果在細說一遍。趙華強也就放下杯子，從頭到尾將下午自己見他們車回到開發區裏的所有經過都說一遍，隻是將他自己的尷尬卻忽略了。
趙弘坤一直在聽著，聽了後說，“兩人之間雖說不是有很大的衝突和分歧，但一直以來不都是平和著相處？”“是，平時兩人也很少在一起，每次陳靜去見他後，市裏也就會有行動的。大哥，我記起來了。上次他們倆還一起秘密地到北方省去，據說是陳靜在半路上將楊秀峰叫過去的。”
“實情是怎麽樣，誰知道？”趙弘坤說，“按說兩人不會為小事情鬧成這樣子，市委那邊對開發區一直都表現出非常友好的姿態……”趙弘坤說到這裏，察覺到自己有點說多了，和趙華強說這些事可不是什麽好事情的。
將趙華強打發走後，趙弘坤還在想著這事，市委對楊秀峰的那種態度按說不會在這時候有什麽改變的。華興天下集團的引進雖說已經成為了定局，隻是過程裏還要楊秀峰來奔勞，今後能夠將楊秀峰一腳踢開？他和老板在這個問題反複地討論過，覺得踢開楊秀峰是不可能的，才將趙華強這個棋子的用途改變了些的。
那邊的事情還是要取決於老板的指令，趙弘坤知道目前對肖建海說來說一個較為重要的環節。省裏在華興天下集團引進的工作上更多地傾向於市委那邊，但開發區裏的楊秀峰要是和市委那邊鬧大了，他們是不是可以爭取到他？真能夠爭取到楊秀峰來，那在這場爭鬥裏就有了翻轉的結局。這樣一想，可能性是存在的，讓趙弘坤覺得很多事情就有意味多了。
楊秀峰下班後開著車到柳水縣去，今後柳水縣或許會在達江邊修建一個大型碼頭，巨型的貨倉，公路建設勢必也要進行的。之前，柳水縣申請省裏做為第一批投建沒有得到市裏批準，可華興天下集團那邊分明就有這意思，楊秀峰先得到的信息，要胡丹在縣裏有一個規劃。等省裏有意思下來時，他將自己的規劃拿出來，那今後這筆的事情就大有所為了。這種事情不做，那真是就傻了。
胡丹得知楊秀峰要過來，想先做準備，楊秀峰也不拒絕。兩人在會所裏見麵後，天已經黑下來，吃著飯，胡丹說是不是將桃桃和田姐叫過來一起吃飯。楊秀峰卻怕見兩人，表示今天會有正事要說。胡丹知道他這時候突然過來肯定會有事情的，也就聽他的安排。
吃過飯，楊秀峰就說到之前的申請，說到可能有鬆動，要胡丹自己準備。胡丹知道楊秀峰信息廣，在省裏有著人脈的，也就興奮起來。雖說前次向市裏申請沒有成功，但很多在縣裏卻是最先提及這樣的事情，也就得到更多人的認可。如今在縣裏的地位也就有了些變化，平時裏對縣裏的一些建設更加用心去設想去琢磨。
胡丹此時說起縣裏的建設，已經有比較明確的思路，楊秀峰聽著，見他的思路裏還是有些保守，說，“穿過縣境的大江，在柳水縣這邊做碼頭最適宜，規模該有多大，確實要好好琢磨的。一旦修建了碼頭，引發的連鎖反應將會有哪一些？這些都不是空中樓閣了，給你的時間不多，你甚至可以為這樣的事情專程到省裏走一趟，請教這方麵的專家，也可以多做些資料上的準備，這樣才能夠做到準確而科學。這樣的東西拿出來，才看出是費了心血的，領導見了也才覺得有用。”
胡丹跟楊秀峰的時間雖不算長，但知道他做事最講究效果的，當下將麵前的酒杯斟滿，端給楊秀峰說，“秀峰，請放心，我知道怎麽做，不會讓你失望的。”討論到深夜，江很多脈絡也都裏出來了。楊秀峰說要回市裏，胡丹哪肯讓他一個人半夜裏回市裏？當即安排在會所裏，兩人說得累了，但胡丹卻很興奮，這時候要找人來玩一玩也方便，但楊秀峰卻不肯。
回到市裏，已經是上午十點多。楊秀峰進開發區裏前，就接到陳靜的短信，說是趙弘坤已經到開發區裏來了。在趙華強辦公室裏呆著，顯然是在等他。預先就料到肖建海那邊會有動靜的，隻是趙弘坤這麽早就過來，未免顯得有些急躁了些。隻是他也不能就真溜走，趙弘坤進開發區裏後，他肯定也會估計到自己知道他到達的。王曉治、王正忠、何琳也都給了他電話，告知趙弘坤進開發區裏的。
進到辦公室裏，沒有直接去見趙弘坤。趙弘坤去了趙華強的辦公室裏坐，自然是要表示趙華強有市政府的背景，好讓他在開發區裏有更好的號召之力，楊秀峰也懶得去計較這些。回到辦公室裏後，用電話給趙華強辦公室打電話過去，直接說，“趙主任，聽說趙秘書長過來了？沒有什麽事吧。”
“秘書長到開發區來是在等你呢。”趙華強沒有料到楊秀峰會這樣問，答得也就直接，“楊主任來了，那我請秘書長過來？”楊秀峰表示了下，也就不多說。
趙弘坤和楊秀峰之間就私誼說來也不差，等他走進楊秀峰辦公室時，還是感覺到那種距離感比之前要清晰一些了。也因為這樣，覺得更該努力，改善彼此的關係才更符合雙方的利益需求。
“楊主任，沒有影響到你的工作吧。”趙弘坤搶先說。
“哪裏，開發區隨時都歡迎秘書長來指導工作的。”楊秀峰說，看不出什麽態度來，這就是和之前有著不他的態度了。“請坐。”三個人往沙發那邊走，楊秀峰保持著彼此之間的距離。
“是這樣，市長在今天下午想跟楊主任談談開發區這邊的工作，你看具體時間怎麽安排。”趙弘坤說，楊秀峰自然知道肖建海會在這時表示他的態度來。
“自然是聽市長的安排，趙秘完全可以打電話來通知，開發區還敢不去？”楊秀峰帶著些自嘲地說。雖說這一次要跟市政府那邊攤牌，也已經將開發區和市委那邊的情況表演出來了，但攤牌卻不是完全對抗，而是要將自己的獨立之態做出來給大家看的，也要讓趙弘坤和肖建海等人體會到的。劉君茂、甚至李鍾達等人也都會體會到開發區不聽指揮，而是要在政治上尋求和他們平等的局麵。這樣的局麵開始肯定是不會給人接受，甚至會以為楊秀峰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之後，在人們期待看笑話和譏笑聲裏，成功地將自己的旗幟豎起來，才是達到第一步目標。蔣國吉那裏目前自然不會就有什麽承諾，但蔣國吉肯定不會再將楊秀峰丟下了，在市裏多遇到與些風險，卻依舊不顧，蔣國吉或許才更加看好的。
一個正處級的人，要在市裏尋求政治上的獨立，看起來是很可笑的。
趙弘坤見楊秀峰說話不算友善，也不去挑剔，說，“那就這樣吧，下午下班前請楊主任過來，工作討論要是順利市長請你一起晚餐，要是還要深入討論邊吃著也好討論更廣泛的問題，行不行？”
“好的。”楊秀峰說。趙弘坤就表示這樣請示市長了。楊秀峰要趙華強陪著趙弘坤去午餐，表示自己還有些事情不能夠分身，趙弘坤也就客氣地道謝告辭了。
趙華強沒有離開，對於楊秀峰不親自陪著趙弘坤午餐，心裏還是有些想不通的，當即也就留意著楊秀峰這邊。等趙弘坤離開不久，陳靜也就走進了楊秀峰的辦公室，時間不多，但陳靜出來時臉上表情顯得平淡而冷。
下午準時到趙弘坤辦公室外，趙弘坤也就在等著，笑著說，“楊主任，真是準點啊。市長那邊也恰好處理完其他工作，可以安下心來討論開發區的工作事宜。”說著引楊秀峰進肖建海的辦公室裏。楊秀峰隻是淡淡地表示了感謝，對趙弘坤也不會太過刺激。
有些事在宏觀上可以做得粗，但在細節上卻沒有必要去傷了誰。
進到辦公室裏，肖建海是坐在待客沙發那邊，一杯茶放在茶幾上，看得出他是有充分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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