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來 客
趙弘坤早就知道了開發區那邊在做什麽，隻是他沒有叫趙華強就走，也是要試探下楊秀峰的決心。之前已經得知楊秀峰說要將趙華強退回市政府的，這樣的事情會不會真的發生，也要看一看。趙華強本身就可以用來做試金石的。
接到了龍敏莉的電話，隨後楊秀峰在電話裏和趙弘坤說，將開發區討論新的幹部考評方案說出來，表示在開發區討論之後，會跟市長親自匯報的。表示開發區今後將不會容許誰在關注事件擅自離開，也不得用借口搪塞。聽楊秀峰這樣說，就像看見趙華強就在自己對麵似的，趙弘坤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蹤了趙華強的。心裏也是一肚子的邪火，不過他還是理智。
楊秀峰不惜得罪劉君茂，此時又對市長肖建海開火，他有什麽樣的底氣？不過，目前在開發區裏確實是離不開他的，省裏和華興天下集團也都認可他的工作和能力，市裏就算想要將他換掉或調走，可能性都會很小的。肖建海此時更不好親自對他怎麽樣，一是市委那邊態度不明，二則省裏的領導都在關注著開發區，對楊秀峰下手會讓省裏評價一個胸襟窄淺，今後要想進步也就有很大限製了。
當即，趙弘坤讓趙華強往開發區趕過去。
這樣的考評方案對於開發區的幹部而言，早就覺得應該如此了，一般的幹部這些年也都是這樣考評的，隻是還沒有這樣明確。對於他們說來也就沒有太多的變化，相對而言，對於開發區裏的中層以上幹部的約束力明顯地加大了，對領導花錢、出差、應酬、公關、開會等等，在時間上和花費上都有了較為明確的規定，不再是之前那種一切都是領導說了算的。規定裏還對領導在崗位上有明確的要求，成績平庸或差的，會對其進行督促、則其反思，很多規定也都借鑒與私企的管理，將職位和職權、職責緊密地聯係在一起。
趙華強到開發區裏，先就看過這樣的方案，參加會議也不可能提出書麵反對的條款來，多惹人笑話。討論中，領導雖說沒有和一般幹部在一起，但誰發言都會有人記錄在案的，說那些話相信楊秀峰會暗地推廣開來打擊自己在開發區裏的威信，已達到讓他完全掌控開發區，試的開發區成為一個他自己的王國。
散會後，趙華強灰溜溜地離開。見到趙弘坤後幾乎要哭出來，大罵楊秀峰故意針對他。說到後來就說其實楊秀峰這樣做就是針對市長的，趙弘坤也不會將這樣的話就傳達到肖建海那邊去。趙華強自己不爭氣，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過一天，楊秀峰將開發區對新的考評方案分別遞交到市政府和市委，市裏主要領導和部門都人手一份。之後直接麵對肖建海去進行匯報，這樣的匯報也沒有多少可說的，肖建海還不知道市委和其他常委們的意思，也就不直接表態。說是要等市政府這邊先議一議，再給開發區答複。
擺明車馬，開發區那邊的意思也就讓人看出些端倪來。
楊秀峰在開發區做了工作後，也將唐祖德等人集中來統一思想，也讓市裏其他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在政治上要求獨立的意圖也就慢慢地彰顯出來，市裏不乏政治敏銳的人，隻是徐燕萍一直都不表態，肖建海也在觀望，對於楊秀峰的活動慢慢地在市裏高層裏就在傳著一些話。劉君茂和李鍾達見過麵，也和石湘傑見過麵都沒有得到明確的態度和立場，根子自然是在徐燕萍那裏。
開發區此時很敏感，主要是省裏關注，而華興天下集團對楊秀峰的認同就是最大的一個依靠，也可說是楊秀峰的政治資源。這樣的形勢下，市裏又能夠做出什麽來？當然，就目而言，市裏可以不參與開發區那邊的具體工作，但在人事上，今後隻要一紙調令將楊秀峰提升了職務後，也就可以將這種局麵打破了，所以在一些人看來並不將這樣的事情看得很重。市裏的常委才是行政職權的核心，徐燕萍隻要將這個核心抓住，楊秀峰這個開發區主任又能夠折騰出什麽事來？
幾方都靜默著，這種靜默可說是對開發區的認同，也可說是對楊秀峰所作進行敷衍，拖著在那裏，開發區自己要怎麽做和市裏都沒有最直接的關係，市裏反而就主動得多了。
沈贄在前往柳市之前，對柳市和開發區都做了不少的工作，她還沒有覺得在柳市開發區是不是就要做項目，之前雖說打壓了蔣國吉的，但至於做多大做什麽項目，都還要細致考察。平時花錢不會心疼，但做項目那就不同，不能夠賺錢的項目肯定是不會去做的，這是營運的基本準則。蔣國吉那裏是有著很不錯的政治資源，但在楊秀峰這邊資源的少，或者說沈贄還用不上。是以在柳市開發區的運作上，她會更細致與慎重的。
李華則不同，柳市地區要進行大建設，正是他進入的最好時機，之前見過了楊秀峰，也曾經得到了他的承諾。這樣的承諾隻是一個很虛的東西，但李華知道自己該怎麽用做。
沈贄對柳市這邊有更多的了解，在出發之前，先給徐燕萍通了電話。徐燕萍自然會表示熱烈歡迎的，具體的事情也要到柳市後見麵再談。李華在省裏也有他的關係，要不然也不敢直接到柳市來，知道柳市目前是最熱鬧的時段，也是發展的黃金時段。但他在表麵上卻是和沈贄在一起，要沈贄帶著他過來。
兩人在路上給楊秀峰電話，楊秀峰表示熱烈歡迎，也表示要到市外去接沈贄的。沈贄說，“那感情好啊，會不會耽誤你工作？最近你們開發區和市裏都很忙呢。”楊秀峰聽出這話裏的意思來，笑著說，“沈董消息靈通啊，有什麽可教我的嗎？我是謙虛受教、洗耳恭聽啊。”
“行啊，給你支招不是不可以，但很貴的哦。”沈贄在電話裏嬉笑著，之前兩人在省城裏也有往來，逼成之間的印象也都不錯。特別是在蔣國吉召見楊秀峰的會所裏，兩人在一起做推背，沈贄幾乎就是**著在他麵前，楊秀峰不會將這些放在心上，也不認為沈贄就會對他有多好，但作為都是蔣國吉身邊的人，是同一陣營裏的人，沈贄幫他也是可能的。
出到市外去接，沈贄和李華兩人各自駕著車，也都是豪車。楊秀峰見了後，與兩人握手，說，“沈董、李董，看著你們的駕座當真有種白忙碌半生的失落感，之前的那點點可憐的自豪都消散得一幹二淨了。”
“楊主任你才叫真正的**人物，男兒自強，走到你這種地步，放眼全國有幾個能夠和你比肩？我們這樣的也就是花錢充門麵，說成功，沈董倒是名副其實，至於我就是毫無所得的了。到柳市來跟楊主任學習、跟沈董學習，能夠有所進益就萬幸了。”李華說，知道這些話也都隻是社交辭令，當不得真的。李華的資產是無法和沈贄比，政治資源也不能夠比，卻在同等的年輕人裏，就算是佼佼者了，也是有著他自己的榮光。
“李董這話分明是在……”楊秀峰說著，沈贄就插話過來說，“得了、得了，現在我們換車吧，免得你心裏不平衡。聽說華興天下集團的華董高價收買你都不肯去，還在這裏賣嘴皮子。”
上到車裏，楊秀峰也就和沈贄在一車上，和她都坐在後排，前排是一男司機和一女秘書。楊秀峰笑著說，“沈董，什麽叫我在賣嘴皮子？”沈贄說，“你敢嗎，敢就在這車上，今後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沈贄哪會在意他說那些。隻是兩人之前雖說不怎麽設防，但卻也不會來真的，楊秀峰聽她這樣說，傾身過來說，“真的啊，好。”
似乎會過來在沈贄臉上親一下的，但沈贄卻沒有回避，而是伸手過來，落在他的大腿上，說，“行不行呢，男人往往就得一張嘴說得狂，真刀實槍地又不行了。”說著手在他腿上輕捏了下，似乎會往他腿間去弄似的。
楊秀峰也不敢真的來，沈贄是什麽樣的女人，會不會和蔣國吉有什麽往來關係？這女人著要上床去她也不會發怵的，自己開玩笑可要注意著。楊秀峰說，“我投降……”
“總是讓人失望啊，還以為在柳市真難能碰上個能幹的男人……”沈贄說著看著楊秀峰，楊秀峰臉色不變，說，“沈董，如今我是舉步維艱啊。”
“那不是你自找的嘛，不過，這種時機也隻有你敢把握，不錯、不錯。”沈贄說，臉上的讚許倒是毫不掩飾。
“還得請沈董幫出個主意才好……”楊秀峰聽出了沈贄意思，知道他在市裏鬧出這些情況來。沈贄要是肯在省裏幫在蔣國吉那裏說一句，就比自己去說要更順利些，蔣國吉或許也會更好接受。
“柳市的一把手我去為你牽線，將她拿下來，你看怎麽樣？她可是要人才有人才要能力有能力，這樣的人兒到哪裏去找？你們男人難道看不出這來？”沈贄說，想要楊秀峰將徐燕萍拿下來，今後在市裏也就好辦了。楊秀峰知道沈贄是怎麽想的，說，“沈董知道我在柳市也不是單身一個，之前還有很多恩恩怨怨的，也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徐燕萍這裏先封了門，沈贄才會往省裏去想的。
沈贄看了他一眼，沒有直接說話，兩人也就換了話題。
到市裏，先安排沈贄和李華都住進山莊裏，等兩人洗漱過後，楊秀峰走進李華的房間，說，“李總，先休息一晚，明天再看看具體的情況可好？”“自然是客隨主便，隻是煩擾了楊主任，今後再表示感謝了。”“不客氣，對朋友我一向來都喜歡多交結的，隻是高攀了李總。”
走到沈贄那邊，她還在補妝，穿得就比較露，楊秀峰也不以為意，她自然也不當回事。楊秀峰說，“今晚見我們老板，還是另找時間？”沈贄到柳市來，肯定要見徐燕萍的，要想在開發區裏投建項目，市委市政府兩邊都要先透下消息，這樣會更加得到多的優惠條件來。沈贄在柳省的影響可不小，在省城裏不單單是和蔣國吉走得近，其他的重要領導也都有著往來的。
沈贄到柳市來，無論是徐燕萍還是肖建海都會有所表示的。
省裏的資源，誰都不會嫌多。沈贄說，“還不是聽你的？你老板已經知道我到柳市來了，不見她會不會認為我們有私情在敘？我走後她會不會暗地裏吃醋？”沈贄笑得有些誇張，身上顫抖起來，將一些春色在楊秀峰眼前晃。楊秀峰就算給她說中了，卻也沒有什麽表露，如今的臉早就很厚了。
三個人去吃飯，地點卻不在山莊裏，沈贄說要到市裏去。楊秀峰也就隻有聽他的，李華對柳市毫無所知，自然喜歡到外麵多看看。再說，在柳市裏也不會有幾個人認出他的。到吃飯出，楊秀峰眼尖先就看見了江雨晴，徐燕萍自然會過來的。卻裝著什麽也不知道，沈贄要先見徐燕萍，或許她們先就約好了地點。
走進大廳，江雨晴也見到了楊秀峰，走過來卻是先跟他點了下頭，對沈贄說，“這位是沈董吧，您好。”江雨晴如今在徐燕萍身邊也學到不少東西，說話和姿態都很大方自然了，知道沈贄的身份也不落下乘。
招呼後，隨即將李華也介紹了，江雨晴也就帶著幾個人往裏走。徐燕萍之前已經到這邊了的，隻是突然有事給叫走，要延遲幾分鍾才過來，江雨晴代替徐燕萍道了歉。走進包間裏，江雨晴幫大家倒茶，楊秀峰也就幫忙遞著，沈贄說，“楊主任很會討美女好感，勤快得很，隻怕美女早就有了防狼之心啊。”
“沈董，是不是在你看來男人都這樣子？李董，你走動寬闊，說說看是不是男兒都這樣？”將這話題就轉給李華去說。
李華不會來回答這樣的問題，也不會在江雨晴麵前亂說，畢竟不比沈贄。她不僅和徐燕萍有不錯的往來，又是女子，怎麽說江雨晴也都不會往心裏去。江雨晴身份雖不高但很特殊，今後李華要到柳市來發展，自然在意江雨晴對他的印象。
對於沈贄拿楊秀峰等人開自己玩笑，江雨晴也不會在意，對楊秀峰的印象也不差，隻是，他和徐燕萍之間的關係卻說不清，總之不在一個陣營上，但很多觀點卻又相同，有著共性。
徐燕萍很快就到來，一進來先跟沈贄握手，但她對李華也是認識到，隻是不熟而已。很熱情地表示歡迎之後，徐燕萍對楊秀峰也是要表示下的，顯得在客人麵前不落下他的臉麵，但也保持著那種距離來。
吃飯中楊秀峰倒是活躍，也就勸酒勸吃，說話都不涉及到其他的。沈贄兩三次提到上回在省城裏吃飯的情形，那一次是楊秀峰陪著兩女，但徐燕萍總不肯接話。吃過飯，沈贄給楊秀峰做了個表情，楊秀峰則表示了無奈的樣子。
飯後，徐燕萍要楊秀峰陪著李華安排下活動，她則陪著沈贄去護理一番。楊秀峰也就受命執行，沈贄表示會找機會幫他在徐燕萍麵前說幾句話，使得他在開發區那邊至少不會給敵視，這一點雖不能夠完全做到，旁敲側擊卻是可以的。沈贄在省裏沒有明確的陣營傾向，徐燕萍也就不會反感於她。
江雨晴給領導安排，楊秀峰這邊就得他卻陪著李華。走進場所裏，也都是很專業的地方，楊秀峰乘機將周勇叫過來，三個人也就熱鬧些。再者，也許要周勇和李華多相處，這樣可為今後的合作奠定一些基礎。
周勇到來後，也就熱鬧多了，也就有更多的話題。說到今後柳市地區的建設情況，周勇對這些就有足夠的研究和認識，比起楊秀峰說來就更加專長一些。楊秀峰卻有著更多的人脈資源，對於今後的發展情況，也就有自己的看法。李華見楊秀峰和周勇兩人也都態度誠懇，也許在柳市裏有自己的盟友，彼此之間就近乎多了。做完活動，徐燕萍等人還沒有護理好，打電話說是還要做一做頭發，女人做起頭發來時間上就沒有止境的。楊秀峰就說他們先喝酒等著，也就另找了個地方。
出來時他倒是沒有注意，隻是給趙弘坤卻看見了。趙弘坤見到楊秀峰本能地要回避，怕他得知肖建海也在這邊。開發區的人到客人做活動很正常，但是裏領導給看見了就不怎麽好說，傳出去其他的人會怎麽樣說都難以說清的。但他卻是認識李華的，見李華和楊秀峰、周勇一起上車離開，才折身進房間裏。
“老板，李華到市裏來找楊秀峰。”